《佳人》青狐也九尾

34、第三十三章

　　就在展昭等人在惠春楼装模作样的时候，洛惟其实也在一家名叫荔园的歌舞坊里。

　　荔园的老板叫罗嫣然，年近三十，风流袅娜，明艳动人。

　　此刻洛惟就是与这罗嫣然在她的房间里闲闲地品茶聊天。

　　“什么？白玉堂男扮女装逛街被人掳走了？”罗嫣然吃惊地望着洛惟。

　　洛惟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头痛似地揉揉太阳穴：“我本来只想耍耍他。谁想到搞出这种事情来。”

　　罗嫣然趴在桌子上笑得浑身打颤，高髻上的金簪子一颤一颤几乎要掉下来。

　　“你笑够了没有？”洛惟有些不耐烦。

　　罗嫣然笑得抬不起头来，只得伏在桌上，空挥柔荑，表示自己再笑一会，又过了一阵子才渐渐缓下来，抬起头，随手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理了理妆容，一错眼看见洛惟一脸无奈，不由扑哧一笑，道：“王老虎抢亲啊1”

　　洛惟斜睨了她一眼：“幸灾乐祸！”

　　罗嫣然笑道：“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真没这本事。”

　　洛惟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又不是叫你帮忙找人。我就是想问你，杭州城里的人贩子，哪一拨有这个本事可以掳走白玉堂的？”

　　罗嫣然笑了一下：“要论功夫，哪一拨都没这个本事。但如果他们用上乱花散就很难说了。”

　　“真有乱花散这种东西？”洛惟吃了一惊，“它到底是什么样的？”

　　“乱花散是一种吸入性迷药，药效很强，能在五秒钟内让人昏迷。也是这两年才出现在杭州的，没搞错的话，应该是专门掌握在什么人手里。”

　　“什么人？”洛惟连忙追问。

　　罗嫣然摇摇头，笑道：“不知道，官府也束手无策，不然也不会被百姓骂得半死了。但是据我所知，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

　　“华妍妍，是前任聚柳山庄的庄主夫人。也是一个穿越人。”

　　“什么？”洛惟吃了一惊，“她也是？”

　　“是。”罗嫣然点点头，“她来得很早，差不多十年前就来了。”

　　洛惟精神一振：“那她……”

　　“别想了，她不认识你哥。”罗嫣然早知道洛惟要说什么，摇摇头，道，“我问过她了。她唯一认识的时空管理员就是十年前送她过来的那位，早就被调走了，也不知道在哪。”

　　说到这里罗嫣然不免一叹：“说起来这个华妍妍真是厉害，要我像她这么命苦早就溜了，才不留在这里受折磨呢。可她倒好，一守就是十年，咬紧牙关就是不走。”

　　洛惟一愣，继而若有所思：“她怎么了？”

　　罗嫣然叹道：“她嫁给了一个姓莫的书生。莫家虽然是书香门第，家境却是一般，娶了她以后才开始发达。后来夫妇俩在城外买了一大片地，建起了聚柳山庄，为了这，她把当初带来的那一笔云母给的生活费都一口气投了进去。结果山庄建立起来才没几年，她老公就死于非命了。”

　　“莫老夫人认为是她克死了夫君，加上他们结婚那么多年都没生孩子，就干脆把她赶出了聚柳山庄，还不准她带走一分钱。那个莫老太紧接着就认了山庄的管家莫池做干儿子，把整个聚柳山庄都交给他打理。一年前莫老太死了，聚柳山庄就名正言顺地归了莫池。”

　　洛惟微微皱了眉头，沉吟了一阵，问道：“那华妍妍跟乱花散有什么关系？”

　　罗嫣然笑了一下，道：“据我所知，这个华妍妍是华佗的后代。”

　　“什么？”洛惟吃了一惊，“难道是麻沸散？”

　　罗嫣然笑道：“从正式隐入地球过去的时空里生活开始，也就是华妍妍的曾祖父那一辈起，华家就一直安排人到东汉时期，跟在华佗身边做小药工或者杂役，不露声色地把华佗的医术都学了回来，其中也包括了麻沸散。华妍妍掌握了家族医术后，来到这里，根据麻沸散的成分，另外研制了一个药方来使用，改名麻醉散。这样云母抓不到她的把柄，也只好随她去了。”

　　说到这里她不免一叹：“华妍妍身无分文地离开了聚柳山庄，依靠自己的医术挣钱活下来，本来这样一个人也能活得滋滋润润，可她偏偏收养了许多孤儿，一大家子人要养活，靠她行医挣来的钱经常不够。我常劝她走了算了，但她说，她就是舍不下那些孩子。”

　　洛惟沉默了一阵，叹道：“就是离开又怎么样？不过是换个时代生活。像我们这样的人，没有自己的时代，去哪里生活不都是一样？别说时代了，但凡现在的地球能住人，宁愿苦一些，我也懒得这样在别人的时代里流浪，缩手缩脚地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一个时空管理员居然说出这种话？就不怕被云母警告？”罗嫣然笑道。

　　洛惟失笑：“云母说到底不过是一台超级智能电脑，规则内的事情才归它管。规则外的事它根本管不着。至于人类生存管理委员会，这么点破事它才懒得管呢！”

　　罗嫣然笑了一阵，说回那个话题：“说起来，华妍妍研制这个麻醉剂的初衷是给病人动手术和减轻病痛用的。可没想到药怎么流失了，还成了拍花拐人的工具。”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知道的？”洛惟吃惊地看着她。

　　罗嫣然一笑：“华妍妍在这一带名声还不错。我起初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是敬佩她的善举，经常过去帮忙。直到有一次看到她用纸折了个飞机才认出来。后来两人往来就密切了。有一次我跟她闲聊，讲到这个乱花散，她就跟我说。她当初家中被盗，配的药全丢了，麻醉散也在其中。听我描述这乱花散，觉得跟她丢失的麻醉散实在很像。”

　　“原来是这么回事……”洛惟沉吟了一阵，“她有没有说是谁干的？”

　　罗嫣然摇摇头：“我又不是官差还帮她查案呢？”

　　洛惟不免慨叹：“真想不到。绕来绕去竟然又绕回去了。”

　　“怎么？”罗嫣然愣了一下，“什么叫绕回去了？”

　　洛惟叹了一口气，亮出腕子上的铁链：“还不都是因为这破玩意？！”说着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罗嫣然听罢，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链子，不吭声。

　　洛惟瞪了她一眼：“你脑子里转什么呢？”

　　罗嫣然吞吞吐吐：“不是我提醒你啊，钱明逸那种人，能拿得出这种馊主意，到时候会那么乖乖地帮你打开镣铐吗？”

　　洛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