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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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家小馆的包厢里，气氛空前压抑，陷空岛四鼠与展昭等三人围坐桌前，沉默地望着桌上，那里摆着一支断成两截的玉簪子。
事已至此，白玉堂男扮女装逛大街的事情，当然是瞒不住了。展昭与韩绛听罢了固然可笑，却不敢真的笑出来，也一样沉默着。
卢方皱紧眉头，忧心忡忡：“五弟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气恼不过，自己跑了？”
徐庆皱眉道：“五弟也太小性了。就算气不过要先跑，也该找人跟哥哥们说一声才是。”
韩彰盯着那断成两截的簪子想了想，摇摇头：“不像。”
徐庆讶然道：“二哥为何这样想？”
蒋平也道：“我也觉得不像。五弟为人言出必行，我们既已说好约在此处相见，无论如何他都会来的。依我看，莫非是他遇上了什么仇家绊住了？”
韩彰依然摇摇头：“也不像。”
蒋平吃惊地看着韩彰，问道：“二哥何以如此认定？”
展昭微微颔首，道：“韩二哥所言有理。依几位适才所言，泽琰那时的模样与平日全然不同，莫说是外人，就是几位哥哥与他朝夕相处，一见之下也认不出来。仇家又怎能认得出来？又何来仇家寻仇一说？”
这也不是对那也不对，徐庆有些急了：“那五弟这是怎么了？”
就在此时，韩绛忽然期期艾艾道：“要我说……会不会是另一种情形？”
“什么？”众人齐齐看他。
韩绛吞吞吐吐，觉得自己说的事匪夷所思，又确实可能：“会不会……是有人牙子误将他当做女子，掳走了？”
白玉堂貌美风流，人又偏瘦，男扮女装起来自然是美艳绝伦，又是孤身一人逛街，被人牙子看中也是极有可能的。
加之当时他心不在焉，那些人牙子又是手段非常，万一真是着了道……
一时间，厢房内鸦雀无声，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懵。
不会这么巧吧？头一回扮女装上街，居然就这样被掳走了？
徐庆勃然大怒：“胡说！五弟武功高强，又是常在江湖上混的，哪有人能暗算得了他？”
“不好说。”韩彰忧愁道，“人牙子有乱花散。”
展昭心中敏感地察觉到这乱花散背后绝不简单，连忙问道：“何谓乱花散？”
蒋平道：“乱花散是近两年才在江湖上出现的迷药，无色无味，吸入则倒，防不胜防。我们查了一年，始终查不出这乱花散究竟是何人所有。但推算来，似乎与这两年来杭州莫名失踪的数十名女子、幼儿有关。”
“那些失踪的人也都没查到么？”洛惟忙问。
蒋平道：“耗费一年之力，才找到两个，一个是幼儿，一个是妙龄少女，幼儿被拐时不过一岁，那少女却是在开封的一所勾栏被寻到的，她当时只说迎面遇上一个人，错身过了便忽然一阵昏沉，待醒来时已被卖了。我们逼着勾栏院的老鸨问卖家消息，但那卖家极精明，买卖之时钱货一笔结清，再无瓜葛。用的名字住处也都是假的。我们也是费了好大力气，不过得到一些坊间流言，始终无法查实。”
“什么坊间流言？”展昭追问道。
蒋平踌躇了一阵，道：“据流言，这乱花散似乎与聚柳山庄有关。但我们兄弟暗中查访数月，始终无凭无据，不能确实。”
又是聚柳山庄？！展昭与洛惟不禁相视一眼。
韩绛皱眉思量了一阵，建议道：“不如我们报官吧！”
“不成！”四鼠齐齐反对，徐庆急道，“若是报官，五弟男扮女装一事就会在一夜之间传遍江湖。那教我们五鼠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
“是面子重要还是找回人重要？”韩绛不客气道，“就不怕要了面子却丢了你们五弟？再者说，若不能及时找回白玉堂，展大人又如何向圣上交差？”
一句话把四鼠都惹毛了，韩彰皱起眉头，冷冷道：“还有我们。”
“什么？”韩绛一愣。
蒋平冷冷道：“我二哥的意思是，韩大人不必担心此事无人顶罪。就是五弟不在，也还有我们四兄弟应下此罪，保管韩大人能交差便是。”
“你……”韩绛很没面子，正要发作，却被洛惟狠狠拽了一下，遂讪讪住嘴。
包厢内气氛不佳，但展昭却始终只是抱着双臂沉默不语，韩绛跟四鼠之间的不快，他似乎都没看见，只是沉吟地望着桌上玉簪，剑眉微拧。
就在尴尬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来，笃定道：“依我看，若泽琰真是遭遇此事，倒也不难查。”
众人讶然望着他。
“怎么？你有法子？”洛惟问道。
展昭淡淡一笑：“是谓无风不起浪，既有流言说与聚柳山庄有关，这聚柳山庄自然不得不查。但几位查了一年也未有收获，想必其中内情极深。一时半会，咱们在聚柳山庄恐怕也查不出什么。况且泽琰究竟是否在聚柳山庄仍未可知。”
“既如此，不妨先绕过聚柳山庄。人牙子拐了人，必定不会在本地出手。直接找人多半不成。我等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先从最常买人的地方入手，他们定然知晓杭州城内都有哪些人牙子，又留心哪些人手上最可能有咱们要找的人，再来个打草惊蛇，顺藤摸瓜，未必不可得。”
“妙计！！”蒋平大喜。
————于是，青楼是第一站。
自然先要去青楼，自古以来，买卖人口最多的地方不就是那里么？所以青楼的老鸨龟公，也一定和那些人牙子做过不少交易。
一听说要去青楼，韩绛很高兴，立刻就跟展昭提议去惠春楼，道：“反正都要去青楼，不如去惠春楼。那里地方大，人多，况且我打听到谢盈盈在惠春楼时有一个好友名叫宛冰晶，而今还在惠春楼里讨生活。去惠春楼，一查泽琰二查血案，一举两得。”
“你打听道？你什么时候打听到的？”洛惟奇道，“怎么一路上都没听你说过？”
韩绛愣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红，到：“这两天你们不在，我就自己去了惠春楼，可惜没说几句话就被老鸨赶出来了。”
“老鸨为何赶你出来？”徐庆奇道。
那韩绛却涨红了脸，神色尴尬地就是不肯说。
展昭心思一转便明白了是何缘故：必是韩绛在那等地方浑身不自在，说话做事一本正经，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孤身一人，又拿骄不肯道明身份，又拿不出许多钱来打赏，自然不讨人待见。
这样猜出八九分，心中便想到堂堂开封府七品推官在那等花红柳绿之地，却口拙舌笨，被惠春楼的老鸨一顿抢白后硬给打发出去的情形，自己心头也不由一阵好笑，转头却见洛惟仍自啜饮不语，老神在在，便问道：“洛娘子如何以为？”
洛惟心中似有主意，淡淡一笑，道：“这些青楼地方，我一个女子去了总是不好。你们去就好了，问出什么回来告诉我也一样。”
展昭颔首应了，蒋平却忽然道：“惠春楼是杭州数一数二的青楼，那里的老鸨也最是狡猾贪婪，展兄就这样去，未必能问出什么来。兄弟此前也去过惠春楼几趟，在那里也还算抹得开面子。倒不如展兄带上兄弟一道去，也好随机应变。”
展昭想了想，笑道：“如此有劳蒋兄了。未知蒋兄可是有妙计？”
蒋平笑道：“青楼赌场这等地方，万事离不开一个利字。纵然以官仪之威之能令他们屈从，却不如一个利字能教他们倾力而为。我想，与其摆出官架子审问他们，倒不如利诱。”
话才说完，洛惟那里却忽然扑哧一笑，抿着嘴，意味深长地笑看了展昭一眼。
蒋平奇道：“怎么，洛娘子以为不然么？”
洛惟笑道：“倒非如此。只是我在想，这些地方的人是见惯了大钱的，蝇头小利想必不能令他们心动。到时若利诱不成……”她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展昭一眼，语义暧昧，“难道要色——诱么？”
“噗——”卢方一口茶喷了出来，满座皆是哄堂大笑，蒋平笑岔了气，一边喘一边笑道：“妙计妙计，这才真真是妙计！！”
说得展昭涨红了脸，又窘又气又无奈，瞪了她一眼，低头喝茶。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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