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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

  •   白玉堂离了筵席便自己在岛上胡乱走,见着一丛芦花荡在水里生得茂密,微风拂过,芦花飞扬,无限轻盈好看,而他心中却是一股莫名火起,拔剑冲进去就对着芦花一通乱砍。

      忽然只听边上有人悠悠叹道:“斯人有罪,芦草何辜?”

      白玉堂闻言转过头,却见四哥蒋平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遥望水景,装模作样地带着道帽,摸着小胡子,优哉游哉地摇着手里的鹅毛扇,真把自己当诸葛亮似地。

      一见蒋平这幅自以为高明的样子白玉堂就心头火起,当下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五弟这又是何必呢?”蒋平笑道,“莫非五弟与那莫颜生之间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放屁!!”白玉堂像被蜜蜂蛰了一样跳起来大叫,“你才跟他有难言之隐,你们全家都跟他有难言之隐!!”

      蒋平一点也不生气,摇着鹅毛扇笑吟吟道:“不是如此,五弟怎会为了此人突然离席而去?难道是内急不成?”

      白玉堂遂恨恨地立在原地不吭声。

      蒋平摇了一会扇子,见白玉堂还是闷声不吭,便笑道:“非是四哥有意为难。只是如今你也知道了,此案事关洛娘子清白。咱们五鼠素来仗义,岂有眼睁睁地看她如此含冤受辱之理?”

      白玉堂噎了一下,咕哝道:“反正莫颜生已经死了。”

      “非也,非也!”蒋平正色道,“如今正是要了解莫颜生之死来龙去脉,这才好还洛娘子清白。若非如此,四哥又何必过来追问于你?”

      白玉堂噎了一阵,皱眉道:“那又如何?我与他不相往来一年多后他才死的。又怎能与我扯得上干系。”

      蒋平笑道:“五弟怎还不明白?有干系无干系的,还得等你先说了才好认定。”

      白玉堂心知蒋平说得有理,但仍是顾虑不断,皱着眉头迟疑了好一阵,回首看看四下无人,便支支吾吾问道:“他们两个呢?”

      蒋平心知白玉堂说的“他们两个”是指展昭与洛惟,便笑道:“大哥他们正招待着呢,他们两个一时过不来。四哥晓得这其中有事你不欲人知,这才先过来找你说话。安心,有四哥在。若此事当真是不可对人言又于案情无关紧要的,四哥也好帮你编排个理由打发了他们。”

      听了这话,白玉堂这才放下心来,尴尬地看了蒋平一眼,磨磨蹭蹭走到他身边坐下,却是吭哧了许久也开不了口。

      蒋平等了半天也没见白玉堂这里放出一个字来,自己也有些不耐烦了,遂道:“就从你们如何相识开始说起吧。”

      白玉堂点点头,这才低声将原委一一道来。

      说起来,白玉堂和莫颜生的相识还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白玉堂还未与四鼠结识,自然也就没有结拜一说。他虽自幼父母双亡,但家境殷实,又是家中幼子,家产生意全不必由他操心。他大哥白锦堂又极疼爱他,故而那段时间里白玉堂便终日只顾游山玩水,四处闲逛,仗着手里有些家传的功夫,偶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便美其名曰“闯荡江湖”。

      一日,白玉堂游荡到杭州来,无意中遇到莫颜生夫妇正给饥民施粥,还给他们义诊。白玉堂性情豪爽,乐善好施,对此的善举极是赞赏,当下便与莫颜生交了朋友。

      那莫颜生虽然是个读书人,难得的竟丝毫没有读书人对江湖人的那种傲气,对白玉堂这样的少年游侠也颇为敬重,两人还算是相处甚欢,也时常一道相约出去游玩。

      白玉堂说到这里,叹道:“我还记得当初我请他出去吃酒,他人来了,却只肯吃菜不肯喝酒,实在要喝,也是以茶代酒。我当时还恼他不够义气,他却说喝酒伤身。为这事我还笑了他。结果他说,他们夫妇成亲五年了仍然膝下无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这是要惜身求子。我听了这才作罢,也就没再逼他喝酒。”

      “后来呢?”蒋平问道。

      白玉堂叹道:“后来不知怎地,有一日他忽然又肯吃酒了,且吃得比我还凶。又接着一段时日,他日日请我吃酒,每日直喝得烂醉如泥才回去。”

      “为何如此?”蒋平诧道。

      白玉堂想起往事,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过了许久才低声道:“当时我也再三问他,他就是不说。直到有一日我们二人泛舟西湖,船在湖心时,他忽然向我跪下,说求我一事,要我无论如何也得答应他……”说到这里,白玉堂的脸忽然就红了。

      “何事?”蒋平连忙追问。

      却见五弟皱紧眉头,极是为难地回答了一句:“他……他要跟我……¥%#@%#%%”

      “他要跟你什么?”蒋平没听清。

      白玉堂咬着唇迟疑了一阵,又那样含含糊糊地咕哝了一声。

      蒋平仍是未听清,便叹道:“五弟,你再不说清楚,哥哥怎么帮你呢?”

      白玉堂无法,握紧了拳头,迟疑良久,终于鼓足了勇气咬着牙恨恨地低声吐出两个字:“借种。”说完话,脸已经红得透透的了。

      “借种?”蒋平一时还没明白,还重复了一遍,突然醒悟过来,登时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直笑得浑身发抖,一骨碌滚到大石下面,许久没能起来。

      “四哥!!”白玉堂又羞又恼,又气又急,却不敢走开,只怕自己一走开,蒋平转身就将此事告诉给旁人,那样自己这一辈子就无脸见人了。

      蒋平在大石头下笑了许久才能扶着石头勉强起来,一见白玉堂那羞得红彤彤的脸,又忍不住扑哧一笑,重新滚回地上笑得喘不过起来。

      “四哥!!!”白玉堂恼了,真恨不得一脚踹开一道缝,把蒋平填进去。

      蒋平摆摆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不住对不住,四哥实在忍不住了。”抬眼见白玉堂玉面通红,一双桃花眼里委屈万状,真真是十分好看,便又笑道,“这莫颜生虽然荒唐,但是五弟你玉树临风,俊美非常,若是真能借得五弟的种……嘻嘻,也算对得起他莫家的列祖列宗了。”

      “你还说?!”白玉堂快气死了,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不说了不说了!”蒋平连忙拉着白玉堂坐下,笑道“那后来呢?”

      白玉堂好算缓了一些,顿了顿,又道:“我坚决不肯。他便对我磕头哭求,说他私底下看过大夫,膝下无子原来不是他娘子的缘故,却是他的身子不好。而他又是家中单传,若不如此,莫氏一脉就要绝了。”

      蒋平皱眉道,“何不索性抱一个来养?这般行事也太荒唐了。他夫人难道也应允?”

      白玉堂皱眉道:“他只一味求我,他夫人肯不肯的我倒不知。只记得他当时说,只消我答应了,他夫人那里他自有法子。”

      蒋平颔首道:“看来他夫人也是不肯的。后来呢?”

      白玉堂气恼道:“还有什么后来?我当时一怒之下,当即抽身离船而去,从此两人再无来往。再有几回遇到他,都是见他拥妓作乐,花天酒地。两人也是相见如陌路,谁都不搭理谁。”

      “原来如此……”蒋平沉吟了一阵,道,“如此说来,他也是从那以后开始喝酒狎妓?”

      “大概吧。”白玉堂淡然道,“再后来听到他的消息就是死讯了。去送他时我才知道,他终究没能如愿以偿。”

      蒋平叹道:“听闻他的遗孀在外收养了许多孤儿,若真如此,莫氏一门倒也不算绝脉了。”

      白玉堂默然不语。

      “罢了,”蒋平拍拍他肩膀,笑道,“此事哥哥晓得了。只是该如何跟御猫说倒颇为麻烦。”

      “四哥,你要帮我……”白玉堂可怜巴巴地望着蒋平。

      蒋平笑了,拍拍他的肩膀道:“五弟放心,四哥会帮你想办法。只是此事瞒着旁人倒还好说,恐怕御猫是瞒不得。”

      白玉堂眼睛一瞪:“万一他……”

      蒋平却忽然正色望着白玉堂,笃定道:“五弟信我,也信一回御猫。”

      白玉堂不说话了,定定地看了蒋平一阵,垂头不语。

      兄弟俩一道回来,却正见展昭迎上来,身后就跟着洛惟与徐庆。徐庆是个大嘴巴,一看到白玉堂就嚷道:“四弟五弟,你们适才去哪里了?这时才回来。”

      见展昭与洛惟也是一脸探询地看着他,白玉堂大为紧张,不由看了蒋平一眼,蒋平会意,低声对白玉堂道:“缠住洛惟。”言罢便即迎上前笑道:“正好,找你们呢。”

      “找我们?”洛惟与展昭相视一眼,展昭笑问:“蒋兄有何事?”

      蒋平笑道:“适才我与五弟闲聊,说到洛娘子轻功卓绝,恐在他之上。五弟颇不服气,有心要与洛娘子比试比试,这就找来了。”

      “你要跟我比轻功?”洛惟惊讶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噎了一下,下意识看了蒋平一眼,心知无奈,便只得梗着脖子道:“这猫儿的轻功我是领教了,自不必提,但是蒋四哥说你轻功高于我,我却不信。”

      “好!!”徐庆笑道,“洛娘子的身法的确非同寻常。五弟,可千万别给咱们陷空岛丢脸啊。”

      白玉堂暗暗叫苦。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侠客,他是不屑于跟一个女侠比武的,这算什么呀?赢了人家不觉得你高明,输了却又倍儿丢面子。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做啊?白玉堂就当然更不愿意了。

      但是不愿意也没辙呀,四哥不是说了吗?缠着洛惟。

      怎么缠?人家话头已经给你开了,你不顺着往下接,接不住,露馅了怎么办?

      白玉堂是宁死也不愿意多让一人知道此事的——太丢脸了。

      所以相比之下,还是选择吃力不讨好吧。

      趁着他们说话的当儿,蒋平也忙悄悄将展昭拉到一边,将适才的事都与他说了。

      展昭乍听“借种”二字,先是一愣,随即醒悟,便忍不住一笑,下意识地回过头,却正巧与白玉堂四目相接。

      白玉堂一抬眼就瞧见展昭拼命忍笑的暧昧神情,顿时火冒三丈,将要发作之时又见对方连连拱手向他作揖赔罪,且一再使眼色提醒,要他注意别让洛惟察觉了,这才强行压了火气下来,回过神来却见洛惟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白玉堂吓了一跳,心虚地往后缩了缩:“做什么?!”

      “你们鬼鬼祟祟地在说什么?”洛惟挑挑眉。

      白玉堂勉强干笑了一声:“什么啊?什么都没有啊……”一面说着一面心虚地看向蒋平与展昭那里。

      岂料两人竟也同时转开头去,一本正经地讨论起远处的景色来。

      白玉堂气死了。

      回过头,洛惟还在盯着他,那双眸子光亮亮的像两汪清泉,写满了明澈的好奇:“到底是什么?”

      “是……是……”白玉堂支支吾吾,脸越来越红了,而洛惟还在看着他,大有不等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于是情急之下急中生智,道,“你敢不敢与我比轻功?”

      “啊?”洛惟也愣了一下,“你玩真的?”

      白玉堂傲然道:“这哪会有假?输家要应赢家一事,不论何事,就算是要你为奴为婢也只能应了。这样赌,你敢不敢?”

      洛惟愣了一下,垂眸不语。

      见她不作声,白玉堂便趁机道:“若是不愿就算了。”言罢转身便走。

      “站住!”洛惟叫住他,俏眉一挑,落落大方,“我跟你比。”

      “什么?!”白玉堂傻了,展昭和蒋平也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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