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青狐也九尾

22、第二十一章

　　比试是在次日正午，地点是白玉堂选的。这丫选了个不是地方的地方。

　　这个地方洛惟还算熟悉。

　　嗯，没错，就是那根粗大的铁索——上。

　　御猫是只旱猫，锦毛鼠也不是一头水老鼠，两只都不会水，却偏偏要选择架在河上的铁索之上比试，其目的和结果都显而易见。

　　交手过程中，谁要掉下去了就是输，就尽管扑腾着狼狈地等人来救吧。

　　一行人站在岸边，洛惟目瞪口呆地看着在机关转动下，那根铁索从水底渐渐浮出水面，越拉越直，到最后绷直了悬在河面上。

　　“这铁索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洛惟问蒋平。

　　蒋平抚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笑而不语，一旁徐庆得意洋洋地接过话来，道：“我这五弟不会水，但轻功极高。你可知他如何进出陷空岛？”

　　不等洛惟回答，他便又自顾自接下去道：“对了，他就是每日踩着着铁索当桥来回走过的。”

　　洛惟听罢一脸惊讶：“你是说，他每天来来回回进出陷空岛，走的就是这铁索？”

　　“不错，”徐庆得意洋洋，然后就等着洛惟露出惊叹而不可思议的神情。

　　洛惟果然露出的惊叹不可思议的神情，但说的话却让徐庆大为意外：“无聊透顶！进出走铁索，怕人家看不见么？”

　　蒋平差点笑出声来，徐庆却很不服气：“我五弟的轻功天下无敌，只此一件，放眼江湖又有几个敢与他一争高低？御猫这回是输定了。”

　　“谁说的？”洛惟笑道，“何须江湖？这铁索这么粗，就是街头杂耍走的绳子也比这细多了。”

　　“你……”徐庆被洛惟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一项很值得夸耀的功夫，被她这么一说，怎地就连街头杂耍也不如了？

　　徐庆正挖空了心思想该如何反驳，却听呼地一声，一个颀长的白色身影从众人头上一跃而过，带起一阵风。

　　那人便随风轻飘飘地落在铁索上，仗剑而立，随着铁索微微晃动，身形却稳如泰山，朗声笑道：“御猫，请了！”

　　“好！！好！！！”事实胜于雄辩，五弟露了这一手让徐庆大为痛快，拍手大笑道，“好呀，好身法！！”

　　而此时，站在岸边的展昭也是纵身而起，轻飘飘落在铁索上，一样随着铁索微微晃动，身形也是一样稳如泰山，竟丝毫不输白玉堂。

　　这条铁索白玉堂是天天走，来回走了好几年了，他身法轻灵稳如泰山固然值得惊叹，可展昭这是头一回竟也做得丝毫不差，只此这一点，就足见他比白玉堂更加高明。

　　徐庆登时傻了。

　　洛惟气定神闲地抱着双臂，斜睨了徐庆一眼，嫣然一笑，挤兑他：“你叫啊，你叫~~~~~~啊！”

　　蒋平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忍笑忍得蛮辛苦。

　　展昭稳稳地立在铁索上，一样仗剑而立，笑得云淡风轻，对白玉堂道：“白五侠，请了。”

　　两人这就拔剑斗了起来。

　　大家可以自行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眼前一片白水茫茫，宽阔的河面上横着一根粗大的铁索，而铁索上两个身形颀长的帅哥斗剑比武。论相貌，一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眸如点漆，一个容颜俊美，剑眉斜飞，眸清如泉；论身形，一个白衣飘飘，挺拔如竹、跳脱敏捷，一个蓝袍翻飞，沉稳如松、巍然自若。

　　两个漂亮修长的身影上下翻飞，清风朗日下，画影银亮巨阙古朴，两剑不时相交，叮叮当当清脆之声不绝于耳。

　　那模样、那情形、那状态，简直就是————

　　“养眼啊……”洛惟喃喃自语，两眼紧盯着两人腾宕跳跃的身影，一时移不开。

　　“南侠展昭，果然不同凡响……”一旁的卢方也喃喃自语。

　　蒋平眼珠子一转，走到洛惟身边轻声道：“依你看，会是展昭赢，还是我五弟赢？”

　　“一定是展昭赢。”洛惟毫不犹豫道。

　　蒋平笑道：“你是帮展昭的，自然说他赢了。”

　　洛惟也笑道：“两码事。我说他赢，展昭的武功本来就比白玉堂高一点，这不用我说你们也看得出来，再说这件事说到底是白玉堂理亏，而展昭是理直气壮，何况他也输不起。”

　　“输不起？”蒋平奇道，“怎么就输不起了？”

　　洛惟冷笑：“合着你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白玉堂犯下这种事，你以为还了三宝，陷空岛就没事了？而且这件事既然扯上了展昭，那也就是扯上了包大人。如果处理得不够好，朝廷上下怎么看待包大人？又怎么看待江湖？你们不管这些，展昭却不能不管。所以我才说，他输不起。”

　　蒋平闻言吃了一惊，上上下下看了洛惟好一阵，禁不住问道：“敢问一句洛娘子今年贵庚？”

　　“二十一，怎么了？”洛惟莫名其妙地回答。

　　蒋平若有所思地看着洛惟道：“你年仅二十一，又是个女子，却能将此事想得如此深远？别不是有人教你的吧？”

　　洛惟一怔之下看了蒋平一眼，却是抿嘴一笑，又回头去看比武，不再说起。

　　一时展昭与白玉堂相斗甚久不相上下，展昭依旧气定神闲，收发自如，白玉堂却不免焦躁了，心中暗道：“这御猫看来果然有两下子，要赢他怕还得使些手段才是。”想到这里，忽然心生一计，一闪身便卖出个破绽来。

　　展昭果然中计，一剑便指了那破绽过来了。白玉堂早防着他这一招，趁机身形一矮便一剑向他下盘削去。

　　岂料展昭也不是个吃素的，见对方一剑向自己下盘削来，蓦然长啸一声，竟是从铁索之上纵身一拔，跃起足有两丈高，凌空一翻又往铁索这里落下来。

　　这一招身法轻灵宏伟，如大鹏展翅，极是精彩漂亮，看得一旁围观的卢方蒋平等人都大声喝彩。

　　白玉堂听到了，心中一怒，纵力晃动铁索左右晃荡，想以让展昭无处立足。

　　谁知展昭轻功当真是绝佳，竟可在下落之势调整身形，当下足尖一收，身形一扭，那被白玉堂晃动得左右乱摆的铁索便是轻轻一沉，又稳稳地载着展昭左右微微晃动，而身形竟仍是巍然自若，云淡风轻。

　　这一招，高下立见。

　　“好！！好！！！！”这回就连徐庆都禁不住大声喝彩起来。

　　展昭微微一笑，仗剑对白玉堂彬彬有礼道：“白兄，请了。”

　　白玉堂气得脸色发青，心下也知自己这回无论如何也输定了，但又不甘心就此认输，便冷哼了一声，忽然挺剑向展昭刺了过来。

　　这是很平常的一招了，展昭微微一笑，收剑回挡。谁知白玉堂这不过是个虚招，行至一半忽然收剑转身便向岸上跃去。

　　展昭尚自诧异，忽然听到洛惟叫了一声“不好！”而此时白玉堂已经一跃上了岸，一脚踢在岸上石桩的机关上，那铁索便忽地一下松了，落进河里。

　　而仍然站在铁索上的展昭也一下子掉进了水里。

　　“不好！！”见展昭落水扑腾个不住，蒋平大急，正要下水救人，身边却忽然黑影一闪，一条细长的人影已经一跃跳进了河里。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洛惟。

　　“小妮子水性不错，”蒋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水里游向展昭的她，点点头，“是个可造之材。可惜是个女的……”

　　洛惟奋力游向展昭，还好时间还早，展昭那时也还在水面上扑腾，倒还不至于沉下去，见洛惟来到近前，便停止了挣扎，听话地让洛惟架住胳膊往岸边游去。

　　幸亏来得及时，上了岸之后，除了吐出两口水，浑身上下湿淋淋以外，展昭倒也没什么大碍。那时卢方等人也已经赶了过来，见展昭无事也就放下了心。

　　这时候众人才想到要找白玉堂，可是白玉堂早就跑得没影了。

　　“王八蛋！！”洛惟拧着湿漉漉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你们照顾展昭，我去对付那死白耗子！”言罢也不等众人回答便纵身一跃，消失在树林深处。

　　“这……”卢方有些担心又有些着急，“洛娘子如何是五弟的对手？”

　　而韩彰担心的却是：“恐怕五弟要倒霉了。”

　　“啊？二哥是说，五弟会在飞燕子手里吃亏？”徐庆吃了一惊，问蒋平，“四弟，你说呢？”

　　蒋平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望着洛惟消失的方向，赞道：“好身法，不愧是飞燕子洛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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