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青狐也九尾

11、第十章

　　赵虎所说的府里，当然不会是开封府，而是展昭和包大人、及公孙先生暂时在果子街租住的宅院。

　　包大人而今担任的监察御史里行品阶并不高，尤其是在开封这个地界上，都还没到可以赐一座宅院的程度。若按律，没有地方住，他可以住在御史台。但是包大人却不愿意，嫌那里吵闹，还没有大街上来得清净。

　　包大人这里说的吵闹不清净，当然不是说御史台闹哄哄的像菜市场。

　　只是御史言官们风闻言事，御史台也是个八卦集中营。这其中顶着忧国忧民的帽子实为扰国扰民的事情不少，位卑言轻的包大人实在不堪其扰，宁愿在外面找个地方租下来将就了。故而和公孙先生、展昭三人在果子街找了一处还干净的所在住下。

　　所以皇上的这道旨意，也就是直接传到展昭他们所住的果子街。

　　展昭连忙飞奔赶到。

　　但是旨意却不是圣旨，而是口谕，内容很简单，传展昭入宫觐见。

　　展昭只得立刻奉旨入宫，不料进了宫到了崇政殿外，又被要求在外等候许久，直至半个时辰后才被宣入。

　　及至终于进了崇政殿，展昭又发现知御史大夫王拱辰及监察御史理行包大人竟都在内肃然候着，再看龙椅上官家更是面色怫然，展昭不免一阵心惊，连忙跪下叩首。

　　官家看上去二十来岁，实则已三十有余了，形容俊美，气质儒雅，性情更是素来宽厚仁和的一个人，此时脸色虽不大好，倒也没发怒，直叫了他起来，问道：“展护卫，你可认得陷空岛白玉堂为何人？”

　　展昭莫名其妙，不知皇帝急召他进宫为何就问此事，见包大人立于一旁肃然不语，便只得拱手道：“回官家，展昭与那白玉堂并无来往，但游历江湖时也曾听闻此人。据言其乃陷空岛五鼠之一，年纪最小而排名最末。但传言其天资聪颖，武艺乃五鼠之冠，只因姿容华美，俊逸潇洒，故江湖人称锦毛鼠。”

　　“五鼠？锦毛鼠？”赵祯听罢，脸色便缓和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原来还有这等缘由，怨不得他要恼了，只是与你既无冤仇，却只为这等小事闹将过来，未免心胸狭隘。”

　　展昭一时不知出了何事，便诧异地看了看包大人。

　　赵祯便将一封书信交与身边太监，道：“这是白玉堂昨夜在福宁宫所留，展护卫瞧瞧吧。”

　　展昭接过看了，只见其上留着一首题词：“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

　　落款是陷空岛白玉堂。

　　展昭连忙跪下叩首：“官家……此事微臣……微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话，心中不由大骂这白玉堂不知轻重。

　　赵祯温言笑道：“展护卫不必惊惶，且起来说话。”

　　眼见展昭终于起来，赵祯便又笑道：“朕素知江湖人行事率性，无拘无束，倒也不怪。且这白玉堂既可不惊动一人而潜入朕的福宁宫盗走三宝，足见此人功夫了得，也算是个人才。只可惜心胸狭隘，为这名号之争便闹此干戈，未免无趣。”

　　见展昭苦笑不语，赵祯笑道：“今日宴请辽国使节，照例本应穿戴承天冠、配九龙玉才是，故当值太监昨夜将那承天冠袍服放在福宁宫中备着，岂料一早起来，旁物俱在，独独少了承天冠上夜明珠、丝绦及九龙玉佩珂，旁边还放着这一封信。”

　　包拯叹道：“此事官家责令不准泄露出去，只是另换了一套服色。直待宴会过后才对我等言明此事。”

　　展昭听得浑身冒汗，跪下叩首道：“臣有罪。”

　　“此事你全不知情，又因朕赐名御猫而起，如何论你有罪？”赵祯笑道，“今日宴请本就随意，朕另换一套服色也可混过。只是下月三十，辽国使节将启程回国，朕拟设宴送行，这三件皆万不可少。朕心想，此事既冲着你来，只怕还要劳你辛苦一趟去陷空岛将三宝取回。若那白玉堂愿诚心悔过，归还这三件东西也罢了，余下之事朕大可不追究。”

　　展昭听罢叩首：“臣领旨！臣代白玉堂叩谢圣恩！”

　　赵祯微笑颔首，道：“如此甚好，展护卫出行，一应经费朕已吩咐下去了，自去库房领取便是。都去办吧。”

　　“臣等告退。”

　　………………

　　从宫里出来，展昭真是愁死了。

　　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怕什么就来什么。飞燕子这档子事正让他头疼着呢，猛地又窜出个锦毛鼠来。

　　又是鸟又是耗子，难道他真是猫转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