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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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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前见胡公公和等在门外另一个随侍说了句什么,就走向自己,“花前游士,请!”
推开门,花前一惊,倚靠在长塌上的是老王,可那是昨日火神节宴请宾客时神采奕奕的老王吗,苍白的发,皱纹舒展的脸,注意到花前老王伸出手,慈爱的笑了,那刻一生的沧桑感慨不过一时过眼云烟。
花前也笑着走近老王行礼。
“小前,今天朕有些话一定要和你说了,唉,朕自知自己拖不久了----”花前为老王突然的肃寂而微怔。
“小前,朕有一事要问你!”老王示意花前坐到塌前。
“您说。”依言坐下,花前不明老王的心思,可觉得今天的老王虽然仍然慈爱却又让人心生怯意。
“朕不认为你是什么游士。”老王笑对着花前,肯定的句式哪是问,花前张了张嘴,却没有辩驳。
“朕自认阅人无数,年轻的时候也曾四海闯荡过,对于你朕一眼便看出不是东博的人,也不像临国的人。”老王看了看花前,接着说,“朕可以肯定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然而善良往往就是人最大的错。”
花前尴尬的笑了笑,这算是褒奖,还是定罪。
“小前,你若继续留在东博将会是东博最大的变数,最大的隐患!”老王冷眉微挑,煞出几分威严气势。
“我?”花前可以确定老王话的意思了,闲他会碍事?不过还是问,“您什么意思?”
“小前。”老王叹了口气,“你来自哪里,朕不知,也没查出。朕不喜欢把握不住的人事,所以你是朕要排除的对象。”
对于老王直言要除掉自己,花前竟没有惊怕,到是老王能在花前面前说出心底想法让花前微是感触,真是要除之而后快啊。
“老王的担心,我清楚。”花前笑了笑,“可是沈津不会答应您的做法。”
“你和沈津是不可能的!”老王微怒,他不允许他的失败再在他儿子身上重来,“你跟着沈津的目的,朕不想说,但是沈津犯下的罪一定要自己来尝!”
“不知老王说的罪是什么?”花前见老王提到沈津火怒的态度,不由得担心,小津有事?
“谋反,逼宫。”老王瞪向花前,“小前不会不知吧!”
花前暗惊,沈津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可是老王显然已将沈津定罪,而且还把自己算进去了,多半是认为自己挑唆的吧。
“老王可有证据!”
“朕的证据就是朕说的算!”老王挑眉,那神情不再是初见时后花园内的临家爷爷,而是一国之帝,一个君王固有的霸气。
花前笑了笑,人与人间的猜疑与隔阂原是摆脱不掉,深入人心的腐蚀剂,不论是现时的生存竞争,还是古时的权场争斗,即使是父子,亲朋也难逃这心魔。
“老王,原来您竟连自己的儿子也不相信。”花前轻叹,“高处不胜寒,年久却是听风便是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王蹙着眉看了花前良久,露出慈爱的笑,竟是你最知我----但是,朕更不能留你。没人能牵住一个坚持自己思想的人,那就毁了他。
“小前,只可惜你生不逢时,又错踏了权朝。”老王闭目仰天,“朕,不能留你,赏枫红之情,走时朕送你一坛陪葬!”
“老王,枫红我要,可我不能死!”花前挑眉,站起坚定的看向老王,笑话,我花前怎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从来没想过死会是这般情景,我还要老的时候买座小岛在那慢慢死去。
老王微惊,看向花前,那种晶亮的眼神是不容践踏的□□,“你?”
花前笑,“老王既然定了沈津的罪,为何不当下抓来问斩!”
老王皱眉,花前接着说,“因为太子性子柔弱,太过仁慈,不适合继承帝王之位,沈津才能在仅剩的皇子中屈指可数,也是唯一值得托付的,只是可惜有太子在沈津不会继位,而且沈津多年来把权带兵性子磨得有些烈,若没有一定的把持,便似脱缰之马很难收拾。老王杀不得沈津,又换不得太子,进退两难!”
老王惊讶花前的分析,眉头锁得更紧。
哼,花前冷哼,你当我在景王府多日是吃白饭的,怎么我也是从现代高度文明社会来的,人类历史总结经验已在脑里,多年自我打拼艰辛不说并不代表没有经验积累。
“所以,我会是这其间唯一的平衡!”花前笑看老王,眼中自信势不可挡。
老王也笑了,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间道理,“小前就那么肯定自己对沈津的影响。”
“是!我相信他!”花前点点头,注视着老王,“我从哪里来,老王,说了也未必有人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所知一定会帮到沈津,帮到东博。”
老王思考的点点头,“沈津和太子你会选沈津?”
“太子不应该被卷到这种污秽的争斗中。”花前承认,他要帮的是沈津,他要沈津成为东博的王。至于太子,他应该闲适人生,浪漫天下。
“我会保证沈津不会在老王有生之年做出违背天理之事!”老王怕被逼退位,怕一世英明不保,那就给他个太平保证。
老王了然的笑,“朕还要东博盛世,万古长存!”
花前呵呵笑,万古长存,开玩笑,哪有这样的国家,太贪心。
“帝王恒久远,大业永流传!”花前扬扬眉,还是奉承一下吧!
“好!”老王想明道理,自然开心,“不过小前,在我剩下的日子你总得做出点成绩让我也好放心吧!”
老王神情一凛,严肃的看着花前。
花前被老王看的心下发毛,“老王不放心?”
“呵呵----”老王干笑两声,“小前可以试试按下小腹可否疼涨!”
花前一听心都凉了,不会吧,马上去按,果然,痛!该死----
惊疑的瞪着老王,花前心下叫苦,自己不会刚刚说的都白玩了吧。
“药到这时也该生效了。”老王眯着眼,笑了笑。
“什么时候下的毒?”花前黑着脸问。
“昨晚宴会。”老王如实答。
“那杯‘枫红’!”花前惊呼,想那老王在朝中权臣前赐酒,竟是一把将自己推到浪尖阵前,还要一边趁机下毒,早有安排,自己却是中了套!
“小前,这毒还毒不死人,只是要你受点苦,专心做你该做的事,也把朕的意思带给沈津。”老王叹道,“还有,宋林城外的兵马朕暂时还没想退。”
宋林?城外还有大军?这个老王还真是狠,谁都防着。
“毒怎么解!”花前极度气愤,鼓着腮瞪着眼。
老王轻笑,“痛的时候朕自会派人送去镇痛药!”
“什么?还要痛,我要解药!”既然和老王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花前可再难对老王保持客气。
“解药在朕死前一定会留给你!”
老王还是疑心太重啊,根本没法相信人嘛!花前无奈,没被当场杀死花前已很感激了。
“好,你可别拉我一起下地狱就好,我可以走了?”花前懒懒地看着老王,老狐狸!
老王笑着点头同意,花前真性格还是挺引起他兴趣的,希望他会是上天派来的神将。
(神将不敢说,花前一定是福将~~~)
花前随着来时的那个胡公公还没到宫门,就看见沈津急匆匆地奔过来,沈津一把拥住花前,仔细的看了看,“有没有事?”
花前没答,身后的胡公公到向沈津行礼,“景王放心,奴才奉老王命请花游士进宫品茶了。”
“老王?”沈津瞥了一眼胡公公,认得他是老王身边的人,“有劳胡公公了,花前就随本王回府,不用再送了。”
胡公公扶身行礼,告退。
“老王有没有为难你?”沈津拉着花前边走边问。
为难?花前心里叹,你怎知老狐狸要为难我,难不成你做了愧了心事?花前疑问的看着沈津。
沈津被花前看的莫名其妙,“小前?怎么?”
花前摇摇头,“回去再说,我饿了!”花前有点打不起精神,毕竟刚刚知道中毒了,哪还有心情,呜,命惨----
沈津看出花前气色不好,然在外人多眼杂也不好再问,带着花前急急出宫,和等在宫外的幽儿还有漓一起回府。
“春平呢?”沈津看了看幽儿。
幽儿见花前平安回来,心也放下,笑道“既然找到主子来接公子,就一定不会有事,春平便先回起准备晚饭,她怕公子在宫里一午回来吵着饿。”
花前也笑笑,“还是春平姐最疼我!”
漓一直看着花前,觉得有点不对劲,又看了一眼沈津一脸严肃,也没再说什么。
几人一进府,春平便迎了出来,看到花前心喜的跑过去忙着为花前洗过手,端上饭菜。
花前见了一桌好菜,与老王一时晦气早跑了散,忙着填饱肚子,一旁沈津却是忙着为花前布菜。漓也留下一起吃饭,一顿饭又是热热闹闹。
“唔----”花前吃了一半突然停筷,眉头紧锁。
“怎么了?”见花前神色不对,沈津急忙问。
“没----没事!”花前想忍住腹中绞痛,可偏是这痛越来越厉害,握筷子的劲都没了。
“小前!”沈津拉住花前,担心的看着他的脸色惨白。
“不会是我的菜----”春平惊呼脸也白了,她怕是菜做的有问题。
漓忙拉起花前的手,搭上脉,脸也沉了。
“我,没有事!”花前咬着唇竭力遏制疼痛,可是丝毫没有停止,老王这毒还真狠。
“小前,是中毒!”漓悄眉紧蹙,看着花前。
“小前,老王给你吃什么了?”沈津想到自然是老王。
“嘿,老王这毒----说是让我----把意思带给你,原来----算准我回来会毒发-----”花前直不起身,拄着腹部滑下身。
沈津即时揽住花前,疼惜的搂在怀里,“老王!”,沈津瞪圆了眼,“我找他要解药!”
将花前递到漓的怀里,沈津起身就走。
花前急道,“小津,这----毒死不了----就是疼----挨过就好!”
花前深吸了口气,靠!真不是人挨得过的,眼前开始泛黑,花前咬牙道,“老王----说,疼时----会----有药----”还未说完,花前眼前一黑,硬是疼晕过去。
沈津见花前闭眼,吓出一身冷汗冲到漓身前夺回花前搂在怀里,“小前!小前!”
漓查了花前的脉,叹道,“只是晕了。”
“老王会派人送解药?主子,还是让奴婢进宫把药盗出来!”幽儿说着就要出门。
“幽儿!”沈津喝了一声,“老王,会送解药。”
将花前抱到内室床上,春平端来轻水,沈津亲自用毛巾为花前拭疼出的汗。
折磨了一个多时辰,花前昏迷中仍不住呻吟,沈津忍着怒恨不得疼的是自己,漓静静地坐在一边,也没有办法。
“漓!”
门外祁喊了一声,声落人已进屋,看了看屋内情况,又瞥了一眼床上反复的花前。
“祁?你什么时候回城的?”漓看向祁。
祁拉过漓,掏出一颗药丸递给漓,“刚刚和郡主回来,老王便让我来送药。”
漓闻了闻药丸,又看向沈津。
“老王给的?”沈津问祁。
祁点头,他也没想老王怎会对花前下毒。
漓快速的为花前服下药,见花前渐渐平稳,睡熟,几人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