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类》离类水愿

6、第 6 章

　　我不知道很多事情。
　　常预妟似乎也没意思给我个解释。
　　他好象答应给我自由，然后依旧不再露面。
　　那天我所说的，虽然真的让他脸色大变，可是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他也没多说什么，不过，即使我猜得不对，但也至少蒙对了他想杀我这点。
　　想杀，却杀不得。
　　从常预妟的眼神里，我读出了这个讯息，奇怪，难道不仅仅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我皱皱眉头，可是我还是走不出这屋子，最多偶尔走到院子，我的周围都是人，他们毫不掩饰虎视眈眈的做这监视的工作。
　　我有这么危险么么？
　　小翠不见了，婆婆也没再出现过。
　　我的日子平淡如水，悠闲度日，我并不后悔说破了一直美满的假象，我不想在日日的思考中还要加入欺骗自己的理由。
　　以后会怎么样，我又能怎么样？
　　还是一样的无能。
　　无力改变现状，我依旧是那个没用的人。
　　可是习惯了。
　　肚子越来越大，我似乎真的感觉到我身体里有个生命了，可是，他不是我的孩子，不在期待中的孩子，是不应该存在的。
　　没有人跟我说话。
　　我知道，我愈发的阴沉了。
　　我无聊，很肯定，被人监视的日子不好过，但现在生活的感觉跟我以前定的60岁生活目标差不多，虽然我不知道即使在现代我是不是有足够的忍耐力活到那个岁数。
　　于是那天在我发呆的时候突然被撞开的门倒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我很意外的尖叫了。
　　女人抬起头，疑似愤恨的目光凌迟了我几秒，“姐姐真是好心情啊？”
　　我傻笑。
　　她挣扎着起来，我很感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她，没有帮她的意思。
　　“姐姐，梅宫发下梅花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你呢，连我都要成为换你的筹码。”她停了下来，“那个女人居然要她的亲生女儿去换她情敌生的孩子，你说她是不是疯了！”
　　门外开始传来打斗声，后来我才知道打斗其实开始很久了，只是我专注发呆而没有发觉罢了。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聪明可人蕙质兰心么，那你告诉我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做！”她气喘虚虚，身子发抖得厉害。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慢慢说道，“那个，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失忆了么？”
　　她被震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猛的扑上来，很快的捉住我的肩膀，“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做，他明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姐姐他答应过不会伤害你的，不可能不可能--”她拼命的摇头，眼泪掉得很快，我也被她摇得很快。
　　“停停停-”我推开她，肚子好象又开始饿了，闭了闭眼，强打起精神来“外面是怎么回事？”
　　我的妹妹用很心酸的眼神看着我，久久才说，“梅宫倾尽全力，现在跟魅王对阵，我三个月前就被母亲送到这里来，里应外合一定要救出你，她就不怕我也可能会死吗？”
　　瞄了瞄她很别扭的脸，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喂，你多大了？”
　　“16。”
　　“啊！”我瞪着她白白的几乎掉下一层白粉的脸，保养应该很差，又问“我呢？”
　　“19。”她回过神来，“姐姐，你现在好奇的不应该是我的名字吗！”愤恨的目光又射过来了。
　　“哦，你是谁，顺便告诉我我是谁？”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
　　“你--”她瞪着我，“就算失忆了一样，你还是那么可恨，我是月鸿影，你叫月初静。”想想又加了一句，“你给我记住了！”
　　我楞了一下，不确定的问，“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月鸿影怪怪的看着我，“姐，你在说什么？”
　　没文化，我收回思绪，“我现在可以走了？”
　　“看样子不行！”
　　常预妟走了进来，白色的衣裙溅满了血迹，提起剑对着月鸿影，淡淡的微笑着，“你不是一直很恨她的吗，我这样算是帮了你，怎么你居然还来救她？”
　　月鸿影看着我，我面无表情，“姐姐，什么都不记得你很害怕吧，以前只是天黑了你都会害怕的。”
　　“没有用的，她不但吃了忘魂汤，还中了移魂大法，现在她的脑子跟个石头差不多。”常预晏很满意的看着我，“看样子药效终于出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她的。”月鸿影忽然又笑了，“我真笨，一开始我们就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我居然以为你真的会喜欢我？”
　　月鸿影靠近我，很用力的抱住我，“姐姐，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那个女人一直都那么喜欢你，连我也很难讨厌你，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真的对不起。”她凑到我耳边低低的又说了一句话。
　　我有些憋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下一秒，月鸿影就瘫在了我怀里，嘴巴吐出黑色的液体。
　　常预晏脸色大变，上前立刻封住所谓的几处大穴，顺便一扯就将月鸿影捞了过去。
　　我看着他们走出门，现在的我只是个傻子，看来我这懒鬼的样子还真是装对了，不然我一不小心开心来个活泼乱跳不就让人怀疑了。
　　一个穿绿色衣服的丫鬟端水进来，收拾混乱的屋子。
　　她上前扯了扯我的衣服，“请夫人更衣。”不待我出声已经直接动手。
　　我推开她，“我饿了。”
　　肚子空空的，没有关系，发生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所以不要再痛了。
　　胃似乎纠结在一起。
　　我忍不住吐了起来，满头大汗。
　　然后又晕了过去。
　　我从不晕血，至少我不晕自己的血，而别人的血我根本没有机会看得清楚。
　　我脑子里一直都记得，血管紧绷的跳动，被无尽的血色包围，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我全身痉挛着，然后被猛烈的空气首度冲击，我开始哭个惊天动地。
　　睁开眼睛，还是充满熏香的房间，我美丽舒适的牢房。
　　叹了一口气，下床走到窗户前，习习夜风掠过，我真要在这度过剩下的几个月么，可是根本没办法出去，跟常预晏说我不是那个人，还是跟他说我不是个傻子，自找死路，还是就这么傻傻的等死？
　　无论再怎么厌世的人，都不是个轻易死得去的人，这个我不是早有体会了。
　　我披了件衣服，想了想又随手在抽屉里抓了几件金银首饰，凭手感，应该值钱的，想了想又打开柜子拿了几件衣服。
　　外面的血腥味道已经没有了，可我还是有呕吐的感觉，掐了掐脸，我小心的摸索着爬下床底。
　　月鸿影最后一句话告诉我说床底有秘道。
　　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那个开关，小说也不是白看那么多年的，一摸到奇怪的就有感觉它是机关了。
　　我钻进了秘道。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其实真的应该在这里等死后者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