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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本质如一 ...
张氏地产近年的日子很不好过,旗下多个楼盘卖不动,资金链绷得死紧,好几次都差点断掉。
在最近几场重要的土地拍卖上,他们更是被几家实力更强的竞争对手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财务报表上的赤字一年比一年刺眼,董事会早吵成了一锅粥,有人主张割肉抛盘,有人打算硬撑等转机,吵到最后也没个定论,人心就像一盘散沙。
就在这种内忧外患的节骨眼上,张厚又出事了。警方通报称,他在高速上超速,酿成了车祸。这个消息直接把焦头烂额的张总气得高血压发作,没等救护车到,人就先瘫在了办公桌上,最后是被秘书和司机抬着送进医院的。
贺铮听闻此事,他脑门一拍,知子莫如父,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这番行事风格,必须好好敲打一番。家里能让贺其宴稍微收敛点性子的,恐怕也只有陈女士了。
犹豫片刻,贺铮还是拨通了贺其宴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没绕弯子,“你还当这是九十年代呢?”
贺其宴表现得何其无辜,“我做什么了?”
贺铮这两个儿子简直就是对照组。
贺其宴做事,手段是真的狠,路子也是真的野。为达目的,他能毫不犹豫地把事做绝,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可你说他不懂人情世故?那又错了。他偏偏最擅长把那套场面话说得漂亮,该给的笑脸、该给的尊重一分不少,哄得人舒舒服服。
而贺其安呢,完全就是另一个极端。从小被家里保护得太好,没经过风浪,也没栽过跟头。长大了遇到事,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解决,而是扭头找哥哥。反正天塌下来,总有哥哥先扛着。久而久之,也就真没什么担当事儿的能力了。
贺铮叹息道:“算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什么话柄。”
“放心,找人打点过了。”
电话那头骤然一静,随即传来贺铮抬高的声调,“你还真干了?!”
“……不说了,开车呢。”
贺其宴爽朗地笑了笑,倒也不心虚,挂了电话后,他把手机丢到副驾驶。
就在贺其宴的车即将驶入停车场斜坡时,一道身影突然拦在车前。
来人腆着啤酒肚,蓝色条纹POLO衫扎进西裤里,皮带扣明晃晃地卡在肚腩下方,透着一股老干部的味道。
那张泛着油光的胖脸凑近车窗。
贺其宴降下车窗,冷风像蛇一样嘶嘶地划掠过男人的脖颈,激得人汗毛直立,贺其宴问:“有事?”
男人讪笑,“这位老板……您认识郁岫不?他就在这儿上班不?”
贺其宴大概能猜到他是谁,留了个心眼还是问了一嘴,“你谁?”
“哦,我是郁岫他爹,他很久没回家了,我这不是有点担心嘛,就随便找找。”郁怀江粗糙的手掌扒住车窗边框。
贺其宴扫了眼那只手,声音低沉,“松手。”
“啥?”
油门乍地一轰!宾利骤然前蹿!郁怀江被带得踉跄几步,幸好他撒手得快,最终狼狈地滚倒在地,他爬起来时,西装裤膝盖处早已磨出两个大洞。
“我*你祖宗十八代!”郁怀江站起来猛了,□□裂了条缝,露出里面发黄的内裤边。
他狠狠往地上啐了口浓痰,“***的杂种!生儿子没**的玩意儿!老子……”
贺其宴在后视镜里看着那团暴跳如雷的身影,漠然升起车窗。
所以这就是郁岫近来频频请假早退的缘故?纪熠舟知道吗?贺其宴又自问自答:纪熠舟该是不知道的。若知道,以他的性子,不会放任不管。看来,两人那点情分,也不过如此。
再这么下去……贺其宴合上文件,他就要为难地请郁岫离职了,毕竟公司也不是做慈善,没道理为谁的家事一直妥协。
“把郁岫喊到我办公室一趟。”贺其宴吩咐给姜助理,“安保加强一下,最近真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万通了。”
办公室里,郁岫站在桌前,十指搅紧,他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一看就是熬了好几夜,声音发涩,“这些天很抱歉,我会处理好家里的事,尽快调整状态,重新投入工作。”
贺其宴看着他这副模样,没接话。郁岫家里有个嗜赌成性的父亲,像条吸饱了血还不肯松口的蚂蟥,死死叮在郁岫身上,榨干了他的精力。
人似乎总是这样,熬过一场苦难,以为能喘口气,结果下一个麻烦接踵而至。
就像这世上的风风雨雨从不懂得通情达理,刚愈合的疤总在不经意间被扯裂,未结痂的伤又会被新的雨水淋透。
贺其宴知道,郁岫不是没动过报警的念头。可他转念一想,便懂了郁岫的难处,以什么理由报案?
那个在生物学上与他血脉相连的男人,只需摆出一副关心儿子安危的姿态,说几句怕你在外头吃苦、不放心你一个人就偷偷来看看,就能把所有质疑都扭成大众对亲儿子的指责。
至于调解?更是不指望。父子俩的关系早成了形同虚设,父子情深早被赌债和争吵磨得一干二净,只剩血脉这根断不干净的线牵着。郁岫想断,郁怀江头一个不依,他还没从这儿子身上榨够好处,怎么肯轻易放手。
江边的天色刚暗下来,对岸高楼的玻璃反射着暖黄的光,江水映着这些光,晚高峰的车流还没彻底散去,桥上的尾灯连成断续的红绸,顺着桥面蜿蜒。
老洋房灯火通明,两位身高腿长的男人一前一后踏入本帮菜馆。
“怎么想着和我吃饭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贺其宴笑眯眯地问道。
纪熠舟单刀直入,“郁岫最近怎么了?”
贺其宴无语了,“我怎么知道?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想知道,不会直接去问他?”
他哪没问过?可郁岫那性子,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问了就说 “没事”,半句多的都不肯露。他的交际圈实在太小,能问的,数来数去就这几个。
贺其宴拍拍他的肩膀,“合作都敲死了,咱们俩没道理再黏着一起吃饭。我这人呢就这样,三分钟热度,现在对郁岫早没兴趣了,你放心去追,不用防着我。”
纪熠舟哼了声,一双手拉着贺其宴将人往怀里拉,“我们俩这阵子打交道下来,不算朋友?朋友凑一块儿吃顿饭,犯得着这么生分?”
话音还没落地,纪熠舟手上稍一使力,推着贺其宴往餐厅里头走。没真用力,就是让贺其宴没法直接挣开。
纪熠舟:“不拒绝我啊?”
“来都来了,就吃呗。”
等落了座,话没两句就绕回公司,炽热的眼神总往贺其宴身上粘,贺其宴看在眼里,倒没太意外。
是想借资源的,或是想搭关系的,纪熠舟这眼神也没差多少。贺其宴指尖转着茶杯,漫不经心瞥了纪熠舟一眼,他生得好,20岁的年纪,骨相清隽,眼尾微微上挑,裹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没有成熟男人的冷硬也没有老油条的油滑。
纪延朗前阵子在慈善晚宴上递的话还在耳边,再看纪熠舟此刻的样子,大抵是纪家想往贺家这边凑,盼着能借点势。至于具体想借什么、纪延朗私下怎么教的,贺其宴没兴趣深究。
反正本质都一样。
纪熠舟喝茶的功夫,贺其宴已经倾身而来,“想知道郁岫的事?”
见纪熠舟点头,贺其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地方是纪熠舟让人订的,全套隔音处理,确实适合说点“不方便外传”的话。只是这话落在纪熠舟耳里,大抵会觉得他在故意吊胃口。
“这算是你在求我吗?”
纪熠舟的嘴巴一开一合,眉眼弯了点,装得格外乖巧,“对呀对呀,求求你了。”
贺其宴低笑了声,笑声里没半分当真,姿态重新松下来,“我对郁岫的家事没兴趣,也没闲心管。” 他顿了顿,慢悠悠补了句,“不过倒能给你提个醒,人在脆弱的时候,比如觉得无助、失控的时候,谁要是在这时候伸出手,就像黑夜里的一束光,很容易生出依赖感。”
他说得平淡,像在科普无关紧要的知识,“心理学上这叫吊桥效应。”
“你是说我现在应该去陪在郁岫身边?”
“好聪明好聪明。”贺其宴鼓鼓掌,尽管他的夸赞听起来没有那么真心。
“按你之前说的,失控环境下的心跳快、是肾上腺素的原因,那算不得真喜欢,对吧?”纪熠舟试探道。
“想拉近距离,是可以选点轻度刺激的场景,比如一起坐次过山车、鬼屋等等,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游乐园总是小情侣爱去的地方,共同的生理确实能提升亲近感。”贺其宴调侃道:“但说到底,还得看性格合不合、三观对不对得上。怎么,你哪儿来的这种错觉?”
纪熠舟松了口气,语气里多了点揶揄,“幸好没有,听你这观念,倒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挺保守的人。”
贺其宴可不觉得,他反而是个没什么底线的人。
他总会优先满足自己,去追求短时效的、急速的快乐。就像为什么富豪积累足够财富后总会转向慈善,做一些公益,当物质欲望被填满,才会寻求些精神上的消遣。
再平凡的人也会有精神渴求,而他,不过是用最直白的方式填补这份空虚。
只是这些话没必要跟纪熠舟说,毕竟在纪熠舟眼里,他是哪种人,本就不重要。
贺其宴刚摸出烟盒,纪熠舟的眉头就拧成了结,“又抽?你那肺都快抽成黑的了吧?”他扫了眼密闭的包厢,“在这儿抽不好吧?”
“正好,你多吸几口,黄泉路上还能跟我作伴。”贺其宴咬着未点燃的烟,笑得恶劣。
“滚!”
纪熠舟想抢过他的烟掐灭,贺其宴灵活地闪开,举着双手往洗手间撤退。
烟雾模糊了轮廓,镜子里的人眉骨很高,光落在上面,投出的阴影把眼窝衬得深,瞳仁是偏冷的深棕,没什么温度,贺其宴盯着镜子恍然。
上次那个劝他少抽烟的小明星,可是被一口烟喷得直咳嗽。薄荷爆珠的凉意混着尼古丁,像记耳光甩在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上。
没抽两口,贺其宴就把烟按灭了丢在垃圾桶里,回到了包间。
这顿饭吃得竟有几分难得的平和,贺其宴叉着盘中的芦笋,终于挑明了说:“你要喜欢他,就去追。‘谈’恋爱的本质就是沟通,身体沟通和语言沟通,两种方式缺一不可。我说的沟通无关言辞多寡或技巧优劣,沟通的目的是能够互相增进了解,包括敏感的情绪、现实的困境、内心的想法等不表达就看不到的东西。”
但贺其宴却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他说完,换了银叉,精准刺入熔岩蛋糕中心,深褐色的巧克力浆汩汩涌出来。
纪熠舟见状,带着满满的诚意,抬手又加单两份招牌甜品,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请教这位S市远近闻名的把妹王、逗弟主。
贺其宴齿间咬着银叉,寒光闪闪,“你妹的想胖死我?”
纪熠舟笑得没脸没皮,毫无悔改之心,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贺少这些年……没少谈吧?”
贺其宴眸光微滞,似乎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倏尔,他眼尾一挑,那双桃花眼里漾起轻佻的涟漪,笑得下流,“只操不谈。”
“那我怎么听说您要去相亲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贺其宴正为这事儿烦心呢。
贺其宴说:“家里人催得紧。”
其实就是联姻的质量比自己找的要强得多。当然这年头也不存在嫁个女儿就帮你填平几个亿资金窟窿的天真童话,生意场上的事,白纸黑字的合同永远比婚姻关系来得牢靠。
所以,贺铮精挑细选的人选,他闭着眼睛都能猜个大概,必然是家里有深度合作,又恰好处在适婚年龄的千金,还得排除夏洱等玩伴,这样的筛选条件下来,候选名单基本不会长。
纪熠舟刚喝进嘴里的柠檬水差点喷出来,他慌忙拿手挡着,咳了两声,贺其宴不是gay吗?怎么还会去相亲?
“我以为你是不婚主义。”
“是啊,不结婚,见见我又不会少块肉,都答应了,我可不想结仇。”
事实也正如贺其宴所想,他在陌生人面前向来擅长装模作样,恰到好处的绅士做派,滴水不漏的边界感。
可贺其宴表现得越是这样冷淡疏远,反而越是激起了温沁那股不服输的征服欲。
那双高跟鞋“踢踏踢踏”脆生生的,温沁的手已经极其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半靠在他肩膀上。
而贺其宴呢,活像个被临时抓来充数的私人保镖,手里沉甸甸地提着七八个印着巨大Logo的奢侈品购物袋。
“干嘛不让助理跟着?”贺其宴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平静无波,“这种体力活交给他们就好,又不是没付薪水。”
温沁偏偏不依,她歪着头,眨着一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睛反问:“我们现在不是在约会吗?哪有约会还让助理跟在旁边当电灯泡的?”
“是相亲。”贺其宴平静地纠正她。
这位温家千金活脱脱就是个被宠坏的公主,我行我素,以自我为中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作天作地。
这样的人应付起来最麻烦。
贺其宴全程没怎么说话,表现得很冷漠,仿若一块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
“你不想跟我相亲啊?可我还蛮喜欢你的。”温沁晃着手里的银筷,把两只剥得还算完整的虾摆成歪歪扭扭的爱心,眼尾偷偷瞥着贺其宴的反应。
贺其宴沉默了。
他懒得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口舌。
温沁倒也不客气,蘸满甜辣酱就张大嘴巴,一口一个,腮帮子鼓得像小松鼠,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送温沁到温家别墅门口时,贺其宴降下车窗,夜风卷着她身上的香水味钻进来,混着夏至的热气,缠在车厢里。
安静下来的温沁,显得格外乖巧,微卷的发梢被风轻轻撩起,耳后那枚珍珠发卡流转着柔和温润的光泽。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穿过半开的车窗望向贺其宴,抛出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新约的小贺小纪的人设卡好看吗?好看吗?江浙沪潮男的衣品摆在这里,风湿病要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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