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搞偷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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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解释什么？”
江绩收枪，手臂微微发颤。
他摸枪的机会不多，更别说开枪打人，现在的心率恐怕已经飙到180了。
费池冠把中枪哀嚎的枪手敲晕撂在一边。
江绩把枪丢给他，松了口气：“你先给我道声谢吧。如果没有我，你已经被这家伙捅穿喉咙了。”
刚刚那枪手控制手臂上的义体分出一根锐利钢刺试图偷袭费池冠。
在被江绩打中肩膀之前，那根钢刺离费池冠的喉咙只有两指远，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费池冠缓缓起身，肩背肌肉舒展又回拢，情绪出奇的镇定：“谢谢。但你搞突然袭击不提前通知一声？”
他从兜里掏出张手帕，一下一下擦掉脸上的血，眉眼低敛，避着江绩，神色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沉。
江绩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提前通知那还叫突然袭击吗？”
但等江绩走近，费池冠抬起头，神色恢复如常：“我以为金主至少会有例外。”
“你还没打款呢，算什么金主？”
江绩微不可见地扬起嘴角，语气里还有点骄傲：“再说了，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费池冠笑了下，退到一旁，沉默地注视着江绩的背影，看他干脆利落地处理枪手身上的伤，若有所思。
被这样直勾勾的目光盯住，江绩感觉自己像被捕食者咬住的猎物，浑身发毛。
他扫了眼费池冠：“你有问题？”
费池冠摇头：“没有。”
江绩站起来，又问：“那你是觉得我不应该开枪？”
费池冠靠坐在车头，指尖轻点，目光跟着江绩升起来：“不是。如果枪在我手里，我会瞄准他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扣动板机。”
毕竟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时，一枪毙命更简单有效。
于是江绩更加困惑：“那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费池冠缓声道。
好奇你拆卸义体为什么这么熟练，处理伤口的手法也像极了专业人士……
话到嘴边，他定了定，临时说：“好奇你为什么不趁火打劫，狠宰我一笔。”
原本他的眼神和语气已经让江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好奇出一点自己的小秘密。
但这话一出，江绩真心实意地发问：“你钱多烧得慌啊？”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提了，江绩干脆满足：“那你给我算在周结的薪水里，一百倍。”
“请求不合理，驳回。”
费池冠回绝得果断又坚定，脱口而出，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不同意还提个什么劲儿。
江绩：“那就五十倍。”
费池冠：“驳回。”
“三十倍。”
“驳回。”
“……”
欣赏着江绩欲言又止的怪异表情，费池冠咧开嘴，重新露出了明朗的笑容，心情好了不少。
“吝啬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纯耍我玩？”江绩咬牙切齿，想给他脸上来一拳。
“费大署员，再有下次，你就等着鬼来救吧。”
“知道了。”费池冠见好就收。
看江绩摘掉手套结束包扎，他走过去拎起枪手的衣领，淡定笑笑：“我先去跟新朋友聊聊天。”
人被拉走，地面留下一条清晰的拖痕。
望着费池冠离开的背影，江绩啧啧摇头。
仅靠一只手就把一米八、膀大腰圆的壮汉拖进废弃工厂，费池冠身上肯定有义体，而且不便宜，没准还是高级定制款。
这么有钱，应该不会欠账不还吧？
江绩还是更惦记他兜里的两个子。
「咕叽……」
被握在手心里的脑机发出微弱的声音。
江绩才想起来正事，把它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一遍。
刚刚事态紧急，拿它挡了一颗激光子弹，幸好当初做外壳用的是最顶尖的义体材料，不然这小玩意还没这么耐造。
“脑瓜没事就行，外壳被炸碎了我给你换身新衣服。”江绩呼噜两把咕叽的秃脑壳，安慰它。
咕叽冲江绩眨眼睛，亲昵中带了点讨好和希冀。
「不碎能换吗？」
这身银白色的壳它用两年了，迫切地想把这玩意换成童追那样式儿的，五颜六色，狂拽酷霸炫。
江绩没把吐槽咕叽审美的话讲出口，那样实在太伤球心。
他扬起嘴角，咬着后槽牙，笑得比鬼阴森：“知道你现在这身多贵吗？想死直说，OK？”
“哔！哔！”咕叽求生欲拉满，眼睛上亮出一个大大的红叉，随后待机装死。
江绩把咕叽夹回肩上，扭头看了眼废弃厂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费池冠在里面待了很久，久到江绩已经把四周扫描过一遍，确认附近没有第四个灵长类生物存在。
他出来的时候面色如常，只是低着头，用手帕细致地擦拭指缝。
“这儿。”江绩点了点下巴提醒他，费池冠瞥他一眼，用力在下巴上蹭了几下：“怎么样？”
“现在红了。”江绩成功骗到费池冠，险些没压住偷笑。
费池冠看出他的捉弄，哼了一声没跟江绩计较，拉开后车门坐进去，问：“有火吗？”
江绩心情不错，态度还行：“没有。我不抽烟。”
他向后倚在座位里，光明正大地从后视镜偷瞄费池冠，以为他想抽支烟消消火气。
“怎么？跟你的新朋友聊得不愉快？”
费池冠攥了攥拳头，微微一笑：“是不怎么愉快。”
看他这表情大概率是很不愉快。
费池冠看向他，说：“这东西借我用用。”
江绩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咕叽身上，不太高兴地纠正：“它有名字，人家叫咕叽。”
咕叽也打出两个惊叹号声援江绩。
费池冠敲敲咕叽：“行，就这玩意借我用用。”
江绩深吸一口气，刚要硬气地拒绝，就听见费池冠说：“付费。”
他又把那口气给呼出来，把咕叽丢给费池冠，装作无事发生：“请便。”
费池冠把擦了血的手帕丢到车外，拿咕叽瞄准，一束激光下去，绣着姓名缩写的定制手帕被烧成灰烬。
“开车。”说完，费池冠顺手把咕叽夹在江绩头发上。
江绩从后视镜里瞪他一眼，把咕叽夹回它该待的位置，指尖划过控制台，余光在厂房里转了一圈，问：“那家伙呢，把他扔这里自生自灭？合法吗，署员先生？”
听出江绩暗里的讽刺，费池冠幽幽瞥他一眼，回击道：“原来下城区做事还考虑合不合法，本地人都像你一样顾虑这么多吗？”
言外之意是在怀疑江绩不是本地人。
“我……”江绩哽了一下，找补着启动甲壳虫：“我是怕麻烦。万一出了人命，你再甩锅给我，说他身上的伤是我包扎的，我就活该给你顶包？我嫌身上的悬赏还不够多？”
说着，江绩语气幽怨起来：“况且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他俩第一次见，费池冠就偷拿了人家皮箱里的芯片想甩锅给他，这事江绩可记着呢。
记一辈子。
费池冠似乎也想起自己干的破事，笑得道貌岸然：“放心，我没下死手，还联系了审判署，会有人来收尾。”
“你最好是。”
江绩猛地拉下操纵杆，甲壳虫极速攀升，后车窗同时传来一声闷响。
后排的费池冠护住后脑勺，表情无奈，一看就在努力平复心情。
江绩收回偷瞄的眼神，解气地弯起嘴角。
一路上俩人谁都没说话，气氛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和平衡，直到甲壳虫在费池冠的落脚点附近停下。
江绩本来想把人放下就走，但是费池冠卡着后车门，下巴微抬，拿鼻孔冲着江绩坚决要他下车。
“我下去做什么？”
江绩握紧操纵杆，有理由怀疑一下车就会被费池冠拖出去暴揍。
“案子的事。”费池冠抵着后车门，耐心逐渐告罄，“算了，本来还想付费咨询来着……”
下一秒，前车门就开了。
“能为署员先生分忧，是我的荣幸。”江绩一脸严肃，正经得不像是被金钱勾引出来的。
费池冠一脸早有预料。
江绩跟在他身后，一走下楼梯就被潮气激得浑身一哆嗦，刚压下去的感冒又被勾起来，喉咙里痒痒，他压抑着咳了两声。
听见声响，费池冠扭过头问：“受伤了？”
“没有。”
费池冠又低下头开锁：“可惜了。”
“……”江绩攥紧拳头，忍了又忍才把从背后偷袭费池冠的想法给按下去。
费池冠推开门：“进来吧。”
江绩也不客气，走进去径直张开双臂往沙发上一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主人家：“说说你问出来的消息。”
“那人是个二手义体贩子，如你所说，货源全靠抢。”
费池冠反手锁上门，回头看见江绩的姿势，目光忍不住搜寻那晚上被他“污染”过的毛毯。
而那两张毛毯，正压在江绩大腿下面。
费池冠按下心里升腾起来的不悦，拉过边上的一张凳子跟江绩面对面坐着。
哪怕只是拉椅子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尽显从容矜贵。
“他原本有固定的合伙人提供单子，但因为近期乱坛有笔义体相关的大额悬赏，他的货源被影响，才铤而走险在乱坛发帖找买家，没想到栽在我们手里。”
江绩大概明白了，那人压根就是冲着抢买家的义体来的，他们俩今天是钓鱼执法反被钓鱼结果误打误撞成功钓鱼。
“然后呢，你有什么疑问？”
费池冠问：“‘樊笼’。这地方你了解多少？”
“什么地方？”江绩一下子坐直起来，声音也拐了几道弯，“樊笼？”
看他反应这么大，费池冠对这个地方起了点兴趣，“是，樊笼拳击馆。”
听见这个名字，悬在江绩头上的剑彻底落下来，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摩挲着指节面露纠结，沉思了很久才抬起头，斜望向费池冠。
“这事很棘手，没准还要把命押上，你去乱坛也找不到几个敢接。”
费池冠面色未改，挑了挑眉等他的下文。
江绩狡黠地笑了下：“我接。”
“但是，得加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搞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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