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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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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6
在晚上七点到来之前，我将自己锁在顶层客房的起居室里整整两个小时。不光是为了化妆，更多的是在考虑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场所谓的荒唐的订婚PARTY，还有等会儿见到Osmond.Clieffer的时候我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对我而言太过陌生，也太过复杂。我把棕褐色头发卷成几股分别盘在脑后，用发夹固定住。这些发夹是我离开巴黎的时候买的，当时只觉得参加Arthur的订婚PARTY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太孩子气，于是花了点小钱买了些水钻发卡。可现在Cobb要我去完成的任务，看起来似乎比Arthur的订婚PARTY更重要。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我对着梳妆台镜子里自己的影子大声喊道，一边用水钻发夹将最后一缕头发别起来。老实讲，我一点不喜欢化妆，一点也不，脸上涂满各种色彩让我感觉别扭!
“上帝帮帮我吧！”我拧开放在梳妆台上的口红盖子，往自己嘴唇上涂了几下，可又感觉太夸张，于是忙着找来纸巾将唇膏擦淡。我可不想把自己打扮成个性感火辣女郎，我不是Eames有这样那样的恶趣味，同时我也觉得Osmond.Clieffer不一定会喜欢辣妹。我只是稍微做了些点缀，替自己扫了层胭脂以及涂了口红，我讨厌浓妆下如同面具的不真实脸庞，那种是连表情都感觉虚假的华丽，可耻的华丽！
浅葱绿色礼服摊在床上，它有着漂亮的宽肩带和绉纱做成的群裾，整个上身和腰间镶满了闪亮的碎水晶。我不清楚Arthur是怎么知道尺寸的，当我穿上裙子后，惊奇的发现那看上去小小的腰身恰好紧贴在我的皮肤上，没有丝毫多余的成分，后背上精巧的开叉让妩媚调皮地从雪纺布料下面爆发出来。而浅葱绿色正好与我的玫瑰色唇膏相配，看上去神采奕奕，让我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大那么几岁，25岁左右，而不是一个只有22岁的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小女生。
“哇！。。。。。。”Eames的声音老远就从走廊那头传过来，还夹杂着一两声口哨，“瞧瞧瞧瞧，GOD。。。Ari，你今晚美得让人想犯罪！！！我开始嫉妒Osmond.Clieffer了！”
这个英国男人没一刻正经，即便像今天这样穿了考究的正装礼服，带着领结，头发破天荒地梳的一丝不乱，可说话的口气却没有改变。他走到我面前站住，然后慢慢地围着转了两圈，神情和目光酷似一只找到可口食物的晚餐柴郡猫。
“Eames，小心口水弄脏你的漂亮外套。”我提醒他注意形象，虽然我知道他根本就没形象可言。
“你这个样子出现，小男生会舍不得的，Arthur一定心疼死。”我明白他指的是今晚我要完成的任务，那个该死的Osmond.Clieffer。
Eames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顺便替我们两个按了电梯。
“顶层贵宾待遇，专用直达电梯，受宠若惊啊！”我和Eames走进轿厢，同时看他一边摸着电梯四壁结实的橡木板一边调侃。
“Osmond.Clieffer是个怎样的人？”我问道。
Eames转过脸来看着我：“他是个混蛋！”
“那我估计能大概猜出点头绪了。”被Eames称为混蛋的家伙一定和他有着某种相似之处。
“你猜不到的，Ari。。。这家伙没人能猜得透！他和他的公司涉嫌所有不道德的经济犯罪，操纵股市，囤积黄金，非法贷款，洗黑钱，贩卖军火，支持恐怖分子，毒/品交易，色/情买卖等等等等。他是国际刑警组织的头号嫌疑对象，却一直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起诉他。Osmond.Clieffer自己是个花花公子，换女人比换汽车还要勤快。他喜欢漂亮女人，好莱坞的那些女明星几乎都和他有一腿。这家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32岁未婚，家财万贯，看美女们前仆后继为了抢着成为克利佛太太而争得头破血流，他开心着呢，乐此不疲！”
我只感到一阵恶寒，Cobb你有没有搞错，Osmond.Clieffer居然是这么一个名声狼籍的男人，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站在火坑旁边，正等着往里跳。
“这样看来，我成功不了！这么高难度的家伙应该留给Cobb自己去搞定！”
“Cobb?算了吧，他靠近Osmond.Clieffer不出10分钟就会露馅儿。我们不是在梦里，Ari。所以他只能让你去。”
“我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注意到我。”这是实话，我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要我去引诱一个花花公子，开玩笑，还不如叫我去登陆火星来的容易点。
Eames却很不以为然：“你不用想办法，今晚你足够吸引他。亲爱的，相信我，连我都快被你吸引了！”
直达电梯平稳地穿过威尼斯人酒店的楼层，最后停在第六层。
“听着，Ari，一会儿万一那小子想占你便宜的话，你就喊我，我会替你狠狠揍他！”Eames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对我说道。
门外是垂着豪华水晶吊灯的穹顶，晶莹剔透，富丽堂皇，如同一个不真实的梦。
Dorothy.Herjines穿着一件琥珀色晚礼服站在水晶穹顶下的紫红色地毯中央。在她身边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高大男子，留着花白胡须，穿深海蓝色正装，一脸谨慎的笑容。
“看，那就是Dorothy的父亲，Herjines财团的统治者!一身Giorgio Armani，真是奢侈！”Eames在我背后小声说着，语气里充满鄙夷的味道。
我刚瞥过眼去，就看见Dorothy向我走过来：“晚上好，亲爱的！奥。。。Ari。。。你真漂亮！太漂亮了！”她一边说一边在我脸颊上亲了亲。
“嗨。。。Alex！！！！！”Dorothy向着大厅的方向挥着手，“Ari来了！”她混无知觉，我却感到无比难过。我不能质疑Cobb的任务，但对于Dorothy，这个美丽可爱温柔的女子将毫无疑问地成为任务中的一枚棋子。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个布局中的棋子，甚至包括Cobb自己。Eames说这是场起手无回的赌局，结果不论输赢代价都将会非常惨重。
Arthur站在大厅深处，他抬起头看着我，脸上有惊奇的表情。我知道那是因为浅葱绿色裙子带来的鲜艳效果，或许大大超出了Arthur的预期，也可能是因为他对我突如其来的美丽无法适应造成的结果。在他的两旁站着Cobb和Yusef，他们比我和Eames来的早。
Dorothy.Herjines的订婚PARTY蔚为壮观。根据我的估算大约有三四百个客人参加了鸡尾酒会和自助晚宴。威尼斯人酒店的盛大宴会厅里云集了来自纽约、华盛顿、新泽西、内华达的大多数社会名流和各种政府要员，我怀疑甚至连拉斯维加斯的市长都来了。铺着雪白缎制桌布的长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色拉、水果、意大利面条、焗饭、甜品、冰激凌还有各种饮料。
“有钱真好！”Yusef念念不忘他的香槟，从晚宴开始他就没有停过，现在已经是第六杯了。
“我看见你今天晚上打扮得很漂亮，Ari。”Cobb的脸色还是一成不变，似乎Arthur的这场订婚PARTY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这样很好，等会儿Osmond.Clieffer出现我会提醒你的，做好准备，Ari。”
“我怎么向他介绍自己？需要说真名吗？”想到他和Arthur现在的隐藏身份，我突然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这种局面的尴尬。
“说真名没关系，Osmond.Clieffer知道我和Arthur，但他知道的只是我们的假身份。”
“老实说，我真的很不习惯主动搭讪异性。”
Eames在旁边鬼头鬼脑的呶呶嘴：“没你想象得那么恐怖！你得记住男人的弱点，不要太过热情。太过热情只会将我们吓跑，你得慢慢来，若有若无，让人捉摸不透，这样才会有效果。不信你可以拿我试试，我提供免费培训。”
“要培训我会找更好的。”我仰头将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自助晚宴在PARTY司仪的一大段致辞中结束，剩下的时间是舞会。Eames显然对这种场面最热衷，一眨眼便混到了一群陌生的金发女郎中间，连Yusef都在兴致勃勃地同几个深色皮肤的女人大讲冷笑话，Cobb则是习惯性失踪，每次一有这种娱性节目，他总会在不知不觉中人间蒸发。
“女士们，先生们，有请今晚的两位主角儿为我们开舞！Dorothy.Herjines小姐和Alex. Phoeniston先生！！”台上的司仪热情洋溢得介绍着，而我眼界中却是一片模糊。我不清楚是水晶吊灯折射产生的光线刺激还是刚才喝的白兰地让我头脑隐隐作痛。
Dorothy换了袭湖蓝的天鹅绒曳地长裙，颈中带着璀璨的钻石项链，灯光照射下灿烂夺目。Arthur则是一身黑色晨礼服，白色领结。他站在那里，右手搂着她的腰。他们跳舞时，宾客中不断有人发出惊叹声。是啊，他俩是多么相配的一对儿，几乎不会有人怀疑。可我却感到喉咙口像被一只老虎钳紧紧卡住了一样，透不过气来。雪纺绉纱的裙子下心脏在轻轻地颤动，极轻的震动，深邃地穿过我的身体，将它从中间慢慢剖开，心血缓缓流失着，以一种我不能控制的速率带走我所有的快乐与幸福。Arthur。。。Arthur。。。Arthur。。。这种感觉紧拧着我的心，让我几乎无法站立。
我向后退着，高跟鞋踩在羊毛地毯上，重心有点不稳，手中的红酒在杯子摇摇晃晃。我转过身去，在眼睛还来不及看清面前是谁的情况下，杯中的红色液体已经泼了出来-------全数泼在面前一个侧对着我的男人身上。
“啊，真对不起！！看我笨手笨脚的!!!!”我连忙道歉，只希望他不是什么来头很大的人物。
男人把脸转过来，似乎对我的行为有点迟疑，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后，他的脸上显出无所谓的神情。
“很抱歉把您礼服弄脏了，或者我可以找个服务生帮您清洗一下。”
男人微微笑起来：“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件衣服，款式和颜色都太沉闷，你倒帮了我个忙，现在我可以有充分理由扔掉它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手足无措，脸也稍稍泛红。“这里很多人我都认识，除了少数几个，包括您，小姐。您是准新娘的朋友？”
“奥，不。。。我是Ar。。。我是准新郎的朋友。”算来，我和Cobb、Eames、Yusef绝对是这个PARTY上的陌生人，我们认识的只有Arthur。
“啊。。。Alex. Phoeniston！”男人的语气有点不屑，“幸运的小子，不是吗？我敢说整个纽约的男人都恨不得杀了他。Herjines家的女孩可从来没有嫁给过像他这样的无名小卒！”
“他们俩是大学同学。”我设法纠正男人的这种论调。
“看来是老相识了！难怪这么快就订婚。希望老Herjines的遗嘱还来得及修改。”男人的语调依然没有改变，“不过今天来的基本上都是Herjines家的至交。请原谅我的无礼，在准新郎朋友的面前说准新郎的是非，真的很傻。Osmond.Clieffer，幸会！”
他说完向我伸出手来：“很高兴认识您。。。”
Osmond.Clieffer，他说他叫Osmond.Clieffer。我有那么几秒钟没反应过来，手里拿着个空酒杯跟傻瓜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Cobb要我去接近的人竟然就是他。我深深喘了气，微微抬起头。眼前这个男人要比我想象的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铂金色头发，脸孔是不健康的苍白，烟灰色礼服因为刚才我的莽撞胸前有洇湿的水迹了，这身对比太过强烈的颜色散发出刺眼的冷光，见鬼他足足有六英尺多高，越发显得我身材矮小，如同一个未成年少女般幼稚。
“你不打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猛得回过神来：“Ariadne，你可以叫我Ari。”呼。。。我几乎以为自己不可能在知道他身份后还能流利地说话。
Osmond冲我眨眨眼：“Ariadne。。。这名字听起来不像美国家长会给孩子取的。”
“我从法国来的，其实只有我父亲是英国人。”有时候诚实是打动别人的第一要素，尤其是面对Osmond，对他说谎估计没有任何意义。
“这么说来，我应该用法语和你交谈才对。”
我耸耸肩：“无所谓，我呆在伦敦的时候要比巴黎多。”这是实话，除了读书之外，假期里我基本都留在英国陪父亲，自从十二岁父母离婚后，我便一直跟着父亲生活。
Osmond听我说完，看了看我手里的空酒杯，忽然轻轻一笑：“Waiter，请给这位小姐一杯波尔多红酒。”他说着，伸手从旁边经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了杯酒递给我。
“你和Alex也是同学？”他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着，我知道我看起来要比Arthur的年龄小，说是同学比较牵强，所以我打算小小撒个慌。
“不，不。。。我和Alex是同事。”我很少说谎，这句话一说完，我赶紧把自己的头垂下来，唯恐脸上的表情将我的真实身份出卖。
Osmond笑得更响了：“原来我一直在和一个牙科医生说话。奥。。。行行好，美丽的大夫，他们说我得了牙周炎，老了只能靠假牙生活，看来现在你能救我了。”
“我不是大夫，我是诊所的行政人员，老实讲我其实还只是在实习，这种事你可以直接去找Alex，说不定他会给你打折。”我抿了口红酒，眼睛尽可能不去看他。
Eames说得没错，Osmond.Clieffer是个可怕的人物。他英俊、高大、言谈风趣，我敢打赌假如我再和他交谈下去，一定会引来这大厅中其他女性的嫉妒。
“看来我是得不到美丽小姐的帮助了，不过或许我可以请你跳下一支舞。”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是在邀请我和他一起共舞。我不清楚在我之前，有多少女性曾有过这样的待遇，认识不到五分钟，说了不出二十句话，就被Osmond.Clieffer搂着腰带进舞池成了这个男人的舞伴。我也不清楚，以前有过这种经历的女性都是怎么的心情，高兴？兴奋？虚荣？还是像我现在这样忐忑不安。
“Ari。。。”Cobb的声音适时出现，他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在最恰当的地方，比如说此刻，“我正到处找你。”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我和Osmond，脸上有短暂的诧异瞬间，估计没想到我居然自己找到了目标人物，而且看上去和Osmond聊得还不错。
“啊。。。Donald。。。你来的正是时候！”Donald，听起来应该是Cobb用的假名字，只是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Osmond走上去同Cobb握手：“我正准备请你的朋友Ariadne小姐跳舞，不过她看起来不怎么喜欢。”
“难得你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Cobb调侃着，口气是少见的轻松。
我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大会跳舞，怕出洋相，还是算了吧。”
“你最近一次跳舞是什么时候？”Osmond饶有兴趣地问着，一边将手里的红酒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
“大一的新生交谊会上。”我如实回答。
“GOD！！！！！”Osmond感叹道，“你上的是教会学校还是你学校的男生都是瞎子，居然冷落这么漂亮的女孩，真是令人发指，暴轸天物。”
“你真确定要和我跳舞？”我极不自然，天晓得这种局面有多糟，一想到马上要和Osmond.Clieffer跳舞，我背上冷汗都快冒出来了，“我舞跳得很烂！”
Osmond走到我面前：“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接着不容分说，将我的手一牵，仿佛是那么顺理成章的事情，“你只需要跟着我就行了！”他低下头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就在这一刹那我突然发现这个32岁的男人，竟长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浅色瞳仁中满是光线折射后的影子。
（TBC）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