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铁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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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兴劫杀曹氏以媚人，长孙玉弓铸金人投桃报李，彼此明了心志，来往更加密切，玉弓更是常常易装出门，到他府中私会。
这日长孙玉弓一身男儿打扮，从小门而出，郑兴早已牵一匹灰马，带着四五个家丁等候多时。
一见面，便自然而然握上她的腰，笑话着将玉弓推上马去，一副新婚夫妇情态。
侍婢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又碍于二人的威势，不敢阻止，只能眼睁睁她们同骑而去。
郑兴在府中设宴，请来心腹若干，俨然已把长孙玉弓当作内人，一一为她引荐下属，宾主尽欢。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亦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不避讳旁人，这般高调行事，早将郑兴视为大敌，密切关注的皇帝，岂能不发现。
是夜宴罢，长孙玉弓喝得酩酊大醉，侍女左右搀着才能出门，还坚持与郑兴一齐送客。
午夜宾客已散了大半，玉弓被夜风微微一吹浊气，眼前清晰起来，就见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车驾，不见有人过去，也没有家仆来找人。
“去，看看谁家的…”玉弓觉得不好，便轻声推推手边侍女，侍女领命上前，掀开门帘…
侍女被一脚踹下车，吃痛的叫了一声，又像不敢再触怒那人似的，忍痛弓着身子连连向后爬。
郑兴和剩余门生也注意到这边动静，长孙玉弓不记得长孙茂是怎么走到她面前的，等她回过神，周围人都跪在地上。
她醉里不知惧意，只觉得自己像团云，堪堪向前坠去。
长孙茂一把揽住玉弓，将她抱回车上。长孙玉弓慢慢有点酒醒了，从始至终，长孙茂一声不吭，就是他的缄默，才叫玉弓不安。
“皇兄…皇兄…”长孙玉弓哼唧两声，故作醉态，往他怀里蹭。皇帝还是默不作声，只是暗暗把披风往她身上盖了盖。
长孙玉弓贴着他的胸口，听到他混乱的心音，想来还是生气的，更加不敢酒醒。
长孙茂用热水给她擦了手脚，盖好被子，闷得长孙玉弓反而有点想吐。
念头一出来，胃里愈发翻江倒海，忍不住起身狂呕不止。长孙茂扶着她的背，又递了水与她漱口。
“慢慢的”
“嗯…”
就着他的手喝了水，长孙玉弓背紧贴着他，不敢立即装睡，依着他的胳膊，虚弱道：
“皇兄…郑兴强迫我去，虽然也并未做什么…皇兄不生气？”
“无妨，睡吧”
明知事情不可能就这么平息，玉弓却架不住倦意，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再醒来，身后的位置凉了多时了。
想长孙茂应该是去上朝了，长孙玉弓安心一点，刚要起身，腕上一沉。
她低头一看，两圈又粗又黑的铁链束着她，长孙玉弓浑身一震，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原地等待长孙茂归来。
“昨夜休息得如何？可还有做梦？”左等右等，长孙茂终于下朝，长孙玉弓摇摇头，急切的上前，举起腕子给他看。
“皇兄，这是何故？”
长孙茂执过玉弓的手，摸摸她的脸，丝毫没有为她解开的意思，轻轻点过锁链。
“我告诉过你，再敢去见他，就把你锁起来，一辈子也别想出门。”
“玉弓，要愿赌服输啊。”
玉弓急了“皇兄！是郑兴逼我！”
“酒醒了是吗？”长孙茂观赏她狡辩的神色“那便解释一下金人的事吧”
“我…”
忽然她脸上一阵剧痛，捂住脸，许久才反应过来，长孙茂打了她。长孙玉弓跌坐在地，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你巴不得郑兴做皇帝，你做皇后。”
“你知不知道我当初凭什么登位，就因为郑兴没能铸出金人。你盼我死，是不是？”
“你盼我死，为什么还要怕我呢？”
长孙玉弓捂着红肿的脸，又烫又痛，连带着锁链一震晃动，怒极反而仰起头，将眼泪生生咽了回去。
“是…是！”
“你对外杀不了郑兴！对内杀不了曹氏！只会作践我！”
“我恨你！恨不得生啖你的血肉！父母夜夜入梦，都咒骂怎会生出我这么一个无能的女儿…只能攀附更无能的你！”
钳制玉弓胳膊的突然一放，长孙茂匆匆离去，又急步回来，甩开剑鞘，剑锋一转，架到颈上。
剑柄嵌进玉弓掌心，她怒火攻心，顺着长孙茂的势往下按，很快见血。长孙茂见她当真动了杀心，哇的抛下剑，指着她鼻子，你你你几个字，半天连不成一句完话。
玉弓爬过去捡剑，试图斩断锁链，砍到虎口发麻，也不见锁链有半分损伤。长孙茂怕她伤到自己，冒着被砍的风险去夺。
听金石碎裂声，却是那剑身断了，长孙玉弓痴痴望着，长孙茂怕她还去捡，踢远了，拖着她往床上带。
“玉弓…”
长孙茂颤颤扭过她的下巴，长孙玉弓突然发狠，一口咬住他的指骨…
铁链响了一夜。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铁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