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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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言非顿了下，看向他:“听到了?”
她面不改色的又尝了口布丁，慢吞吞道：“唔......老板娘夸你勤快。”
陈稳本就是随口一问，笑了下，又递给她一杯奶茶。
赖言非注意到他的黑眼圈，制止住他准备离开动作，问：“街道有按时给你发工资么。”
“龚闻学长他们都很照顾我，所有人都对我很好。”他难得显露出符合年龄的羞涩，语调也与之前的晦涩不同：“我很喜欢这个工作。”
赖言非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背是肿胀的白色，掌心还有厚厚的茧，虎口和指节错综布满细小的伤痕。
她的嘴角拉了下来。
陈稳看着她因低头而垂下的头碎发，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手，慌张道：“我还要去做卫生。”
赖言非坐在角落，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不是滋味，又把堆积的没有处理完的报告找了出来。
日暮西斜，店里也逐渐热闹起来。
赖言非揉了揉脖子，看着陈稳瘦小的声音在店里忙前忙后，立马把纸张都收进包里，走过去接过他的餐盘。
“我帮你。”
陈稳没有推辞，熟络的分给她一部分订单。
店里忙忙碌碌，时间眨眼而过。
接他回家已经成为赖言非自然而然的习惯，就像对可怜的小辈的一种天然的关爱。
她是这么想的，接受的也很融洽。
赖言非靠在店外电线杆上，夜晚的温度不知不觉又降了的许多，她揣着兜，暴露的在外的皮肤被冷风吹的有点痛。
陈稳小步跑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蛋糕，迫不及待的举到她的面前。
两个人往前走，在稍亮的路灯下坐下，再往前走几步就是青石巷。
“好吃。”赖言非评价道。
陈稳在做甜品这件事上格外的有天赋。
陈稳切了一小块到盘子里，然后将剩余的部分往前挪了挪，眼睛亮晶晶的，和她分享着：“等我有钱了，我就开一家店，你随便吃。”
赖言非把前移的蛋糕推回原处，想了想，说：“那应该会有很多顾客。”
“我会把每一种口味的第一个都给你留着。”他盯着自己的脚尖，又说：“老李不能吃太多甜的，我再做一点无糖的......”
嘴里浓郁的巧克力味道在舌尖流转，她偏头盯着他对未来畅想，然后又看向天空中皎洁的月光。
她吃掉最后一口。
陈稳将剩余包好的蛋糕都递给她，她顿了一下，还是接过了。
“走吗?”
陈稳点头。
赖言非走在前面，陈稳紧紧跟在她的旁边。指尖时不时擦着她外套的衣摆，他抿着唇，蠢蠢欲动，又不敢，连步子都慢了下来。
赖言非余光一直注意着，见他心不在焉，不动声色的放缓了脚步:“怎么了?”
放缓的速度和他的频率达到一致，分毫未动，那片衣角却自己落入了他的指尖。陈稳惊慌的抬起头，落入对方坦荡的目光，脸臊红一片。
支支吾吾不敢再抬头:“没...没事。”
衣摆被轻轻的拉扯，她注意到了，没说什么，任由他去了。
只是心里淡淡的感叹了句:果然是小孩。
手机在荷包里震动了下，她拿出来看了看，是之前活动的确认记录。点进链接，界面红色的屏光隐约打在她的脸上，等待的途中她顿了下，然后切进和陈稳的聊天框，失效的链接旁是一个刺眼的感叹号。
她骤然停下脚步，扯住陈稳的手腕，止住他前倾的身体。想了想，还是模糊道:“跟我去买个东西。”
陈稳感受着手腕处的冰凉，仍不敢看向她的脸。他低着头，压下心头的欢喜，结巴道:“好...好啊，我可以提东西。”
赖言非极轻的笑了下。
陈稳同第一次见面相比改变了许多，没有了生存的压力，他恢复了些少年人的朝气，情绪也丰富了些。
赖言非放下手，带着他朝另一个方向走。陈稳没有再抓着她的衣角，脸仍旧红着，余光瞥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往前。
从后面看，两人并排走着。
赖言非带着他直接走进手机店，站在半腰高的展示台前，回头看他说:“挑一款。”
陈稳懵了一瞬，立刻退出门边，慌张的朝她摆手，脸色由红转白。
赖言非不再看他，自顾自的挑起来。她指着价格最高的问，“这是旗舰款吗？给我...”
她被陈稳急匆匆的拽了出去。
陈稳舔着干涩的嘴唇，“你...你要买手机吗。”
赖言非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
“那是给我买吗...”陈稳搅着手指，看着自己的脚尖，“可是...可是我有的...”
赖言非张了张嘴，腹稿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扣着指尖，突然发现他头顶翘了一个小角，于是她抬手把她抹平。
气氛破开一个口子。
“我过几天就走了。”她揣着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语气淡淡:“送你个礼物。”
陈稳瞳孔紧缩，对上她的视线，话到了嘴边同样也说不出。
“你还会回来吗？”他问。
“可能吧。”赖言非盯着她刚刚抚平的那缕头发，回忆着平常分别时总说的话:“你好好学习。”
她说完就有点后悔，自己最不喜欢别人总是说这句话，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也开始说了。
补了句:“学不好也没关系，自己最重要。”
陈稳抓着她的衣摆，不愿相信:“真的吗?”
赖言非看着蔓延而上的褶子，问:“要不要礼物。”
陈稳沉默许久，缓缓开口:“要。”
再一次进入明亮宽整的店里，他紧紧的跟在赖言非身后，手足无措，强装镇定的指着最边上的旧款:“就这个就好了。”
赖言非瞥了一眼它999的标价，便继续看向新出的新款。
店大但款式并不多，陈稳站在原地，看着她转回来，固执道:“就这个就好了。”
店员火速的把它包了起来，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说。
“诶，这一款和你姐姐是同款哦。”
他顿了下，看向坐在不远处等待的赖言非，转过头抿了抿唇。
说:“是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