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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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稳打招呼的动作放了下来。
赖言非看着他，然后目光落在他的脚上。
“已经没事儿了。”他小跑到她面前站定，熟练的动了动脚。
赖言非这才移开视线，神色稍霁。
陈稳发觉她话比以前还要少了，想了会儿问:“你心情不好吗?”
“谁告诉你我心情不好了。”赖言非撇了他一眼。
陈稳咧嘴一笑，在口袋里摸出几颗巧克力，不由分说的塞进她的手里:“买的时候在做活动，很划算，还是新口味，给你尝尝。”
赖言非看着他解释一大串，没说话，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味道寻常，但中间的跳跳糖在舌尖噼啪作响，确实是新口味，挺有意思。
陈稳看着她鼓起来的腮帮，不自觉的跟着笑了笑，又赶紧抿上嘴。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手上的外卖上，耳根一热:“我得去送了。”
赖言非多看了两眼，话比想法先出口:“远么。”
陈稳老实答道:“就在附近。”
赖言非脚跟碾了碾地面，指尖无意识的搅着衣摆。
陈稳奇异的领会到她的犹豫:“要不要...跟我去转转?”
她没应声，伸手要去接他手上的餐袋，被他侧身躲过。
“跟着我就好了。”他笑了笑。
“......走吧。”她语气淡淡。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赖言非跟在他后面一步的距离，目光不时的落在他脚踝上。伤确实好了七八成，但走得多了，她还是注意到他仍会轻微的朝外撇一下。她把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陈稳也时不时的找话题转头看她。在第三次被提醒看路时，他终于歇菜了，默默的在前面带路。
最后一份餐要爬五楼。
“我来。”赖言非说。
“不行......”
话还没说完，外卖袋就已经被她拎过去。
“你也别跟来。”她补充，“我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多跑跑。”
陈稳哑然，看着她拎着餐盒一步两级的跃上台阶，只好在外面的花坛边坐下，轻轻活动起发酸的脚踝。
老式居民楼的楼梯没有封墙，楼梯回转间就能望见上面的身影。头顶的桂树婆娑，他仰着头，目光追随着那道高挑的背影，一瞬不移。
送完外卖回到餐馆，老板娘一见赖言非就笑弯了眼:“哎呀，小陈姐姐来啦，吃了没?”
赖言非被这热情欢迎的一怔。
陈稳侧身挡在她前面，笑着解围:“王姐，我们先坐会儿。”
“诶，是累到了，快休息休息吧。”老板娘笑着向他们招招手，陈稳便引着她往里走。
赖言非看着他的背影，手比划了两下，突然有些愕然:他是不是长高了?
陈稳带着她坐下，倒了温水，又去拿来瓶汽水:“你休息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他走进后厨便不见身影。赖言非环视周围，这才看清店堂全貌。
桌椅收拾的干净，靠背上的掐丝花纹还是几年前江城流行的款式。上次因为人多，她只坐在角落里单独支出来的小桌，此刻才看清这店里熟悉又陌生的布置。
午后正休息，客人少，老板娘抓了把瓜子笑呵呵的坐到对面。
“小陈这小孩真不错，年纪小但干活麻利，手脚快的很，你是她亲姐姐?”
“我是他表姐，赖言非。”她喝了口温水，答道。
“小非啊!这名字真好听，你跟着叫我王姐就行。”老板娘声音拉的高高的，分了把瓜子给她。
“王姐。”她从善如流，目光往后厨扫:“陈稳晚上还在刷盘子?”
“是呀，他手脚可利索了。”王姐瓜子磕的脆响。
赖言非的笑容淡了:“他在这儿干多久了?”
“得有半年喽!”王姐回忆着，“刚来的时候瘦的吓人，薄薄的一片儿。”
她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心道现在也没见好到哪去。
老板娘忽然压低身子，凑近了点儿:“你是他表姐，那他妈进去的那事儿......到底为啥?都说面上是偷东西，其实是他妈把他老汉......”
她眼睛一瞪，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这样了嘞!”
赖言非愣住，喉咙发紧。
“我...跟他家关系远，以前...也没怎么见过，这才刚联系上。”她垂眸避开对方探究的视线，“我知道的时候，他就跟他爷爷生活了。”
老板娘撇撇嘴，吐出瓜子壳:“哎，你们这亲戚当的...远亲不如近邻啊!那哪是他爷爷，那是老李!他妈进去那会儿，没人肯收留他。”
她意味深长的瞟了赖言非一眼，缓缓说:“老李就是个捡瓶子的，小陈那会儿也捡，两人当初还差点为抢地盘打起来!谁晓得后来倒相互照顾上了...我那阵见他可怜的紧，这才收了他在这做点活。”
她叹了口气，声音更低:“前阵子老李脑梗，差点没了!小陈真是拼了命哟，脚瘸了还来刷盘子，我让他休息两天，他死活不肯......听说连房子都弄出去了!”
赖言非脸上的笑意散去了。
在这片的大街小巷，谁家有点风吹草动，总会人尽皆知。她低头盯着桌面上的油渍，耳边时老板娘絮絮的叨念，一股无名火陡然窜起，指甲掐入手心。
辩不出情绪的回了句:“他已经很努力了，至于他的家庭，这些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哎，我也就随口说说。”老板娘讪讪一笑，端走了面前的瓜子。
陈稳端着两份布丁从厨房冒出来，他小心的将其放在桌上，一份递给赖言非，一份推向老板娘。
他注意到赖言非安静的侧脸和紧抿的嘴角，轻声问:“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一旁的老板娘抢先打着哈哈，凑过来瞧了瞧，夸道:“哎哟，这布丁做的真漂亮!你们在这坐会儿，我去前面看看。”
她端起自己那份布丁，又捏着瓜子盘快步走开了。
赖言非没说话，只是抬起眼，静静的和陈稳对视。从他的眼里，又更多的看到了几分坚韧。
两秒后，她垂下眼，拿起小勺，咬了一口布丁送入口中。口感顺滑，甜而不腻，焦糖的微苦恰到好处。
陈稳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你们刚刚是在聊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