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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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袖手旁观，不可能。
赖言非没有坐以待毙，在门口扫了辆车离开。她回到家，径直上楼将昨晚整理好的资料铺满桌面，思索着遗漏的地方。
窗外的风透过缝隙呜呜作响，阳光洒进室内。
她又翻出昨天拍下的照片，放大辨认着上面模糊的标识日期。凭着这些零碎的信息，大海捞针般的在电脑里检索。
赖邢那儿的资料她也只想到了片刻便抛之脑后，她不可能在他不在的时候去翻找他的柜子。
阳光的投影从左侧移到右侧，他在类似图片中辨认出相同的型号，再顺藤摸瓜的找到它们的供应商，最后再拨通官网上的联系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的响铃，这已经是她被第二次挂断电话了。
她在纸上打了个叉，神色不变，继续拨通下一通。电话转接了几次，她才在对方挂断之前要到了那批钢管的合格证明。
赖言非盯着电脑屏幕看着，吸了口气，拿着文件袋出门了。
她将合格证，以及手里的的照片一一打印出来，闻着打印机滚烫的油墨味儿，把它们装在一块儿，清点完能找到的全部资料。
城南的大事小事均要归到街道，工地建工也不例外。
带着这份薄薄的文件袋，她走进办公室，她说明来意，将文件递了过去。
第一个接待她的人翻了翻，眼皮都没抬:“这件事不归我们管，你去找检验方。”
她没争辩，又找到第二个人。对方看了看了看，也打起哈哈:“小姑娘，这些检测结果都是有流程的，你过段时间再来问问看。”
第三个，第四个...她固执的一个个询问过去，得到的都是类似的，互相推诿的答案。
当她被最后一个以需要上面批复的理由清楚办公室时，她站在走廊上，才发觉自己的指尖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们的态度，眼神，无一不在告诉她:“这里面有问题。”
而且都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刚工作不久的年轻女生从办公室追出来，左右看看，将她拉到楼梯间的阴影里。
“你...你别再问了。”女生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忍，“这些检测结果都被盯着呢，谁都不想沾上关系。至少...至少过一周，等风头过去一点，再来试试。”
赖言非看着她，沉默的点点头:“谢谢。”
她攥紧了手里的文件袋，边角硌着掌心。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她的目光落到楼层的标识上，眼底情绪翻涌。
她转身下楼，头也不回的离开，停在二楼最里面那间办公室的门口。
扭头望向身后，目光在那扇窗上停滞两秒，随意又看着门牌上的标识，眼底幽幽燃着两簇火焰。她在这里站了足足一分钟，最终，抬手，敲响了房门。
“进。”
里面传来干练的女声，赖言非推门进去。
刘芝兰正伏案签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杏色的毛衣。她抬起头，摘下眼镜，目光掠过她手中的文件袋，嘴角几不可查的，极轻的扬了下。
赖言非步履坚定的走到她的面前，把文件袋放到桌上，往前轻轻一推。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眼对上她的目光:“刘主任...刘姨。”
刘芝兰没应声，只是拿起那份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资料。她一页一页的翻看着，目光扫过那些截图，照片，最终停留在那份盖着红章的出厂合格证明上。
资料薄薄一摞，证据虽然稚嫩却直指核心。
她放下文件，眼里带着欣赏，但语气却很平静:“你爸不知道你来了吧。”
赖言非没料到是这句开场白，垂下眼，慢吞吞的回了句:“是。”
刘芝兰笑了下，说:“资料搜集的不错，比你爸心细多了。”
“但是，”她话锋一转，将那份资料又推回去，“你拿着这些东西，想去证明什么?证明你爸没用劣质材料?”
“是。”赖言非抬头，眼神执拗:“是有人捣鬼，他不可能做偷奸耍滑的事。”
“然后呢?”刘兰芝看着她，目光锐利，“让街道出一份澄清函?让举报人道歉?然后工地就能复工，一切如常?”
赖言非被问住了，这确实是她的想法。
“你太幼稚了。”刘芝兰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引导的耐心:“言非，在这里做事，有时候看的不是对错，而是利害。”
“有人举报，我们就必须按着流程处理，停工调查，这是规矩。调查需要时间，这也是规矩。至于其中的牵扯...”她意味深长的顿了顿，“我们是第三方，都和我们无关。”
赖言非的心脏猛的一跳，她咽了咽口水，沉默了。
刘芝兰端起茶杯，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官方:“我只是再告诉你街道的办事流程。”
“不过...”她吹开茶叶，像是随口一提，“我倒是听说，西边那块地皮，下个礼拜就要竞标了。你爸...好像很上心?”
“谢谢。”赖言非脸沉了下来，她僵硬的朝刘芝兰道谢。
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刻都被串联起来。
刘芝兰看着她骤然清明的眼神和紧绷的下颚线，笑了下。
温和道:“走之前来刘姨家里坐坐，齐淼那家伙很喜欢你。”
“好。”她扯起嘴角。
赖言非走出办公楼，心情差到极点。站在门口，她给赖邢拨去电话。
“我去找了刘姨。”她说。“他们做局是为了城西的地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赖邢温和的声音:“累了吧。”
他的平静让她瞬间愣住，随即明白过来，她抿了抿嘴，沉默道:“......你早就知道了?”
赖邢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笑了笑，说:“看来书没有白读。”
赖言非沉默了。
“专心忙你的事，家里的事，我都有数。”赖邢放缓了声调，补了一句。
随即电话挂断。
赖言非走到一边的垃圾桶旁，将资料一张张撕碎了全部扔了进去。
“赖言非?”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她神色不虞的转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