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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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言非闷头走着，不知不觉又绕回了青石巷口。
她将散了一半的马尾重新扎好，在原地思索了半晌，决定再去旧工地看看。
路过公交站牌，没想在在这里又碰见了老李。手掌还因为昨天的用力过度而微微钝痛，她撂下眼皮，停了下来。
老李还是昨天那副打扮，不过看着清爽了些。乱糟糟的白发扎了个髻，妥帖的垂在帽子底下。面前坐着两人，神情紧张，一看就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赖言非眉头挑了挑，回头确认了一眼路口巷牌，再回头盯着他半晌，环顾一圈，目光在几步以外的花坛边停下。
花坛边摆着个小马扎，陈稳坐在那儿，低头看着膝盖上的书，时不时抬头望一眼老李。
赖言非浅笑了下，不动声色的走到站牌边靠着。
她打量起老李身边的新道具。昨天那两柄旗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立着的是一匹深蓝色小旗，上面用白色颜料工整地写着“答疑解惑”四个字，字迹工整，还有些稚嫩。
在她看得出神的片刻，陈稳也发现了她。
他翻书的动作一顿，指尖捻着书页边缘，心底泛起一点隐秘的雀跃，拎着小马扎跑过去。
赖言非回过神来，刚好和他对上视线。
陈稳在她看过来的刹那，目光迅速飘向别处。他把马扎放在她旁边，指着说::“坐一下?”
“脚能走了?”赖言非没坐，目光落在他的脚上。
“能走了。”陈稳轻轻活动了下脚踝。
一阵寒风吹过，叶子簌簌作响，吹的赖言非缩了缩脖子。她看见陈稳单薄的肩膀，皱起眉:“冷不冷?”
“不冷。”他摇摇头，露出两个酒窝，还拉了拉衣领证明:“我加了秋衣。”
赖言非若有所思，解下自己的围巾，不由分说的套在他脖子上。
围巾上还带着她的体温和气息。
“很适合。”她端详着，红色衬得他脸色也红润起来。
淡淡的香气一个劲儿的朝陈稳鼻子里钻，他有点晕晕乎乎起来，脚尖在地上碾了下，又收回来，半张脸埋在围巾里，闷声问:“真的吗?”
“嗯。”
又一阵风吹来，赖言非把外套拉链拉到顶，高领却挡不住钻入的寒意。她看着陈稳亮晶晶的眼睛，和那条鲜艳的围巾，忽然顿了下。
她沉默一瞬。
自己好像对他有些过分关注了。
她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练习册上:“在看什么?”
“想多考一点。”他小声说。
赖言非扯起嘴角:“要什么给我说。”
她换了个姿势站着，陈稳就坐在一边，偶尔抬头看他一眼。
“事儿嘛，总是祸福相依，急不得...切不可全压在自己身上...”
赖言非听着老李慢悠悠的嗓音，眉梢极快的向上挑了下。她抱着臂听着，情绪也跟着慢慢平复下来。
那两人咨询完，道着谢离开。老李一回头，正对上赖言非带着笑意的眼睛，他老脸一皱，战术性的咳嗽了两声。
“□□，”赖言非嘴角弯起，调侃道:“业务拓展的挺快。”
陈稳也抬起头，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嘿嘿。”老李也不尴尬了，反而有些得意的举起身后新的深蓝色小旗，“瞧瞧，这回还有错字不?”
他这话一出，陈稳先低下头，耳尖微微发红。
赖言非配合的凑近些，仔细审视，然后郑重的点点头:“挺好。”
“这小子昨天硬是循着味儿找了过来!”老李嘴上抱怨道，眼里却藏不住笑意，继续道:“今天还非要跟着我一起，说不放心我。”
“你不告诉我!”陈稳拧着眉瞪了他一眼，飞快地补充道:“我找了你好久。”
老李在一旁讪讪的笑，搓着手:“我这不是...怕你丢人嘛。”
陈稳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老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尊重你。但你得告诉我。”
说着他又从书包里掏出个保温杯，自然的递过去:“喝水。”
赖言非望着他，看着他笨拙又固执的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眼皮落了下去。
缓了会儿，她想起她停下的目的。
她拿出手机，回忆着昨天负责人说的步骤，调出街道官网的社会救助页面，递给陈稳，问道:“你们有没有申请这个，这个每个月都会有米面粮油的补贴。”
老李听着她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让你操心了闺女。”
赖言非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网址复制下来粘贴到聊天框，转向陈稳:“链接发你了。”
陈稳头埋得低低的，有些难堪的说:“手机版本太老了，点不开链接。”
“哦。”赖言非没什么表情，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那我晚点再来找你。”
看着这一老一少其乐融融的模样，赖言非心底最后那点阴霾也散去了。她唇边的笑意加深，真诚了许多。
“这样挺好。”她说。
又站了一会儿，她直起身：“你们忙，我先走了。”
“哎，慢走啊闺女。”老李挥挥手。
陈稳立刻站起来，嘴唇动了动:“围巾...”
赖言非摆摆手，没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陈稳重新坐下，下半张脸埋进柔软的围巾，脸颊绯红。
走了五分钟，赖言非在旧工地里找到了于青。
“新工地不管了吗?”赖言非问，视线越过她，朝里面看去，环视一圈，没找到赖邢。
于青在对账，闻言头也没抬:“那边你爸还在想办法。”
赖言非坐着椅子上，看着墙壁发呆，迟迟没有等到下一句。
“什么办法?”她只好接着问。
于青叹了口气，望着她:“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就脱手。”
“是故意的吗?”赖言非盯着地面。
于青一愣，她整理了一下措辞，看向她说:“昨天都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家里的事情爸爸妈妈都会处理好，你只要好好读书就好了。”
赖言非脸色难看了一瞬，心底的情绪又隐隐抬头，眼底晦暗不明。
只干巴巴说了句:“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