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美人怒》木言小榭

30、弑父

　　“五年前，我父亲因为得罪朝中宦官张玉，而被诬陷为谋反，全族上下一百多口人都被抄斩于集市。”穆言的声音冷若冰霜，“那时我正在周国游历，即使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天，父兄和家中姐妹的尸体就被悬挂在城口，垂荡的尸体支零破碎，积聚的血水染红了城墙的土堆”。
　　“我拼尽所有气力将他们从城墙上放下，但最后还是抵挡不了络绎不绝的士兵而被俘虏。他们带着我去见那个狗皇帝，狗皇帝原想一刀杀了我，但没想到却被长公主萧若嫮以身拦下”。
　　“长公主萧若嫮？”
　　穆言冷冽眼中难得浮现一丝柔情，“因宠幸宦官，萧国的皇帝除了萧若嫮之外别无所出。她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我父亲被害时，她曾长跪殿外不起，希望狗皇帝收回成命。”
　　“那日，若嫮为我挡了一刀，我被投至死牢，隔日处斩。她深夜带伤持刀，与忠她之士，将我救出，并让我远走高飞。我曾答应她会偿还这份救命之恩。”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当若嫮再次找到我的时候，她的恳求却是——”穆言眼中悲戚，“——让我回到萧国，为皇上抵抗衡国，为我的杀父仇人守疆卫土！”
　　安柳听着穆言的话，心中一震。
　　“我欠她的命，既然她要我还，我还就是。”穆言自嘲一笑，忧郁眸中尽含讽刺，“若父兄知我如此为血洗满门的仇人卖命，一定会气得从阴曹地府回来找我。”
　　“穆言师兄……”安柳咬唇，看着他惨白的脸和眼眸中红丝，心中非常不忍。
　　她张了张嘴，说“慕容坤后天一早就会攻城。他对此战势在必得。我虽不知你们准备的如何，但他所持有的兵力和兵器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穆言闭上眼，声音低沉，“我知道。慕容坤不是个小角色，和我以往所对战的衡国将领是不一样的。”
　　“师兄，你既然根本不想为萧国卖命，又想还萧若嫮的救命之恩，何不将她带出，跟我走？”安柳灵机一动，“清流派现已慢慢壮大，生活不是问题。”
　　穆言低思，缓缓说，“若嫮未必肯跟我走”。
　　“不试试怎么知道？”
　　穆言有一丝的犹疑。
　　“我跟你一起去。”安柳自信凿凿，“我更懂女子心思。”
　　“那——好吧。”穆言终是同意了，他低声说，“你跟我来。”
　　安柳背着琴，跟在穆言身后，秦堂不发一言的伴随安柳左右，随着身前人快速的朝林中移动。
　　“穆言师兄，你前面说师傅‘无法自由，但很安全’是什么意思？”
　　穆言脚步顿了一顿，“师父在常情那里。”
　　“常情师兄？”安柳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你等会自己问他吧。”穆言的目光黯淡下来，用手指指萧国城墙，“他也在那里，却是另一种身份。”
　　安柳抬头看那高大黝黑的城墙，一轮明月黯淡照着他们前行的路。
　　当他们穿过树林，到达城墙下，已是午夜。
　　萧国城墙下，萧元吹了一记口哨，就有人打开了城门。
　　穆言一路领着他们直奔朝中殿走去。
　　未到中殿，却听到中殿中传出莺歌燕舞的丝竹声，夹杂着一个苍老声音讨好献媚的声音：“赫连太子，这歌舞是否可以？如有看的上眼的舞姬，带回去也可以啊。——啊，您是喜欢公主吗，公主给您也可以啊，只要，只要常国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今后一定好好孝敬，绝无二心。”
　　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无情声音冷冷回答道，“萧国主，我们这边的条件都已提出，就看你答应不答应了。”
　　“怎么会不答应呢？！都答应，我们都答应。”那人匆匆忙忙地说。
　　“贵国的公主似乎不是这样想的吧。她还把我们常国送上的契约书撕了，看来我们也没什么谈的必要了。”
　　“契约书？朕没有见过。肯定是这个丫头私藏起来了！稍后我会严加处分她！”他斥责道，随即又立马讨好说道，“不如——您马上再拟一份吧，我马上就签字！”
　　“父皇，不能签！签了等于把萧国拱手相让给常国了啊！”一个身着戎装的女人急切的喊了起来，却被周围的士兵给架住了。
　　“你懂什么！”萧皇怒斥。
　　“是啊，公主还是快回房绣绣花什么的，国家大事让皇~上来办。”他身旁一个又妖又媚的男人靠在萧皇身上。
　　赫连元情嗤笑一声，将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张纸扔到萧皇面前，萧皇手忙脚乱地去捧纸，“萧国主最好赶快决定。”
　　萧皇喜笑眉开，忙着人拿了墨宝，正准备在那张之上写上名字时，那纸却被一柄长剑挑了起来，划成了粉碎。
　　萧皇睁大双眼看着来人，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萧元！你这逆贼！来人啊，把他给朕拿下。”
　　“皇上，”身旁那妖人撒娇道，“我们还要靠萧将军保护我们呢，现在不能把他拿下。”
　　“哦，对对。”萧皇擦擦头上的汗，“还是你想的周到。”
　　中殿的气氛沉重而压迫，穆言长身而立，身后反握着一柄亮剑，目光从萧皇身上移到“赫连元情”的身上。
　　安柳已从中殿外走到穆言身旁，当她看到对面那个赫连元情的时候无法掩饰震惊：那个被萧皇称为“赫连皇子”的男人，那个无情而咄咄逼人的男人，竟然和二师兄常情长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桃花眼，一模一样的绝美容颜，一模一样的薄唇刀削，但神情却是陌生的冷漠嘲弄。
　　穆言开口了，“赫连皇子，衡国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被衡国毁灭，还是被常国吞并，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血战到底，这是身为护国大将的责任。”
　　“萧将军还是这么的不知变通，”赫连元情挑眉，懒洋洋地说，“你们签了这书，我马上飞鸽传书奏请父皇出兵，可能还来得及救你们一命。”
　　穆言低头，“殿下，您这时候出兵，怕会自身难保。”他话语一转，“这纸，我们不会签，也不能签。大战在即，你还是尽早回去吧。”
　　赫连元情愣了一愣，良久却突然笑了，笑如花艶，“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从哪里听出我是在关心你？”穆言非常镇定。
　　“你让我尽早走，难道不是希望我避开攻城的危险？”
　　“你别自作多情了。”
　　“真是无情啊。妄我们那么多年的情义。”
　　安柳听到此处，已是确定了大半，对面这个男人，真的是常情！
　　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对方似乎自嘲的笑了笑，目光移到安柳的身上，笑容渐渐凝固了，“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欸？”
　　安柳扬扬嘴角，说，“好久不见了。二师兄。”
　　“小——师妹？”赫连元情惊呼，“不会吧！”他快步走过来，拉着安柳上下左右打量起来，“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啊，不对——你是不是原先就是这个样子的！”
　　安柳被他转的头晕，忙喊，“停停停——”
　　“你把我们骗的好惨，这样的容颜藏在面纱下真是暴敛天物！”赫连元情双手捧起她的脸，眯着桃花眼打量着，忍不住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二师兄——”安柳脸红地推拒。
　　一旁的萧皇好像意识到萧元与赫连竟是熟识，诧异间赶忙说，“原来赫连皇子与萧元是旧识啊，那就好办了！”他转头吩咐太监，“来人啊，拿笔来！”
　　“皇上——”殿上仅剩的几个大臣跪成一片。
　　“谁敢拿？！”萧若嫮推开周围的士兵，站起来一声呵斥，她双目怒睁，“就算要死，也要与国城共存亡！”
　　萧皇见赫连元情冷漠的看向他，他忙匍匐在地上前抱着赫连元情的腿，“殿下！殿下！世人皆知慕容坤残忍暴戾，铁血无情，这城若是被他破了，那我们就死定了啊！”
　　“父皇，萧国百年基业，这殿上仅剩的肱股之臣也已经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你是一国国主，却如此贪身怕死！宠佞臣、杀忠臣、卖国求荣，您还要错到什么地步？！”
　　萧皇一听，大怒。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萧若嫮跟前就是一个响彻的巴掌。萧若嫮被打的嘴角沁血，摔倒在地，一双忿怒的眸渐渐变的哀漠。
　　萧皇还在不断叱骂，“你算什么东西！这个大殿上哪有你说话的资格！我才是萧国的皇帝！我说签就签！——”他的话语突然被截断了，睁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儿。
　　一把长剑从他的身体前贯彻而入。
　　萧若嫮用尽了所有力气，握着的剑柄仍在微微颤抖着，她咬着牙，更深地刺入了这把剑。
　　大殿上雅雀无声。
　　她抬头，眼神哀寂而悲痛，却闪着退无可退的决绝。

　　“——对不起。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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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别七年。
最近有时间开始写文，突然想起了这篇还未完结的旧文。
无存货，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