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美人怒》木言小榭

31、攻城

　　大殿上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宦官张玉，他花容失色地尖叫起来，“谋反——谋反——来人啊，把公主抓起来！”
　　大殿上静消消的，没有任何人动作。
　　萧若嫮一咬唇，猛的将剑从她父皇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慢慢地走近张玉，血一滴一滴地沿着剑刃汇聚成滩。
　　“公……公主，饶……饶命啊——”萧若嫮毫无犹豫地一剑刺进他的喉咙。
　　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公主啊——”群臣哭着跪倒在地。
　　萧若嫮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看着大殿上的人，眼如死灰。
　　她开口说，“愿意与我共同进退的，我们与衡国决一死战！”她环视周围，眼中悲怆，“不愿的——现在就走吧！”
　　大殿上有几个奴婢和太监相互看了看，然后慌慌张张地起身逃了出去。朝上留下来的七八个大臣却几乎都没有动。
　　一个耄耋臣子向萧若嫮行了一个大礼，老泪纵横，“没想到萧国短短几十载，亡在老夫这里。”他抹了一把泪喊道，“把老夫的战甲拿来——公主，老夫愿追随到底！”
　　“冯将军——”萧若嫮悲伤地看着这位开国功臣。
　　“殿下，看来萧国是不可能签这契约书了，”赫连元情身边的一个侍从一脸肃穆地说，“如今衡国随时都可能攻城，请殿下立即回国，如果二皇子知道您不在国内，那就麻烦了。”
　　赫连元情眯了眯眼，转身对安柳说，“小师妹，和我回常国吧。我定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
　　安柳看向穆言，穆言握紧手中长剑，沉声道，“飞月，跟常情走。”
　　“那你呢？”
　　“若嫮是不会离开的，”他沉声道，“我会陪着她。”
　　“师兄……”安柳失语。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留下来的人都会死！慕容坤那几十门连射弩炮可不是开玩笑的！
　　“殿下——”旁人催促着赫连元情。
　　“小师妹，时间不多了，跟我走。”赫连元情蹙眉，一急便要伸手拉她。
　　安柳后退一步，咬咬牙抬头看他，“常情师兄，我决定留下来帮助大师兄。”
　　赫连元情讶然，“不行，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留在这里，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她看着远处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白白送死”。
　　赫连元情深深看向安柳眼底，知道再说无用，她背着天罗琴，自保应该不是问题。于是，他从怀中拿出一块贴身玉佩递给安柳。
　　“飞月，拿着这块玉佩，如果到常国，就来找我。”
　　安柳接过玉佩，那是一块上好的瓷玉，精致而雍容，温润而剔透。她抬头，“等解决完这里的事，我就和师兄去常国找你和师父。”
　　赫连元情眼神一闪，随即又笑若春风，“好。”
　　“殿下，我们走吧。”
　　“飞月，一定要来找我，我会等你。”
　　安柳点头保证，“一言为定”。
　　赫连元情微叹了一口气，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终于迈着步伐离开了大殿。
　　安柳转身看向穆言“师兄——”
　　“飞月，你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你如果不愿意跟常情去常国，现在就立刻出城去。”
　　“我不会走的。”
　　“你这又是何必。”
　　“我既然已经是清流的掌门，就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包括你。”安柳眼神坚定，“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放弃。”
　　穆言沉默了一会，突然间笑了，他伸手摸摸安柳的头发，“师父把清流交给你，真的是找对人了。”转而语气严肃起来，“但你要答应我，任何时候以自己的性命为重，清流那么多的教众还都指望着你，不要意气用事。”
　　“我明白。”
　　穆言转过身，朝萧若嫮走去，他同其他人一样持剑下跪，语气却非常淡然，“公主，末将愿意追随公主护城到底。“
　　萧若嫮咬唇，上前扶起穆言，“萧将军，唯独你，我问心有愧。请你和你的师妹离开这里吧，萧国欠你的血海深仇，我这辈子还不了你，下辈子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偿还你的恩情！”
　　穆言看尽萧若嫮的深情和悲哀，淡淡地说，“我留在这里，不是为了萧国。”
　　“萧元哥哥——”萧若嫮抓紧穆言的衣服，软弱疲显，她嘴巴张了张，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现在没有时间再哭了，”穆言擦去她的眼泪，“国库放粮、盘点士兵、预备军资、制定战术，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吧。”
　　萧若嫮泣极而笑，她抬头，“好。”
　　大殿上仅余的十多人开始行动起来，每个人的神情都是肃穆异常。
　　萧皇和宠臣的尸体就那样倒在台阶上，血凝固成了黑褐色，但路过的人好像都看不见一样，视若无睹地在他们身旁走来走去。
　　安柳看着穆言和萧若嫮，叹了口气，她走出殿外，走到城墙之外，遥望远方。
　　黑云压城城欲摧。
　　远处黑茫茫的一片，正在缓慢地朝这里移动。
　　前驱部队是连射弩炮兵，后面是弓箭手和盾牌部队，再后面的，就是衡国英勇善战的骑兵部队。而反观城内，萧国城都唯一的优势就是地势险要，群山防攻屏障，以及萧元的那一支千人精英死士。
　　安柳对比双方实力悬殊，想：一个小时，城就会破。
　　她低头，看向城内百姓那恹恹的的表情。
　　——不，也许根本不需要一个小时，就有人会为敌军敞开大门。
　　“你是——萧元的师妹吗？”身后传来公主萧若嫮的声音。
　　她回过头去，看到一身戎装神情疲惫的萧若嫮。
　　她点了点头。
　　萧若嫮犹豫了一下，走到她身边问，“萧元，就是你的师兄，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天地逍遥，自由自在。”安柳扬起嘴角。
　　萧若嫮身形晃了晃。她苦笑，“我真的是好自私啊。”她看向远方，忧心忡忡。
　　“你觉得我们赢的了吗。”她说完，又自嘲一声。
　　“赢不了。”安柳反问，“你只是为了赢吗。”
　　萧若嫮看向她。
　　安柳指指城墙下的百姓，“你现在在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我——守卫的是我的国，我的百姓。”
　　“国？”安柳笑起来，“国是什么？而这些人，需要你的国吗？”
　　萧若嫮身体一震。
　　“在我看来，你们精神可嘉，但非常愚蠢，”安柳讽刺，“死抱着早已腐朽的政体不放，还要百姓、军臣、士兵陪葬，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
　　萧若嫮抬起哀漠的眼看着安柳，“那我又该怎么办——”
　　安柳心软，眼前的这个女孩也不过二十出头，却经历了可能谁都无法理解的挣扎苦痛，她缓缓开口，“若嫮公主，我恳请您好好思考一下，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说完这话，安柳转身就走，她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只留下萧若嫮风中沉默。

　　“掌门教主，这是城内所有的硫磺、雄黄、炭还有松脂。”秦堂示意侍卫将两箱物品放在安柳面前。
　　“时间不多了，秦堂，你来帮我，把硫磺和雄黄捣碎混在一起，合硝石，将硝、硫、炭混合做成圆球。松脂涂在外面，能做多少做多少。”
　　秦堂一边开始动手，一边疑惑地问，“教主，这是什么东西？”
　　安柳叹了口气，“这是火药。”
　　“火药？”
　　安柳想了想，“严格来说，这并不能算火药，只能说是一种容易爆炸的球体。”
　　“爆炸？”秦堂惊讶，“这个球会爆炸？”
　　“嗯，不过必须点燃才行。”
　　“这个东西，能阻挡慕容坤的大军吗？”秦堂疑惑地低头。
　　安柳看着这些简陋的材料失笑，“怎么可能。”她微叹了一口气，“——但是能为我们争取宝贵的时间。”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安柳和秦堂尽可能的做了十多个类似的球体。中途穆言又过来了一次，劝安柳离开城都，被安柳一口回绝了。
　　下午，穆言派了十个人贴身保护安柳，安柳指挥他们继续制造火药。
　　夕阳西下的时候，一股肃穆、冷峻的风从城下吹来。
　　“慕容坤比原定时间更早到了。”
　　“看来不需要到半夜，一旦弓箭装备齐全，摆好阵型，他会立即攻城。”
　　“下令全城戒严，准备防守！”
　　“是——”
　　安柳靠在门旁，看着殿内的人已经蓄势待发。
　　城下，连射弩炮已经一阵摆开，箭口一致对着城墙之上。
　　慕容坤一身黑襟金线滚边战袍，腰系一条镀金兽面束带，头发用金缕颔带束着，立于指挥战车之上。
　　“王爷，这里危险——”一旁的宦官焦急得团团转。
　　慕容坤伸手制止他说话，他转头问身边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墨大一身黑色戎袍，低头回答，“都准备好了——”
　　慕容坤拔出乌黑鹰嗥赤剑，在最后一缕夕阳照映下发出血红的光芒。
　　“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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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同时更三个文有点累……(?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