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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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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得到可以抄赤苇作业的默许之后，就可以暂时从每天去办公室打卡的噩梦了。
但我大意了。
或者说，因为我太过大意，这次我还连累了赤苇，让我们两人一起被数学老师叫到办公室臭骂了一顿。
我和赤苇一起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数学老师的桌上摊开了两本早上才刚交上去的作业本，作业本上被圈出来的位置一模一样，我心想大事不妙！
果然数学老师转过头看到我们俩，她先是瞥了一眼赤苇，问道：“昨天的作业，你们错的地方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总不可能是你们俩心有灵犀吧？”
说完这句话她看向了我，没再去看赤苇，直接问我：“说吧，谁抄的谁作业？”
数学老师的意思表达得其实已经够明显了。
但是在其他老师同时把目光转向我们这边时，手脚发烫的感觉却让我此刻很难当面承认。
我内心一边打着鼓，一边想着肯定要被罚站了，好丢脸，但是现在又不敢哭。
“是我抄的她作业，老师。”赤苇的声音让数学老师那仿佛带着刀子的眼神不再看我，转而去看他，冷笑道：“赤苇你抄她的作业？”
“是的，很抱歉。”
赤苇说起话来总是不慌不忙，给人一种不会说谎的信赖感。
他朝桌子的方向靠近了一步，让我从数学老师的视野中退出去一点，数学老师看着他指了指作业本上被圈出的地方。
“这个我知道怎么解，昨天因为我急着去社团，所以直接抄了她的作业，真的非常抱歉，和她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数学老师半信半疑，确实作业本中出错的地方不太会是赤苇这种优等生会犯的错误。但赤苇抄我的作业，老师们确实也是未曾想过。
铃声的响起终止了数学老师的盘问，她让我们把作业拿回去修改，让我有不懂的问赤苇，搞清楚了再往上填写正确的答案。
我和赤苇前后脚走进教室，直到坐到位置上，那种仿佛被人脱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的羞耻感和心悸感却越来越强烈。
本来应该上课不到十分钟就会睡着的我，这节课愣是干坐着但什么也没听进去。
发呆之际，有张纸条扔到了我的课本上，我顺着纸条被扔过来的方向去看赤苇，他示意我打开纸条。
【昨天确实是我写完没检查，连累了你，不要太在意啦~*?( ??? )?*】
我知道赤苇是想缓解我的罪恶和羞耻，才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大概我脸上的笑容很牵强，赤苇立马又低下头去写了一张纸条扔过来给我。
【以后你要是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我教你*?( ??? )?*】
没想到，我摆烂了这么久，因为赤苇两张纸条，外加两个和他看上去毫无关系的表情包，就此决定开始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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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赤苇讲题的思路和方式，还有声音，真的比老师们好太多了。
不然，为什么老师们的课不到十分钟就能催眠我，但赤苇给我讲题讲好久，我却一点也不困，甚至之前一些我怎么也听不懂的知识点，也能在赤苇的教导下一点就通。
我不知道赤苇是不是把我原本开发不到30%的脑子一下子开发到了50%。总之，我突然变得很好学，还有很黏赤苇。
就连有时候上语文课还在解数学题，遇到不懂的甚至都忘了还在上课，转过头就问赤苇，他从来没拒绝过我。
这就造成了语文老师一下课便杀到了班主任那里去告状，说我和赤苇已经好几节上课都在说话不听课了。
我和赤苇再次出现在办公室。
语文老师的意思是让班主任把我和赤苇的座位分开，坐在一旁的数学老师趁机落井下石，说上次我们作业完成得不认真，也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分开座位确实比较好。
不等班主任开口表态，赤苇倒先开口说话了，“我不想换座位。”
“但你们不是上课说话吗？挺多科任老师向我反映过这个情况。”班主任倒是没有一上来就表现得很强硬。
“我们不换座位。”赤苇再一次重申了立场，“我刚才只是在给她讲数学题，一下子忘了在上课，我们会注意的。”
“可是...”
赤苇这次更是直接打断了班主任要说的话，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赤苇说话的语气不太高兴，明明站在桌子前的他双手搭在背面听训，却一点也不怵，完全没有正在挨训的模样。
“如果您非得把我们的座位调开，我就...”
带过无数届学生的班主任没忍住笑出声，一脸了然替赤苇接了下去，“你就不学习了是吧？”
赤苇听出了班主任似乎不想为难我们，于是他放轻了语气：“会影响我的学习积极度。”
班主任在我和赤苇脸上来回打量，最后笑着和其他老师打哈哈：“既然赤苇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想影响他学习的积极度，我最近也是有看到他确实一直给她讲题。”说完，他又强调：“不过你们自己注意点，别再上课讲题了啊！”
走回教室的时候，赤苇反而先问我：“你没事吧？”
我对上赤苇凑下头来追我的目光，不是很能笑得出来，“老师们会不会觉得我在带坏你啊？”
“为什么会这么想？”赤苇瞳孔微闪，没想太多就抓住了我的胳膊问我：“你又不坏，怎么可能带坏我？”
“就是...”我看向赤苇抓住我胳膊的手，他没有放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让我有点难为情，也不太敢去和他对看，“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好好读书，就黏着你跟我...”
我没说完，以为赤苇能懂，他却追问我：“跟你什么？”
“......谈恋爱什么的......”
实在不怪我多想，赤苇三番四次在办公室这样大张旗鼓替我出头，再加上刚才班主任打量我们的眼神，我很难不往这方面去想。
赤苇抓住我胳膊的手放了下来，呃...难不成真的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没等我想个什么话题插科打诨过去，就听到赤苇问我：“那要谈吗？”
“嗯？”
我抬起眼眸想去确认赤苇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他的表情却和在办公室同班主任说不想换座位时一样严肃，一样认真。
“我们要不要谈恋爱？”明明还在征询我的意见，但赤苇的手却已经牢牢牵住了我的手，“我们谈恋爱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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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和赤苇谈恋爱后的我，黏他的等级升级了。
“要是觉得我太黏人了一定要和我说噢~”说这话时，我的胳膊正紧紧抱着赤苇的手臂，这一刻心口不一在我身上被完美呈现。
赤苇被我抱着时不会乱动，他只会侧过头，把脑袋叠在我的脑袋上，亲昵回我：“不会噢，希望你更黏着我才好。”
感受到我要抬头的迹象，赤苇收回压在我脑袋上的重量，“怎么才算更黏你？”
赤苇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脸凑近我，用自己的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我的鼻尖，这是赤苇向我表达亲昵的方式。他说：“像是这样？”
像这样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赤苇要参加社团，而我要回家，又因为我爸妈会来接我，没办法在学校停留太久，所以我们俩只会在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腻歪一会儿。
“今天回家干什么呢？”赤苇问我，“又陪妈妈看电视？”
“嗯，早上和你说的那部泡沫剧还没演完呢，最近男女主角因为误会分开了，不过应该快和好了。”
赤苇的脸还是贴得我很近，突然转了个话题问我：“你要不要闭上眼睛...”
“为什么？”
“你不是在家天天看泡沫剧吗？”赤苇问的这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回答他：“对啊！”
赤苇看上去被我的回答问住了，神色变得有点奇怪，“那我让你闭眼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他的声音也变得有点奇怪。
什么意思？我真不知道，所以我贴着赤苇的额头盯着他的眼睛轻轻摇了摇脑袋，赤苇也盯着我看，下一秒我就睁着傻愣愣的一双眼，没来得及看清楚，也不等我反应过来，脸颊就感受到了一个温热的吻。
联系刚才赤苇问我的那些问题，我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
“什么？”
“要亲脸的话要闭眼！”我恍然大悟，“难怪每次看泡沫剧我觉得男女主要干什么了，我妈就让我闭上眼睛不让我看，要么让我先回房间！原来他们是要亲脸啊！”
“.......”赤苇顿了几秒后才问我，“你觉得是亲脸才不让你看？”
“不是吗？”
赤苇似乎在这个问题上意外执着，也意外有耐心。他对我说：“你现在闭上眼睛。”
“你要再亲一次我的脸吗？”赤苇望着你懵懂的眼睛，轻轻应了一声，蛊惑我：“嗯，闭上眼睛。”
等我乖乖闭上眼睛，等着赤苇亲我的脸时，他的吻这次却没在我的脸颊落下，而是落在了我的唇上。
17岁的某一天，我终于知道了我妈真正不给我看的泡沫剧场景是什么了。
这个场景，在接下来的18岁，19岁，20岁还没来之前，反复在我和赤苇之间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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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苇告诉我他要考取哪所大学时，我很坚定我会跟着他一起去，靠我爸的赞助费。
但是赤苇似乎从来没想过有这条捷径，而是尽可能地多教我一点，多帮我压一些题。
我们虽然没想过会永远在一起这件事，但也没想过我们牵着手一起走的路会突然就戛然而止。
我爸破产早在我毕业前就已经有了征兆，但在我的认知里，却以为顶多是我上不了大学而已，在他和我妈把所有事情都打理妥帖，带着我离开东京的那一天，我才知道我们家一分钱也没有了。
在离开东京的时候，我给赤苇发了最后一封简讯，大致意思就是我没法和他一起去读大学了，我们家破产了，所以我要和我爸妈离开东京了，就这样。
发送完简讯，我拔出了电话卡直接扔到车外面，看着车子驶向前路灰蒙蒙一片的未知地点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