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滓人生》洛空

34、第八章（上）

　　第八章（上）

　　两人匆匆收拾东西开始往家赶，甄邵扬捧着他的手机心情沉重。
　　蔡非安慰他：“别难过了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次你就别用水果机了，买索尼多好，听说那个防水。”
　　甄邵扬转头怒瞪着他，蔡非只好住口。
　　中午饭吃的太晚，晚上的时候一家人没肚子吃饭，蔡非去把捞来的小鱼儿泥鳅拿给他妈去炸了准备当宵夜。
　　甄邵扬和蔡非他爸坐在堂屋里拆手机。
　　甄邵扬尝试了半天都没把机子拆开，蔡文庆拿来了一把噪音巨大的电吹风对着手机一通吹。
　　折腾了老半天拿起这板砖稍微一晃荡，还是能听到里面哗啦啦的响着水声。
　　甄邵扬放弃的说：“看来真没办法了，现在手上没工具拆不了机……打不开机子，水就出不来。”
　　蔡文庆心疼地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良久之后颤巍巍地问：“这东西多贵啊，我们赔得起吗？”
　　甄邵扬挥挥手说：“没事的大叔，您不用操心了，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小心。”
　　蔡非端着一大盘炸泥鳅走过来，捻起一条大的往甄邵扬嘴巴里塞。
　　甄邵扬没有躲闪，一口咬了下去，嚼吧嚼吧吞了，转头眨着眼睛张开嘴巴问蔡非：“再来一条？”
　　蔡非问：“味道怎么样？”
　　甄邵扬说：“有点麻麻的，好吃。”
　　蔡非说：“放了花椒去腥，你还吃得惯？”
　　甄邵扬点点头说：“我本来以为会是天妇罗的味道，没想到还挺不一样的，有嚼劲。”
　　蔡非笑着把炸小鱼儿放到了桌上说：“那你去洗个手，回来自己拿着吃。”
　　于是甄邵扬不再想手机的事儿，下了桌子冲去坝子里舀井水洗手。

　　等他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蔡非拿着他手机的SIM卡往自己的手机里塞。
　　甄邵扬立马凑了过去观看起来。
　　苹果机的卡会剪的比一般SIM卡小一点，蔡非用的不是智能机，所以现在只能比着卡槽的位置一点一点试——诺基亚的卡槽太大，对不准位置会读取不了手机的卡的信息。
　　甄邵扬端起放在桌子上的炸小鱼儿，一边吃一边观摩兼指挥。
　　蔡文庆看着俩人热火朝天地摆弄手机，微笑着去后院拌猪食去了。
　　因为诺基亚手机卡槽在电池后面，所以蔡非觉得位置差不多了，就会把电池装上去开机试，但是如果不行还得关机取电池重新对位置，来来回回过程非常麻烦。
　　蔡非耐着性子，摒除了甄邵扬在旁边叽里呱啦地指挥的声音，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折腾这玩意儿，最后开机的时候，屏幕上方终于不再是无信号了，显示出来了运营商的标志，。
　　甄邵扬欢呼一声，扑过去拿过手机并抱了蔡非一下。
　　蔡非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有什么表示，甄邵扬就飞快地撤了手，拿着电话跑到院子里去了。
　　蔡非深吸了两口气用手背摸了摸脸，然后慢慢趴到桌子上盯着甄邵扬的背影笑了起来。

　　另外一边，甄邵扬拿着这个只有通话和短信功能的老古董，焦急地拨通了自家秘书的电话。
　　对方接起电话就用略带责备的语气和他说：“经理，晚上的时候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接。”
　　甄邵扬真觉得自己就是个行走的墨菲定律，手机好好儿的时候屁事没有，刚进水，就来事儿。
　　他有点担心地问：“我哥说了什么吗？”
　　SU说：“甄总说明天上午10点开会，房间号是XXXX，我发你短信了。”
　　看样子甄严还没发现他溜了，甄邵扬松了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还有事你再联系我。”
　　SU犹豫了一下问：“经理你那边是遇到麻烦了吗？”
　　甄邵扬说：“手机掉田里进水了……”
　　SU：“…………”
　　不知道该不该笑……
　　SU冷静了好一会儿，努力不发泄露出一丝笑音问：“那么经理，需要我帮你再定一部手机邮寄过去吗？”
　　甄邵扬回头看了看这个土坯房，又转过身看了看一望无垠的土坡和田地说：“算了吧，就算你邮，估计这里也收不到。”
　　SU问：“那我之后还打这个电话吗？”
　　甄邵扬想了想决定霸占蔡非的古董手机，于是肯定道：“没错。”
　　对方了然，甄邵扬安心地挂了电话，终于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

　　等甄邵扬聊完了回来，蔡非不见了。
　　他找了一圈才在卧室里看到那个人翻箱倒柜的在找东西。
　　甄邵扬好奇地问他：“干啥呢？”
　　蔡非抽了一件天蓝色的条纹背心，又抽了一条大裤衩扔给甄邵扬说：“去洗澡。”
　　甄邵扬拿起这两件完全和他品味不搭嘎的衣服，上下打量了半天说：“我觉得再过两天，估计我妈都要认不出我来了。”
　　蔡非说：“反正这里就我们俩，没人认识你，放松点不好吗，你那衣服穿的看着就怪憋屈的。”
　　甄邵扬想了想也是，反正这里没人认识他，入乡随俗也没什么不好。
　　再说了他那两件衣服本来就和这里格格不入，紧身衣服虽然很塑形，但是肯定没宽大的纯棉背心穿着舒服。
　　认命地拿好衣服，蔡非就领着他去后院坝子里准备洗澡。
　　然后甄邵扬就真的是，惊了。
　　他看了看群星闪烁的天空又看了看黑漆漆地远方问：“就这儿？”
　　蔡非点点头说：“放心吧，方圆几百米就我们一户，路上又没灯，没人看得到你。”
　　甄邵扬脸色及其不好看，就算他答应了入乡随俗穿民工背心，也不等于他能下定决心在这里裸奔吧。
　　蔡非知道他会不好意思，也没催他，自己提着热水往井边走，提了两桶凉水兑了一大盆温水，然后就直接脱了个精光，开始冲凉。
　　甄邵扬看着他毫不扭捏地往身上浇水，都不知道该捂眼睛，还是大方的看。
　　就这么挣扎着观摩了老半天，最后甄邵扬认定这乌漆嘛黑的天色里就算想看能看到个啥？于是索性也把衣服脱光了，跑去享受冲凉去了。
　　本来甄邵扬还以为发生了下午的事儿，两人坦诚相对会很不好意思或者心里有芥蒂什么的，但是没想到居然完全没有，他反而对这种天作屋顶地为被的感觉异常新奇，后半段的时候连澡都没认真洗了，和蔡非玩起了打水仗。
　　直到蔡文庆到后院坝子里催他们快点完事儿，两人才拿了毛巾擦干净穿好衣服溜进门。

　　甄邵扬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我一天前绝对想不到现在居然还能在这里和你一起洗澡。”
　　蔡非头发还没长出来，所以少了擦头发这步，他在肩膀上搭了块毛巾，蹲在衣柜前边翻东西边说：“我也想不到你会来……而且来了居然还没弄死我。”
　　甄邵扬坦诚地说：“我本来想打你一顿的。”
　　蔡非找出一条薄被子扔给他说：“谢谢甄大少爷的不揍之恩。”
　　甄邵扬没理会他的调侃，抱着被子问：“今晚上你和我睡一张床啊？”
　　蔡非一脸理所当然地问：“难道你要和我爸妈去挤？”
　　甄邵扬的脸色又变的奇怪起来，他想了想提议：“你以前不是会搭床吗？今天也搭一个啊。”
　　蔡非转过头来看着他说：“我家现在到处欠债呢，一贫如洗得连块板子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搭？”
　　甄邵扬不信：“你外面不是有凳子桌子吗？”
　　蔡非把毛巾扔到了房间里的凳子上，爬上床凑到甄邵扬耳边说：“要去你去，我在我的房间里好好的，干嘛要去睡桌子？”
　　甄邵扬推了他一把皱着眉头说：“你离我远点。”
　　蔡非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啊？我们之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甄邵扬咬了咬牙说：“那不一样。”
　　蔡非心下了然，但是嘴上却故意说道：“哪儿不一样？那时我们又不是没做过，你也没这么别扭啊？”
　　甄邵扬心想，那时也没想过你真的是基佬啊？
　　不对……其实想过……
　　甄邵扬还记得当初为了试探这个家伙，结果擦枪走火的事儿。
　　这么想起来，他们俩做都做过了，而且还不止一次，所以现在再来纠结这些东西，感觉确实跟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一样。
　　想通了甄邵扬便没有再坚持，整个人往床里边退了退，给蔡非留了个一人多宽的位置出来。
　　蔡非笑了，抬起腿让整个人都上了床，然后拿过甄邵扬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甄邵扬本来想拒绝，但是后来又觉得有人伺候干嘛不接受？所以心安理得的靠着后面这个人开始享受起来了。
　　蔡非一边擦，一边问：“这力道还行吗？”
　　“还行。”甄邵扬揉了揉着肚子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说：“冲了那么多水，居然还能闻到花露水的味道”
　　蔡非说：“可不嘛，你都喷了半瓶了。”
　　甄邵扬说：“可是蚊子确实没来咬我啊……对了，我一会儿要不要再喷点儿啊？晚上蚊子更多吧？”
　　蔡非笑了笑说：“不用了，我刚刚点了盘香。”
　　甄邵扬只在书中见过这东西，从没见到真货，于是抬起身子就要起来看。
　　蔡非把他按了下去说：“没什么好看的……你是猫变的吗？好奇心那么重。”
　　甄邵扬又顺着力道躺了下来，说道：“反正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蔡非觉得他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就把手上的毛巾也扔到了床边的凳子上，然后给他按摩着头皮说：“其实今天下午我和你说的那句话，你也不用当真。我当时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甄邵扬正被摁的舒服，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立马就不爽了，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瞪着他：“啥意思呢你？逗着人好玩儿啊？”
　　蔡非慢慢放下了手臂，叹了口气解释：“我还不是免得你困扰。”
　　甄邵扬不干了：“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甄邵扬什么人？会被你这点小情小爱困扰？”
　　蔡非说：“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大少爷见多识广，不过你也知道咱俩的身份地位实在太悬殊了，而且我们俩都是大老爷们，你觉得这事儿靠谱吗？再说了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你看不上我了……”
　　“谁说我看不上你啊？”甄邵扬忍不住打断他。
　　“……本来就是啊………………啊？”
　　蔡非本来顺着接了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甄邵扬说了什么，顿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