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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前奏 ...

  •   接下来两天,三井让秦叔先带着内藤铁也的尸体去了警局做例行备案,然后帮着土屋处理了内藤铁也的后事。
      这天神谷医生正给流川换药检查,三井在旁边守着,秦叔上楼来说土屋想见三井。三井下楼,看见土屋拎着一只旅行袋站在厅中,微微一愣:“你要走?”
      土屋点头:“我是来辞行的!”
      三井皱眉:“留下来帮我不行么?”
      土屋盯着他,眼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情绪,让三井心中奇怪,正要再说点什么,土屋却开口道:“老大刚死,我想出去散散心……”
      三井默然片刻,微微一笑:“也好,……若是你想回来,我随时欢迎!”
      土屋脸上透出一丝略带自嘲的笑容,却什么也没说,转头要走,三井却又叫住他:“阿淳,等一等!”
      土屋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三井问道:“内藤死之前,亲口承认村雨是他杀的,是不是有这回事?”
      土屋点头:“村雨打算跟你做交易,上头知道了,田岗亲自对老大许诺,只要他干掉村雨,三浦台的老大就是他的!”
      三井诧异的看着土屋,沉声问道:“你是说,村雨已经决定跟我做交易了?”
      土屋冷笑道:“他那种吃里爬外的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三井摇头打断他:“那么那天晚上他确实是要跟我做交易的?”
      土屋见他反复的问这句话,疑惑道:“不错,他一直在等你,……有什么问题么?”
      三井握了握拳,脸上的表情已有些难看,接着问道:“内藤杀了村雨之后,从他那里拿走了本来给我的文件,对不对?”
      土屋说道:“对!”
      三井追问:“文件现在在哪里?”
      土屋摇头:“我不知道……”
      三井说道:“内藤临死前,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了你的名字,还说了一个‘摇’字,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土屋茫然的看着他:“‘摇’?什么摇?我不知道……”
      三井看着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是装出来的,皱眉沉思,土屋等了一会,没见他说话,又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三井低声说道:“最后一个问题……”
      土屋示意他问,三井开口道:“那天,为什么帮我?”
      土屋脸色微微一变,三井说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把车钥匙留在车上的,为什么这么做?”
      土屋静默了几秒钟,终于说道:“因为你父亲……”
      三井惊讶的看着他:“我爸?他帮过你?”
      土屋转过身:“我的命是他给的……”
      三井脸色微微一变:“既然我爸救过你,为什么田岗当初对付他,你却没帮他?”
      土屋的背影忽然一僵,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他的事,不是三浦台做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说着他再不停留,大步从厅中走了出去,三井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一周,三井和流川呆在家里养伤。到了第十天,流川坚持要回警局,三井强烈反对加上软磨硬泡,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又让他在家多呆了两天,看流川实在是想回去,终于也只得同意了。
      到警局之后,流川去牧绅一处销假,牧见他来上班,讶然道:“流川,你伤还没大好,怎么这就上班来了?”
      流川答道:“子弹没伤到要害,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牧皱眉:“枪伤哪有这么容易好的!三井也是,也不劝着点你,由着你不顾自己的身体!”说道最后,关切之情已不言自明。
      流川淡淡说道:“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案子没破,我在家呆不住!”
      牧看着他还略显得有些苍白的精致面容,低叹一声问道:“如今内藤死了,三浦台也已经瓦解,很多线索都断了,你打算从哪儿开始!”
      流川说道:“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陵南,三浦台虽然瓦解了,但陵南旗下的常诚还在,所以当今之计,只能从常诚入手!”
      牧点了点头:“跟我的思路一样,……常诚主要走私的是毒品,我让小田帮你!”
      流川抬头看他:“谢谢你,牧!”
      牧心头一震,看着他走出去的清瘦背影消失在门外,唇边泛起一丝苦笑,轻声自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多看我一眼,叫一声我的名字吧?……枫!”

      流川回警局忙活的时候,三井这边也没闲着,立刻开始着手整理这几天让岸本、木暮和诸星瞳从多方面搜集的跟常诚有关的资料,准备要斩掉陵南的另一只胳膊,让田岗成为光杆司令。
      这天下午,他正和岸本商量究竟从哪儿入手,手机响了起来,三井接起电话:“喂,三井寿!”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神经质的紧张:“三井老板,我手头上有你要的东西,看你肯不肯开价了!”
      三井眉头一皱:“你是谁?是什么东西?”
      那人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我有在格斗场想要开枪杀你的人的照片!”
      三井震惊:“你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那人压低了声音,紧张说道:“我当时就在旁边不远,我马子一直不停的要我用手机给她和她姐们拍照片,其中有一张无意中拍下的,却没想到刚好拍到你最想看到的东西……”
      三井沉默一下,那人催促:“怎么样,东西你要不要?”
      三井反问他:“你手头上有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不早跟我联系?”
      那人答道:“我前两天根本就没注意,昨天无聊翻手机的时候刚看见,直到今天刚弄到你的手机号,……东西你究竟要不要?”
      三井又问:“我要东西的话,怎么跟你联系?”
      那人兴奋的嘿嘿笑道:“你把一万块准备好,我明天上午再打电话给你!”
      三井皱了皱眉,刚想再说两句,对方却已经挂了电话。
      岸本看着他问道:“什么事?什么东西?”
      三井放下手机答道:“他说他有打死内藤铁也的狙击手照片!”
      岸本惊讶:“他是谁?”
      三井摇头:“他只要钱,没说名字,说是明天这个时候还会打电话过来。”
      岸本想了想:“我让人去查一查刚才的那个号码?”
      三井点头:“不要让枫他们插手进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岸本答道:“放心,你现在想把他们往外摘,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天擦黑的时候,岸本带回来消息,电话号码是一个叫做熊谷信直的小混混,在武里的老大德川长实手下,平日里经常混迹于各种酒吧赌场,尤其喜欢在女人堆里混。
      汇报完毕之后,岸本问三井:“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找他?”
      三井抬眼看了看座钟,想了想:“枫马上要回来了,等一天吧,他说明天上午会打电话,如果东西有用,不妨把钱给他。”
      两人正说着,外面老秦的声音已经传过来:“流川少爷,你回来了!”
      三井冲岸本微一摇头,岸本笑笑,跟刚进来的流川招呼一声,走了出去。三井笑着迎了上去:“枫,”拉住他的手,在他脸上亲亲,“累了吧?我吩咐下去开饭了哦?”
      流川脱下外套丢给他:“我先去冲个澡……”
      三井接过他的外套,笑:“那半个小时后开饭!”
      二十分钟后流川从楼上下来,厨房的人已经将冷盘端上了桌,三井一边让人去叫岸本辉男和秦叔一起过来吃饭,一边已经盛了一碗桂木大厨专门给流川熬的乌鸡红枣汤让流川先喝。
      流川喝了一口,放下碗皱眉:“甜的……,我不喝!”
      三井哄他:“乖,乌鸡跟红枣都是补血的,你前段时间流了那么多血,多喝点补一补……”
      流川眼中露出孩子气的嫌恶的神色,就是不肯喝汤,三井看着他又好笑又无奈:“宝贝,看在桂木大厨这几天变着方儿给你做不一样的滋补汤的份上,你也不能伤了他的心吧?”
      流川眼睛动了动,三井再接再厉:“明天我让他熬别的汤,绝不要甜的!”
      流川抬眼看他,三井笑:“等你好了去猴老大那儿吃火锅?”
      流川终于不情不愿的又拿起汤碗,刚喝了两口,手机响了,他将碗递给三井接电话:“喂,……南?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三井听着他说话大为皱眉:“又出了什么事?”
      流川起身抓起外套:“西区垃圾场发现尸体,有人报了警,我要马上过去!”
      三井眼见着他要出门,追到门口:“还没吃饭呢,至少把汤喝了!”
      流川就着他的手将一碗汤喝了,匆匆出门,三井叹了口气,给南烈打电话:“南,枫还没吃饭呢,你待会给他买点吃的!”
      挂完电话,正好岸本他们从别墅后区转过来,看着流川的捷豹冲出铁门,岸本疑惑道:“流川又干嘛去了?”
      三井没好气的答道:“又有人死了,重案组不就这点破事吗……”

      流川赶到垃圾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垃圾场周围的照明设施全开,花形正在对尸体做初步处理,而藤真则是带人在现场查找有用线索。
      死者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身材干瘦,浑身上下都是血,表情痛苦狰狞。花形看见流川过来,站起身指挥救护车将尸体运走,推了推眼镜说道:“死者身上共有十余处刀伤,初步断定的致命伤是肺部的这一刀,导致死者大出血而死;我刚才给尸体测了肝温,现在是秋天,温度大概在15°-16°之间,而尸体的温度是36°,证明尸体体温还没有明显下降,而且尸体表面还没有明显尸斑出现,也还没有出现尸僵,证明死者应该是死于两个小时之内!其他具体的情况,要等我回去解剖了尸体之后才能确定!”
      流川点头,问身边的南烈:“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南烈答道:“小宫和清田刚才传了照片回去,福田和越野在警局调查,彩子阿神在那边询问目击证人。”
      流川问道:“目击证人是什么样的人?”
      南烈苦笑:“是住在周边的一个老太太,自己过来倒垃圾,看见垃圾场里面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给老太太吓得够呛,马上报了警,彩子那儿正安慰呢,估计问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正说着,藤真在垃圾场门口一处地方扬声叫流川:“小枫,你过来一下!”
      流川和南烈走过去,只见藤真手上拿着一只被踩碎的手机给他们看,流川戴上手套拿过手机翻看:“你怀疑这是死者的手机?”
      藤真摇头:“只是有这个可能,我刚才看了一下,手机里的卡还在,你马上去查一下死者的电话号码,这上面残留有好几枚不同的指纹,如果证实这手机是死者的,那么上面的指纹,除了死者本人的,还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流川说道:“只要能确定死者身份,他的电话号码立刻就能确定!”
      众人在案发现场又忙活了一会,藤真确定没有落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带着找到的可能有用的线索和流川他们一起返回警视厅。
      回警局后,藤真提取了手机表面残留的指纹之后,将手机卡交给流川,同时越野他们已查清死者身份,死者名叫熊谷信直,在西区一个不太大的帮派武里手下,一直帮着他们老大干些收收保护费之类的事,也确定这个手机号码正是熊谷信直的!流川另找了一个手机将卡装上,想要翻看卡里的内容,却发现手机卡里所有的内容都已经被清空。
      南烈说道:“手机卡里原本存储的内容,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熊谷信直被杀的真正原因。”
      宫城点头:“杀人灭口!”
      流川拿着手机想了一会,拿起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水泽,是我!我问你,你能不能恢复手机里被删掉的信息?……好,那你马上回警局,我在重案组等你!”
      他挂断电话,南烈问道:“水泽怎么说?”
      流川答道:“他马上从家里赶过来,应该没问题!”
      清田说道:“这下好了!还真想看看这手机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南烈笑道:“刚才听越野说这小子常年混迹在女人堆里,你该不是想看那些不该看的东西吧?”
      清田涨红了脸冲南烈一拳挥过去:“南,你胡说八道什么!”
      南烈笑着躲开清田的拳头,一眼瞥见流川,不再跟清田闹,想起了什么似的走了出去。
      流川没注意南烈出门,只是转头对宫城和彩子说道:“学姐,宫城,你们明天去查这个手机的通话记录,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宫城答应了一声,流川又说道:“今天先到这儿吧,什么线索都没有,你们先回去吧。”
      彩子问道:“你呢?”
      流川答道:“我在这儿等水泽过来,健司今晚要连夜赶工,我顺便等他的结果!”
      彩子皱眉:“你伤还没好利索,还是我们留下,你回去吧?”
      流川摇头:“我没事!”
      彩子还要说点什么,宫城拉了拉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流川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么?他决定的事情,谁劝得动?……咱们先出去,回头我给小三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流川。”
      彩子听宫城这么说,也不再坚持,宫城给其他人使个眼色,大家简单收拾完东西各自回家。
      过了一会,南烈拎着一个袋子回到重案组,发现只剩了流川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想着什么,他走过去将袋子放到流川面前,笑问道:“我出去这么会儿功夫,怎么就剩你一人了?”
      流川随意答道:“我让他们回去了,”看着桌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南烈笑着将袋子打开,里面装着一个打包用的塑料盒子,打开盖,浓郁的牛肉汤香气扑面而来:“小三之前打电话说你没吃饭,就在旁边那家咱们常去的拉面馆买的,牛肉拉面,将就吃一口吧!”
      流川看着南烈,南烈将筷子递过去,流川说道:“谢谢!”
      南烈微笑拉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来,看着他吃东西,隔着牛肉面腾腾的热气,流川的微垂眉眼显得更加的细致柔和,房中静默安宁,那一瞬间,南烈生出一种幸福仿佛触手可及的错觉,让他心中微微的颤动。
      一碗面被流川吃得干干净净,南烈拿出纸巾递给他,笑道:“看来你是真饿了!”
      流川低声咕哝一句:“面比汤好吃……”
      南烈微微一愣:“嗯?”
      流川却没再接话,就在这时,水泽敲门进来,流川站起身来:“水泽,你来得正好!”
      因为刚刚吃完面的关系,他平日里略显苍白的面颊浮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看得水泽呆了一呆,流川已经将手机卡递了过来:“手机卡在这里,你看看能不能恢复里面的资料!”
      水泽慌忙接过手机卡:“设备在办公室,我这就过去弄,明天给学长您结果!”
      流川说道:“我今晚都在办公室,你一出结果马上通知我!”
      水泽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学长,您的伤刚好,别熬夜了……”
      流川放缓了声音说道:“我心里有数,你去吧!”
      水泽看了流川身后的南烈一眼,暗暗冲南烈使了个眼色,见南烈点头,他这才离开。流川见水泽走了,转头对南烈说:“南,你也回去吧!”
      南烈笑道:“流川,我没劝你走吧?那你也别劝我走啊,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流川盯着南烈看了半晌,说了一句:“随便你……”
      南烈眼看着他走到沙发跟前坐了下来,将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刚才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又恢复到微微透明的苍白,南烈看得一阵心痛,柔声说到:“流川,还要等一段时间结果才出来,你躺在沙发上先睡一会吧,有事我叫你!”
      流川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重伤初愈,他确实觉得有些倦了,又在沙发靠背上靠了一会,终于侧过身,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三井接到宫城的电话赶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他跟看门的警察打了个招呼,进了警视厅大楼,径自往重案组走去。重案组的门虚掩着,靠近走廊的玻璃窗上安装的百叶窗没有拉严,白色的灯光从缝隙里透出来,洒在过道上,让三井有一种熟悉的亲近。
      他放慢了脚步,缓缓走到窗边,习惯性的往里看了看,原本已经在脸上泛起的微微笑容忽然一僵。
      流川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南烈正脱了身上的外套动作极轻的盖在他身上,流川无意识的微微蹙了蹙眉,南烈走到墙边,关了流川头顶上的灯,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三井静立在窗边,看着房间里面的人,却没有走进去。
      房中,南烈静静的看着流川素净的睡颜,过了一会,他忽然缓缓伸出手去,极轻极轻的触摸流川散在沙发上的乌发,然后慢慢朝着流川的面颊凑了过去。
      三井微微攥起了拳头,绷紧了身体,却仍旧没有动。南烈的动作却在他的嘴唇就要碰到流川脸颊的前一刻停住,然后三井看见南烈猛的站起身来,竟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压抑着的声音通过虚掩的门传到三井耳中:“南烈,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三井看着南烈悲凉的眼神,心中一揪,原本已经攥起的拳头握得更紧,他在门口静默片刻,忽然转身而去。
      近乎仓惶的逃出警视厅的大楼后,三井才将握着拳的手放了下来,靠在路边的树上,缓缓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
      南烈眼中绝望的疼痛如针一般刺痛了三井的心,让他想起认识流川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晚上,当他抱着喝得烂醉的流川时,流川在他耳边叫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心情,一样的悲哀疼痛,看不到出路的绝望。
      其实一直以来,三井都知道南烈对流川的感情,南烈也总是会以半开玩笑的形式大方承认。当这份感情被隐藏得很好的时候,很容易会被忽略,但是当这样的感情以如此激烈悲凉的形式直接的呈现在三井眼前的时候,他却再也无法逃避,就算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却仍觉得歉疚负罪,痛彻心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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