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的民谣》俱全

19、幼时好友

　　“很久没看见如此感人的场面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说，“小姑娘，你为什么不走？你难道不怕死吗？”
　　“是谁？”说不怕是假的，一听到不该出现的声音，镜魅桠又连忙躲进米儿的怀抱。
　　“嘿嘿，原来不是不怕，是舍不得丢下情人啊。”声音的主人自以为是的得出结论。仔细听，还能听出其中隐藏的点点谑笑。
　　情人？她和米儿？有没有搞错啊！
　　镜魅桠飞快地抬头看了米儿一眼，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也不像在生气。她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会发火呢。
　　乱点鸳鸯谱的家伙！她和米儿连朋友都称不上哩。
　　“我们不是……”
　　“我听说在这里住上一夜会实现任何愿望。” 米儿打断她的话，把她藏于身后。知道小鬼不是有危险会一个人逃跑的那种人，心里莫名其妙轻松了许多。他站起身，一抹邪笑浮于唇畔，凝视发出声音的地方。
　　“不错，以我恶魔的力量的确可以实现你任何愿望。但你没听说这里没有人可以活着出去吗？”那声音大笑着说。
　　“我希望我是例外。”
　　“喔，我听说妖族向来不干预人间之事，也不会随随便便跑到人界。”恶魔讥笑的语气像是对他的身份了如指掌。“不要告诉我你到这里来是为了好玩！笨蛋才会相信。”
　　听对方点出自己的身份，越发觉得此人不是简单的魔族。“我没那么无聊，也没必要告诉你我来人界的目的。倒是你这个恶魔，又怎么会无端端的呆在此地吓人，很有趣吗？”米儿冷哼。
　　“是啊是啊，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镜魅桠在米儿身后蹦蹦跳。“可恶可恶！
　　“哼哼，神界的人还是仇视着我们魔族吗？”
　　“咦咦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唔……”小嘴被米儿的手掌捂住，阻止她继续泄露更多的东西。
　　“……我无所不知啊。”好像看到有趣的画面似的，恶魔放声狂笑。
　　与其说他有恶意，不如说他在逗弄他们。
　　“你为什么不出来？我看你也没有恶意，为什么要杀死以前来过这里的人？”刚才的交手米儿已经知道自己和恶魔平分秋色，但对方却迟迟没有进一步行动。按理说，恶魔应该容不下他们才对。
　　“阁下杀的人难道比我少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悲天悯人？可笑啊可笑。”嘲讽的声音高高扬起，圆润清亮的声线，充满了迷人的磁性。
　　好奇怪，这声音……听起来好耳熟喔。镜魅桠皱了皱眉头，努力回想在哪里听过这种声音。
　　“该死的人不该杀吗？”不以为然的口吻显示出他的残忍冷酷。邪气的美颜，红色的瞳孔，偏偏一身的白，明明是纯洁无垢的天使，却是堕落的魔物。
　　比他更像恶魔的天使，小姑娘啊小姑娘，你怎么会跟这么危险的人物混在一块呢？
　　“——我没有杀他们，是他们看透了世间的丑恶，自己要死的。”恶魔依旧在隐藏在黑暗中。“你的愿望是什么？”
　　“呵呵，真的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吗？如果我想毁灭世间的一切呢，你办得到吗？”只有愚蠢的人类才会被谎言所蒙蔽，相信恶魔的诱惑。
　　“……奇怪，你既然没有任何愿望，干嘛冒着生命危险跑进来啊？”恶魔咕咕囔囔的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是一个十分俊俏的男子，与常人不同的是，他是紫色的头发，黄色的眸子，而且还有一对黑色的翅膀。他见米儿盯着他不说话，道：“怎么？没见过帅哥啊！”说话时一脸的俏皮，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恶魔。
　　“……你不是普通的恶魔。”顿了一下，“名字。”
　　“嘿嘿，恶魔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喔。你就叫我恶魔吧，因为最适合我的名字已经被人霸占了。”恶魔一脸的无奈。
　　“……”
　　“我认识你。”见他不吭声，恶魔无所谓地耸肩，放肆大笑，“冰清玉洁的美貌可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亲爱的皇太子殿下。”
　　“哼！”
　　“啊啊啊啊——”
　　从冥思苦想中回过神，触目所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镜魅桠目瞪口呆，指着恶魔大叫。
　　“你你你——朝翠？”
　　“嘿，现在才认出我来，迟钝。” 恶魔一脸的笑意。“还有你，”目光转向米儿，埋怨十足，“一点也不害怕，真不好玩。”
　　米儿冷着脸。他们俩认识？
　　“朝翠朝翠朝翠——”他乡遇好友，镜魅桠开心地不得了。从米儿身后跑出来，双手一张，甜甜蜜蜜的朝恶魔扑过去。
　　“小桠儿——”
　　恶魔也相当配合的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她投奔自己的怀抱。
　　这原本是两人见面时惯用的打招呼方式，表示他们的友谊比金子还坚固，无法破坏。
　　“啊？”
　　少女跳到一半的身躯被人从半空中抓住后衣领，随即跌入冰冷的怀抱。
　　“米、米儿……”
　　彻底被忽视的米儿冷冰冰的瞪着她。说不清心里的不悦感和不舒服从何而来，但就是不喜欢看见小鬼对着他以外的人露出笑容，扑到另一个男人怀中。
　　“他是谁？”语气中夹杂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妒焰。
　　“朝、朝翠……他他、他是魔界的三皇子……”被米儿拎在手中，经他一质问，什么都招出来了。
　　笨喔——
　　恶魔哀叫着捂面。想他堂堂魔界三皇子，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爱慕他的女人横跨四州八国，不管魔女还是天女都是他的裤下之臣——为什么咧？为什么他会跟个迷糊迷糊的小丫头当朋友呢？还曾经为她得罪过几个美丽的魔女呢！
　　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魔界三皇子……吗？
　　邪瞳微微眯起，米儿杀机骤起，冷然地看着那所谓的三皇子，手中却把少女抓得紧紧的，让她没有机会往其他男人身上扑。
　　好强烈的占有欲……感觉到他的敌意和杀机，再看了看少女此刻的姿势，恶魔流下一头冷汗。
　　这这这——这是什么样的配对啊？
　　“朝、朝翠是我的好朋友喔！”见天使的表情越来越邪恶，镜魅桠赶紧举起手申述，“我们好久好久都没见面了，他……”
　　“闭嘴。”不想从她嘴里听见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米儿冷道。
　　“咦？”
　　这绝对是不容置疑的独占欲！恶魔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传闻中狠毒无情，没血没泪到连族人都敢杀的妖皇太子居然……居然和自己的好友在一起，还，还那么亲密？
　　看错了吧？
　　“给我站到后面。”米儿把镜魅桠往后一扔，身体还没想明白理由时就已经自动遮住她的视线，隔开她和恶魔之间的距离。
　　“朝翠……”突然消音，天使的魔法用在少女身上，让她暂时当个哑巴。“呜呜。”抗议，她要抗议天使不人道的行为！
　　“哈，哈哈，哈哈哈！”看见少女被禁锢在天使的范围内动弹不得，恶魔脑后滴下一颗冷汗，干笑两声。“我和小桠儿，只是朋友，真的……”撇清关系比较好吧，他可不想与妖皇太子成为敌人，会吃亏的。
　　“……是吗。”
　　一筹莫展的少女在那儿呜咽挣扎，天使与恶魔的对峙仿佛圣战来临的前夕。
　　见气氛不对劲，恶魔连忙转移话题。
　　“是的是的——我和小桠儿怎么可能嘛！你别多想。我还有事，不陪你们了，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神不再那么冷酷了，要像我一样多笑，皮肤才会好喔！”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恶魔愉快地挥挥手，“天要亮了，我走了。Byebye，也许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他说着抖抖翅膀消失了。
　　“……”
　　奇怪的家伙，性格有点像小鬼，果然是臭味相投。米儿暗忖。此地不便久留，他解开镜魅桠的禁锢拉着她飞离这座古堡。
　　一落地，镜魅桠就有一肚子的怨气有待发泄。
　　“朝翠是个很好玩的恶魔！”而且很善良，不像天使那么无情。“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耶，真是的，早知道朝翠在这里，我就应该早些过来，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忍耐。
　　“朝翠也真讨厌，干嘛扮鬼吓唬人，害人家还哭了一场！”她嘟着嘴。
　　“……”继续忍耐。
　　“米儿，你为什么干扰我跟朝翠叙旧呢？”迷惑不解。
　　很好，忍耐限度已达边缘，再也不必忍受这小鬼的唠唠叨叨了。
　　“米，米儿，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看着突然加快步伐的天使，少女后知后觉地跟在他身后叫嚷。
　　他又生气了！
　　“……你可以去找你的恶魔。”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哼。
　　“朝翠不是我的恶魔。”努力跟上天使的步伐，可是好累喔。
　　“你不是很喜欢他吗？”眉来眼去的，看了就教人不快。“你们正好凑成一对。”一个蠢一个呆，天作之合。
　　“朝翠有很多情人……”她干嘛要和朝翠凑成一对？“每一个都很漂亮喔。”
　　“原来你构不上他的标准。”违心之语脱口而出。
　　“不是……”他到底气啥啊？“朝翠有未婚妻了……”
　　“什么？”脚步一顿，前面的身影猛然停住，急匆匆跟在后面的少女险些撞上他的背，“谁？”那个恶魔有未婚妻了？
　　“魔界的忆公主，她是朝翠的表妹，虽然他们经常吵架，不过婚约毕竟是婚约……”天使好像很关心朝翠呢。
　　“不错，婚约毕竟是婚约，违背之人必遭责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听到恶魔有未婚妻的消息，米儿的心情突然变得舒爽多了，纠结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米儿好奇怪喔，朝翠有未婚妻关他什么事，他这么开心干什么？想不通……镜魅桠百思不得其解的盯着他。
　　回过神，看见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自己瞧，米儿哼了哼。
　　“看什么看？”
　　“……米儿似乎很在意朝翠。”
　　谁在意那个恶魔啊！他是想弄清楚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
　　“米儿？”
　　“不要自以为是。”
　　“可是你真的……”
　　“笨蛋！”
　　“啊？”又骂她笨蛋。
　　“不是吗？”小笨蛋一个，用大脑想想，他跟恶魔素不相识，管他死活。哼！小鬼就是小鬼。“那个恶魔看起来也像个笨蛋，你们真是同类。”
　　镜魅桠气得跳脚。“我才不是笨蛋！我和朝翠……”
　　“你急什么？有缘的话还会见面啊。” 米儿打断她的话，睨了她一眼。
　　“朝翠跟你说了些什么？”镜魅桠问。
　　“不告诉你。” 米儿牵起她的手，扬起别有用心的邪笑。
　　现在他不是一个人，有小鬼陪在身边，感觉似乎不再孤单寂寞了。
　　“坏蛋！”
　　“你说什么？”红眼眯出一道凶光。
　　“没有。”缩缩脖子，乖乖跟在他身边。
　　“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