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被谁算计》姚夏

17、瓜葛

　　第二天醒来，看见闹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七点。我一骨碌爬起来冲进洗手间。猛然看到对面站着一个头发蓬乱、面色铁青的人，吓得几乎要叫出声来。慌忙开灯，发现竟然是镜子中的自己，不禁哑然失笑。

　　也许是昨晚哭得太久了，我此刻脸庞浮肿，双目无神，怪不得自己都会被吓着。匆匆忙忙的化妆，厚厚的粉底扑上去，到底还是掩不住。眼看就要迟到了，再顾不了那么多，我换了衣服抓住包就往外跑。

　　在小区门口，成总的车在我身边停下来。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上来。”我连忙摇头说不用了。昨天的事情太过诡异，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他下了车打开后座的门，并不开口，眼里有股让人不敢拒绝的神情。

　　他此刻又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仿佛昨天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终于还是坐了上去，我小声的道谢，他也不回答。从后视镜上能看见他毫无表情的脸，我又开始怀疑，难道昨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切不过是我的一个梦境？我暗自打量他，完全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可是我自己早晨那么狼狈，而且他居然让我坐在后座，昨天应该分明发生了那些事情。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他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是不是也应该把那些都忘记掉？我觉得这样才最安全，我不知道他的秘密，他也不知道我的。

　　虽然强迫自己这样想，但是我坐在他开的车上，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连呼吸都要加以克制。

　　正觉得时间难熬，许一诺打电话来：“我已经回来了。”

　　我暗暗抬眼看了看成总，他专心的开着车，好像并没有注意我。但我还是很小声的问：“你不是明天才到吗？”

　　许一诺声音听起来很愉快：“行程提前了一天，我刚下飞机。晚上一起吃饭吧？”

　　“好啊。”我答他：“那我下班去你家？”

　　他听起来并不赞同：“去你那里怎么样？你搬家后我还没去过呢。”

　　我偷偷望了望前座的成总，直接就拒绝了他：“我是借住在别人家呀，老大。让大姨做好吃的，最多我早点过去帮忙。”

　　“这么不方便？你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他笑嘻嘻的同我开玩笑。

　　“是呀，不能被你看见。”我低声答他：“晚上我会去得早点。”

　　挂了电话，见成总从后视镜望着我：“一诺？”

　　我赶紧摇了摇头，他怎么就能够一下子想到许一诺？见他还在看着我，赶紧说：“一个朋友从外地回来。”

　　“一诺也该回来了吧？”他问我。让我听着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他怎么就那么关心许一诺？平时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的人，我越想越觉得不安。要深吸一口气我才能够回答他：“差不多吧？”

　　他接得很快：“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不用了吧？”我现在听他说许一诺的名字都担心,更别说一起吃饭了。但我马上就发觉自己说得太生硬了，慌忙解释：“许一诺最近忙着相亲，我们说好了要少见面。”

　　还好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我：“晚饭怎么办？”我这才想起他的晚饭，试探着和他商量让他自己在外面吃。他也答得爽快：“好，反正会从你的工资里扣。”真是越有钱的人就越小气，他要是一折腾，我看自己的兼职什么的基本上就是白做。难怪有人说和资本家斗，其傻无比。

　　想想自己昨天居然还在这人面前哭成那样，我觉得以后的日子更艰难了。他这样高深莫测，天大的事情他也可以轻描淡写的带过，完全让人看不到任何情绪。真正让人觉得害怕。

　　他在公司附近放下我。而我，终于还是迟到了。

　　一整天我都在想着怎样提醒许一诺离成总远点。我有种感觉，成总是那种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他想要的东西，似乎就有一定可以得到的气势。唉，这都是什么世道啊，看来不怨我这么久都找不到男朋友。稍微好点的男人不光是女人惦记，连男人都虎视眈眈的。

　　晚上在许一诺家吃饭，大姨和我念叨许一诺：“以前老是担心他早恋，现在想让他快点结婚，他倒好，好几年了连个女朋友也不交。”

　　我暗地里朝许一诺做个鬼脸，回答大姨：“大姨，这您得说说许一诺，皇上挑妃子也没有他那么仔细的。”

　　许一诺“啪”的用手上的书拍了我的头一下：“小池，你存心给我添乱是吧？”我侧过头躲他：“大姨，你看他还象小孩子。”

　　大姨摇着头看着我：“别光说他，千帆你也一样，你都二十七了，怎么给你介绍的你就都不满意？”嘿，怎么就扯上我了，我看着许一诺幸灾乐祸的样子，赶紧回答大姨：“有时候，我看中的，人家又看不中我，我跟许一诺情形不同。大姨，您得好好说说许一诺。”

　　大姨叹了口气：“以前你奶奶老爱说，选爱人就象在一个碗里挑豆子，你老是不下手，想挑颗最大的，结果发现大的都被人手快的挑走了。这时候再挑颗小的吧，自己又不甘心了。”

　　我跟许一诺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我靠在桌子上想想还有点道理：“想不到我奶奶那么严肃的一个人，还会说这个。”

　　大姨看着我们摇头：“你们俩现在都是这样的情形。都别太挑了，挑得越久，剩下来的就越小。别嘻嘻哈哈的应付我，我可是跟你们说正经的。”

　　听完大姨的教诲，许一诺开车送我回家。我考虑良久终于还是开口：“别老和成总周特助他们出去吃饭。”

　　“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听来很紧张：“他们找你麻烦了？”

　　我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要是他们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

　　“什么？”他好像问过之后才反应过来，而且他的表情，怎么看着象在极力忍住笑？知道有人喜欢他就这么开心？真让人猜不透。我疑惑的问他：“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他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哦？我其实跟他们本来就很少来往的。”

　　我还是放不心来：“他们怎么说得跟你很熟一样？”

　　许一诺笑了笑：“你就是这样，人家说什么你都容易相信。别理他们就行。”可是我分明感觉他们好像有什么瓜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