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风游记》回风

8、第八章

　　第八章尔虞我诈

　　“走开！”
　　“齐大侠，你不要耍小的。楚公子吩咐谁也不能打搅他的……”站在风舞阁前的侍卫急急地说，可还没说完，就被某人残忍地打断了。
　　“让，还是不让？说！！”齐逍不耐烦地喝道，刀已指向侍卫脆弱的脖子。
　　“可、可是，楚、楚公子说……”
　　“你还有完没完！”一脚把侍卫踢飞——侍卫配合地昏倒了，齐逍气势汹汹地走进风舞阁。
　　竹林前。楚云天一身白衣，坐在石阶上抚琴。绵绵的乐声在风中流逝，带着淡淡的哀愁，细长的发静静地披在肩头，宁静而悠远。
　　莫地，一把刀，狠狠地插进地下，琴声戛然而止。
　　“任务。”齐逍颇有些窘迫地说。
　　抬眼，楚云天平静地再低下头，抚琴。
　　“为什么阿猫阿狗都有任务，就我没有呢？暗杀啊，什么都好，我快闷死了。”
　　“没有。”
　　“没有？！你这是公报私仇！虽然我没有把那个女孩带回来，可是……”齐逍词穷。
　　“没有完成任务，超时回来，还带了一个不相关的女孩，你还想要什么任务？”楚云天淡淡地说，却让齐逍羞愧得恨不得钻进地底。
　　“我闭门思过三天，总行了吧。”齐逍晦气地说，同时狠狠地把刀拔出。
　　“一个月。”
　　一个踉跄，齐逍语气不稳地说：“算你狠！”
　　“不送。”
　　齐逍忍住想揣人的冲动，愤愤地走出风舞阁。
　　侍卫从竹林中走出，静默如暗夜的影子。他们迅速敏捷地围在楚云天周围，跪下，动作整齐划一。
　　“就今天晚上吧。”越过侍卫们的身子，楚云天出神地看着碧蓝的苍穹，冷淡地吩咐道。
　　没有发出一丝响声，侍卫们退下，如消失在阳光下的影子。
　　夜，悄悄地到来。
　　一辆高大的马车奔跑在寂静的街道上。
　　马车停在一间装饰气派的建筑物门前。
　　车夫从车辕上跳下来，恭敬地掀开马车前的帘布。身着金丝红底披风的楚云天从马车上走出。
　　清脆的敲门声。楚云天被恭敬地迎进府。
　　晕黄的灯照在雅致的小径上。淡雅的花香和合在清凉的夜风中。灯下的楚云天俊美得妖媚，红衣衬得他的肌肤温润如月。
　　领路的侍女看着楚云天的侧脸，竟有点痴了。
　　走过九曲回桥，半晌，他们停在一艘雅致的船舫前。
　　紫红的裙摆，长长地拖沓在船舷上，如蛇般缠绕弯曲的长发被随意地盘了起来，一双夜幕般神秘的眼帘，散发出罂粟般的气息。
　　“王夫人。”楚云天凝视着女子，却没有因她的美丽而恍神。
　　“哦，原来是楚公子啊。”王夫人缓缓地站起身，将丰腴的身子倚近楚云天，红唇在他耳边暧昧地低语。指尖轻轻地划过楚云天的衣领，王夫人款款将他的披风解下。
　　火红，更为妖异的玫瑰红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氤氲的情欲。
　　情不自已地，王夫人的手拂上楚云天的俊美的脸。
　　将珊瑚玉钗取出，曲卷的发丝慵懒地披泻在王夫人裸露的锁骨上。楚云天贴着她的唇，淡漠的声音低低地传出，“夫人，圣王的毒是你下的吧。”
　　身子一颤，王夫人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后退了几步，娇笑着，“这话怎么说呢，公子？奴家可听不懂。”
　　摇晃着珊瑚玉钗，楚云天淡漠得像对着一尊没有生命的物体，“你的耳背，”手指上扬，青色的磷粉闪着幽光，“是吗？”
　　王夫人惊恐地将手拂上耳背，一丝杀意在眼中一闪而过。
　　寒芒自水袖中划出，消失在黑暗中。楚云天侧身，指尖却夹在剑锋上。八把冰冷的剑同时抵在王夫人柔嫩的颈上。
　　“你可以继续享受你的荣华富贵，”挽起王夫人的手，楚云天将一个锦盒放进她手中，“只要以后帮我做事。”
　　苦笑着，王夫人笑得凄凉，“背叛他们，我会死得更惨。”
　　“你可以继续为他们效忠，”低下身子，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只要你用这药去代替原先的。”
　　王夫人看着他的侧脸，不由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抚着她的头，楚云天笑了，但笑容却没有到达他的眼底。
　　马车再次没入夜色。
　　掀开窗帘，楚云天看向清冷的街道，莫地，他的眼神一凝——战云府——恢弘的牌匾装点在两个威武的石狮子上，在黑暗中闪着金光。楚云天抓紧了手，直到它消失在视线之外。
　　马车转入一个小巷，停在一间简陋的屋前。楚云天走进屋，点亮晕黄的烛光。
　　“跟踪者都解决了？”
　　八个黑影半跪在地上，为首的谦恭地说：“是，公子。尸首都处理好了。”
　　“留下一点痕迹，让幕后的人露出尾巴。”
　　有些迟疑地，叶熙问：“公子，王夫人信得过吗？”
　　笑了笑，“她那样的女人，是不会归顺任何人的。解药，我早已混进圣王的饭菜中，让他服用了，我给她的，是毒药。”顿了顿，楚云天眸色转暗，“太聪明的人，往往会被其所误。记住，她是打入背后势力的钥匙。”
　　背过身，楚云天长长的影子映在了灰暗的墙上。“是柳姑娘吗？出来吧。”
　　一个村妇打扮的女孩从房中走出。此时，黑影已在空气中消失，仿若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打扰到楚公子了吗？”
　　“柳姑娘不在千雪岭上好好当掌门人，却来偷听，实在让我费解。”
　　“武林大会快要开始了，楚公子不想去一展身手吗？”
　　“柳姑娘千里迢迢而来，恐怕不是为了传信吧？”
　　“战天已发出复函，出席武林大会。”
　　“如此一来，我不去岂不可惜？”他笑着，眼神却寒冷如冰。
　　“楚公子肯去，必定令武林大会生色不少。既然目的已达，我得回去好好准备了。”
　　“让柳姑娘费心了。”
　　“你值得我这样做……”柳双楞楞地看着虚掩的门，苦笑，他从不听人把话说完啊……
　　翌日。
　　齐逍郁闷地瘫倒在地上。
　　一个小小的脑袋悄悄地往门里瞧。白金色的发丝被风调皮地吹开。
　　一双大手莫地将她抓起。
　　把优洁放在腿上。齐逍掀开她的兜帽，玩着她的柔软的发丝。
　　“你这几天干什么呢？都不见你的人影。”
　　优洁脸红红的，突然站起来，拉起齐逍的手往外跑。
　　齐逍被推进一个黑黑的房间，正疑惑，优洁开口说道：“我费了好大的劲，今天才完成，你是第一个客人喔。”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突然，黑色的房间出现无数个小镜头，竟是圣城各地方的影像！而且还如影片一样自然流动，连风吹过树梢的微动也能清晰看到！
　　齐逍彻底楞住了。
　　“你看，”指着一个个美丽的景色，优洁兴奋地说，“美吧？”
　　突然，一个影像引起了齐逍的注意。
　　“可以把它放大一点吗？”
　　“当然可以。”其他影像莫地消失，他们已置身在那个影像中。
　　齐逍瞪大了他的双眼，看着在风中站立的一名女子。
　　“那个混蛋！”低吼了一声，齐逍猛地冲了出去。
　　风刮着齐逍的脸，模糊的景物不住地往后退。用着他所有的力气，齐逍在空中飞掠而过。
　　更快，更快，还要更快！他的双眼仿佛有烈火在燃烧，脚下如骑云踏风，长鹰展翅。
　　远处，尘土飞扬，马车在阡陌上辘辘而行。
　　“颜——玉！颜——玉！！”急迫的呼声回荡在青青绿草中。
　　倏地，马车停了下来。
　　一名女子，身着鹅黄罗裙，从车中缓缓走出。她，淡雅得像一朵菊花。轻轻地站立在那里，似乎连身边的景物也沉静了下来。
　　齐逍站在她两丈处，远远地，他看着她，却不言语。
　　颜玉看着他，黑色的双眸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又仿佛什么也没有。“你还好吗？”她轻轻地说着没有答案的问题，转身，上车。
　　齐逍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在绿草中行走的马车，直到它消失在他眼前。
　　莫地，一双小手怯怯地握住齐逍的大掌。
　　“她是很重要的人吗？”
　　低头看着优洁，他笑了，却比哭还难看。“不，不是了。”牵着她的手，齐逍回过头走。
　　她挣开他的手，却向马车的方向追去。
　　“不，让它走吧。”抱住优洁，齐逍低哑地说，却有着一丝丝的恳求，一丝丝的脆弱。
　　她停了下来，握住交叉在腰前的手，低柔地说：“好，让它走。”
　　夕阳斜斜地照着，留下满天的霞光，他和她站在那里，安静得如一幅画。

　　夜幕悄悄降临，露水在月色的映照下发着温润的光芒。
　　齐逍拿着一壶酒，走进风舞阁。
　　楚云天闲适地倚坐在竹亭中，白色的长衫，飘然出尘。
　　拿着酒，齐逍倏地向楚云天出拳。
　　楚云天仰身，躲开。
　　“好家伙！”喝上一大口酒，齐逍坐在对面的竹椅上，说：“我知道她回来了。”
　　“还是让你知道了。”
　　“即使要瞒我，也不用那么狠吧？面壁一个月！”
　　“这是两件事。”
　　“一场兄弟，免了吧。”
　　“来，喝一口。”
　　接过酒壶，楚云天细细地喝。
　　“真受不了你，像个娘们。”一个酒壶飞来，齐逍一个翻身，躲过。“走了。”说着，就融进了月色。
　　楚云天看着，低低地说：“那个女孩，不简单啊。”

　　小小的客栈，发着晕黄的烛光，温馨如母亲的环抱。
　　颜玉坐在床上，正准备就寝。
　　莫地，她站起身，推开了门。
　　一个女孩，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袍，绞着双手，站在外面。
　　门，打开了。
　　她慌张地抬起头，白金的发丝微微晃动，眼睛注满了不安和无措。
　　颜玉笑了，仿如清新的菊花，“有事吗？进来吧。”
　　“不、不用了。”慌忙地摆了摆手，像是鼓起了勇气，优洁一个90度的弯腰，诚恳地说：“请你不要走！和齐大哥见个面，好吗？拜托！”
　　看着面前这个紧张的小女孩，颜玉莞尔。牵起她的手，带她走进客房，颜玉轻轻地说：“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推开窗，颜玉的双眼似乎投进了苍茫的夜色中，恍然的语气幽幽响起，弥漫着淡淡回忆的味道。
　　“从前，有一个女孩，无父无母，从小就跟着师傅到处行医救人。有一天，很冷很黑的一天，她发现了一个男孩昏倒在路上。她不忍，背起他，一步一步地走回她和师傅露宿的破庙里。师傅把了他的脉，摇了摇头。她不信，抱起他，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一个晚上过去了，男孩奇迹似的，竟重新有了微弱的脉搏。女孩很开心，每天细心地照料他。几天以后，男孩终于清醒了。
　　但他清醒了以后，却才是噩梦的开始。
　　我们回到了男孩的家，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武林世家。”
　　顿了顿，颜玉轻轻地颤抖起来，过了好久，她才接着说：“在那里，我被男孩的父亲□□了。那时师傅就在外面！但他没有！他没有阻止着一切！因为他得到了那个人很多很多的钱！我恨！我狠他们！就在高潮的那一刻，我亲手了结了他的生命。”她尖锐的笑着，竭斯底里的笑着，莫地，她似乎有点喘不过气来了，抓着胸脯，她大口大口地吸气。
　　“后来，我把那老头也杀了。哈，哈！”突然被一个小小的身子抱住，“没事了，没事了。”她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穿透力，颜玉回抱她，却已泪流满面。
　　悄无声息地，颜玉流着泪，仿佛怎样也流不完，要将自己所有的哀伤都流尽。
　　突然，她扬起了手，打向优洁的项颈。
　　朦胧间，优洁似乎听见了一声对不起……

　　圣王转好了！一时间，圣王恢复健康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大街小巷。人们欢呼着，像过节般热闹。圣王病情好转，王子间的斗争暂时落幕。国家安定，自然丰衣足食，这才是老百姓心里所想的啊。
　　“啪！”巨大的响声震得所有人都低下头。杨雷压着满腔的愤怒，喝声质问跪在前方的王夫人：“你这个贱人，竟把毒药换成解药给圣王服下！现在满城都知道圣王病好了，你想把我当猴儿耍吗？”
　　抬起双眸，王夫人急急地争辩道：“不，妾身没有！”证明似的，她从袖里掏出锦盒，“这是楚云天交给妾身的解药，妾身绝无动之分毫。请王爷明鉴。”
　　“是吗？”冷笑着，杨雷命令侍卫接过锦盒，让他当场把解药吃下。
　　“就让我看一下解药的功效吧。”
　　王夫人热切地注视着侍卫。
　　随着侍卫的脸色渐渐发黑，王夫人的手脚开始不由自主地战抖，“不，王爷！这是一场骗局，是楚云天设下的计！”
　　“是吗？”杨雷看着王夫人，眼里却没有半丝感情，“把她带下去。”
　　“不——！王爷！你不能！”挣扎着，王夫人尖叫着，雪白的肌肤随之露出。
　　杨雷看着她，就像看一件没有用的垃圾，“所有背叛我的人，我都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恐惧瞬间侵入王夫人的四肢百骸，“不，求求你，王爷。念在以前的面上……”
　　“让她给下面的兄弟快活一下吧。”杨雷厌恶地撇开脸，冷冷地吩咐道。
　　清冷的王府中，王夫人绝望的呼声渐渐隐没。

　　秋意渐深，似乎能听到冬天的脚步。
　　“圣王请楚公子进宫一趟。”
　　“有劳公公。”
　　穿过辉煌的宫殿，楚云天被领进圣王的寝宫。
　　圣王倚坐在床上，脸上有着病愈的疲态。楚云天跪下，行君臣之礼。圣王缓缓地抬起头，威严地看着楚云天，却不言语。庄严肃穆的气氛在空间曼延，似乎连空气也变得滞怠。礼毕，楚云天站起来，依然清淡如天边的云彩，似乎他周围的所有压力都被抽空了，他的双眼依然淡漠，但却掩盖不了他身体发出的凌然气势。
　　“好！能和本王对视而毫不退缩，楚门必后继有人。”
　　楚云天心中刺痛，不答话，却微微握紧了手。
　　圣王看着，叹了一口气，苍凉地说：“当初，楚氏惨遭灭门，是本王之错啊！本王追封楚流云为亲王，你需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啊。”
　　“谢陛下。小人一介草民，从不想攀龙附凤，在民间自由自在惯了，请陛下收回成命。”楚云天跪下，语气恭谨而坚决。
　　“唉，罢了！但当初的事也不能全怪战云，你也不要太介怀。你先下去吧。”似乎有些疲惫地，圣王一摆手，闭上了双眼。
　　“是。臣告退。”
　　马车在街道上辘辘而行。车内，楚云天静静地坐着，却有一股萧杀之气。
　　直到现在，圣王还是维护着战天，为什么？父亲在圣王眼中就这么没有价值吗？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国家的父亲，就只能落得这样的结果么？灭门之仇，不可不报！
　　握紧了拳头，楚云天的双眼犀利如利刀。
　　马车莫地停住了。今天，似乎有个不平常的夜晚。
　　楚云天冷声问：“发生什么事？”
　　“回楚公子。前方有一疯妇人拦路。”
　　“楚公子救我！”一声尖锐的女声传来。
　　“王夫人？”走出马车，楚云天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妇人。她华丽的衣裳残缺不堪，裸露的肌肤上是密密麻麻的鞭痕，伤口上是已凝固的血迹，在苍白的肤色上显得触目惊心。
　　王夫人从护卫中睁脱而出，跑向楚云天。眼神慌张而害怕，她跪下来，身体不断地颤抖着，一遍一遍的磕着头，她恐惧地说：“救我！杨雷要杀我！”
　　心头仿佛浮起了夜夜缠绕的梦魇。
　　……
　　漫天的血红。他躲在暗房中，瑟瑟发抖，耳边响起的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暗处做一个懦夫。过了多少个日夜呢？他只知道自己走出来的时候，周围都是一片通红，和腐烂的尸体。他害怕，满地的找妈妈的尸体，凝固的暗红让他一次次滑倒在地，可是他找不到，怎样也找不到。你在那里，妈妈？他的手都是血，他的眼里都是一片血红，无边无际，随时把他淹没……妈妈，妈妈，那天你是否也是这样，受尽凌辱，受尽折磨，你的眼睛是否也是这样害怕？
　　……
　　狂暴的风在楚云天三尺之内掀起。罡风聚起，风元素凝聚成龙，盘旋于其中，龙啸九天，一把剑，剑身刻有巨龙缠绕，仿佛撕裂长空，直上霄汉，赫然而出。手执长剑，他的发在夜中放肆地飞逸，忽然，他笑了，仿若地狱中的阿修罗，嗜血而妖邪。
　　脚步声慢慢逼近。
　　杀手们停下来了！他们不得不停，因为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杀气，浓烈得涉入每个人的心肺，压抑着心底的寒意，他们现出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隐藏的必要了，他们成“人”字型，一步步贴近楚云天。
　　“交出王夫人。”姻娅的声音，带着毒蛇的阴冷，在夜中震动。
　　“如果不呢？”楚云天扯出更大的笑容，他的双眼细长，眼神柔媚，深邃而诱惑。修长的手轻抚剑身，他一步一步地走进。青色的罡风笼罩着杀手们的视线，他们看不清楚云天的身形，但他那妖异的眼神却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死。”杀手们冷喝一声，将楚云天出剑的角度封死。
　　下一瞬，他们彻底后悔了这个决定。楚云天如鬼魅般出现在十尺之外，悄无声息地，一个杀手诡异地倒下了，第二个、第三个……速度，太可怕的速度了！两三秒内，几乎所有的杀手都倒下了！甚至没有流下任何血迹，他们都是一招毙命——项骨碎裂而死。
　　“告诉杨雷，圣城内容不得他放肆！这位夫人，以后就在我府上，如果谁还想送刺客来送死，就来风王府！给我滚！”
　　最后一个杀手颤抖着，伏在墙角。他蜷伏在地上，拖着自己的残缺的双脚，慢慢地爬出楚云天的视线之外。
　　空气如拉紧了的弦，骇人的杀气以楚云天为中心形成一股旋涡——一切还没有结束！
　　飚飞的斗气在空气中疯狂地散逸。长长的发丝在空中舞动，楚云天双眼迷乱，巨大的能量让马车裂成块块碎片。青龙嘶吼着，向叶熙扑去。
　　……
　　夜，弥漫着一股湿气。楚云天站在暗处，一身白衣，不沾烟尘。“如果有一天，我的能量暴走，你就用影子剑客最强的剑阵来打败我。”
　　叶熙愕然。但是他知道公子说的话，就是命令。“是。”
　　……
　　“糟了！”叶熙低呼，“拦住楚公子。”
　　影子剑客突地出现，围成一圈，布下结界，竭力拦住飚飞的能量。
　　楚云天悬浮在空中，强大的能量不断冲击着结界。十一把剑在空中绕着楚云天飞逸，铛铛作响。
　　“——破！”叶熙大喝一声，寒光乍现，在阴冷的斗气下剑尖相接，黑紫色的幽气在楚云天足下凝成一个六芒星，莫地！六芒星化成一圈圈涟漪，紫黑的藤蔓将楚云天牢牢束缚起来。
　　飙飞的能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疯狂地注入六芒星中，六芒星泛着幽光，浓厚如实体，贪婪地吸收着庞大的能量。
　　叶熙死死地支持着，后背已然浸湿。虎口鲜血溢出，叶熙双眼瞪大，青筋贲起，“——龙！”紫光大盛，数个六芒星交叠在一起，莫地，紫光生出尖锐的利刺，化为万天的利刃，将楚云天密实地笼罩其中。
　　“——斩！”低喝出最后一字，叶熙的身形已不堪压力，下陷入地一尺有多。十一把剑在影子剑客意念的指挥下，猛然下楚云天周身大穴飞去。
　　“轰”地一声，青光冲进叶熙眼帘，时间有了一瞬间的空白。被强大的风系元素扑倒在地，叶熙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十一把剑已裂为碎片。
　　莫地，压力大减。抬眼一看，楚云天在月色下微微喘气，发丝凌乱，但眼神已恢复清明。
　　“公子。”叶熙担忧地唤道。
　　“我不想刚才的事情泄露出去，下去吧。”叹息着，楚云天疲惫地说，白色的衣影消失在漆黑的夜中。
　　苦笑着，叶熙看着倒在地上的十人。看来没有一天半个月，他们都很难恢复元气，枉自己以为最近功力大进，可以与公子一较长短呢。
　　“混帐！”听完杀手的话，杨雷怒极。“好个楚云天！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嚣张至此！”
　　“没用的废人。给我拉出去杀！” 一抹恨意涌上杨雷的双眼，他冷笑一声，一个阴谋在脑海中迅速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