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乘白鹤去》番茄星星

33、又来了

　　红袍喇嘛们分成两列相对而坐。年长的喇嘛盘腿端坐，年轻些的则不断起立发问，场面热烈得如同战场。

　　"啪！"

　　一位年轻喇嘛猛地击掌，声如惊雷："你说万法皆空，那这辩经场可是空？"

　　对面的老喇嘛不慌不忙，手中佛珠一甩："既是空，何来场？"

　　"妙啊！"谢霖回忍不住低声喝彩。

　　另一处，两个喇嘛的辩论已到白热化。

　　"佛说众生平等，为何还有六道轮回之分？"提问的喇嘛双目圆睁，右手高高扬起。

　　"哈哈哈！"蒲双双笑得前仰后合，拽着原曲的袖子，"快看那个小喇嘛，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只见场中央一个年轻喇嘛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应对：
　　"若...若依《般若经》所说..."

　　"咄！"对面的老喇嘛突然跺脚，震得地面微颤，"经是死物，我要听你本心说！"

　　小喇嘛急得抓耳挠腮，突然灵光一闪："好比这辩经场，您说它是有还是无？"

　　老喇嘛眼中精光一闪，正要回应——

　　"原曲！"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穿透所有喧嚣。全场霎时死寂，所有喇嘛的动作都凝固在半空。

　　原曲的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冷汗却已经浸透了后背。

　　"你怎么看？"

　　她缓缓抬头，看见最前排的老喇嘛正直勾勾盯着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像融化的蜡像般往下淌着黏液，浑浊的眼球在深陷的眼窝里诡异地转动着。

　　"我...不懂这些。"她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

　　老喇嘛的嘴角突然向耳根撕裂，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牙："是吗？"

　　"刺啦——"

　　人皮像蛇蜕般滑落，露出底下青白色的躯体。

　　那张惨白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原曲的瞳孔剧烈收缩——是纳木措湖边那个东西！

　　怎么回事？！

　　原曲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刚才还在辩经的喇嘛，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找到你了……"

　　还没等原曲想明白，怪物的脖子扭成不可思议的角度，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原曲的右手慢慢摸向腰后的短刀。

　　怪物突然暴起！它的指甲猛涨成十根漆黑的骨刺，带着腥风扑面而来。原曲拔刀横挡。

　　"铮！"

　　一声脆响，刀刃与骨刺相撞迸溅出一串蓝绿色的火花。

　　"砰！"

　　第二击来得更快。

　　原曲勉强侧身，骨刺擦着她的脸颊划过，在身后的石柱上留下五道深痕。她反手一刀劈在怪物手臂上，焦黑的伤口里顿时涌出粘稠的绿色液体。

　　"去死！"

　　原曲借翻滚之势猛地跃起，短刀划出一道银弧。

　　刀刃深深切入怪物右臂，黏稠的绿色液体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衣襟上，立刻腐蚀出几个焦黑的破洞。

　　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剩余的骨刺如毒蛇般从四面八方刺来。原曲矮身躲过横扫头顶的一击，却被另一根骨刺划破左肩。剧痛让她眼前一黑，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别打，快跑！"

　　一道黑影突然从侧方闪出，原曲余光瞥见除顾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一记鞭腿狠狠抽在怪物腰间。

　　"除顾？！"原曲心头一震，他不是刚才被蔺照眠叫走了吗？

　　那具扭曲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飞出去，撞在经幡柱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除顾落地时一个翻滚稳住身形。

　　"别发呆！"

　　除顾厉喝一声，目光却警惕地扫视四周，"这东西不止一个！"

　　原曲刚要起身，却见那怪物以违背人体工学的姿势缓缓爬起。它抬起枯枝般的手臂，指尖凝聚着一团幽绿的光。

　　"小心——"

　　除顾的警告戛然而止。

　　原曲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辩经场的喧嚣像被按下静音键，意识逐渐模糊。

　　"又来了……"

　　她残存的意识忍不住吐槽，"这破循环是每日必备吗？"

　　黑暗彻底吞噬了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