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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大结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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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过沈府朱墙时,沈曦的嫁衣终于绣完了最后一笔并蒂莲。
鎏金铜镜里,霞帔铺展如落霞垂江,衔珠凤冠压得鬓边珍珠簌簌轻颤,她提过衣摆,忽闻窗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是云昭来接亲了。
“小姐,可是紧张了?”红袖打趣着替她理了理盖头边缘。
“哪有!”
一旁添香正往她鬓边簪珠花,闻言笑道:“小姐莫慌,您瞧外头,陛下今日可真俊!”
门外的云昭一身大红喜服立着,墨发被赤金冠束得规整,肩宽腰窄,喜服上金线绣的鸾鸟在晨光里似要振翅,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如松,带着几分不疾不徐的贵气和帝王的沉稳。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掌心覆上她攥着同心结的手,出声道:“沈曦,我来接你了。”
沈曦回握他的手,指尖轻轻扣住他的掌心。
送入洞房时,窗外的暮色已漫过雕花窗棂,案上一对红烛燃得正旺,将满室映得正红。
云昭替沈曦揭了盖头,待看清她眼底水光,忍不住俯身夸赞道:“我的夫人,今天真美。”
沈曦抬眼望进云昭眼底,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都成婚了,还说这些哄人的话……”
云昭转身去倒合卺酒,青玉杯里的酒液泛着琥珀光,两人手臂相缠饮下酒时,待沈曦喝完,云昭才将另一杯酒饮尽,随手将杯子放在案上,转身时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沈曦惊呼一声,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襟,却见他笑得温柔:“凤冠这么沉,你站了半日,定是累了。”
说着便将她轻轻放在铺着红锦的榻上,俯身替她解开发间的金簪,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衬得她脸颊愈发莹白。金簪从发间抽出,喜服刚被解开,便听得东西掉落一声轻响,一本巴掌大的册子从沈曦中衣夹层滑落,掉在地上。
画册上画着歪歪扭扭的鸳鸯,正是沈母婚前偷偷塞给她的那本女儿经,书上画满了小儿女相处的憨态趣图。
沈曦的脸瞬间红透,比帐外烛火还要艳几分,手忙脚乱想去捡,却被云昭先一步拾了起来。
云昭手捏着册子边角,目光扫过封面那对戏水鸳鸯,抬眼看向她时:“原来我的皇后,还带着这样的宝贝?”
“不是的!是我阿娘……硬塞给我的!”沈曦急得伸手想去抢,却被云昭侧身避开。
他慢悠悠翻开一页,见上面画着女子替男子宽衣的简笔画,线条稚拙却透着亲昵,忍不住俯身凑近她,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脸颊:“那你阿娘是想教你什么?是教你……像画里这样,与孤好好相处么?”
沈曦被他说得连脖颈都红了,双手捂着脸不肯再看。
他的声音贴着她耳畔落下,指尖轻轻拨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又低头看了眼那本小人书,忽然低笑出声:“不过这画倒是提醒我了,往后与你相处的日子,是该慢慢学,慢慢教,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不许看了!”沈曦急得捂住他的眼睛,却被云昭顺势握住手腕,轻轻拉进怀里。
沈曦被他攥着手腕按在榻上,后背撞进柔软的红锦,云昭俯身压下来,身上的松木香混着北境的清寒,忽觉也没那么冷了。
云昭握着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动,目光扫过她的脸,声线平稳得没一丝波澜:“看看怎么了?”
而另一只手已扯开她中衣的盘扣,动作干脆得近乎粗暴,布料滑落时带起的风,让沈曦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你……”
“慌也没用,我的皇后,往后与孤相处,夜夜都是如此。”
说着,吻顺着她的颈窝滑到锁骨,带着凉意的啃咬,留下深浅不一的红痕,却在她忍不住轻哼时,指腹极轻地蹭了蹭她的腰侧,那瞬间的软意,快得像错觉。
沈曦那声轻哼落进耳里,云昭的动作猛地顿住,手还僵在她膝弯,他垂眸看她,黑沉沉的眸子里那点无措像被风吹皱的寒潭,竟下意识松了力道,指腹轻轻蹭过她腿侧细腻的肌肤,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我会轻一点。”
帐内烛火已昏了大半,只剩一点暖光映着帐幔上垂落的流苏,轻轻晃着。
“云昭,停!”
沈曦的指尖抵在他心口,声音里还带着未平的轻喘。
“怎么了?”云昭的动作顿住,垂眸看她时,眼底还凝着几分未散的缱绻,掌心仍轻轻拢着她的腰,没舍得松开。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沈曦急中生智,语气里带了点慌慌的软意。
再继续下去马上就要天亮了,她实在吃不消了!
她侧过脸,避开他灼热的目光道:“明日还要见阿兄和姝澜呢!她们成婚后都好久没见了,我们还是早点睡吧,陛下~”
最后那声“陛下”,她刻意放软了语调,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指尖还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袖。
云昭看着她这副急得像要逃却又不敢硬挣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忍不住漫出来,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力道缓缓松了些:“好,听爱妃的。”
他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调整到舒服的姿势,又故意逗她,“只是爱妃方才可不是这副模样,怎么这会儿倒怕起来了?”
沈曦被他说得耳尖更红,往他怀里缩了缩,闷声道:“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睡吧!你想让我明日被笑话吗?”
云昭低笑出声:“不敢。”
第二日晨光刚漫进殿内,沈曦便抱着雪球在廊下等姝澜和沈墨。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沈曦便抬眼笑着迎上去,可还没开口,就被姝澜凑过来捏了捏脸颊:“沈曦,你这眼底的青黑,莫不是昨晚跟陛下叙旧到半夜了?”
沈曦耳尖瞬间发烫,正要解释,就见云昭刚好走过来,不动声色地将她往身后护了护,对姝澜道:“昨夜北境送来军情,她陪着我熬了半宿,是孤疏忽了。”
“喂,云昭,你怎么回事?新婚夜就让小曦干这种苦力活?”神经大条的沈墨抱怨道。
云昭闻言,非但没恼,反而转过身对着沈墨拱手,眼底带着几分坦诚:“是孤考虑不周,往后定不让她再熬夜受累。”说着,他还悄悄侧过身,在沈曦后腰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
夕阳恰好漫过窗棂,将北境的殿内染得一片暖融。雪球乖顺地蜷在沈曦脚边,蓬松的尾尖偶尔轻轻扫过她的裙角,身侧的云昭偶尔抬眼时,眼底的笑意总能与她撞个正着。
对面的沈墨正听姝澜说着家常,偶尔抬手为她添上一盏热茶,语气温和。
风从窗外轻轻吹进来,带着庭院里梨花的淡香,拂过每个人的衣袂,也拂平了过往。
原来最好的结局,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承诺,而且身边始终是那个愿意与你共赴朝暮的人。
岁岁安稳,年年相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