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詩鈐

9、第三章 搬走

　　三、搬走
　　回到楼下，听到苏蔷在尖叫，声音像划玻璃的尖刀，刹不住，往下走，我拎着粥往上冲，才发现是房东。苏蔷开着木门，铁门我锁了，她在里头尖叫——被吓坏的显然不是苏蔷，是房东，脸色很差。这么早？房租我按时交了的。
　　我问了声早，开了铁门，让房东近来坐，扶苏蔷回床上，把粥放在桌子上，回头找房东。
　　「有事？」
　　「对不起，这里不能租给你了。」
　　「什么？」
　　「你找地方搬吧。我吧这个月的租金和之前的押金都退给你，麻烦你搬出去。」
　　「这么突然？怎么回事？合约不是这样签的。」
　　「实在对不住，就今天，下午我来收房。」
　　「老板，你叫我搬哪去？」
　　「老板，算我求你了。就这样吧。实在对不住。你不搬不行。」
　　房东说完，转身就走，我脑子里能转出来的结论就是和那个男的有关，那个混蛋到底想干吗？
　　关好门，回身，苏蔷躺着，桌上是空了的粥盒——我估计我的脸色也很差。
　　头又开始疼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只是个画画的，喜欢画，所以画，画能卖钱，我有吃住，现在，我住的地方没了，我怎么办？虽然这里不大，但实在便宜，也安静，临市中心等中距，交通方便，当日内是个好地方，我喜欢这样的老建筑，很有味道，住下来安心——怎么就，一夜间，搬？我能去哪？
　　等我把所有可能性在脑子里转了一个来回，就听到敲门声了。两声之后，钥匙进锁孔，房东带了两个人。
　　之后，我在完全脱离时空的状态下，我的东西、我和苏蔷，一起被挪到楼下。
　　这个世界很複杂吗？比色彩还难？我只想着我要是一只从生到死完全变态的蝴蝶，这样只要活几十天，不用住房，可以看花，可以飞，这样，该有多好——现在，只是个孤魂野鬼罢了。我对着这堆东西和愣愣的苏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街灯开始亮了，也说明天黑了——这是废话。
　　我身上的钱要安排着用。要我回古厝埕我不干，要我找地方住，这点钱给了押金剩不了什么；想想，要先安顿好苏蔷，是，该清醒点，先送她回家。
　　我的这堆东西，看来只好连我连家当，一起寄存到她那里了。
　　「苏蔷，去你家，行吗？」
　　「我没家。」
　　「好了，别闹了，去你住的地方，行吗？」
　　「不要。」
　　「总不能在这里灌风吧？」
　　「不——要——」
　　我瞪她，看到来了辆出租，招手拦下来，先把苏蔷塞进去，再把我的一堆东西填在她边上，我坐在副驾，往苏家方向去。

作者有话说

　　庚寅年丁亥月戊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