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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邪祟一分为二,剪刀剪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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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不纯粹的黑,一个是不纯粹的白。
可今天的邪祟已经一分为二,似乎可以一分高下。
十八楼,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可在这里能遇见「它」的全部。
空荡的厂房,像个巨大的烂尾楼。
黑发少年只身立于中间。
心决召唤自己沉睡的法器,与他前来感应。
镶玉的青蓝宝剑从异形空间穿来,召唤其余十二柄,迸发碧绿的青光,齐齐笼罩巨大的法阵。
只是剑还没有出去,空间即刻扭曲。
像凌空的眨眼,吞噬一切存在。
原地空空如也,进入下一个世界。
“叔叔,你知道负四楼在哪吗?”
“我不知道啊。”
“走吧,我们带你去。”
从电梯登上11楼,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熔岩火炉。
跳跃的火球嘶哑着,引发一切暴乱,吞灭一切存在。
周山行召唤十二个分身,从各个方向偷袭,快剑斩断火球。
只是更大的火球从角落钻出,从天而降。
「我还记得,要保护他」空中坠落的少年,面无表情,唇轻启。
宝剑黯如水,微红湿嗜血。
御剑初次见血,主人动了杀心,四五个火心被斩断生命,静静倒在地上。
周山行勾住手中出现的白色头发,眼看它越来越坚实,伸手拉下台上懵懂的三个小孩。
空中接触相溶,中间的那个稳稳落于周山行怀中。
——随他下降。
小孩凑在少年的耳边轻语,“你怀里,挺热的。我不喜欢。”
小孩呈现碎片化,像老化的墙皮自顾自裂开,从周山行的怀里悄然消散。
他留下半颗洁白的心珠。
静静落到周山行手心,少年懵懂不开心,心脏莫名绞痛,“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要融化?”
拿着邪祟送的钥匙「心珠」,从他的心中出去。
周山行再次登上18楼。这次运用全力,他终于知道这个心包如何打开了。
心珠化身另一把长剑,引着周山行直直冲向无数次塑料包裹的心脏。
力量绷开它的束缚,释放最极致的攻击性。
黑色塑料终于显现它的原身——巨大的黑色「宝剑一」塔罗牌。
而解决方法也很简单,周山行怎么没想到呢。
还是邪祟帮忙,组成一把锋利的剪刀,卡拉卡拉剪成四段。
塑料无法消解,只是灰溜溜的掉下去。
天地还没有想到能解决它的办法。
今后又会飘到哪去呢?
——谁在乎。
总之又会有新的除邪祟者出现,而周山行,他已经够格,不用在人间似梦非梦,说不定可以睡个好觉了。
现在,只用拿到它的心,一切就结束了……
「我才不在乎你伤害我,我只要你在乎我。」
手里的心脏,黑色皮质似乎要脱落,没有颓废,只有狂躁、癫狂、委屈……
至于还有什么情绪,周山行还没有读出来,那小小半个心脏已经被地下纸人收走了。
「你可以骗的了我,但你的心不可以。」
少年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渐渐的,这个世界也如同墙边的坠掉的漆皮,隐隐溃烂。
空白在所有人的正常运行中将一切吞噬瓦解,重新组装拼建起一个可爱的小世界。
天道放下阶梯了,我也该走了…
对吧。
对吗?
周山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脏在流血。这里、空了一块。
周山行慢吞吞,自在淡定的往前走,一如八字设好的程序。就是中途频繁想象可能孤独坐于地府的邪祟,止不住戏谑一笑,想起那人狂妄、自大、无知,此刻可能如何胆小,怕事。
对吧,他那么没用。不对比就没有伤害,「我真的很会欺负蠢人」周山行以为自己是心满意足,可平静的脸上戴上了内心不经意补充的甜蜜。
原来想到它—会心满意足?
周山行的世界有点失控了,他大脑断电,木在幽冥之门前,直到大门「砰」的关闭。
夜更深重,载月明归,黑色树影安静。
拐过带着露珠的矮丛,抬头,到达目的地。
千斤重的佛像挂在半空寺庙中,凝视的眼神如夹杂冷风的冰针。
地面上之人面上一套,心里一套,胡言乱语。
贵人不语,远处发光的地带却默默消失。
天庭受禄已久,修行仍不够格。
一双无形的大手一把将周山行推出,背部贯穿腹部。
「脑子里乌烟瘴气是什么东西。」
一切是是非非的小心思被打的魂飞魄散,再也组装不起来。
洞内一日,洞外千年。
“你已经变得很厉害了。我现在要去祸害其他人了。”
“倒是你,你一直一个人待在这个村子不孤独吗?”
依稀记得那只黑气说着这样的话离开了。
这个村子?
村子不对劲!我是知道的。但是,怎么,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在。
莎啦啦啦,
偌米牌全部倒塌。
空白的世界顷刻又只剩下他一人。
外面雨声稀稀拉拉,过于新鲜的空气环绕,我从一个清新的江南小院醒来。
如梦初醒,还是空荡的世界。
方圆百里全是我的阁楼。
我独步天下,吸一口气,雨水幻化成丝。吞云吐雾间,再将雨珠散漫成雾。
我不断跳跃起来浮在高空,这是我最兴奋的事情,只是最高兴时频频被无端浑浊掐住脖喉,如同身处雾雾大山。
浑浑噩噩,找不到方向。
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洞中千年,不过是我的一场梦。」我的世界,只有我一人。
从前是此,从后也如此。
我是世界上唯一的人,剩下的都是我可爱的子民。
外面热热闹闹,穿过我地域,狭窄的小巷。
外面正在举行有奖跑。
好热闹的商店街,人们兴高采烈与我打招呼,人群甚至光明正大帮我作弊,店家望子成龙的将奖品送给我。
他们都喜欢我,都在爱我。
可是总是少了点什么,红色的横幅,加油的喝彩,热闹的人群,甚至远处明媚的太阳。
都像一层水雾,没有真切感。
越是伫立其中,越是孤独不堪。
我清楚的知道,我不重要,只是名声在外,人们可爱善良,所以不顾一切的爱我,信仰我。
可,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全部忘了。
人们说,供我的香火连年不绝,结界光照大地庇佑越来越多的人躲过战乱。
曾经的一具身体被我用尽法力,变成了在幼儿园门口的石头像。
曾经的记忆去哪里找寻?
哪怕一段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