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染十歌》若孝君上

2、第二章 凤凰驾到

　　“返魂香，”君染喃喃了一下，“莫非是那个师傅曾提到过的万年珍宝？”
　　“正是。”白神满意地点点头，对于君染的反应表示赞同道。
　　君染却是心下一愣，而后奇怪道：“……传闻返魂香者，香气逸之数百里，百里死尸皆能复活……不过，据说那最后的珍宝不也在万年之前的苍梧之战中消失了么？怎的又与咱们这山中昆洞有了关联？”

　　白神眼神微闪，嘴角向上勾起，调笑道：“咳，看不出丫头对于天原史原来挺熟悉的么。这样看来，修言那丫头倒也不用担心你会闯出什么祸来。”
　　见她话题突转，君染先是未来得及反应，在领悟到对方的言外之意后倒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其实她这等不喜修仙的人，平日里除了打理打理这山中的杂事外，也就只能托着白幽找几本闲话本子看。

　　虽然未曾刻意读过那些个靠笔杆吃饭的元君们写的天原正史，但杂七杂八的偏史话本糅合在一起，也就有一个历史的大概轮廓，因此才对这天原内的大小事有了一定的了解。可既是话本，又怎能保得住里面全是真的事实？刚才她反射性的一提苍梧之战，那其实也是无心之语，并没有考虑其真实性的傻瓜反应。加之她对苍梧的了解，也就仅仅之停留在那段天地皆知的仙凡绝恋而已，什么战争原由啊这些略带了一点正统性的问题她便就只能摊手作罢。
　　当然，这一点，君染这等闲人自然是不会让白神知道的。

　　“咳，”君染思索至此，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先别说这么多了。白神婆婆，山上的昆洞究竟是怎么了？”
　　“丫头，话已至此，你莫非还未想起昆洞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么？”白神无奈的叹息。果然是不该对这丫头给予太大的褒奖，这不，最重点的她正好没反应过来。

　　“……”君染略加思考，下意识地手微曲撑着下颔道，“想起来了，言姐曾于我说过的——昆洞仙水，是受了白神木果的浸泡所形成的。那里向来可是禁地……怎么与返魂香扯上关系了？……仙水……圣气……返魂香……啊，莫非？”

　　“你倒是说说看？”白神看着面前的丫头思索的纠结样儿，终于等到了一句她想要的回答。
　　君染这头却十分迟疑地道：“是否是返魂香的香气，在昆洞中被人发现了？”

　　“哟，丫头与白幽那孩子呆久了，果真是有进步。你说的不错，”白神笑容渐深，声音却严肃了不少，“前些天，镇守着昆洞的黑天来我这儿，说是昆洞中有变，求我去看看。那时白幽同你皆去了青丘拜访修言那小丫头，我便应了随着他去到那里看了看。乍看发现并无变化，那里池水依然是好好的，但略一靠近，就闻见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香味。我心道你这丫头是受不得除了莲花以外的香，这临近你府邸的地方便没有栽种任何其他花树，心下甚是奇怪，便先打发了黑天，自己在那里守了一两日。不出所料，昆洞中一到晚上便不再如从前安静，反而声声凄厉，状似索魂的鬼者，地底有了异动，只一会儿就出现了几个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东西。我细细看了看，发现其中有一位正好是千年之前中毒死在昆洞中的元君，于是草草地用术法封印了昆洞，赶紧地回来找你同白幽，却见你和他皆被一群求果小仙搅得一堆糨糊，便决定先等着你自来找我。”

　　白神细细说完，神色变了一变，眼中一闪，却又很快地归于平静，双目炯炯地看着君染。

　　这厢的君染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些话中所透露的信息，点头之后却又轻轻地摇头，顺着她的话继续道：“白神婆婆，君染不在的日子确实是劳烦您了。不过光凭着这些，却不知如何推断得出那香气一定就是返魂香的。毕竟它都消失万年了，怎么会在咱们区区这座南原小山上出现呢？”

　　“呵呵，”白神颇欣慰地笑了笑，“丫头真是敏锐了不少。不错，这并非是我断定的，而是前几日刚巧路过咱们这里的一位仙友断定的。”

　　“仙友？”君染不解的反问。她活了这么久，却从未见过有谁说的话能让年岁这么大的白神婆婆如此信任的。再者，这件事关系着她们座仑者山的禁地昆洞，白神婆婆向来谨慎，又怎会让一个路过之人轻易知道此事？

　　“是了，婆婆说的，正是在下。”

　　正在疑问间，一个清冽的男子笑声却幽幽地从上飘来打断了君染和白神的谈话。君染随着这声音的来源微微仰头，觉得这卯日神君的光芒太过刺眼，竟让她觉得有些疼痛。却是一男子一席青色锦衣，逆着阳光自云头悠闲地跳了下来，让君染也得以微微睁开双眼，看清来人的模样。
　　——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光芒流转，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勾起一个浅浅却意味深长的弧度，一头黑发也只在末尾束了一束，随风正扩散着。明明身在高处逆光而行，却硬是让阳光天地在他那份隐隐的淡定自若的气质面前成了淡墨凝成的背景。

　　呜，真真是副好皮相。君染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随着飘扬起的衣袍着地，心下了一个定论。

　　“老身见过先生。”白神却谦恭不已，鞠着身子的同时还默默地扯了扯君染的袖口道。君染也不慌张，只随着白神的动作也曲了曲身。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是白神婆婆都如此敬重之人，她此等小辈也自然是要跟着长辈走的。

　　“呵，白神婆婆怎的如此多礼。唤我绾迹便可。”
　　男子自然亲和地笑了笑，眼神有意无意地微流过君染，上前满是笑意地扶起了白神，而后才晃若刚刚发现君染似的转过头对着她悠悠道，“在下若没猜错，这位行此大礼的姑娘，该就是这里的鹿蜀上君……恩，座仑者山的君者。修言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