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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展彦祁说到:“我去报佛寺了。”江若瑾诧异的问道:“你又去那儿干什么?”展彦祁欣喜地说:“我去找你求的那支签。”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久经岁月的暗沉的竹签放在掌心,赫然在她面前的,就是她昨日抽的那支签,却也是他求的那支签。
      江若瑾一时语塞,抬头见他得意的孩子气的笑着,她问道:“你怎么把这个拿来了?”自然是如果每人都将抽到的签据为己有,那寺庙里的签岂不顷刻一空。
      展彦祁看了看前面开车的荣叔,凑过来在江若瑾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三个字:“我偷的。”他正身坐好,看着她一脸的惊愕,笑着说:“这支签不是求们的姻缘吗?难得是支上上签,当然要当做吉祥物留下来,保佑我们姻缘美满。”
      她不知道展彦祁说的话是真是假,他的样子像个玩世不恭的情场老手。江若瑾没有讲话,她虽并未曾喜欢上他,却突然觉得他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般可恨,只是那样巧合与不幸的是展啸云的儿子,是她复仇的对象,她不禁有些怅然。
      展彦祁看她不说话,只当她是有些含羞,片刻后轻声喊了她一声:“若瑾。”她有些恍惚仿佛刚才展啸云的儿子在喊她,她只是习惯性的应了一声:“嗯。”
      荣叔在前面脸色铁青的开着车,他素来对彦少的这些风流韵事并不多问,因彦少对女人的热情并不持续多久,那些巴结他的女人往往在和他跳过一次舞或是吃过一次饭后,彦少便会用他素来的冷淡让那些女人退而却步。而这位江小姐,荣叔却有些许担忧,看彦少的样子不像是短时间内会厌弃她,若是真的迷上了她那不知又要折腾多久,万一被展帅知道了吃亏的还不是这些整日跟在彦少身边的人,荣叔心里开始慢慢盘算着想法子阻止事态变得更严重。
      次日江若瑾去姚家,展彦祁却并未来接她,她有些疑惑不安,难免也有丁点的失落。在给姚歌慧上钢琴课时,见她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江若瑾问道:“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
      姚歌慧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彦祁哥今天上午乘车去晋州了。”
      “什么?”江若瑾一时脱口问出,继而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妥,随即加上一句:“他怎么能这样突然就走了,事先也不和你说说。”
      姚歌慧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不知道他下次什么时候才能来漠城,早知道这样就让爸爸给我买好车票我也一起去晋州了。”
      江若瑾心中万千的失落,随随便便安慰了她一句:“以后你嫁到晋州了,两个人不就天天在一起了。”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她还未找到下手的机会他却已经走了,他昨日还为她做了那样孩子气的一件事,今日却已身在前往晋州的火车上。他对她说的话难不成真是假的,她竟对他一时心软,她竟由于自己的优柔寡断放走了展啸云的儿子,她反反复复最后一场空。早知道他只是这样一个匆匆的过客,她就应抓住一切机会拼死一搏,怎么能够等待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呢?他身边的人明明暗暗那么多,那样的机会又怎么等得到?她还曾天真的以为他已经对他动心完全的信任她了,原来都是假的。他果真只是个登徒浪子,她心里又气又恨又悔。那日的钢琴自然是没有办法静心弹,所幸姚歌慧也是心不在焉,两个人都各自想着自己心里的事情过了一下午。
      江若瑾近乎于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遗憾与悔恨也越来越深,她失去了报仇的绝好机会,以后在这世上她兴许再也碰不到和展啸云有一丁点亲密关系的人,更何况他唯一的儿子,她应该决绝的在她与他近在咫尺的时候杀了他,可她却思前想后的让他在她眼皮底下走掉了。
      因为闷闷不乐,江若瑾第二天上午在窗前的书桌上写些东西,他没当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就坐在窗前写写文章,无外乎对事实与百姓的担忧,以及对军阀残暴独裁统治的深恶痛绝,她借助于这些文章倾泻她心中的愤恨。
      “咕咕咕咕。”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窗下叫,江若瑾仔细听了听,那分明是人在模仿鸟叫,她起身向下看去,韩述明正站在窗下向她笑着挥手,手里拿的好像是一份报纸。她才想到此时老板娘应该在中药铺里,韩述明才不敢上楼来找她。她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韩述明只是示意让她下去,她放下手中的笔,匆匆的下楼去。
      老板娘抬头看见她跑下楼来,笑着问道:“江小姐出去啊?”她本来心情就不太好,随口对她说了句:“我去买本书。”老板娘随即高兴地说道:“那正好啊,江小姐替我带一本黄历吧,我屋里的黄历被老鼠咬得破烂了。”江若瑾点了头向外走去,老板娘又在后面喊道:“别买太贵的,你回来时我给你钱。”
      江若瑾出了中药铺,看见韩述明已经跑到巷尾处等她,她快步走过去问道:“述明,你这个时候怎么不在印刷厂?有什么事吗?”韩述明欣喜的将手中的报纸聚到江若瑾的面前说道:“看,你的文章上报纸了。”江若瑾定睛一看,果真是自己前不久投出去的那篇文章,本来心里非常的沉闷,却又有了些轻快之色,抢过报纸低头细细地看。
      韩述明在一旁无不自豪的说道:“这可是今天第一份报纸,你是第一个在报纸上看到这篇文章的人。”
      她抬眼看着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拍了拍胸脯说道:“你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她才想起他是在印刷厂里做工的,不禁有些哑然失笑。韩述明这才慌张的说:“那我要回厂里了,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给你送这第一份报纸的。”她立刻也有些着急,摆着手让他快点走,如果工厂的监工发现了,一定会责罚他,说不定会辞掉他。他向江若瑾挥了挥手,匆匆忙忙的跑走了。江若瑾站在原地看了半晌,自导韩述明那粗糙的蓝布工服消失不见了,她的鼻子竟有些酸楚。
      回去的时候,江若瑾将买黄历的事情忘得一干而尽,直道老板娘问起,她才恍然想到,只有向老板娘赔不是,老板娘瞥见了江若瑾手中的报纸,略有不满却又是面带微笑的说道:“江小姐倒是没有忘记买报纸啊。”江若瑾有些尴尬的上楼去了。
      江若瑾中午吃过饭去上班,看见老板娘似乎还在为上上午的事耿耿于怀,没有像往日那般热情的与她打招呼,江若瑾自然也不想主动与她搭讪,只是微微对她点了头。待江若瑾快走出门时,老板娘又是叫住了她,走过来塞给他两块钱,说道:“江小姐,这是买黄历的钱,下午回来时劳烦你给我带本黄历,这次应该不会了吧?”江若瑾觉得脑中一懵,面上还是答应了。
      走出药店们不禁想得有些生气,老板娘显然以为她是因怕亏了两块钱故意忘记买黄历的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想来她虽是生活不富足,但还总不至于连两块钱也要和人计较,她从前也是锦衣玉食过来的,现今何至于这样寒酸?
      江若瑾正站在街上等人力车,心里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想到展彦祁突然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没有了报仇这个巨大的念头,她像是一下子虚空了。难道以后就要甘愿着忍辱负重过着贫穷困苦的生活,这就是她的以后吗?
      “江若瑾。”她猛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漫不经心的回过头去,她一时愕然,难以置信,站在离她不远处的竟是展彦祁!他正笑着看着自己,说道:“我喊你好几次了,你在想什么呢?”
      他的声音真真实实的传进她的耳朵里,青天白日下他的模样那样清晰,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他竟然还在漠城。她不知道是因为有了报仇的机会还是因为见到了他,心里只是无比欣喜,她跑过去劈头问道:“你不是回去了吗?”
      他耸了耸肩说:“本来是上了车的,可是突然又觉得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就让我妹妹先走了,我一个人溜回来了。”他说他有什么东西放不下,说得甚是轻松,但他却是做了炼狱般的挣扎,他本是打算一走了之,到最后却又舍不下了,在火车启动前久久的等待与思考中他知道自己放不下漠城里的她,他不能像以往每一次那样潇洒地转身离去,他真的要这样不顾后果不顾责任义无反顾的回来,他决定接受父亲知道这件事后的雷霆大怒,也必须承受姚歌慧知道真相后的大哭大闹。
      她看着他,他的眼中少了一份飘忽不定的玩世不恭,多了一份坚定,她笑着问他:“你父亲知道你中途溜回来了一定会亲自来抓你回晋州去。”
      他摇了摇头说:“现在没人会告诉他这些,他昨天上前线了,晋闽两军开战了,这一仗不知又要打多久。“他的声音里有些黯然。
      江若瑾听到他说晋闽两军又要交战,心里不觉一阵抽痛与愤恨,权力的争斗角逐,带来的又是沧江一带黎民百姓的痛苦不堪,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的生灵葬送在那些血腥的丑陋行径中。
      展彦祁看江若瑾表情有些沉重,立刻说道:“不要说这些了,我们去一个宁静和平美满的地方吧。”
      江若瑾看了看他,惊诧的问道:“现在?我还要去给歌慧上钢琴课呢,还有,歌慧知道你没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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