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若瑾，佳期如梦》安安桂桂

29、秘密

　　这时展文婷“咚咚咚”从楼上跑下来，拿起电话便问道：“喂，是歌慧姐吗？”
　　姚歌慧回答：“是啊，我刚从漠城来晋州。”
　　展文婷只觉得一时头大，大哥费劲千辛万苦才让父亲答应他与江小姐的婚事，过不了一天江小姐就要来督军府拜见未来的公婆，这个时候歌慧姐从漠城找了过来，若是知道了江小姐与大哥即将订婚的事，那还得了吗？都怪展彦祁这个哥哥，从来都不做一件让人省心的事，还得自己这么为难，展文婷转折脑筋，姚歌慧已经说话了。
　　“文婷，你大哥最近怎么样了？听说他前些时候上阵对敌了，我真想看看他穿戎装是什么样子。“
　　展文婷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歌慧姐，他挺好的，你不用挂念。“
　　姚歌慧却是大方地说了句：“那我明天去督军府找他吧，我这些日子没看见他都有些想了。”
　　“你不要来。”展文婷马上说道，说完又后悔自己嘴太快。姚歌慧伪装的轻松与愉快一下子土崩瓦解，冷冷的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来？他和江若瑾还在一起吗？”
　　展文婷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歌慧姐你别生气，他们。。。。。。他们。。。。。。”
　　“他们到底怎么了？”电话那头是要个会大声的不耐烦的声音，展文婷的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对哥哥的埋怨，怨他留给自己这样一个烂摊子，也没有再多想，所幸横了横心，说出：“江小姐明晚要来我家吃饭，我父亲已经答应他们的事情了。歌慧姐，对不起，你也别怪我哥，他也是。。。。。。”
　　还没等展文婷说完，那边已是“咔”的一声挂电话的声音，展文婷看着手中的话筒，觉得心里反倒轻松了一些。
　　“谁的电话啊？”展文婷背后响起三姨太的声音，她放下话筒，转身支支吾吾说道：“也么有谁，就是。。。。。。就是我一个同学。”说完急忙的跑上楼去，三姨太撇撇嘴说：“难道也是和哪个穷小子搭上了？唉，这展家的孩子都是着了魔了，放着山珍海味不要，净捡些烂白菜。”
　　姚歌慧放下电话，呆坐在电话旁半晌，心里翻江倒海万箭穿心的难受，汹涌澎湃的悲痛席卷而来，她还哪有力气生气，只剩下悲凉了。
　　他们竟然已经要订婚了，她一个人隔着千里赶到晋州来，却原是没有她什么事了。她连第三者都算不上，像个惨惨淡淡垂死挣扎的人，想抓住最后一点希望才不顾一切放下她的骄傲与高贵追到这里，但只能是到这里就止步不前了，她爱的人即要彻彻底底的抛弃她去娶另外一个女人，她原是想原谅展彦祁的，只要他回头就好，他却放着她的大度于不顾，放着她对他的情意于不顾，放着他们多年的相识于不顾。
　　姚歌慧失魂落魄般的下楼去，她要去哪里啊？自己却也不知道。女佣在身后喊她，她恍惚里什么也听不见，只记得展彦祁与江若瑾要订婚了。
　　出门走在街道上，这没有见过的街道，全然的没有陌生感，姚歌慧心里空空的，连陌生这种感觉都忘记了。眼前出现了灯光闪耀的“天上仙”三个大字，里面欢声笑语传出来，牵引着她一步步向里面走着。
　　“小姐，你喝醉了吗？”门口的迎宾看姚歌慧精神恍惚脚步不定问她。
　　她转头看着迎宾，大声地叫嚷道：“你管我！我就是来喝酒的，怎么样？”迎宾对这个疯女人不予理会，急着对姚歌慧身后进来的一位贵客点头哈腰，姚歌慧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就是穿肠的毒药，却是麻醉心的良药，为了给心安慰，人都愿意去伤害肠。姚歌慧一杯接一杯喝光瓶中的酒，有些微醺，迷糊中看到旁边桌子上几个人围着一位英国人，那位英国人有些微微的醉意，正是天上仙的常客斯密斯，此时正在自吹自擂。
　　“给你们长见识了吧，这可是块稀世的宝贝，我找人帮我鉴定过，他至少值这个数。”英国人说着流利的英文伸出五个手指。
　　“就吹吧。”一帮人起着哄说。
　　斯密斯不服气，从夹克里面的口袋掏出一块翡翠用手托着给众人细看。
　　那不是展彦祁身上的佩玉吗？姚歌慧对展彦祁的东西总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块灵玉是展夫人给他辟邪之用的传世珍宝，怎么会在这个醉汉的手上？姚歌慧站起来大步走过去一把抢过斯密斯手上的佩玉。
　　“唉，你干什么？”手中的宝贝被突如其来的人抢走了，斯密斯一下子就急了，站起来对姚歌慧喊到。
　　姚歌慧举着手中的佩玉问：“你这儿哪来的？是不是偷的？”
　　斯密斯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我买来的，快点还给我。”姚歌慧怎么会相信，仍然拿着佩玉说：“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说出来吓死你，这东西你怎么可能买得到？这世上也就只有这样一块，你快说你是怎么得来的！”
　　清醒了一些的斯密斯这时后悔不该将佩玉拿出来显摆，他伸手想抢回姚歌慧手中的东西，姚歌慧灵敏的侧身躲过，她从小骑马射箭无所不能，身手也不比这些街头混的人差，只是几个动作斯密斯就看出此女不是省油的灯，随即悄声对她说：“这位小姐，我将实情告诉你那么你会把东西还给我吧。”
　　两个人在楼上找了间包间，斯密斯将前几日一位姓江的年轻女子向他□□的事说了出来，姚歌慧听了许久都发不出声音，江若瑾的名字最初涌进她的脑子里，这个可怕的想法散布全身，喝进胃里的酒都像是要吐出来了，头脑竟然清醒的要命，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哑口无言。她再仔细询问了那位女子的相貌着装，果然与江若瑾不出一二，而这块玉也是最好的证据，只有江若瑾才有可能得到展彦祁随身的东西。
　　“她真说她是要在十五杀一个人？”姚歌慧沉思许久才开口问第一句。斯密斯点头：“她说她等不了三天，两天就来拿货了。哦，对了，明天就是十五。”
　　姚歌慧想起今天展文婷在电话里告诉她明日江若瑾要去督军府拜见展彦祁父母，那么她带着枪要刺杀的人除了督军统帅展啸云别无他人了。竟然被这样一个伪装的女杀手算计了，姚歌慧这时的气愤又是与先前不同，她此刻都为展彦祁感到不平，江若瑾这个女人的目的是来刺杀展帅，她也许重头至尾都没有喜欢过展彦祁，甚至连一开始到姚家去应聘钢琴老师兴许都是计划好了的，姚歌慧看过的间谍小说一大堆，这些推理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姚歌慧拿着手中的佩玉对斯密斯说：“把这个卖给我。”
　　“啊？”斯密斯不解。
　　“你不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才收它的吗？你现在把它卖给我，我给你最高的价钱，还有，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和其他人说起。”
　　斯密斯看着眼前这位年纪尚轻的女人，她能有多少钱能买他的玉，脸上有些不信。姚歌慧看出了他的怀疑，说道：“我父亲是商会会长姚鸿远，钱我有的是，你只管说。”
　　没有等斯密斯想好价钱，姚歌慧已经从手袋里拿出标有“鸿泰钱庄”的空白支票填了一个数字交到斯密斯手中，斯密斯低头看了支票上的数字，眼睛瞬间瞪圆，随即插了插眼睛以为自己看错，确信没有看错后抬起头看着姚歌慧哑口无言，姚歌慧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拿着佩玉扬长而去。
　　晚上十点多，展啸云仍在书房内批阅公文，却听在门外有女人的声音喊着：“放我进去，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你们展帅。”展啸云晚上十时多以后向来不喜欢有人叨扰，故而吩咐门外的岗哨不要将闲杂的人放进来，除非是有天字第一号的事情才通报他。
　　展啸云停下手中的笔听这声音竟是姚歌慧的，她是何时来到晋州？又怎会在这样的时候前来找他？她这样气势汹汹的来找他，多半是为了展彦祁的事情。展啸云因着展彦祁与江若瑾婚事的事情，对姚家多少有些歉疚，若是姚歌慧千里迢迢找来，他也不好不见。想必姚歌慧也是通晓了此情此理，所以故意提高声音在门外喊，唯恐房内的展啸云没有听见是她。
　　“放牠进来吧。”展啸云在房内说。姚歌慧不多时匆匆的走了进来，还未站定即喊道：“展伯伯，我有重要的事情和您说。”
　　“你是什么时候来晋州的？你父亲同你一起来的吗？”展啸云并未急着问她所说的急事，寒暄样的说了一句。
　　姚歌慧却是很急：“展伯伯，您不要同我说这些了，我是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
　　她所指的重要的事情在展啸云看来无非是阻止展彦祁与江若瑾的婚事，他不冷不热的说道：“是什么急事？你说吧。”
　　“展伯伯，您千万不要让江若瑾来督军府。”姚歌慧向书桌前走近一步说。展啸云料到她说的就是这事情，他皱了皱眉说：“歌慧，此时我既已决定，你就不要再多说，有些事情也是强求不来的。对于这样的变数我改日定回去你家中向你父亲登门道歉，你即是已经来了，就在督军府多留些时日吧，让文婷陪你散散心。”他说完眼里有送客的意思，姚歌慧仍是站着不走。
　　“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您的，是我发现了一件天大的秘密。”姚歌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