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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带你到我的身边 ...

  •   展彦祁回到督军府,诺大的督军府里早已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恍如白昼的火树银花不夜天,通往大厅的长长的道路两旁站定了身着簇新军装的脚蹬黑色长筒靴的众位迎接的军官,地上是艳红色的厚厚的踏上去软绵无声的地毯。督军府四周方圆几里之内都安排了迎接的士兵,一个个昂首挺胸的立正,手脚僵硬的样子像是站了许久许久,府外冗长绵延的街道点起了路灯,照在灯下站定的哨兵的脸上,年轻又瘦的脸,石像一般站在秋天的晚夜里,等着从远处回来的那么一个华丽而高贵的人。
      此刻四周还是安静的,只隐隐约约听得到府内的人彼此询问:“彦少怎么还不回?随行的不是早到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事耽搁了?”另外的人回答道。
      “彦少回了,彦少回了!”有人在长长的艳红色的地地毯上急匆匆地跑着,向厅内的人欢呼样的大声喊道。
      “回来了吗?”被人扶了出来颤颤巍巍的展夫人问道通报的人。
      通报的人还未曾喘完气回答展夫人的话,只听得外面震耳欲聋的一声齐呼:“彦少。”
      这声音还未消沉下去,一身戎装英气挺拔的展彦祁已是走了进来,他衣上锃亮的肩章在华灯下熠熠生辉的闪着金属光泽,脸上略见清瘦,却仍不失他俊美的颜色,深黑色泽的皮靴踏在殷红的地毯上,他微微笑着向等候多时的家人走过来。
      展夫人从未见过展彦祁着军装,她本来就病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这样的华灯中,她恍恍惚惚里似乎看见杜文豪向她走过来,也是一身英气的军装,一样年轻而俊秀的脸庞,含着笑一步步的向她走了过来。
      “母亲,你病得这么厉害何必还亲自接我?”展彦祁已然来到展夫人面前,对她说道。这声话语才是将展夫人从那梦境里唤醒,她拉起展彦祁的手说:“彦祁,快让我好好看看你,我日日夜夜都在为你担心,求着上苍保护你,幸而你完好的回来了。你都瘦了,军中的生活一定很辛苦吧,把我的儿子都苦成这样了。”
      “大哥,你穿这身真是好看,都不像以前的公子哥了。”一旁的展文婷按捺不住喜悦的心境开心的笑着说,二姨太连忙在她胳膊上偷偷掐了一把,用眼色示意她懂些规矩,展夫人正和彦少说着,哪有她插嘴的份。
      展彦祁也是很想念这个妹妹,虽是知晓了兄妹二人并非至亲,但与展文婷十几年的感情却是早已刻在心里,他拉过妹妹的手揉了揉她额前的刘海说:“文婷,大哥不在的时间里,有没有好生念书?听二姨娘的话了吗?”
      展文婷笑,然后说:“大哥现在讲话也比以前正经了呢,以前大哥都不管这些的,还说让我趁年轻不要老闷在督军府里,大哥现在是不是要改邪归正了?”二姨娘听这丫头讲出这样的话还得了,只怕是在众位将士与展家其它的几位姨太太与夫人面前丢了脸面,怪她没有教好女儿,随即在展文婷背后轻轻捅了她一下说道:“文婷,你大哥刚回来,和他说这些干什么?”展文婷回头看着母亲吐了吐舌头。展彦祁对二姨太说道:“二姨娘,不要错怪文婷了,我可是真的就和她说过那样的话,不过现在让她好生念书也是当真的。”
      一旁的三姨太轻盈盈的笑着走到展彦祁面前说:“小姐说的也是没错啊,彦少穿这身军装真是好看啊,不知道展帅年轻时是不是也这样的招人喜欢呢?”展彦祁看都不曾看三姨太一眼,转过身对众位站在厅内等候多时的将领说:“众位将士,感谢你们一路护送彦祁回来,此次沧江坡大胜各位功不可没,待到后日父亲归来,一定会在督军府里设宴庆功,到时恭候各位光临。”
      同厅中各位几分寒暄之后展彦祁送母亲回了房间,扶她到床上坐好,看母亲苍白枯槁的面容又是心酸,替她掖好被子,轻轻的坐在窗前。
      正是想着要不要告诉母亲在商丘发生的事情,母亲却是先开口问他了:“彦祁,听将士说你去渭军借兵了,去商丘时有见过你的生父吗?”
      展彦祁犹豫了片刻,方才说道:“嗯,见过了。”
      “他怎么样?”母亲坐起身来问道,眼中满是期盼。
      展彦祁实在不忍伤了母亲,她如今卧病在床,心中又总是郁郁寡欢,眼看着她活在这世上的时日不多了,何不让她怀些希望,他随即说:“他很好,一切都好。”
      展夫人别过脸去轻声问道:“他一定有家室了吧?有儿有女了吧?”展彦祁回答说:“对,他生活美满,有个和文婷大一些的女儿。”
      “看来他过得好。”展夫人无不落寞的说:“这样也好,总比我强。”随而又抬起头来问道:“他可曾问起过我?你有告诉她真相吗?”
      “他知道我是您的儿子,问了您许多,他还是对您没有忘怀,就还您还想着他一样。不过我并未曾告诉他我的身世。”展彦祁说。
      “这样也好,不用去搅乱他的生活,他自有他的过法,你也还是做你的展彦祁,何况你父亲现在对你也是离不了。”展夫人点点头说,她是不想在展彦祁面前表现出什么悲惨的神色,如今他都这样大了,他的母亲做了二十多年的展夫人心里却还想着另一个男人,让展彦祁知道了自己母亲是个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总归是不好的。
      连个人沉默了一阵,展彦祁对展夫人说道:“母亲,我先前和你说过的那位江小姐,我想要娶她进门,你会反对么?”
      展夫人本是正想着杜文豪的事,听到展彦祁突然谈起这样的事,也不是一件小事,展夫人继而神情严谨的说:“你父亲怎么看呢?这些还不是他说了算,我是没有什么反对的,我快走的人了,只要你自己喜欢,怎么样的我都不会摇头。”
      听母亲这样的态度,展彦祁也是有些放心了,说道:“我明天想带她来见见你,你看过之后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明天?”展夫人疑问,展啸云都还未回到督军府,这样擅自就带着女朋友来拜见父母,待到展啸云回来,指不定会怎样生气。
      展啸云也是知道母亲的疑虑,解释道:“母亲,我是想在父亲还未回来之前先让你们见见,让家里的人也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是我要娶的。等到父亲回来,再让她正式来督军府里拜见父亲,那样她也不至于第一次来会觉得紧张,她虽是个大胆的女孩,但我怕父亲这样的人还是会让她有所介怀,要是一时紧张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父亲对她不满意,那不是前功尽弃了。”
      “你倒想得也周到。也好,先来家里见见我,也不用虚张什么,就当是你领回家一个朋友,想必你父亲日后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展夫人随即同意了此事。
      展啸云与副官赵建承仍旧身在沧江坡,两日之后即回去晋州。此次战事大捷,赵建承心中大为痛快,夜里前来同展帅对弈几盘。本是大好形势,展帅却是脸锁愁容。
      “如今形势大好,沧江坡已属我军境地,有了沧江坡,日后攻打原平也是胜算在握,展帅展帅还为何事苦闷吗?”赵建承问道。
      展啸云落下一枚棋子,说道:“建承,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没见动静?”
      赵建承才知晓原是这番事,早该想到的,展帅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能让他如此上心呢?赵建承回答说:“展帅,我已近将沧江坡寻了个遍,派出去的人也都没有什么消息,恐怕在沧江坡是找不到她。”
      展啸云举在手中棋子久久不能落下,举棋不定之时他皱眉自说自话般讲到:“又是没有任何音讯啊,你说她会在哪里呢?”
      次日,展彦祁驱车去杨宇恒的住所。今时今日的他已是行动自由了,再无人会整日跟在他的身后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于他,无疑是最好不过。
      江若瑾跑下楼来迎他,开心地笑着还未将他的名字喊出口,只听见他也是同样的开心的对她说:“若瑾,我今天带你去我家里。”
      他说什么?他要带她去督军府里?就在今天他就要带她去督军府里吗?这样突然像是晴天霹雳一样他就要带她回他的家,去面对着他的父亲,让她承受着心里的痛楚,去生生地逼着她作出决定,她一切都还未有准备好,没有致命的武器,没有让人顷刻毙命的手段,她还想从长计议,她还想一计划着杀死可恨的父亲一边却又享受着与那位父亲的儿子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生死之恋,她还想做这样一个让自己都鄙夷的女人。
      “若瑾,你在发什么愣啊?”展彦祁推了推江若瑾的肩膀说:“是不是太紧张了?不用太放在心上,只是和我母亲与妹妹很随便的见个面,我父亲并没有回晋州来。”
      她才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展啸云他不在晋州,虚惊一场罢了,她自己都觉得嘲讽,明明就是为了那一天而来的,她这么害怕那样的一天,那一天若真是来了,她又怎么承受得起啊?
      展彦祁开车带江若瑾去督军府。路上江若瑾极少说话,心里自然是无法平静的,这是要去仇人的家里,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与她不共戴天的仇家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也就随着沾了一些让她仇恨的缘由,只有她身边的这一位,与她的仇家至亲的这一位,她却是不想恨的。这也是去她未来的婆家,见她爱的人的母亲,让一位老妇见证者他与她之间的至死不渝。纷繁复杂的思绪在心里像藤蔓样打着结,这些都是难于言表的情绪,是要隐瞒着不能让他有丝毫发现的情绪,他眼里看得到的,只有她的幸福与按捺不住的激动。
      汽车开进督军府里,岗房的人一下认出是彦少的车,厚重的铁门打开,车子开了进去,停在洋楼前面,背着枪的哨兵快步上前为江若瑾打开车门,两排已然站定的士兵对展彦祁立正行礼,面色一致而严肃,展彦祁就牵着江若瑾从两排铁人间走向督军府的大厅。
      江若瑾跟着展彦祁走进厅中,室内的摆设并非十足的富丽堂皇,是简约而古朴的韵味,但是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却是时兴的非常的炫目,灯下是绣着一幅牡丹图的嫣红的地毯,地毯中央有大盆的芙蓉花,花还未开,已闻得到淡淡的清香,芙蓉花两旁是墨绿色的套着蕾丝的沙发,房内四周可见是青花的古瓷,想是房子的主人很是怀旧。
      展彦祁拉江若瑾到沙发前坐下,他去喊他的母亲。他转身走开了,江若瑾一个人坐在厅内,门口站着的岗哨并不看她,她四处张望了一番,虽然督军府四周戒备森严,但眼看督军府内却也并不是无懈可击,如果有合适的时机,在此处动手刺杀展啸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女佣给江若瑾端来一杯茶,江若瑾立即收回四处勘察的眼光,女佣将瓷碟拖着的茶碗轻轻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是个看起来干练的丫头,对她笑着说:“江小姐,请用茶,夫人小姐马上就出来。”江若瑾对她微微颔首。
      “哇,江小姐果真是好漂亮啊。”一个甜却不腻的女孩声音响起来,江若瑾抬头看到展彦祁扶着他母亲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位十六七岁的扎着两根长辫子的活泼的女孩,那应该就是展彦祁的妹妹展文婷了,江若瑾站起来微笑着迎上去,展文婷拉住江若瑾的手啧啧的称赞说:“难怪大哥对江小姐情有独钟呢,江小姐真是让人看了就难忘。”
      江若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仿佛这一次来不是为了看清督军府的布置与防守,而就是为了给展家的人相中。
      展夫人也是被展彦祁搀扶着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江若瑾一番颔首笑着说到:“是个招人疼的丫头,彦祁没有看错人啊。”一旁的展彦祁自然是十分高兴说道:“那还用说,儿子的眼光何时差过?若瑾可是我百里挑一从漠城给你找回来的准儿媳。”他说完看了江若瑾一眼,他眼中含笑,融着幸福。
      几个人在沙发上坐定了,展夫人开始对江若瑾问一些平常的话:“江小姐是漠城人吧?只身来晋州父母在家一定很担心吧,你要是想家了就和彦祁来陪我坐坐,我是看着你就觉得是个好姑娘。”
      江若瑾的面上波澜不惊的说道:“我父母不在漠城,他们远在在汝阳做些小生意。只有我和祖母一起在漠城。”
      “哦,这样啊。倒是听彦祁说过江小姐有个祖母,她身体想来可好?”展夫人事先也是从展彦祁那里知道江若瑾家境并不富足,也不多问她的家世,只谈些身体安康之类话。
      “她身体还好。”江若瑾回答。
      展文婷接着问道:“江小姐你是留过洋的?真好,我大哥就喜欢像江小姐这样中西结合的女孩,不要太开放,又不要太含蓄。”
      展彦祁在展文婷的头上敲了一下吓唬她说:“不要瞎说啊,若瑾第一次来我家怎么能和她说这些?”
      “说这些怎么了?你怕江小姐不和你好吗?是不是?”展文婷向来是不怕哥哥的,她微微欠身向后躲着逃过展彦祁要打她的手,嘻嘻哈哈的说道。
      “今天不和你闹了,说正事呢。”展彦祁正襟危坐说。展文婷才回到沙发上坐好,展彦祁却又是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展文婷佯装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说:“江小姐,往后你嫁给我大哥,应定要管好他,他老是欺负我。”
      江若瑾却是无心听他们这样闹闹打打,她心里还有自己盘算的事情。展夫人轻轻咳嗽一声,展文婷很快安静的坐好,她对展夫人还是非常敬畏的,虽然天性活泼,但若是展夫人露出不悦了,她即刻就会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江小姐,你父母可曾知道你只身来晋州了?”展夫人问道。素来老一辈对婚姻之事总是要看看双方家长的意见,一个女孩子跟着一位还无名份的男子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家中父母多少会有些想法。展夫人也是旧式的女子,队这一点也是极为重视。
      “我父母对我的婚姻之事没有太多干涉,他们从不反对我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江若瑾也没有明理回答展夫人的问题,只是模棱两可般的说了句。
      这时背后有盈盈的尖声的笑声传来,是一个娇柔的女人声音:“哎哟,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彦少中意的那个女人吗?怎么带回来了也不让我来看看。”说着杨柳细腰风姿绰约的三姨太已然走了过来,她柳叶细眉,是一双丹凤眼,眼中流转着从青楼里带出来的魅惑人的眼神,肤色白皙细腻,她的下巴尤为漂亮,其实她并不算美,却因为有这弧线完美的下巴而有别样的风情。
      江若瑾站起来向她微微欠身,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展彦祁与展文婷一后一前不大情愿的喊了声:“三姨娘。”江若瑾才知道这位就是展啸云的三姨太。江若瑾的心里哪里还平静得下来,本来就思潮澎湃的心窝里现在都要烧起火来,看着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是她最初的贪恋才葬送了江若瑾父母的性命,如果说展啸云是江若瑾不共戴天的仇人,那面前这位浅笑轻盈的三姨太也定是脱不了干系,也是浑身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那其中就有江若瑾的父母。
      江若瑾冷冷的看着三姨太,那一潭冷漠的清水里容得下多少仇恨,容得下多少不耻,容得下多少暗藏的杀机。江若瑾的心里早已把她诅咒得体无完肤,还是强忍着压抑着,对她说:“三姨太好。”
      三姨太看着江若瑾让人生寒的眼神,她向来看得多的是男人温存的眼神,对这样的眼神还有些措手不及的不习惯,眼中闪过一丝躲闪说道:“江小姐是贵客,贵客来访怎么能不叫上我呢?难不成我就不是展家的人了吗?”
      展夫人接过话茬说:“不是看三姨太平日里忙吗?不是打牌就是听戏,哪里有闲工夫理这些家里的事情呢?”
      三姨太眼里有些不满,向展夫人走近两步说:“夫人,您这是在怨我吗?怨我没在家里守着这空房子?可您要知道啊,我不比您年岁大,我这年纪轻轻的,哪能像您一样整天的闷在屋子里?展帅也说了,让我没事的时候就去外面活动活动,憋在家里会生出病来的。”展夫人听了这话心里气得不行,她这一生没受过什么气,到了现在却是要受这样一个轻浮的女人给她的气,展夫人本来就病着,脸色更不好,胸口也有些发闷,一时晕晕乎乎的,展彦祁见了赶忙扶住了她,对一旁的三姨太冷眼说道:“三姨娘,我母亲正生着病呢,哪有力气同你拌多说,你不是要出去听戏的吗?再不去就要开锣了。”三姨太瞪了展彦祁一眼,这个与自己小八岁的儿子除了长相英俊看着顺眼外,对她这个姨娘真是没有一点好的,整日对她横眉冷对冷言冷语,幸而三姨娘这个人队年轻英俊的人也不太记仇,又是一脸的笑说:“彦少,你这样的火气,不怕以后江小姐嫌弃你啊?”
      江若瑾看着这些人像是台上唱戏一样演着他们的生活,有一些嘲讽与悲哀,这个家族践踏那些贫苦的吃不饱穿不暖的人们,而他们得到了那么多却仍旧是活在生活的琐屑里庸人自扰。
      三姨太走出去后,展彦祁担心江若瑾会对刚才的事有什么介乎,对她说道:“三姨娘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不必理她,她若是在父亲面前失宠了,她就张扬不起来,反正有我在你身边,她对你不敢怎么样。”
      “啊呀,大哥这么快就护着江小姐了,还没过门呢。”展文婷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几个人又和江若瑾说了些家长里短,江若瑾都按着原先的计划回答着,她记性向来好,前前后后撒得慌也总算是能对上,看展夫人与展文婷都是很高兴,展彦祁心里又是放心了一些。
      展夫人留江若瑾在督军府里吃了晚饭,饭后展彦祁还是送了她回去,路过花房时江若瑾注意到厅外有两盆开得极其美的秋海棠,只是一眼江若瑾就被它们深深地吸引了,她并不是个十分爱花草的人,但这两株海棠却让她产生了非比寻常的喜欢,它们开得那样红那样灿烂,她忍不住走进闻了闻,皱起眉对展彦祁说道:“奇怪,怎么不香。”
      展彦祁哈哈笑了说:“你不知道吗?海棠是无香的。”
      江若瑾竟有那样片刻的诧异与悲凉涌上心头,开得这么美的花,却是无香的。这世间有多少花都是散发着各样的香气,唯有这海棠,它却是无香的,却也更惹人遐想,它若是有香,会是怎样一种香味呢?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展彦祁看江若瑾望着海棠发呆,随即问她。
      江若瑾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只是看着它有种奇怪的感觉。”
      “有什么奇怪的?”展彦祁笑问。
      江若瑾没有再说关于花的话,最后看了眼花房外的海棠,娇艳欲滴的颜色直映在她的眸中,她转身同展彦祁一起走了出去。
      路上展彦祁本以为江若瑾会很高兴的,但是她仍是如来时那般不甚言语,扭头望着窗外怔怔的看些什么,展彦祁并不甚明白江若瑾为何这样心事重重地样子,转头问她:“若瑾,是不是担心你祖母了?你来晋州这么久,她一定想念你了。”
      江若瑾将眼光从窗外收了回来,转过头看着展彦祁对他说:“彦祁,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要是不同意我们的事,你要怎么办?”她是想说什么才这样问他?江若瑾的心里无非是想说:如果你的父亲不同意我们的事,你就带着我远走高飞吧,抛开你现在的一切,同我一起去私奔。
      展彦祁有些奇怪的看着她说:“你不要这样患得患失的,父亲竟然答应过我又怎么会反悔呢?你等着做展家的新娘就好。”
      她不再说话了,甚至后悔刚才那一瞬间有过那样幼稚又自私的想法,展彦祁是晋军的少帅,怎么可能抛下一切同她去私奔?而江若瑾呢,她背负着莫大的仇恨,又怎么能够想着与仇人的儿子私奔呢?她想自己是一时糊涂了吧,怎么会有如此傻的想法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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