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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学武,保护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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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姜夫子吃饱喝足,才满足地摸着肚皮对顾昭说:“你急着传书要与我相见,可是有什么事?”
顾昭便端坐正色道:“姜夫子你总是能猜到的,想必你已经推演出来了。我这次来是想给明儿学武找一个师傅的。可是宫里的人我都不放心,这事最好是极隐秘,谁也不知道才好。这才想着来找姜夫子。”
姜夫子摸摸胡子:“如今的形势的确是不大好。是该做些准备才好。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人选,可不知道你是想让小阿明学些什么?”
顾昭坚定地说:“保命之武,杀招。”
姜夫子半眯着眼掐掐手指头:“我这里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下手极狠的小子,想来是符合你的要求的,只是这小子向来都是不以真面目视人的,也从来不愿意多说话,性子极古怪。”
顾昭听了便说:“夫子您都满意,看来武艺是极好的,只是,明儿性子有些软弱,我十分担心他。就算是寻来一个师傅,也必得是伤不到他的。”说罢又干脆跪在地上:“姜夫子,从小您就看着明儿这孩子长大的,您也知道他的性子,有些软弱,偏偏受了委屈也不说出来,那性子与其说是我的弟弟倒不如说是我的妹妹。这次寻摸人教他武艺,实在是件大事。我知道师傅您精通推演之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以在掐指间知晓吉凶祸福,只是此事有违天和,天机不可泄露,甚少使用,可是这一次,就算昭儿求您了,你倒是算上一卦,只消算出此人是否会伤害明儿就是了。”
姜夫子伸手扶:“你这坏丫头,还是那么牙尖嘴利。为师当初见你的时候你比现在的明儿还小些呢,眼珠子一转,说出的话倒是冠冕堂皇,明儿就藏在你身后,凡事有你在前头挡着,他自然是无需坚强了。”
顾昭揣摩着姜夫子的话:五年的相处,她自然是十分信任姜夫子的,而且姜夫子是个奇人,有时候说话间是有机关的。
她略一思忖,便问:“姜夫子,您的意思可是,我对明儿插手太多?”
姜夫子没回答,而是转而说起:“修行之人本该跳出红尘,可是我实在是惭愧,自然不能仙风道骨。这卦我早就算过了,此人虽性子古怪,就连我也不曾见过真容,可是此人命格与你姐弟二人息息相关,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你且放心吧,此人断不会不利于小阿明。”
顾昭听了喜道:“既是如此,姜夫子,可否安排我们见上一面?”
姜夫子摆摆手:“此人性子古怪想来是不愿的。有时候连我也见不到呢。”
“竟有如此之人?那师傅是如何认得此人的?”
姜夫子笑了:“说来也是老夫的一大善举。在入得顾府教习你姐弟二人之前,老夫曾游历四方,在西番的时候,恰巧做了点善事,对此人有救命之恩、再造之德。他自然是要还老夫的。”
顾昭听了这才彻底放心:虽然姜夫子值得信任,可是此事毕竟重大,她不得不小心谨慎。既然姜夫子已经与那人相识多年,又有这样的恩德在,又已经推演算过卦,看来是不会伤害到明儿了。
看着顾昭的神情轻松下来,姜夫子便问:“小阿昭如今已是18了,怎么不来找老夫算上一算婚事?”
顾昭白了姜夫子一眼:“师傅!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般爱捉弄人?!”
姜夫子一噎:“这怎么能算捉弄人呢?”
顾昭真是有心想叫姜夫子给自己算一算父皇究竟何时才能好起来。可是一想到推演之术因为泄露天机,推演之人往往会受到反噬,像这种寿数推演,兴许会误了推演之人的性命。
顾昭不愿意。
在父皇在外征战的那些年里,偌大的顾宅里没有至亲,成日看着当时的忠亲王妃护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顾昭的心里也是羡慕的。还好,姜夫子上门做了自己和明儿的老师。同住顾家,日日相见。姜夫子不仅是教书,还带着自己和明儿一同玩耍,什么钓鱼钓虾扎秋千······那是顾昭记忆中的快乐日子。父皇重要,可是姜夫子却在那些年像父亲一样陪伴着自己和明儿,也重要。自己不愿意伤害姜夫子。
姜夫子眨巴眨巴眼睛,眉毛已经尽数变白。
顾昭见了有些心疼:姜夫子虽然是奇人,可也是人。记得当时给自己做老师的时候就已是一头白发。
“夫子,您可要留在京城?我给您修一座漂亮的道观,您就留下来吧,别在四处跑了。”
姜夫子听了这话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不不,世间风景如此奇秀,我还不曾游览尽兴,怎好就这般安稳下来?”
顾昭有些无奈:“可是我只是担心你。”
姜夫子又说:“你不知道,游历于山川河流之间的快活,那可是比这吃桂花鸭还快活呢!”
顾昭被逗笑了:“好好好,那你就去吧。”
只是顾昭也被勾起了那向往之意,磨着姜夫子说了许多那外头的绮丽风景,才恋恋不舍起身告辞:“姜夫子,宫里还需要我,我得回去了。”
姜夫子便说:“你且放心回去。那人与我商定好后,便会命他进宫去。”
顾昭想想又说:“此事务必隐秘。恐怕书信有泄露,我便先与夫子说好,东宫西北方向有一座揽月阁,是一处荒废、久已无人居住的地方,那地方僻静,且顶上是玻璃窗,月光倾泻,无需烛火也看得见,便于三更时分约在那里。另外,”顾昭解下腰间的一块玉牌:“宫中的禁卫军也非无能之辈,武艺高强之人皆有,除却巡逻的一般禁卫军、侍卫之外,还有隐在暗处的。此人进宫来可将这玉牌挂在腰间,此物非得皇室人员才可有,那些隐匿守护皇城的禁卫军,见此玉牌便不会出手拦截。”
姜夫子收下了玉牌,看着顾昭离去,又站在二楼看着,这才长叹一口气:自己推演的结果不容乐观,可是却不能说,实在是对自己的道心也是一种折磨。只能尽自己所能了,这将来要面对的一劫,得需要太子自己熬过去,自己不能帮着太子渡劫,只能帮着太子寻一个好的老师。
直到再也看不见顾昭的背影,姜夫子才拿出早备好的一封信给一个小沙弥。
信件送到的时候,门房不屑地看一眼:“呦,还有人正儿八经找这人呢!实在是可笑。”
只是再不情愿,这信也还是到了那人手里。
国安寺的二楼客堂里,一番密切长谈后,姜夫子对面的男子正色道:“夫子所托,徒儿必然完成。”
姜夫子只好也一本正经地说:“务必教会杀招、轻功,如此保命之术。此事还需隐秘,万不可对人讲。”
那男子只说:“夫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德,这条命就算还给夫子也是在所不惜的,我定不辱夫子所托。”
姜夫子又把玉牌递过去,叮嘱了几句,就送走了这人。姜夫子吹起鹄哨换来鸟儿,把一封信绑在鸟爪上,就收拾东西,卷起一个包袱出了国安寺。
离开国安寺后,姜夫子还在嘀咕:“一个闷葫芦,这般无趣,实在是孽缘啊!”
等到出了京城,姜夫子又回头看一眼:下次回来,就是江山大变。自己已做了自己能做的,再插手就是干涉天命了。只好听天由命了。自己还是出外游历吧!
顾昭打开信,只见信上一个硕大的:“妥”字,旁边又是一行小子:“山川秀美,心神向往,今去之。鹄鸟赠昭。”
顾昭无奈地说:“姜夫子又走了。”
一边的太子顾明探过头:“怎么姜夫子已经走了?我还不曾见上一面呢!”
顾昭安慰他:“现在你是储君,从上到下都是眼睛盯着你,你哪里能随便出去呢?等父皇病好了重新打理政事,咱们就偷偷出去玩儿,好不好?”
顾明这才有些满意点头,又说:“姐姐,你那玉牌可惜了,那玉牌可是父皇亲自做的三枚,你我一人一枚,母后的那一枚一直在父皇手里。如今给了那怪人,可是要不回了。”
顾昭笑话他:“好你个堂堂太子,怎么这般小家子气了?若是没有这样的东西,他又怎么能进得来呢?”
顾明没说话。
顾昭又劝他:“今夜三更,你的师傅可就来了。你可要好好学武才是。有朝一日学成,就保护姐姐可好?”
顾明抬头:“保护姐姐?”
顾昭逗他:“自然。姐姐总是要出嫁的,若是夫君纳妾殴打我,如何?”
顾明想了想那个场面,心底的恨意陡然生出,面容沉下来说:“那我就要把他千刀万剐,一片片撕碎了喂狗!”
这样的顾明让顾昭陌生,可是无论如何,激起了他的血性,顾昭便继续说:“那你可要好好学武,不然那夫君连你我一起殴打如何?”
春雪她们偷笑不已:堂堂公主、太子,普天之下谁敢殴打,偏偏太子当了真,郑重地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