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无敌大暴龙

12、第 12 章

　　牧清野出来的时候，向阳就直挺挺地站在门口，见他出来，向阳赶紧跑过去拉他的手：“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应该先询问你的意见的。”
　　牧清野没想到他会突然道歉，把向阳拉到一旁问他：“你做错什么了吗？”
　　“我不应该不问过你就……”
　　“就什么？我说不要喜欢我，你就不喜欢了吗？”牧清野看着他眼睛，“向阳，对不起，这声对不起应该我来说。我太贪心了，之前只想着再见你一面就好，后面又觉得再陪陪你这辈子也算圆满，可是现在，我想陪你一辈子，是你的一辈子，不是我的。”
　　爱是盔甲，也是软肋。牧清野不怕死，但他如今也不想死，之前他总觉得自己的牧骁的累赘，如果他死了，牧骁会轻松很多，可是他忘了在他每次发病的时候，牧骁都会守在自己床边一整夜，他听见牧骁一遍又一遍地说，他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他要把他弟弟的病治好。现在他身边又多了向阳陪着他，为了他向阳没少求医问药，明明是无神论者抽屉却多了一堆寺庙的祈福的红绳。
　　“我是恨我自己，如果我有健康的身体，我哥和你都不用为了我的事彻夜难眠，或者当初我的母亲放弃我，她跟父亲也能美满幸福，哥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你知道吗，父亲虽然严厉但也不会让其他人欺负我们。”
　　向阳也不管周围人的眼光，他低头一点一点吻掉牧清野的眼泪：“我不会比现在更幸福了，啊野，我有你和奶奶，身边还有林霄程念那样好的伙伴，我比绝大部分人都要幸福很多。”
　　“人都是贪心的，但这并不完全是件坏事，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野心。从对你心动开始，我的野心就不断膨胀，我想留在你身边，我想把你留在身边，我想拥有你。可你是自由的，啊野，你当初一声不吭出国的时候我是恨你的，但得知真相的时候我又是庆幸的，还好，还好你不是不要我了。”
　　牧清野有些愣神，这样的话向阳是没有跟他讲过的。
　　“我这个人一直没什么追求，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挣钱让啊婆过上好日子，直到遇见你，啊野，你才是我最大的野心。”
　　向阳从来都是在人前装乖，他从小看过太多次父亲殴打母亲的画面，也从村里的婆婆听过太多大人之间的腌臜事。但这些他都要藏着，牧清野虽然叛逆，但里子却干净得很，牧骁把他护得很好。他也不要让那些污秽脏了牧清野。
　　“我知道，我总是控制不住，我害怕，向阳。”牧清野说道，“我害怕醒来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我又害怕闻不到，再也醒不过来了。”
　　向阳拉过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不会的，我跟牧骁哥会一直陪着你，还有啊婆，她昨天打电话说，天冷了她织了围巾，等我们回去，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好，我们回去就去试。”
　　一天下来，牧清野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加上晚上情绪起伏太大，回去洗漱的时候就有些昏昏沉沉了。向阳怕他半夜又发烧，睡得迷糊的时候又要伸手探下牧清野的体温。
　　万幸的是牧清野没再发烧，只是睡得有些久了，手脚都有些麻木。
　　“向阳。”只是牧清野的情况已经算糟糕了，即使按时吃药，他眼睛还是越来越模糊，此时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向阳，“今天又不能去玩了吗？”
　　“可以啊，我牵着你的手就好。”向阳帮牧清野揉着小腿，神色如常。
　　“我松开了怎么办？”
　　“不会，我会握紧你的手，你松不开的。”
　　“但我今天有点累，不想出去了。”
　　话音刚落，向阳的手掌就覆上牧清野的额头，牧清野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也能清楚感知到向阳的担忧。
　　“没事，我只是没睡醒，有些困了，你今天留在酒店陪我可以吗？”
　　“不舒服一定要说，不要忍着好吗？”
　　“好。”牧清野似想到什么，又说“上次你手机没锁，我看到程念说要见我是吗？”
　　向阳点头，下一秒视频通话就拨了过去。
　　“她要是在休息怎么办？你直接……”
　　“清野哥！”程念几乎是秒接，看到对面是牧清野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亢奋。
　　“嗯，会不会打扰到你休息了？”牧清野想调整下姿势，此时的他整个被向阳圈在怀里，终归是个长辈，在小辈面前还是要有个正形。
　　“不会不会。”程念此时双眼通红，看起来像一夜没睡。
　　向阳瞧着有些不对劲：“程念，你怎么回事？在那边受委屈了？”
　　“没有。向阳，你不要转镜头。”程念声音几乎哽咽。
　　……向阳无奈把镜头转回给牧清野。
　　“我之前一直…之前一直在跟的那个项目我…”程念有些打嗝，“我拿下了！”程念这句话可以说是喊出来的。
　　“向阳，清野哥，这个项目我拿下来了。”
　　“意料之中，你一直都是很优秀的姑娘。”牧清野毫不吝啬地夸奖。
　　程念看着屏幕前的牧清野，就像当年蹲在河边抽泣的女孩看着当时的他，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喜事哭什么呢？”向阳不太会安慰人，“你什么时候回来把庆功宴办了？”
　　程念吸了吸鼻子笑骂：“你就会不会说话，庆功宴不应该你们给我办吗？”
　　“什么时候回来你告诉向阳，我来办就当我送你的礼物。”牧清野说，“为了庆祝程念女士的第一个大项目圆满完成，以后也还会有很多个。”
　　“好。”
　　挂断电话，向阳往牧清野脸上亲两口：“那什么时候办我们的婚礼？”
　　牧清野问：“还要办婚礼？”
　　“你不想办吗？”向阳拉起牧清野的手，把一枚素圈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然后十指相扣，“惊喜吗？我亲手打的，早就想给你了。”
　　“那怎么现在才给？”
　　“在挑日子，但是昨天你一声不吭地走，我发现红绳绑不住你。如今程念职场得意，我看能不能沾沾喜气。”
　　“生气了？”牧清野问昨天的事。
　　“没有，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牧清野垂下眼眸，转动着指间的戒指，尺寸很合适，他都不知道向阳什么时候测的尺寸，大概是在某个他昏睡的夜晚。他突然想起，向阳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即使是三更半夜，只要他睁眼，向阳也总能第一时间醒来。
　　“不可以想太多。”眼睛被向阳温暖的手掌覆盖，“我爱你甘之如饴，如果我所做会给你带来压力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去改变，但我希望你不要再说那些伤人的话了好吗？”
　　向阳感觉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是牧清野的眼泪。向阳想，完了，想给人惊喜怎么还惹人家哭了。
　　向阳看着怀里的人儿拉着自己的手不肯松手，又怕他捂着自己，想要掰过牧清野的脸来透气，又舍不得使劲，你说平时说话都柔声柔气的一个人，现在怎么那么大个劲。
　　“我在啊野心里这么差劲吗？怎么还吓哭了？”向阳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话那我下次再求一次。”
　　“不用下次…这次就很好。”牧清野终于不再捂着自己，他手攀上向阳的肩膀，几乎颤抖着吻住向阳的唇，“是你要想好了，我答应了你我就绑在一起了，我就算是…就算是做鬼也要跟着你的。”
　　向阳搂紧牧清野，加深了这个吻，舌头撬开齿贝，房间空气不断升温，情到深处向阳脑袋抵在牧清野的肩膀上，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啊野，怎么还不会换气。”
　　牧清野气息有些不稳，每次接吻他都要惊叹于向阳的吻技，接吻有需要天赋吗？
　　“我帮你，哥。”
　　“别喊哥。”牧清野气息更乱了，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向阳低笑，手里的滑腻落在牧清野手上，烫得牧清野忍不住低呼出声。
　　“向阳，别…不要捉弄我。”
　　“别怕，我不会的。”向阳扯过旁边的毛毯把牧清野整个人裹住，“去洗澡，不要着凉了。”
　　牧清野语气有些迟疑：“你……”
　　“没事的，我自己处理就好，我先给你清理，等会又要着凉了。”
　　牧清野也确实累了，躺在向阳的臂弯里犯起困来。
　　向阳做事很快，动作也轻柔得不行。牧清野睡眠浅，他总怕自己动作大些把人给吵醒了。看着躺着自己怀里睡着的人儿，向阳忍不住咧嘴笑，可也忍不住心疼起来。
　　向阳总会去问牧骁，牧清野在国外的那五年过得怎么样，牧骁只说不好，也不说怎么个不好法，但他明白，病痛折磨的不止是牧清野的身体，他的精神也备受煎熬。
　　从第一次重逢后，牧清野仿佛没了脾气跟任何的自我想法，除了那几次的争吵几乎什么都依在向阳。他开始患得患失，不断地质疑自己，牧清野总是说，他是他们的累赘。
　　“我压着你了么？”牧清野半睁着眼，意识还有些模糊。
　　向阳眨眨发酸的眼眶，轻抚着爱人的后背：“不会，这样才踏实。”
　　“向阳，我是不是又惹你伤心了？”牧清野的声音越来越低，“对不起啊，我总是做不好让你们难过。”
　　后面的话向阳有些听不清，但他看到牧清野面露痛苦之色，呢喃逐渐清晰，
　　“我好冷，不要一个人…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