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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睚眦必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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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也不知陈昂说的这“平日”到底是怎么来的。
裴青染看着充满干劲的陈昂也不忍心泼他冷水,但是……“你准备怎么竭尽所能?”
陈昂一愣,摸着脑袋嘿嘿道:“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好嘛!崔裴青染闭上嘴没再说什么。
姜夕雾非常感动,站起身激动地拉住陈昂的手,“谢谢。”
姜夕雾的手就像柔软的云朵一样,陈昂感觉飘忽忽的,脸上蔓起红晕,连着耳根,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孩子主动牵手。
丁嘉禾也期待地伸出双手,预备动作做好。
“可是我们对陆文羑并不了解,这要怎么找?”裴青染看着陈昂那副没出息的样,握着人家女孩子的手迟迟舍不得松开。
姜夕雾手上用力,陈昂缓过劲来,不好意思地傻笑着松开手。
丁嘉禾伸出的手又默默收回。
“我大概有个猜想,但是不能确定。”姜夕雾脸色凝重。
“嘭”的一声,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几人起身出门查看。
坐在最外面的邱景慈率先跨出门,只看到冒着尾气的车屁股,车辆随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街角。只有门口趴着的人,提示着刚才的声响并不是幻觉。那人衣衫褴褛破烂,身上带着伤痕,有的伤口皮肉翻卷,丝丝缕缕地渗出血迹,顺着肌肉纹理蜿蜒而下,脚下瞬间汇聚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许钦云没看过这么多的血,有些害怕。
邱景慈走近翻看来人的脸,“是土豆。”
姜夕雾随即走了过来,惊喜道:“是土豆。”
陈昂跟丁嘉禾两人搭手,将土豆搀扶进屋内。
姜夕雾拉上门,屋内只剩下灼眼的白炽灯。
土豆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陷入昏迷。
姜夕雾快速从里屋找来医疗箱。“麻烦你们帮我把土豆放在桌上。”
许钦云拉着邱景慈贴心的将两张桌子拼接在一起。
陈昂和丁嘉禾闻言,顺从地想把土豆平躺放在桌上。陷入昏迷的土豆有点重,两人有些抬着费劲,崔时瑾非常没有眼力劲站在一旁没动。
“瑾哥,快来搭把手。”丁嘉禾抱着土豆的脚,这人看着挺瘦,咱这么有重量。
崔时瑾暂时放下仇视,心里不情不愿,面上确是毫无波澜地上前搭把手。
“把他身上的衣服脱掉。”姜夕雾指挥着两人。
“啊!”两人惊讶出声。
姜夕雾有些无奈地说道:“清理伤口。”
“嗷嗷。”两人又将土豆原本就破烂的衣服褪下,血糊糊的伤口一下清晰地暴露在众人面前。腹部有一道狰狞裂口,皮肉向两边翻卷着,像是长时间被淤血浸泡着,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呈现出一股诡异的暗紫色,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污,边缘丝丝缕缕的血肉,随着身体的翻动而晃动。
身上其余出伤口或大或小,周围的皮肤青黑交织着。粘稠而温热的血液还在不断从伤口上涌出,让人望而生畏。
一股刺鼻的腥味充斥在狭小拥挤的空间里。
许钦云忍住要想呕吐的欲望。
丁嘉禾、陈昂两人也忍不住扭过头,后退两步。
姜夕雾仿佛已经习惯这种场面,脸上毫无波澜,熟练地用生理盐水冲洗土豆身上的伤口,洗净伤口表面的污垢和血迹。拿着棉球按压伤口止血。
崔时瑾站在前方,挡住了光亮。
姜夕雾抬起头,“能让一让吗?挡住光了。”
崔时瑾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位置,在裴青染旁边站定。
丁嘉禾忍不住感概:“这陆文羑下手是真狠啊!”
姜夕雾闻言,手上一顿,不知是不是联想到路抗可能将受到的这样残忍的对待,手不自觉有些颤抖起来,双腿一软,仿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要瘫倒在地。
邱景慈眼疾手快扶住她,“没事吧?”
姜夕雾此时脸色有些惨白,摇摇头,“我没事。”很快镇定下来,为土豆继续处理好伤口。
土豆还在昏迷中,几人想问出什么来也没招。
陈昂灵光一现:“要不咱把他喊醒吧。”
崔时瑾走过来,“好主意。”
陈昂面色一喜,被夸赞了!几人也表示没意见。
问题是谁来呢?
丁嘉禾、许钦云跟邱景慈三人两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
“你们!”看着几人后退的步伐,陈昂不敢置信,眼神震惊,好像被背叛一般。
“谁主张,谁实施。”丁嘉禾探出身子,拍了拍陈昂肩膀。
姜夕雾,难道我能让女生挡在我面前!裴青染,肯定是不会干的!崔时瑾嘛,……,算了,陈昂眼神扫过众人,心一横,为自己加油鼓气,“我能行的!陈昂,你是最棒的!”哆嗦着手,拍拍土豆陷入昏迷的脸。
“可以掐人中。”姜夕雾提议。
接收到指令,陈昂再次哆嗦着手掐着土豆人中,手上不敢使多大劲。看着毫无醒来迹象的土豆,陈昂手上稍稍使劲,却还是不敢太用力。
“我来吧。”崔时瑾出声道。
陈昂如释重负,快速后退,给崔时瑾让出位置。
崔时瑾看着土豆惨白的脸,拿着一旁的筷子,手上没收力,动作有准又快,插进左手臂上一条细小的伤口里,血液瞬间顺着伤口流出来。
土豆本来深陷在无尽的黑暗中,一股剧烈的疼痛突然传来。身体瞬间被这股力量扭曲,灵魂在混沌的深渊中硬生生拉扯出来,全身的神经末梢被这股剧烈的疼痛唤醒。土豆“唰”地一下坐起身,像回光返照般。干裂的嘴唇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带着刺痛与灼烧感。眼前的黑暗开始消散,刺眼的灯光艰难却有力地渗透进来,意识逐渐在剧痛中回笼。
“嚯!”陈昂四人露出狰狞的表情,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看着崔时瑾残暴的动作,这是不是也太狠了!
崔时瑾将筷子扔进桌下的垃圾桶,拍拍手,“好了,醒了。”
裴青染看着崔时瑾的动作,眼神探究。
姜夕雾上前,将裂开的伤口重新清理。
土豆从剧痛中缓过劲来,警惕地打量四周环境。
“土豆,是我,姜夕雾”姜夕雾轻声唤着。
土豆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卸下劲来。“是你,路哥呢?”土豆张嘴,喉咙里像是有粗糙的沙砾在摩擦,声音沙哑,干涩地从喉咙里挤出,再辗转到口齿间发出,像老旧的风箱,抽动时发出的“嘎吱”声。
姜夕雾低下头没说话。
土豆转过头看着六人的面孔,陌生又熟悉,“他们谁啊?你朋友?”
姜夕雾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来找你麻烦的?”说着土豆就要起身,护着姜夕雾。眼神露出凶意。动作间,伤口扯到,土豆痛嚎一声。
“不是。”拦住乱动的土豆,“他们应该是路哥的……”姜夕雾也不知道几人跟路抗是什么关系,病急乱投医,她现在只想找回路抗。
“我们见过。”裴青染出声说道。
土豆回忆,想起几人是在上周五见过。“你们来干什么!”语气不善,带着敌意,跟初见时一样,谁靠近就刺谁。土豆此时还不知道路抗为了他被陆文羑带走。
姜夕雾按住土豆想要爆发的恶意,“路抗被陆文羑带走了。”
土豆一下呆住,大脑对这个信息有些不过载。“哈哈,怎么可能?路哥那么强,就凭陆文羑那小子,你别开玩笑了。”土豆反应过来,显然不相信姜夕雾说的话。
姜夕雾沉默地望向土豆。
土豆看着姜夕雾凝重的脸色,笑容在脸上戛然而止,暴吼道:“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手摇着姜夕雾瘦弱的肩膀。
陈昂见状,上前扯开土豆禁锢住姜夕雾的手。“你冷静一点。”
姜夕雾反而更上前一步,揪住土豆的衣领,眼眶泛着红,语气颤抖,像报复似的怒吼说道“路抗为了换回你,自愿跟陆文羑走了。”
土豆一愣。
“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在这!”说着姜夕雾眼泪决堤,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土豆挣扎着起身,作势要冲出门去,找回路哥,但身体条件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刚下桌,就直接瘫软在地,使不上力,连站起来都是奢望。
许钦云上前想搀扶,土豆丝毫不领情,使出全力,一掌推开。
邱景慈扶住差点摔倒的许钦云,冷眼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男人。
土豆颤抖双臂匍匐前进,双腿无力地拖在后面,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渗出血迹,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但他却毫不在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回路哥。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在意念的支持下,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丁嘉禾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事啊!“你这样什么都做不了,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土豆没理会,执意地向前爬动。到了门前,平时轻松推拉动的门,此刻怎么使劲也不动分毫。破旧的铁门被推动的一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啊!”土豆重重一拳捶在地上,痛苦地发出哀嚎。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再也不能支撑起残破的身体,缓缓倒在地面上。双手无力地捂住脸,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发出悲戚的哀嚎。在狭窄封闭的空间里,空气中的绝望的尾音,不留余力地闯进众人耳朵,久久难散。豆大的泪珠混着鼻涕和汗水砸在地面上,双拳紧握,沙哑而破碎的声音叫喊着:“路哥!”。
陈昂上前强硬地扶起痛哭的土豆,“振作一点!”
丁嘉禾上前询问道:“你还记得陆文羑关你地方大概的样子吗?也许路哥被陆文羑带到同样的地方,给我们一些线索,我们一定把路哥带回来。”
此刻土豆也不管随便什么人都能叫路抗路哥这个问题了,暗淡的眼神燃起一抹光,“真的吗?”。
“嗯!”丁嘉禾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