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关系》子芋

6、第 6 章

　　军训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个哭天抢地的，这下军训要结束了，又莫名地让人生出不舍的情感来。

　　人真是矛盾的生物。

　　最后一天下训前，老张跟大家说：“今天是大家军训的最后一天了，晚上我们搞个小小的告别会，大家务必都来嗷。”

　　听说，这个告别会是每一届都有的传统，玩玩游戏，吃吃东西什么的。

　　「应该又会有人哭吧。」

　　温芹芹回想起以前毕业的最后聚会，都会有好几个学生哭得特别惨。

　　她自己也哭过，不过后来回想起来，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哭的。慢慢的，也就不哭了。

　　吃过晚饭后，一部分人三三两两地往篮球场去。

　　温芹芹来得比较早，正好遇到各班班委们在布置操场，她便上去找了个挂彩灯的活儿干。

　　人多的时候，手里有个活儿干是最好的。

　　这是温芹芹这么多年，为了适应聚会而总结出来的办法。

　　温芹芹一点一点地将彩灯用胶布粘在围网上，不知不觉中，太阳西沉，天色渐暗。

　　教官到了之后，大家最后一次站队、报数。

　　“报告教官，全员到齐！”

　　一声报告，明明就回响在耳边，但好似下一秒就被风吹得遥远。

　　报过数后，大家在地上围坐成一个大圈，这是他们今夜的第一个游戏——丢手绢。

　　大家拍着手，唱着儿歌，好似回到了童年时光。

　　“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温芹芹一边唱着歌，一边警觉地盯着丢手绢者。

　　「不要丢我这里，不要丢我这里，不要丢我这里……」

　　她默默祈祷着。因为她知道，一旦丢到她这里，这个游戏可以说是就结束了。

　　最后，温芹芹真的一次都没有被丢过手绢。

　　只是，愿望成真应该开心的，然而她又莫名有些失落。

　　后来，大家还玩了你有我没有、看眼色等游戏。温芹芹很幸运，虽然游戏都参加了，但是一次都没有受到惩罚。

　　直到……

　　“滴滴滴滴滴……”

　　手机炸弹在温芹芹的手中响起了。不愧是“炸弹”，炸了温芹芹个生无可恋。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温芹芹也只得接受这个现实，走到圆圈的最中央。

　　温芹芹没有什么擅长的才艺，自然也没有什么可表演的，她只能硬着头皮唱了一首儿歌。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虽然仅仅只是一首儿歌，但紧张的温芹芹还是破音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丢脸好丢脸好丢脸……」

　　温芹芹全程不敢与任何人对视，一唱完就赶紧跑回自己的位置。

　　大家还是很善良的，在温芹芹唱完之后，依旧用掌声欢送她。

　　“你刚刚唱得好认真啊。”
　　“是吗？”

　　经过舍友的告知，温芹芹才知道一直破罐破摔的自己，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居然是很认真的。

　　这是什么惊天大误解。

　　“哇哦——”

　　又是隔壁班，突然爆发出如雷的掌声，场上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视线。

　　和温芹芹刚刚的表演不一样，他们圆圈中间正在上演的是看起来十分专业的街舞。

　　只见在中央表演的那位同学先是双手撑地，不断做着类似扫堂腿的动作，然后突然用头作为支撑，竟将身子倒着立起来进行快速的旋转。

　　温芹芹佩服之余，也忍不住担心那位同学的头发是否还好。

　　一舞过后，整个气氛被炒至火热。

　　老张是个爱热闹的，当即找老余提出合班建议：“诶，老余，我们两个班一起玩啊。人多才好玩。”

　　老余也是个讲究民主的，没有回应老张，反而询问同学们的想法，“大家怎么想？”

　　几个爱玩的学生当即兴奋地表示赞同。于是，两个班就这么聚在一起玩游戏了。

　　人一多之后，先是两个班之间玩了一些折返跑、两人三足之类的竞技比赛。然后又将人分成多个小组，进行八进四、四进二之类的晋级比赛。

　　与之前输了的人有惩罚不一样，现下是将准备好的一些零食当作奖品，颁发给获胜者。

　　温芹芹也不算背，跟着团队分到了一包虾条，虽然两三口就没了。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眨眼之间就开始进行聚会的最后一个游戏。

　　“现在就是最后一个游戏了，也是我们成年人该玩的游戏。”
　　“OHOHOHOHOHOH！”
　　“那就是——国王游戏！”
　　“哇哦——”
　　啪啪啪啪啪……

　　身边不少人显然是知道这个游戏的，开始起哄鼓掌。而温芹芹虽然云里雾里的，也暂且跟着大家鼓掌。

　　“不过我们两个班一起玩人太多了……”
　　“诶，人多才好玩。”
　　“所以……我们在加紧用纸重新做号牌！”
　　“噢噢噢噢！”
　　“然后因为人多，我们每次选人都是选两组的，比赛哪一组更快完成国王的命令”
　　……

　　那边主持的同学还在说着，温芹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只好微微侧头询问身边的舍友。“钰钰啊，那个国王游戏是什么啊？”

　　“那个啊，是……”

　　温芹芹被一声男声惊得立刻退开身子，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男子。

　　借着场上不大明亮的彩色灯光，她终于看清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李怀南。

　　温芹芹实在是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李怀南皱着眉头问。

　　主持人还在场上调动着气氛，音乐声叠加上欢呼声，让人与人之间的对话稍显困难。

　　温芹芹只好重新凑到李怀南身边，问：“你怎么在这里？”

　　“有空位就随便坐了。”李怀南说着还指了指场边的一张小桌子，“曾钰去帮忙弄道具了。”

　　温芹芹顺着李怀南指的方向一瞧，曾钰果然在那边折着纸。

　　李怀南又凑上来，说：“那个国王游戏啊，其实就是一堆人抽牌，里头有一个是国王牌，其他的都是普通号码牌。抽到国王牌的人，在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号码的情况下，随意指定一些号码的人去做任务。”

　　“什么任务？”温芹芹继续追问。

　　“不知道，得看国王的要求。”李怀南答，“你看一盘立马就会知道了。”

　　李怀南说的没错，这游戏看一盘立马就知道怎么玩了，而且温芹芹也知道为什么刚刚主持人会说这是成年人的游戏了。

　　第一场：两人对视30秒不能笑。
　　第二场：七人用嘴传A4纸。
　　第三场：蒙眼摘掉对方身上的便利贴。

　　这些游戏，温芹芹在网上刷到过，网上的更加开放与狂野。这里显然进行了一些改编，大家玩的过程中都有保持一定的男女距离。但即便如此，温芹芹依然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第四场，又是一轮抽号码纸。

　　「不要选我，不要选我，不要选我……」

　　温芹芹又开始了自己的默默祈祷大法，但是祈祷大多都是不灵的。

　　“7号、12号、23号、48号、51号还有……18号！”

　　当听到7号的那一刻，温芹芹的呼吸都停止了，暗骂一声shit。

　　“7号，7号是哪位啊？”

　　在主持人催促的问询声中，温芹芹只好不情不愿地举起了手。

　　“啊，小姐姐过来吧。”

　　就在温芹芹终于起身的时候，她身边的李怀南也站起身。

　　“噢，小哥哥你是……”

　　“18号。”李怀南傻呵呵笑着，和扭捏的温芹芹截然不同。

　　六位同学在场中央站定，一共两女四男。

　　“这六位同学呢，一共分成三组，我们会把便利贴藏到三位同学的身上，由同组的另一位同学找出来，这次是找得最慢的有惩罚噢~”国王宣读完这场的游戏规则接着说，“你们自己决定分组吧。”

　　温芹芹从国王说完规则之后，就瞧好了场上另一位女同学的位置，现下立刻转身想要去和她组队，结果李怀南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此时无声胜有声，温芹芹看着李怀南，一脸困惑。

　　“好的，国王已经说完任务了，大家都分好队了啊。那请负责找的同学戴上这边的眼罩，我们开始藏了啊。”

　　温芹芹没等来李怀南的解释，倒是等来了主持人的指示。

　　「该走的留不住，会来的挡不了。」事到如今，温芹芹也只能接受事实。

　　“我找。”温芹芹可不想站在那边任人宰割，于是迅速为李怀南决定了游戏角色。

　　她戴上眼罩，预先在脑袋里猜测可能藏便利贴的地方。

　　“3，2，1，开始！”

　　随着主持人宣告游戏开始，几名学生立马投入到找便利贴的任务之中。

　　温芹芹先快速扫视了李怀南一圈，确定便利贴不在肉眼可见的地方之后，就打算翻找李怀南的口袋。

　　军训服共有六个口袋，胸前两个，外套下摆两个，裤子前边两个。虽然胸前的口袋和裤子口袋找起来稍微有点令人害羞，但是裤子后边没有口袋可以说是万幸了。

　　事不宜迟，温芹芹开始将手伸入口袋中翻找。

　　随着找便利贴的行为越来越亲密，场上的哄闹声也是越来越大。

　　「没关系，大大方方的。」

　　以温芹芹曾经被男孩子捉弄的经验来看，只要自己表现得越若无其事，这种事情就越无趣。

　　“找到了！”

　　场上的哄闹声被打断，转而变成欢呼声与掌声。原来是男生那组率先找到了便利贴。

　　“已经有一组同学找到了哦。”主持人像解说员一样，转达着场上的情况，“同学，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袖子里。”
　　“厉害啊，贴在里侧也能这么快找到。”

　　「里侧？」

　　温芹芹get到关键信息，开始抓揉李怀南的衣服。

　　“咳咳，痒。”李怀南望着远方，轻声开口道。

　　温芹芹刚刚还在专注比赛，李怀南这一声小抗议，反倒让她迟来地脸颊发烫。“不好意思。”

　　她停下手上动作，打算让自己冷静一下。转头看到另一组的女生居然比她还害羞。

　　「有机会有机会。」

　　温芹芹暗下决心，对着李怀南说：“你忍一下。”

　　李怀南：？？？

　　-十年后小剧场-
　　温芹芹：少侠好计谋啊，我本来是要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组队的。
　　李怀南：你没发现人家两个是情侣吗？
　　温芹芹：啊？
　　李怀南：感谢我吧。
　　温芹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