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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新学期与鼻涕虫俱乐部 ...

  •   火光里,一抹棕色闪过。

      是那只龙皮手套。食指对她勾手,伊莎贝尔鬼使神差地跟随它。

      脚步愈快,到最后变成了奔跑。逆着嘈杂逃跑的人流,汽车长长的鸣笛,似乎有人在大喊她的名字。但她没管,她一直跑着,直到龙皮手套在一位黑发女人眼前停下,女人一点它,它再次消失。

      阿莉安娜手插在外袍的口袋,黑魔标记下平静得诡谲,她仰头望着着火的旅馆。

      “就眼睁睁地看它燃尽了吗?”奔跑让伊莎贝尔气喘吁吁。

      “不,”阿莉安娜看向女孩,黑瞳清亮,“是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价值。”

      冥冥之中,一只无形的手猛的扼紧伊莎贝尔的喉咙,她说不出任何话,就和那位没来得及迎接自己死亡的老巫师一样。

      “有人死了......”许久后伊莎贝尔才艰涩出声。

      杰克·卡明斯,一位致力于在战争时代用温和摇滚输送爱与和平的麻种巫师,他知道自己迟早死亡的命运,所以办的每一场宴会主题名都叫——最后的歌。

      直到最后的歌名为他的葬礼。

      另一件事情,在巫师界民众日益增涨的不满情绪下,1975年末,魔法部部长进行了更换,手腕强硬、政治清明的米里森·巴格诺上任,国际古代魔文研究会主席埃尔德雷德·索恩伍德于1976年六年级开学前一个月被成功解救。

      也就是说,这个学期,伊莎贝尔的古代魔文研究小组得以继续进行。

      伊莎贝尔在开学的火车过道遇见诺拉·米切尔,这个假期过后她沉稳不少。诺拉告诉她,自己在学期末撤回了退学申请,还加入了校报社。

      “米切尔社长将带领校报社走向光明。”她拿手中卷起的报刊轻轻点了点伊莎贝尔的肩。

      莱姆斯和莉莉在级长车厢,伊莎贝尔就和三位掠夺者在火车车厢一起阅读预言家日报,他们这个暑假连续订阅了几个月。

      显形药水让报纸上伊莎贝尔的脸动起来,她不耐地注视镜头,风吹动她的发丝,正面的角度放大了女孩的骨骼轮廓。

      颧骨与下颌线流畅,是北欧与西欧混血般的冷冽,灰蓝色眼睛疏离却透出慵懒。

      拍摄者是一位她在戈德里克村庄小径散步时遇到的奇怪金卷发女人,戴着夸张的珠宝。

      还声称她是什么Chanel的星探,把她夸得天花乱坠,她会在她手底下变得炙手可热,成为麻瓜时尚界一颗冉冉升起的超模新星。

      她烦不胜烦,最后妥协,给她照了一张大头照。

      结果是个女巫骗子,该死的,什么世道啊。

      伊莎贝尔看着预言家日报上自己的眼睛。

      报纸用呆板的印刷体写着——《黑魔法风暴再起:塞格家族千金被逐背后,与亚克斯利家族昏迷案有何关联?》

      “这位丽塔·斯基特吃错药了吧?”詹姆在车厢大声嘲笑这份报道。

      “伊莎贝尔?因为痴迷于黑魔法研究,被逐出塞格家族,还导致亚克斯利的昏迷?”

      “恕我直言。”西里斯接着展示他过目不忘的能力,模仿女记者的腔调,“'虽然亚克斯利家族宣称玛丽亚并不死于黑魔法,但我认为这极有可能是纯血家族的互相包庇。'这句话倒有点真实性。”

      他合起报纸对伊莎贝尔解释,“我不是说她说对了。毕竟这种话能现在刊登出来只能说明——”

      “塞格家族和亚克斯利家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伊莎贝尔替西里斯说完。

      他们早在假期就从零碎的信息推断出——所谓调查令其实就是黑魔王强迫塞格家主站队的政治形式。同时也心照不宣地不和对方提老塞格的事情。

      “你祖上出过黑巫师吗?”詹姆翻过这份报纸,随口问:“鼎鼎大名的黑巫师?”

      “鼎鼎大名。”西里斯哼笑一声,“谁啊,盖勒特·格林德沃?那简直祖坟冒青烟啊。”他轻蔑地撇下嘴角,将报纸丢到沙发另一侧,像随手扔了份垃圾。

      “我看这些没用的记者就该报道一下袭击事件,而不是写出一些一看就大脑空空的玩意。但按照十句话里有八句话是假的德行,他们也报道不出有效的信息。”

      “麻种巫师的命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詹姆的太阳穴抽动起来,他按压那处,眉毛紧紧揪起,“魔法部放任食死徒的渗透和暴力。”

      “魔法部里的高层也存在血统歧视啊,你不能指望从政的都是些正常的脑袋瓜。”西里斯斜靠在窗侧,接着嘲讽道。

      “所以我们得战斗。”一直沉默的彼得居然激动地跟着搭腔,“你们那么厉害,有你们加入战争战争肯定能很快结束!”他小眼睛里迸发出激昂且崇拜的色彩,仰视自己的好友们,“我敢肯定,他们猖狂不了太久。”

      “打趴他们——”西里斯高呼一声,音调拖长显得放荡,他举起胳膊肘,和詹姆默契地击了个掌,詹姆笑道:“给他们嚣张的。”

      但随后两人沉默下来,车厢恢复古怪的安静。树木和湖泊在窗外静悄悄地向后移动,苏格兰高地下起雨,雨水在窗户留下稀疏的水珠。

      水珠凝聚,连带那个绿光出现的夜晚也在记忆里大雨滂沱。死去杰克的话变成歌调在伊莎贝尔脑里盘桓。

      试着想象一下

      世界没有杀戮和战死

      想象一下

      所有人都生活在幸福里

      普通的蓝天与白云下,没有硝烟,飘移的火车蒸汽象征片刻宁静,他们都心知肚明——必须要战斗,他们必须要战斗,和平才能到来。

      杰克·卡斯利虽然身死,但理想主义的光芒不灭。

      伊莎贝尔紧握西里斯的手,西里斯这才发现自己心动得过快。

      “薪火传递,至少我们,至少在这个小小车厢里,我们都将继承他的遗志。”伊莎贝尔直起身,对他们轻声道:“理想主义与爱永存。”

      西里斯望向她,灰蓝色眼睛里燃烧倔强、不服输的劲头,势不可挡。他反握住女孩冰凉的手心,像攥住她那颗炙热的心脏。

      詹姆将目光从一朵云上移开,放回到他们脸上,指关节敲击桌面,“要相信正义必胜,朋友们。”镜片后的褐色眼睛透露出无比坚定,如同要蓄势待发快速成长起来的雄狮。

      莱姆斯和莉莉身为格兰芬多级长,负责引导低年级,一直没有和他们汇合,伊莎贝尔和三位男孩登上小船。

      烛光点亮霍格沃茨城堡,散发微弱的温良,一年级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还记得一年级开学吗?叉子。”西里斯仰头,双臂支在船沿,衬衫下的肌肉因用力而绷紧,线条分明的臂膀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

      他的肩膀微微耸起,背肌也随着动作而舒展,眼睛如黑夜里的星星那般明亮,“我说我全家都是斯莱特林。”

      “我回答那我觉得你还挺好的呢。”詹姆大力拍了一把西里斯的后背,“当时你看我的眼神似乎是要爱上我了,大脚板。”

      西里斯笑了一下,片刻,他的笑声延长。伊莎贝尔学着詹姆的样子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故意回呛詹姆,“这是我的男人,好吗?”

      西里斯笑得更畅快了,詹姆鼻子皱起,“要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吻吗?”

      船头搁浅,新的学期在风雨交加里到来了。

      新学期的第一节课魔药课,斯拉格霍恩教授为他们展示了当下青少年最为感兴趣的迷情剂,自从药剂完成,莉莉的脸就红到了下学。

      伊莎贝尔问她到底闻到了什么味道,莉莉以一种要将嘴巴缝上的魄力拒绝回答。

      反而是詹姆,偷偷过来说他闻见了木头燃烧以及百合花的气味,“还有下过雨后魁地奇球场青草地在阳光下蒸发的味道,伊万斯,可能是上学期最后你来给我递水的那次。”

      莉莉红脸反驳,“我给所有魁地奇球员都递了水,波特。”

      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场暴乱,让掠夺者在禁林里看见了夜祺。

      “夜祺,其实是个很可爱温顺的生物,它很亲人。”这晚,伊莎贝尔和西里斯不知不觉夜游到这片黑黝黝的土地。

      刚下过雨,禁林的土地湿软,泥沼地上有某种生物行走过后的脚印,一排排高树跟随两人走动,鼻尖全是树叶和青草的气味。

      他们在一棵山毛榉底坐下,树影投下斑驳的月光。“可爱?它的眼睛让我想到特里劳妮,满嘴胡话的疯子。”西里斯短暂停顿,又低声问:“你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害怕吗?”

      女孩思忖一阵。

      “害怕。”伊莎贝尔对他眨眼,“但还好。”

      “那你可真酷,小鸟。”西里斯一本正经地夸赞,目光落在交缠的手腕间。

      哑光表盘的手表在月下泛起迷人的光彩,表盘下可见两条交织的金红色光丝,亚克力材质,边缘有轻微弧度,表冠中央镶嵌一颗红宝石,在黑夜里跟随心跳而微小闪烁着。

      这是在伊莎贝尔生日那天,西里斯突发奇想地将绸带拆解成细丝,再加入从巫师集市买来的凤凰尾羽——这个与他们魔杖杖芯都相同的材料,编织而成。

      伊莎贝尔在手表刻上如尼文,西里斯在表带写下在布莱克老宅书房里见过的古老炼金术符号。

      完成后,两只手表的佩戴者又能随时感知对方的心跳。

      “我们真不错,”西里斯略微歪头,下巴抵住伊莎贝尔的发顶,无聊蹭了几下,声音压低,“谁能有我们的创造力。”

      “好骄傲呀,我的小狗。”

      西里斯对这个称呼发愣,但很快接受良好地回道:“是啊,我就是你最骄傲的小狗。”

      陷入恋爱的情侣如同对彼此丧失正常的认知,在常人看来,西里斯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实在是算不上“小狗”。

      禁林的风吹进伊莎贝尔的裙摆,像温柔的母亲那样为她唱起摇篮曲,她仰躺在西里斯怀里,困倦地垂眼。

      西里斯的声音和风一样,忽远忽近,伊莎贝尔咕哝一声,西里斯清了清嗓子,“我说,下次单独行动前,能和我说一声吗?”

      这似乎是一个酝酿了很久的问题,他再次平静地询问,“能和我说一声吗?伊莎贝尔。”

      听到自己的名字,伊莎贝尔短短“嗯”了声,下巴被挑高,“没听清。”西里斯说着,偏头将耳朵靠近她,“嗯?再说一次?”

      他垂眸俯视她,黑夜在他背后张开双翼,将他衬托得像不近人情的神明。

      她不想说话,就点头。西里斯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挑,危险的信号,代表此人即将阴阳怪气。

      “好啦,我不是早就答应好你了吗。”伊莎贝尔只好轻声细语地哄道。伸手抚摸他线条利落的下颚,那儿有刚生长出来、还没来得及刮去的青色胡茬,微小的刺痛梗在伊莎贝尔的心口。

      “下次一定。”她半晌才说。

      “你总这么敷衍。”西里斯叹息地摇头,脸庞贴近女孩柔软的掌心,掌心微微润湿,带点潮湿的凉意。

      她抬高脸,他稍微俯身,好让她亲吻他。女孩轻轻吻在他的唇角,灰蓝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颤动着。浓密长睫盖住部分眼睛——那双漂亮灵动的眼睛,她告诉他,“我只是困啦。我爱你的,西里斯。”

      西里斯相信了她。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学期开始没多久就宣告要在鼻涕虫俱乐部举行舞会。

      莉莉被邀请,因为她极好的魔药学。伊莎贝尔也被邀请,因为她的“特殊才能”——传闻里她对黑魔法的极高造诣。

      不止一个人在私下议论,塞格因为黑魔法实验被家族驱逐。

      斯莱特林学生对她施以长久不明的注目礼;赫奇帕奇格外怕她,一见她来,像鸵鸟一样埋进书本里;拉文克劳的学生还颇具求知欲地询问黑魔法知识,但很抱歉,她真的无从告知。

      “塞格是位黑魔法大师。”谣言一位传一位,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鼻涕虫俱乐部的舞会上。西里斯因为离家出走没被邀请(但他和詹姆向来是邀请了也不会来)伊莎贝尔和莉莉作伴,恼火的是,斯拉格霍恩明里暗里都在试探她是否真是黑魔法天才,还带着她引荐了许多位高年级精英分子。

      亚历克斯·亚克斯利这位七年级女级长对她颔首。斯拉格霍恩走后,她立刻离她远远的,“这就是你选择的后果。”

      “什么后果?”伊莎贝尔佯装不解。

      “成为政治博弈的牺牲品。”亚克斯利说,“但你父亲很聪明,用舆论为你铺了条后路。”

      她走了,礼裙后摆的流苏摇曳。

      伊莎贝尔穿了条流光纱裙,浓密的鬈发环绕脖颈,裸露的雪白脖颈上佩戴华丽的灰蓝宝石项链,同色系宝石坠在耳垂。

      月光般的碎光扑撒在薄如蝉翼的纱缎,层层叠叠的纱贴合身材曲线,荷叶花边隐隐勒出姣好的胸型。

      有不熟的男女前来攀谈,无非都是一些探究塞格家族秘密的心思,伊莎贝尔将应侍托盘上的特调香槟一饮而尽,提着裙摆走远。

      音乐和低沉的交谈声被她抛在身后。她找到莉莉,但她居然和出现在这詹姆一起,脑袋瓜凑得很近,在说些悄悄话。

      伊莎贝尔停下脚步。她变得百无聊赖,大厅里满目灯光、音乐、人群,各个学院的学生穿着礼服穿梭,女巫漂亮的裙摆花边如光彩夺目的流星,男巫穿着贵族长袍,袖口镶嵌宝石,领带上别着一个精致的同色领带夹。

      家养小精灵制作的甜点在长桌齐整摆放,在休息区有几张小凳,被调情的情侣占领。今夜霍格沃茨所有的蜡烛和烛台都来这汇合,银的、十几根亮闪闪的支架;瓷的,底座簇拥马人、小精灵的雕像;古铜的,挺拔庄严,全都插上大大小小各色蜡烛。

      它们都被施魔法漂浮在天花板。

      天花板,晚宴的长桌,敞开窗户的窗台上,到处烛光摇曳,阵阵夏风吹得它们闪闪发亮。

      花朵更是随处可见,长桌或墙壁的木质支架上,摆放几束古典玫瑰;紫藤、矢车菊编成花环,当做墙饰。

      大厅中央的大吊灯被一根根常春藤、铁线莲左缠右绕,藤蔓上开满紫色、粉色,白色的星形花朵。

      支架里还放了许多相框,斯拉格霍恩教授正领着他的得意门生在前愉悦交谈。

      大厅蓦地一片欢腾。原来是斯拉格霍恩请来的乐手们登上乐台,妖精指挥家敲敲琴弓,颧骨凹陷的精明脸,厚嘴唇翕张,众人的视线凝聚在此时,乐手们擦拭脸上的汗,开始给提琴校音,又拉又拨,弦乐器与钢琴一齐奏出轻缓的华尔兹。

      华尔兹唤醒伊莎贝尔被教习多年的淑女舞步。她稍稍伸出双手,闭上眼睛,随着动人的节奏摇摆。

      喝下的特调香槟在胃里发酵,伊莎贝尔的舞步逐渐迷乱,她神采飞扬地看转动的天花板,独自在拥挤的人群里转圈。纱裙微扬,眼睛微眯,渐渐的,天花板飞速模糊地旋转,裙摆像一条流光溢彩的美人鱼尾,缠绕女孩舞动起来的光裸小腿。

      华尔兹的乐曲间隔开始交换舞伴。

      “塞格。”一句人声将伊莎贝尔从混沌的梦幻里拽出,她迟钝地回首。

      伊恩·布特叫住她,旁边的艾米莉亚·莎菲克随着舞曲被交换到小巴蒂·克劳奇手上,布特落单了。

      伊莎贝尔在他面前踉跄地停止舞步。

      布特绅士地扶住她的手臂,问目色朦胧的金发姑娘,“我听闻了一些事,想问你还好吗?”

      头再次晕起来,伊莎贝尔失去胃口般地对这个地方失去兴致,她拨开跳舞跳到她身前来的几对男女。

      布特手抬高又放下,似乎在克制作出一个邀请礼,伊莎贝尔当作没有看到,“活着呢,生龙活虎。”

      她兴致缺缺地离开舞会,脱下折腾脚的高跟鞋,往盥洗室的方向走,赤脚踩在地砖的感觉绝佳,她推开女盥洗室的门。

      地面有一层薄薄的积水,伊莎贝尔皱眉,她记得盥洗室已经很久不会出现故障了。

      女孩提高裙摆,双脚踩进冷水里。

      动作骤然停顿,烟草的味道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漫。

      有人在女盥洗室抽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新学期与鼻涕虫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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