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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分头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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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院中没有异况后,夏恬缓缓地合上了房门。
转身后,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关府的奢侈超过了他的想象,西厢房外观上选取的是昂贵的上品红木,内置上更是风华至极。
仅凭苏阮住的这件,字画、景盆等物件无一不缺,尤其是梳妆台旁的那一幅,夏恬也没认的出来,料想是前朝的遗物,市上无价。
“想什么呢,我们可能没多少时间。”已站在木桌旁的苏阮催促道。
夏恬自是会意,在木桌的另一侧落座,听她细细到来在关府的事由。
“那晚,我们赶走顾仝后,他是来兵马司申冤了。”
因为牵涉到点灯,府司长关娄亲自提审,顺带询问了被告人苏阮的情况。
经由关吉,苏阮知晓了那时顾仝的答复,是“国公府”。
当即,她眉梢微蹙,思来想去,可能是点灯完毕后,被跟踪了。
“那,倒也是个人物,白陷军竟然没有察觉吗?”
伴随着叩桌声,夏恬陷入了沉思,眨眼间,声音却戛然而止,似乎有了眉目。
“徐府和关府之间互有联系?”夏恬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一旁的苏阮亦是微微颔首,徐洛宁蒙骗她过来后,便是与关娄相见,她称呼其为“叔父”。
关娄则是以“贤侄女”相称,而轮到苏阮时,眼眸中莫名的有了冷意,命左右把她拿下。
那晚,苏阮心中格外的冷,即便是向徐洛宁求助,得到的也只是宽慰,没有实际行动。
在她落难入狱之际,少司关吉适时的出现了。
“你姿色不错,若愿做我婢女,我倒是可以帮你。”
关吉眼神倨傲,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草席上的苏阮,自以为是恩赐,无人不识趣。
浑然不觉,苏阮灵动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小女子以后可要多仰赖公子了。”
苏阮模仿着关吉的语气,同时,又观察着夏恬的神情。
果然,夏恬的瞪着大眼,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苏阮。
“真的假的,你勿骗我感情呀?”
只见苏阮掩嘴“噗哧”一笑,自然是假的,包括当婢女也行。
兴许是进展的过于顺利,关吉不语,甩身离去,但隔日,苏阮便是换到了西厢房居住。
关吉时常光顾,每每想要更进一步时,会被苏阮取巧避开。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
自知失言,夏恬的语音截然而止,但心底的担忧与关心是真实的传递给了苏阮。
“诶,你为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怪闹人心的,快快说来,有什么好害羞的。”
苏阮自然明白,相比之下,更想要逗逗夏恬。
结果,虽然他转移了话题,满脸涨红的窘态说明了一切。
“没什么,那顾仝呢?他现在人在哪,上次放他离去,果真还是太轻松了。”
恢复正常后,夏恬幽暗的眼眸中有一丝寒意闪过,胆敢伤害苏阮,无论人在哪,他都不会放过的。
不想,苏阮却摇摇头,这几日她都待在在西厢房。
虽然名义上是承了关吉的照看,实际上,她宛若笼中的金丝雀,不得出房门半步,除非有关吉在身侧。
“坏了,难道我也是这般?”
夏恬深呼吸口气,想要强装镇定,奈何心底已经臆想着,遭遇不测,或许会永远的留在此地。
正在慌乱之际,一只皓手倏然地搭在他手上,夏恬抬头一看,苏阮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侧。
“没关系的,这不还有我陪着你吗?定然同生共死。”
这一刻,苏阮宛若是巾帼英雄,身披光芒,照耀世间黑暗,尽管身躯娇小。
“噗哧”,夏恬成功给笑到了,刹那间,慌乱的情绪消散不少。
“你竟然嘲笑我,好呀!”
反观苏阮是受伤了,她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怒气上头的她当即揪住夏恬的耳垂,使劲扯。
“哎呦喂,你干嘛呢?疼死我了,速速松手。”
夏恬不敢动,毕竟是心底喜欢的人,他想让着,尽管疼是真疼。
就在两人嬉戏打闹之际,叩门声却不合时宜地房间内倏然出现,似乎有魔力一般,把两人定住,目光齐齐看向木门。
“苏姑娘,在否?是我,方便我进来吗?”
独属于关吉的鸭尖嗓从外传来,苏阮习惯性地眉头微皱,但揪住耳垂的手还没松开。
“他怎么又来了?”苏阮喃喃道,又蓦然扯大了嗓门。
“我在更衣呢,烦劳公子稍等我一会儿。”
这一声宛若是泼妇骂街,径直刷新了夏恬对苏阮的认识,一时间愣在原地,直勾勾地仰视着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至于那道来自外屋的“好”,自然也是没听见。
“咳咳,夏公子,你还傻在这做甚,还不快起身。”
为了缓解尴尬,苏阮及时转移了话题,想要提起夏恬,让他藏到衣柜中。
待一切妥当后,这才拉开房门,迎关吉进来,却不料,徐洛宁也在。
苏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在下一刻,又恢复平静。
“宁姐姐也在呀,和关少爷一道,实属罕见,快快进来。”苏阮站在门侧,做了个手势请两人入内。
不想,关吉一进屋便如猫儿入鼠巢,到处嗅个不停,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身后的苏阮不禁额头冒汗,身怕他和夏恬碰上面。
“关少爷,您这是在找什么,西厢是您府中所有,还有什么能瞒地过您?”
然而,关吉并没有回应,只是嘴角呢喃着“在哪里呢?”。
眼见他走到衣柜前,苏阮的心顿时揪到了嗓子眼上,快步来关吉身侧,不让他开门。
“请少司见谅,柜中女衣颇多,不方便予男子相见。”
尽管礼数周到,但换来的只是关吉的假笑。
苏阮添办多少衣物,乃至关府的大小事,哪能逃的过他的眼睛。
不过他愿意卖给苏阮一份情面,便越过来衣柜,但心中的好奇心是愈发加重。
趁着苏阮不注意,他递给了徐洛宁一道眼神。
当即,徐洛宁会意,在苏阮转身的刹那,她快步来到衣柜旁。
“宁姐姐!不行…”苏阮惊呼。
但徐洛宁先一步拉开柜门,却见除去一些衣物悬挂于架上,哪有人的身影。
这一刻,苏阮心神稍定的同时,又不由得臆想夏恬的去向。
“他会藏在哪呢?屋内也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直到耳边传来徐洛宁的呼喊,她的思绪逐渐回拢。
“阮妹妹,方才不行什么?”徐洛宁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苏阮,似乎想要找出什么破绽。
不想,这只能暴露出,她没有方法确定夏恬的位置。
苏阮定了定神,撩起其中一件衣物,只见那衣物的尾处,颜色斑驳。
杏黄、胭脂、竹青、绛红的针线混在一起,好不美观。
“小女子初试女红,不慎所致,还望关少爷和宁姐勿外传。”苏阮声线细腻,好似极为腼腆。
见拿苏阮没办法,徐洛宁轻“哼”一声去了别处。
同时刻,关吉走到木桌旁,目视两盏茶杯,眉上微挑,也不想再绕弯子了。
“苏姑娘,片刻前,路公子是否有来过,他和你是旧识?”
关吉眼眸如鹰般,稍有凶狠地盯着苏阮,浑身上下有种凌冽的气质,好似往日在审问犯人一般。
但对面的苏阮又并非普通人,多年以来始终如一的点灯生活,已经让她的内心坚毅无比。
尽管关吉眼神如狼,苏阮的眸中却是平静无比,宛若是在看待一位后生。
对视片刻后,反倒是关吉落了下峰,移开目光,不想和她对视。
“什么情况?她不就是一弱女子,我怎么会怕呢?”
在他陷入自我怀疑的同时,苏阮细软的嗓音适时地在卧房中响起。
“实不相瞒,路公子的确是我的故友,其父与我已逝的阿爹是故交。”
虽然是说谎,苏阮巴掌大的小脸上愣是没一丝异样,似乎真的如此一般。
关吉听罢也只是“嗯”了一声,便询问起夏恬的去向。
“小女子弗知也。”苏阮心底微微摇头。
在现实中,她却推开房门,指着西厢房的入口,意思明晰。
在徐洛宁两人来前的半刻钟内,夏恬便已经离开了。
“路公子应当是回东厢房了。”
关吉迟疑片刻,加上的确没再房中搜到夏恬的身影,只好先行和徐洛宁告退。
但就当两人走到门口处时,关吉停住了脚步,蓦然俯身来到苏阮的耳垂旁。
如此贸然的行为着实吓了苏阮一跳,然而接下来他的话让她的心万分冰凉。
“苏姑娘,那顾仝,已经不会再来惊扰你了,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
苏阮不明白,心底却隐隐有不安的感觉,虽说她对顾仝没有太多的好感。
但看在已经逝去的阿爹的份上,希望他不要出事,最好像个庶民一样安分的生活便好。
当即,苏阮拽住了关吉的衣袖,想知晓顾仝目前的状况,后者却只留下一道耐人寻味的笑脸便拂身离去。
独自留下苏阮一人在风中矗立,连夏恬何时出现在身后都不知。
“要是心里放心不下,那我替你去看看吧。”
方才的话,隐匿在窗外的夏恬自然也是听到的,而苏阮心愁,他定当要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