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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归来的真相 ...

  •   夏恬即刻启程,再落地之时,身前便是苏家。
      然而,从外观上看,一切如常,那时修好的院房二门也无损坏的迹象,就内设也是如此。
      “莫非没有回来吗,他会去哪里?”夏恬呢喃着,孤身矗立在门前,陷入沉思。
      不想,自上次驱逐顾仝,又加上苏阮未归,整座苏院隐约有荒废之意。
      蓦然有人久久孤立在苏院前,已经是颇为怪异。
      几道目光隐匿在邻舍家的纸窗中,悄然打量着夏恬上下,公孙度也在其中。
      “这人好生陌生,也是来寻阿阮的?但也没见他呼喊啊。”
      思忖再三,他决定出门问话,若不是来寻苏阮,便早些驱赶,以免心底不安。
      “公子姓甚名甚,来此地做甚?”
      声调浑厚且熟悉,夏恬思绪逐渐回拢,转身想询问公孙度是否有见过顾仝来苏家。
      然而,在他上前时,对方连连后退,似乎是要保持距离。
      夏恬愣住片刻,方才记起先前为了掩人耳目,以假脸示人,也难怪公孙不识,不过,顺着路筝的名义也不错。
      “我名路筝,不知阁下这两日有无在此见过一人,名顾仝。”
      尽管他尽可能的保持温和,不想一听“顾仝”二字,公孙度的眼眸中尽是警惕,更是站远了几分。
      “汝和他是何种关系?”公孙厉声喝道,想要震退他。
      而夏恬也不是给吓大的,仍是保持着笑脸,连连摆手,让公孙冷静下来。
      至于关系,他便胡诌到,自己乃是顾仝债主,一路追寻到此,要讨回欠款。
      话音刚落,公孙的脸色已经稍稍缓和,伴随着一语“冷哼”。
      “我哪知道他的去向,自前几日被驱后,就再也没在巷中见过了。”
      夏恬微微颔首,此言不假,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再在这停留的必要了。
      正要隐匿在黑暗中之时,公孙度却倏然让他稍等。
      “那浑小子欠你多少铜钱?我这尚有些…”
      瞥见他手中的几两碎银,夏恬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足下不是万分厌恶此人吗?”
      噤声片刻,公孙度点了头,的确他不喜顾仝,奈何是故人之子。
      顾北临走前,特地嘱咐他,若顾仝归来,看在他们兄弟情分上,帮他照看下。
      至于这些碎银,实则是顾北寄放在他这里的。
      “也请兄台看在我逝兄份上,收下,莫怪我那劣侄。”
      终究耐不住他的执着,夏恬把这些碎银收入袖中。
      转给顾仝是不行的,倒不如留给苏阮,也称的上是为善。
      夏恬拿定主意,便辞别公孙,折返到关府中,先行来到东厢房中。
      彼时的东厢三房内,经过陈祁的打理,已经初步有了居住的模样,让夏恬心情大悦,却也只是暂时。
      “殿下,属下察到五房中好似有微妙的血腥气味,请下令。”
      顶着皱眉,经陈祁引路,夏恬在东厢中七折八拐,方才抵达东厢五房。
      任凭他如何细嗅,愣是没闻所谓的血腥,心底不由得狐疑。
      “禀殿下,当下是正午,空气不流通,属下是晚间发现的。”
      夏恬稍一思忖,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晚间空气流通时段,血腥味应当重,而先前陈祁称是“微妙”。
      “莫非五房内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随着心底波澜起伏,他的思绪逐渐回到了初至东厢的一日。
      院中荒废至极,俨然不是人住的地方,以及门上有铁锁,倒不如说是囚禁之地。
      “公子可以任则其一,小的开锁,并把钥匙留下。”
      那时引路的侍从如是说道,除去靠近院门的三房,夏恬并无其他房的钥匙。
      “你去外面帮我盯着,若有异样,来通知我,这边就交给我了。”
      陈祁领命离去后,夏恬自腰间拔出佩剑,朝着已经是红棕色的锁上斩去。
      “咔嗒”一声,铁锁应声而断,夏恬当即一脚踹开房门。
      刹那间,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好似是压抑了许久。
      待气味稍缓,夏恬方才进入五房,其内设与三房并无多大差别。
      唯有石榻上的茅草万分厚重,并且颜色已经由黄绿变猩红,极其瘆人。
      夏恬持剑,慢慢地挑开盖在上方的茅草,想要探明转色的缘由。
      不想,他还没挑开几丛,明显感知到剑尖端被握住,同时间,一道似幽魂般的微弱声音在屋内蓦然出现。
      “救救我?恩公,小的定以命相报。”当场,夏恬收起佩剑,徒手扒开茅草。
      只因那声音是顾仝的,但此刻的他状态不是很好,曾经的俊脸已经被血染尽,衣着残破不堪,整个身子很是虚弱。
      “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质问,顾仝只是微微张嘴,却又没说出来什么。
      这让夏恬重叹了口气,将他抱到三房内,又命陈祁好生照看着。
      自己则是去药铺取点金疮药与养生丸来,以及另购些大补汤食,希冀顾仝能够好转。
      “暂时先不告诉苏阮吧,省得姑娘家担心。”
      不曾想,当日近戌末之时,苏阮携徐洛宁竟来到东厢房中。
      夏恬愣住,暗忖有徐洛宁在旁监视,他和苏阮定不好说话。
      然而,此刻的苏阮似乎有点强势。
      “宁姐姐,能否在外等我片刻,我与路公子说些私语便好。”
      这回轮到徐洛宁怔住,想拒又不好拒,但眼眸一转,她又有了办法,于是娇笑一声。
      “哎呀,妹妹是认了路公子,就不理我这个姐姐咯,心伤了。”
      徐洛宁用手帕点点眼眸,佯装落泪,同时余光落在苏阮身上,以为她会心软。
      遗憾的是,苏阮似乎戴上了扑克脸,面无表情,再度脆生生地喊了次“宁姐姐”。
      这回,徐洛宁识相了,脸色不好地转身离去,关上了门,实则在纸窗上戳个小洞,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这般小动作有怎能逃过夏恬的法眼,示意苏阮来到风屏后的同时,命陈祁到外干扰她。
      于是,原本黑暗且寂然的庭院中莫名地有独狼的哀嚎声。
      自恃习过武的徐洛宁起初是不怕的,甚至还有胆在黑暗中寻觅狼音的源头。
      不想,每当她朝黑暗走来时,声音都会消失,难以锁定源头。
      而又站在窗边之时,狼声再起,如此往复不断,渐渐地消磨了她的耐心。
      干脆人走到院门处待着,因此,夏恬与苏阮有了讲明话的机会。
      在他的引领下,苏阮来到了偏东的屋子内,一眼便是瞥见在床上不醒的顾仝。
      刹那间,明亮的泪痕划过她红润的脸颊上,不禁喃喃自语,“都怪我,都怪我…”
      夏恬顺势递上手帕,掩去泪珠,嘴角细语安慰。
      “是关吉的过错,不怪你,况且,我已经给他敷上药了,应该不日便会苏醒。”
      苏阮抽泣的“嗯”了声,又问了寻得的细节。
      在知晓是东厢的五房后,整个人怔在原地,脑海中的思绪顺着此刻往前拉,眨眼间,来到了她和顾仝对质的那日。
      因为两人各执一理,还都合理,关娄也是很头疼,遂下令休堂,延期再断,至于她和顾仝,暂且留在关府。
      苏阮记得真切,是关吉让他入住东厢五房,更确切的说,伤害顾仝的人是与关府脱不了干系。
      “夏公子,能否姑且护住他的安全?”
      瞥向床榻上不醒的顾仝,苏阮心底的内疚更深了几分。
      浑然不知,对面的夏恬眼底掠过一丝醋意,但转瞬即逝,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多谢,若有所求,还望与小女子说,也是尽些绵薄之力。”
      尽管小脸上勉强地挤出笑容,却掩盖不住她语气内的哀伤。
      “放心吧。”夏恬拍了拍胸口,佯装是很有自信的模样。
      实际上,他也是有点拿不准,最佳的选择便是请朗中到来,诊治顾仝的病状。
      而如今,身在关府,若是请朗中过于显眼,难免会让关吉注意到,届时可能会更加不妙。
      因而,他能做的只有祈祷顾仝能够早点苏醒,并且尽可能的不让被他发现。
      所幸,先前的一番上药后,顾仝的呼吸相对平稳,应当无需多日,便可以苏醒。
      但是,这般也仅是理想的情况,在苏阮离去后的隔日,夏恬照常坐在床旁,监守着顾仝。
      忽然,有“咚咚咚”的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紧接着,陈祁汇报,来者是关吉身旁的侍女,询问夏恬是否要见。
      “嗯,你留在此看好他,我去见。”
      旋即,夏恬起身走到了客厅中,在六仙红木桌旁,已有位身着浅蓝窄袖圆袍、以鹅黄带围腹的双垂髫少女等候着。
      “夏公子,奴婢唤作花颜,少主子命我有一事来问。”
      夏恬轻“嗯”了声,抿口茶,静等后续,心底却已有波澜,暗道关吉来的真快。
      “是隔壁的五房内,有主子的贵客居住,今早奴婢送膳前去时,却发现客人不见踪迹,不知路公子是否有见过?”
      花颜不愧是关府内自幼训出的奴婢,礼数周到,甚至连语气都恰到好处,让夏恬挑不出毛病,只得装作一副茫然状。
      “贵客?本公子着实不清楚,已经住了多日,也未曾见过东厢中有其他人居住,况且,此地略有不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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