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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带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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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耳朵,江米条,玉米花。”
半夜,曲红葙耳边时不时传来砸吧着小嘴的声音,还念叨着小吃的名字。
总能感觉到一双小手在怀里扑腾,还有着嘻嘻的笑声。
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却能感觉到怀中的温暖,脑子从困顿中清醒过来。
才意识到此刻在原主家里,怀里抱着的丫头曲喜平是个没了娘亲疼爱的孩子,正在做梦,梦里许是梦见了不少好吃的。
正伸手去抓,大概是抓空了,没抓到,低低地啜泣起来。
曲红葙搂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轻叹,“喜平,乖,姑姑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曲喜平半梦半醒,没有抓到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零嘴,气得啜泣起来,没想到头顶上跳出来一句话,不是很相信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眼前的人是谁。
可睁开眼睛时,黑漆漆地又什么也没看见。
只是,后背有温暖的手掌轻拍,动作轻柔,声音也好听。当即欣喜地点头,“嗯嗯嗯嗯。”
曲红葙浅浅地笑了一声,问她,“醒了?”
“是姑姑吗?”曲喜平诧异地问。
“是呀!”曲红葙回应她,在黑暗中,察觉到她在往前挪动,“不信啊?”
“有点。”曲喜平奶呼呼地声音,摇头又点头,咧开嘴欢喜地笑,“平时都是爹爹和祖母带我呼呼。”
曲红葙抿嘴微笑,轻拍着她的后背,压低声音,“快睡吧!”
“好。”曲喜平闭上眼睛乖巧地躺着,没一会儿又睁开眯糊的眼睛,“姑姑,尿尿。”
曲红葙无奈,温和地笑:“带你去!”
曲红葙起身披了斗篷,抱起曲喜平往外走去,寒风刺骨。
曲喜平解决完,打了一个重重地哈欠,“姑姑,觉觉。”
曲红葙哄睡好曲喜平后,却没了睡意,躺在榻上思考。
室外传来开门的声响,也有着低声说话的,一串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白择声站在门口,却迟迟没讲话,犹豫再三,还是出了声:“薇薇,我和哥去忙。”
曲红葙抬头望向紧闭的门,门外是他的影,没想到他会来报备,低声回:“嗯,去嘛!”
白择声听到轻盈的回音,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曲红葙没一会儿也就起来洗漱,这天寒地冻的,实在是不敢多躺,越躺越冷得发抖,应是还没有适应的缘故。
江蝶一早就去二叔家里帮忙,家里也就她和曲喜平在,顿时安静起来,风吹过堂的呼啸声都刺耳。
曲红葙坐在床沿,瞧着熟睡的曲喜平,红嘟嘟的小脸,丝丝头发紧贴在额头上。
“喜平,起床床,带你去玩!”
这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与曲喜平在一起,照管着她的吃喝拉撒,喜怒哀乐。
在书中剧情里,这个小丫头虽没有提及,三言两语就带过的,可如今在她这个穿书者的视角,也不知会触发怎样的剧情。
曲喜平伸着懒腰,打了一个打哈欠,翻个身趴在软软的枕头上,抬起小脑袋看着曲红葙,嘿嘿地笑着,露出洁白的门牙。
“姑姑,去哪玩呀?”
曲红葙卖了个关子,弯腰点着她的鼻尖,“现在不能告诉你哦!”
曲喜平开始撒娇,乖乖地坐起来,“姑姑,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
软声软气的,又笑得如同绽开的漂亮花卉,曲红葙眉眼带笑,“好,可你得先起床呀!”
曲喜平伸手穿袄,始终仰着小脸,目光追随着曲红葙。
曲红葙笨拙地给曲喜平穿衣穿鞋,又梳了可爱的羊角辫,戴上银铃铛,裹了头巾,领着她出了西屋。
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热水,砂锅煲内有着热的白米粥,给她盛了小半碗。
“姑姑,小叔成亲亲,我要去吃糖。”曲喜平吃完白米粥,勺子都没有放下,就抬头看着曲红葙。
曲红葙抬眼凝视着她,这娃娃一天也忘不了吃糖,拿帕子给她擦脸上挂着的一粒米,“就只吃糖啊?”
曲喜平歪着脑袋想了想,很是认真地思考,默默地吃了一大口粥,才又道,“大肘子,排骨,大鸡腿。”
曲红葙等她吃完,收拾了厨房的碗筷,瞧着院内的湿漉,最终还是抱着曲喜平出了门。
偏生不巧的是,一出院门,关门时,遇见了伍苏浅,有些惊诧地看着她,“这是、去哪?”
伍苏浅面对她的惊讶,只温和地笑,看她怀中冻得鼻尖微红的曲喜平,沉默了须臾,才说,“去西街,买点黑鱼。”
曲喜平忽而改变了注意,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视着曲红葙,“姑姑,鱼鱼,看鱼鱼。”
她小手忙乱地指着左右两边,最终定在了左边。
这一番动作,惹得伍苏浅与曲红葙都欢笑畅然。
曲红葙将她的手收回来,握着她冰凉的手,看了伍苏浅,“走吧,我带她去看看。”
伍苏浅向前迈了一步,“嗯。”
有曲喜平在,有些话也不好说,二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讲话。
伍苏浅是仵作,很少与人有来往,知道这些繁杂的礼俗,也没有离曲红葙很近。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晨间,行人逐渐多起来,有着几个不算陌生的面孔望着她们。
“姑姑,要吃鱼鱼。”曲喜平忽然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好,吃鱼。”曲红葙安慰着她,带她到西街的鱼市档口,这边漫天的鱼腥味,墙角下蹲着不少的脏猫。
“猫,猫。”曲喜平满眼的好奇心,看哪哪都新奇。
伍苏浅看着曲红葙很有耐心地哄着曲喜平,先去买了一条二斤的黑鱼,看曲红葙还带着曲喜平在看流浪猫吃店家给的鱼,停在她们身后,小声询问,“她几岁了?”
曲红葙回头,回答了她,“一岁九个月。”
伍苏浅点点头,“比雨娥小三个月。”
说完这句话之后,伍苏浅脸上的愁眉更明显了。
曲红葙深知这是在思念儿女心切,沉沉地吐口气,“喜平看好了,我带她回去。”
伍苏浅自知失态,面露苦笑,“好。”
她迟疑了些,才说,“等你有空。”
曲红葙不明显地颔首,望着伍苏浅的背影走远,现在喜平在,她不便给自己什么。
抱着曲喜平慢悠悠地行走在西街,再到东街。
看遍了街里街巷的热闹,曲喜平又提不起兴致了,揪着曲红葙的衣襟,苦着小脸,“姑姑,回家,回家。”
回去的路上,曲喜平趴在曲红葙肩膀上呼呼大睡。
曲红葙刚到家,还没有喝一口水润润喉,院门被人从外推开,端着的水杯迅速放下,走至西屋门口,望向曲勤柳、白择声二人。
曲勤柳搓搓手,呵了一口气,站在门口瞧一眼屋内睡着的曲喜平,“睡着了?”
“嗯,看了鱼和猫,瞧了糖人,就腻了,吵着要回来。”曲红葙端水杯抿一口,回到室内坐下歇歇。
带孩子真是一件苦差事,得先把她哄好了才能安心做事。
“她呀!”曲勤柳笑容喜悦,走到榻前看睡得香甜的女儿,“再有小会儿,醒了又得吵着去看于伯的大鹅。”
“平时很少这样惯着她,只有雨后或是闲暇,才能带她去。”曲勤柳倒了杯茶水浅抿两口,笑道,“今天亏得有你。”
曲红葙一听醒了之后还得去看大鹅,眉头有些皱,这原主在家时,可没有这样的习惯呀?
曲勤柳看她这困顿的神情,柔声解释,“你出嫁后,她进西屋老是不见人,就吵着要出去了。”
曲红葙笑意苦涩,“原来如此。”
虽说两个巷子离得不远,但在反方向,来回不是很方便。
曲勤柳望向坐在一旁很是安静的白择声,“择声,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白择声回话时,视线不经意间多看了两眼曲红葙,想到曲勤柳的遭遇,连忙收回视线。
曲勤柳端着茶杯,温和的目光定格在榻上,总能想起妹妹在窗边的桌案上抄书,女儿在门外乖巧地等着。
每次妹妹抄完书,累了歇息时,都会带着她在院子里转悠,连路都是妹妹教她走的。
果真,曲喜平醒来后没多久,喝了小半杯热水,就仰头望着曲勤柳,眼巴巴地瞅,“爹爹,看鹅鹅。”
曲勤柳没脾气地笑了,张开双手,等着她跑过来,再抱她起来,走到西屋门口,“来,咱们先去二爷爷家。”
“哼,二爷爷家没鹅鹅。”曲喜平小嘴一瘪,小脑袋别开,不看曲勤柳。
曲红葙在一旁补充:“有大肘子,排骨,鸡腿,还有酥糖和蜜饯。”
曲喜平眼睛一亮,抬起胖乎乎的小手,“二爷爷家去。”
白择声也被逗得浅笑,少有这样清闲、愉快的日子。
待新人拜了天地,席面开动。
曲喜平乖乖地坐在曲红葙怀里,等待着被投喂。
曲红葙心细,骨头都挑出来,嫩滑的肉放到小碗内再喂她。鱼肉更是小心,只给她吃鱼肚子那一部分。
吃过午饭,总算清闲下来,热闹也淡了些,喜气仍在。
曲红葙带着吃饱喝足的曲喜平在院子里走动,消消食。
“姑姑,鹅鹅。”曲喜平还不忘记去看鹅,伸手往院门外一指。
还不等曲红葙反应,小丫头倒是迈着小腿往外走,她连忙跟上去。
曲喜平却撞到了人,哎呀一声,幸好那人手快,拎起曲喜平的后衣领,这才能没有沾上泥水。
曲红葙到时,看见被一双大手拎着的曲喜平慢慢放在地上,正惊恐地朝她呼救。
“姑姑,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