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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识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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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红葙抱住曲喜平,轻柔地拍着后背,抬眸去看费闫方,“费捕头,你这是……”
费闫方还是之前那样,心神不宁,呆怔了片刻,才迟钝地回,“找、择声。”
末了,他又说,“也没什么事。”
曲红葙端详着他,看他这样的神态,在书里,他此刻是在家里受到了委屈,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也有些说不动母亲,改变不了的母亲对妻子的态度。
不管妻子怎么做,都暖不了她那颗冰山。即便孩子归妻,都不能使母亲有任何动容,就是要逼他休妻。
曾经舌战群儒的神气在他的心里已成了阴霾。
曲红葙试探着问,“那,等他忙完,我让他去找你?”
费闫方目光涣散,迟迟没能回神。
曲喜平委屈得哭出了声音,鼻尖、眼眶都红红的,她抬手背抹着眼泪,侧靠在曲红葙的肩膀上。
也是这样的哭声,让神思外游的费闫方收回神绪,他也是仿若才听到曲红葙的声音,才低低地回应,“好,有劳弟妹了。”
费闫方魂不守舍地离开,脚下虚浮,走路都有些踉跄。
曲红葙目视着他离开,隐匿在人群中后,才收回了目光,低眸凝视着停止哭泣的曲喜平。
曲喜平也正抬头看她,眼眶里还噙着热泪,嘴巴颤抖,“姑姑,怕。”
曲红葙轻缓地揉她头顶,给予她宽慰,“乖,不哭,也不怕,姑姑在呢!”
不知怎地,又将视线挪向费闫方离开的方向,最终也只是叹气收场。
她这个女配的身份在这平平无奇的晨间,过得悠闲自得,主角团却遭受噬心之痛。
曲红葙在院子站了片刻,在少许的来人之中,寻白择声的身影。
刚抬脚,欲往前走几步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是略微熟悉的男声。
曲红葙回头,看向郗言学,些许纳闷。
郗言学面容上热情的笑意,双手负在身后,阔步向着曲红葙走近,面容温和,微微低头看着在低啜的曲喜平,“平平,怎么哭了?”
“不开心。”曲喜平嗡声嗡气的,没有回头去看郗言学。
曲红葙记得,郗言学负责西街的巡视,到这边来,也只是平常的巡视,没有过多问。
郗言学做贼似的四处观望,低声问,“择声呢,他可有空闲?”
曲红葙默了默,还没有悟过来他这偷感重重的是什么意思,就见白择声与曲勤柳已忙完回来,正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诚挚的目光立即飘向白择声,又瞧瞧在身旁站着的郗言学。
曲勤柳正与白择声说着些话,“择声,婶婶讲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说起这些,也真是怕白择声心里会有想法。家族里有这样一个搬弄是非的婶婶。
白择声笑意坦然,“哥,放心,真要将她的话记在心里,那不得气炸了。”
曲勤柳揉着酸胀的胳膊,手腕,停顿许久,话到嘴边,忽然要说些什么,就见郗言学,生怕有事,忙道,“择声,言学是不是找你?”
白择声才注意到郗言学来寻他,立即走过去,“言学,什么事?”
郗言学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措辞,可到现在,仍旧不知道怎么开口,“这、闫方来找我,说有什么急事,可看他醉醺醺的,我担心他有什么事,这才来找你,一起去找他,看看怎么解决。”
白择声听他的言论,也是再三考虑,温润的眸光短暂地瞟了一眼曲红葙。
郗言学抬手摸摸鼻子,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轻咳了一声,“那我、在外面等你?”
白择声也不是很自在地咳了一声,“行。”
曲勤柳听他们有事,过来抱走曲喜平,对曲红葙微笑,“薇薇,你带了喜平一早上,累了吧,进屋歇着,正好娘也有话要对你说。”
“好。”曲红葙偏开眼眸,没再去看白择声。
真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白择声突然看她做什么?
这样的眼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到底什么意思呢?
二人回了家,刚踏进正厅,在曲勤柳怀中的曲喜平忽然“咦”了一声,一脸的认真,仰着脑袋去看爹爹,“爹爹,看鹅鹅,你答应的。”
曲喜平一周岁九个月,时不时地蹦出一句话完整的话,只是有些时候说不清楚,要去猜。
曲红葙就猜了几次,才猜准确,现在兀地听她说了这么一句话,目光自然瞧向曲勤柳,想要看他怎么说。
毕竟自己是不想让曲喜平委屈大哭,才带她这里转转那里走走的,最怕的就是听见孩子哭闹。
曲勤柳脚步停下,满眼柔和,偏着脑袋去思考。
这样的动作引得曲喜平也一直环视着他,眼眶里还有薄薄的泪花。
曲勤柳什么也没说,就抱着曲喜平坐在圈椅中,笑容神秘。
“爹爹。”曲喜平小声问,“你怎么不说话?”
曲勤柳瞧着正端坐着的曲红葙,笑问道,“你不在家陪姑姑?”
曲喜平在正厅里寻找着姑姑的身影,嘴角上扬,可爱的眼睛微微一转,“要,也要看鹅鹅。”
曲勤柳头疼,求助的眼神看向曲红葙,“薇薇,这孩子,记性真好,和你一样。”
曲红葙微怔,面露浅笑,“那是好事。”
曲勤柳又继续望着在等待答复的曲喜平,抬手轻捏她的脸,“喜平啊!”
“嗯。”曲喜平应声,又眼巴巴地看曲勤柳,稚嫩的小脸上满是疑问,心想,这爹爹是怎么回事,今天这么久都不答应呢?
曲勤柳平静地看着女儿,“教你读书可好?”
曲喜平欢欢喜喜地应着,“好呀,念书书,只是,也要看鹅鹅。”
曲红葙在边上静静地观望,这父女二人的斗智斗勇,仍旧赢不了看鹅一事。
右手支着下巴,视线淡漠地瞧着门外,不少的冬日阳光从云层里这射下来,照进屋内,隐隐的有些温暖。
江蝶端了一个果盘进来,里面摆着饱满的蜜桔,瞧着这副阵容,笑意慈祥,“勤柳,又逗喜平?”
“奶奶,爹爹欺负我。”曲喜平麻利地从曲勤柳腿上滑下来,一溜烟儿小跑到江蝶身旁,顺手拿了一个蜜桔握在掌心里。
一蹦一跳地又跑到了曲红葙面前,一脸灿烂,“姑姑,吃桔子,甜甜。”
江蝶望着这一幕,唇角的笑意就一直没有下去过,坐下后,温柔的目光在他们三个身上来回扫视。
曲红葙接过蜜桔,慢慢剥开,将果肉掰下来,一瓣一瓣地给曲喜平,“慢慢吃!”
曲喜平乖巧地接过,心满意足地吃着,满脑子都是白鹅。
江蝶出声,“薇薇,在白家没受委屈吧?”
曲红葙温声回应,“没有。”
江蝶又道,“你二婶这个人讲话口无遮拦的,再有那个姜氏在,什么话都难听,你和择声不要往心里去。”
曲红葙记得,在书里,没有这样的说辞啊?江蝶也不会主动问起在白家的点滴。
王晚和姜丽得罪了宋云萌,受了气,到家里来又发泄给他人,这在书中是常有的事。
“娘,您放心,这些事,我不会多想。”曲红葙脊背挺直,后背却隐隐有着薄薄的冷汗。
在面对曲勤柳,和曲喜平时,都不用担心身份被识破的问题。
可这会儿,在原主母亲面前,竟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那就好。”江蝶点点头,“现在曲竣的婚事已成,我这心也安了。”
曲红葙没敢接话,默默地观着形势。
“择声家的规矩,是这县城里少有的,男子不下厨是几百年来的说辞,被人茶余饭后也是常事。”江蝶直视着曲红葙,笑容淡淡的,“你这孩子经常报喜不报忧。”
曲红葙腰杆挺直,手心里都是冷汗,有种即将被人戳穿的恐慌感。
“别让我担心啊!”江蝶尾音拖长,正视着越发紧张的曲红葙,看她这样的反应,“薇薇,有什么事,一定要给娘说。”
“好,一定说。”曲红葙暗自捏了把汗,这原主的母亲,不是一般人啊!
在为角色配音时,了解的都是书中重要人物,这原主的母亲,不在重要角色里,属群众,对剧情只有短暂的助力作用,没想到以女配角色视角观之,竟能看到她的霸气。
曲红葙垂下眼眸,不敢再直视着江蝶的眼睛。
手心出汗,指尖紧紧地攥紧袖子,在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物,江宁,也是群众女配,是江蝶的妹妹,江家的养女。
这二人自小就不对付,暗地里斗,斗到如今,也有三十年了。
昨晚,王晚和姜丽在耍嘴皮子时,她似乎还没有到,到今日,也没有见到她。
曲勤柳不明白母亲的意思,伸手牵住走过来的曲喜平,疑虑的视线停在她慈爱的面上,“娘,您……怎么这样对薇薇说话?”
江蝶偏头凝望着曲勤柳,唇角一弯,连眉头都是柔和的,“薇薇在白家,面对公婆,哥嫂,叔子小姑,还有两个不辞辛苦奔波的古稀老人,这是平常家庭,许多琐事都要一番争斗的,我这番提醒,也是不想让你妹妹被人针对。”
曲勤柳眼里掠过片刻,垂眸瞧着眼前吃着蜜桔的女儿,眸光暗了暗,想起妹妹成婚前夜,娘可不是这样说的。
娘说,“到了白家,一定要以公婆为中心,一家人要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不能惹是生非,妯娌之间不要争抢,能者多劳,凡事不要过问,有事不要声张,家丑远扬,不是好事。”
与现在说的话,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