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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葛丹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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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蝶见儿子都有了猜疑,没多做解释,只是遥望着正厅外的景象,层层乌云,冷风阵阵,院墙边上的石榴树桠上在冷风中摇来摆去。
曲勤柳在思考母亲的言行举止,没注意到在他身边的曲喜平叫他。
“爹爹。”曲喜平连叫他好几声,他才有点思绪回笼。
曲勤柳眨眨眼睛,“怎么、怎么了?”
曲喜平踮着脚,举着小手,眼里满是纯真的笑容,“抱抱!”
一时的寂静,只有曲喜平打破。
曲红葙以为自己能不被发现,没想到,前有伍苏浅,后有江蝶。
紧握着的双拳缓缓松开,掌心里满是冷汗。
江蝶眼里浮现的满是冷意,也瞧出曲红葙的不适,轻声提醒道,“丫头,可否坦诚相见呢?”
曲勤柳倏然一怔,想也不想地就问,“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江蝶起身,径直走到了曲红葙的面前。
曲红葙木然地抬头看着江蝶。
江蝶浑身满是冷气,连眼里的慈爱之意都逐渐减少,“我问你几个问题。”
曲红葙点头,“您问!”
“你爹爹的忌日是哪一天?”
意识到曲勤柳还在这里,江蝶转头,眼神冷冽,“带着喜平去你二叔家,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帮忙的,我和你妹妹有些话私房话要讲。”
曲勤柳一时没能搭上话,手却很实诚地抱住了曲喜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正厅。
确实,每次她们说私房话时,他都不能在场。
这一次,却在门口停顿,担忧地看着曲红葙,到嘴的话到底是没能说出来。
曲红葙在曲勤柳离开之后,站了起来,正视着江蝶,一字一句地回应,“永宁十一年,九月十一。”
江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问,“你五岁时摔到后脑,昏睡三天左右,是谁一直抱着你的?”
曲红葙目光明亮,稍稍沉思一刻,答道,“是阳溪巷的余夫人,她在永宁九年春去世了。”
江蝶安静了一息,静静地看着曲红葙,心中道怪,这明明不是她的女儿,怎么能对答如流?
曲红葙十分警惕地看着江蝶,不知她的下一句会是什么。
气氛怪异,二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江蝶近距离地看着曲红葙,她额头上没有细密的冷汗,十分镇静,一点也不恐慌。
曲红葙等了很久,没能等到江蝶的下一个问题。
在准备松懈时,江蝶眼眸微转,目光游离,短暂地望着正厅外的风吹草动,轻抿了唇。
曲红葙提防着她,等她回过头来,静静地瞧着她。
江蝶继续问,“你大嫂临终之前,说了什么?”
曲红葙直视着江蝶的眼睛,正正经经地回答,“大嫂罹难,当时我在带喜平,没有在跟前,是您后来跟我说的,要好好照顾喜平。”
江蝶呼吸一滞,沉沉地叹口气,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外面有谈话的声音,听着这样的动静,想要出去看看时,曲勤柳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看见来人,江蝶整理好面部表情,侧头瞧了一眼曲红葙,没再多说。
抬脚向前走去,在跨越门槛时,险些绊住脚。
曲红葙连忙上前搀扶,却没能喊出口。
不知怎地,从江蝶开始试探时,这声替原主喊的娘,再也喊不出口。
江蝶挣脱开的动作幅度很小,眼神比以前都暗了几分,低声道,“我没事,松开。”
曲红葙默默地松开了她,没再跟着向前走,就站在原地,目光聚集在院子里站着的女子。
身穿华丽衣袍,头饰精美,面色有少许的倦态,粉黛都遮不住的憔悴。
曲勤柳牵着曲喜平的小手,见到母亲过来,音量很小,“娘,尚月酒楼的葛二小姐来了。”
江蝶眼睛里满是疑虑,可很快就恢复下来,没有回答曲勤柳的问题,向葛丹红问好,“葛小姐,有什么事吗?”
曲红葙迅速地从原主的记忆里寻找,看是否有没有这个葛二小姐的痕迹。
可认真地搜寻半天,没有一点。
在书里,也没有半点。
这是……新人物?
葛丹红却不回应,眼神犀利,快步走到了曲红葙的面前,上下、左右环视,看着看着,眼眶倏地红了,咬紧牙关,十指紧攥,指尖恨不能陷进掌心里,鼻子有些不透气,,心中的怨气减少,在看见曲红葙时,突然莞尔一笑,释然了。
还活着就很好,若是再追究,肯定会搅得是非颇重。
“你……”葛丹红抬手,冻得通红的指尖轻触到曲红葙的手臂,话音未落,却掉了眼泪,声音哽咽,“我昨日遇见过你。”
曲红葙蹙眉思考,昨日出门见到的人里面并没有她,轻微摇头,“可我,没见过你。”
葛丹红无奈,重重地舒口气,“我离你的距离远了一些,你可能、没注意到我。”
江蝶和曲勤柳不解其意,立即过来。
江蝶满眼惊诧,以为是女儿在外惹了祸事,“葛小姐,请问我家薇薇可是惹了你?”
葛丹红微笑,低眸擦拭了眼泪,“放心吧,她没有惹恼了我,是我对她一见如故,想与她交个朋友。”
江蝶这才稍稍松口气,眼风瞧着曲红葙,又很快收回,低低地回,“噢,我这女儿比较内敛,不爱说话,怕惹葛小姐不高兴。”
白择声这时与费闫方、郗言学说了几句话回来,一进来,就看到院里的情形,顿时放慢了脚步,慢慢地走过去。
见到曲红葙凝重的神情,时刻地盯着她。
曲红葙抬眸瞧他,轻轻地眨了眼睛,面色稍显难看。
葛丹红从曲红葙的神情上看出些许端倪,向后看去,看到了白择声,眉头有着很明显地挑动。
白择声也诧异葛丹红的到来,因她是县令朋友的女儿,行了礼,“见过葛小姐。”
“葛小姐,到这有什么吩咐?”白择声询问,却始终没有看她,眼眸垂下。
葛丹红微微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没什么吩咐,想与你妻子交个朋友,你不会有意见吧?”
白择声心口猛地一跳,忙后退一步,慢慢地向曲红葙靠拢,才回应,“自然不会有意见,这是薇薇的权利。”
曲红葙听得脑仁疼,被审问不说,现在还来了一个叫葛丹红的千金小姐,还要结交好友。
有想要马上离开的冲动,去问伍苏浅,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
怎么无故冒出来一个人物,现在心里很是不舒坦,听到她这样讲,更是乱成一团麻。
葛丹红红润的眼眶里慢慢流出了眼泪,不敢多看江蝶和曲勤柳一眼,只好默默地转身,留了一句,“说的好,这是她的权利,抱歉,贸然来打扰。”
江蝶忙道,“葛小姐,你没事吧?”
葛丹红吸吸鼻子,偏头去看江蝶,这才几日不见她,发现她都有了些许变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察觉出来,她的女儿已换了一副脸皮活着。
“没什么事。”葛丹红浅叹一口气,“不打扰了,留步吧!”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葛丹红强颜欢笑,走至曲家门口,见到了慌张寻人的贝云峥。
看见贝云峥,葛丹红的眼眶更红了。
贝云峥忙搀扶着她,满眼心疼,“丹儿,你身子弱,怎能出来见风?玲珑在家等你呢!”
这一句,让在场的人都惊心肉跳,目光都齐齐地盯着葛丹红的小腹,已经平坦,不再是之前隆起的圆润。
前些天有了一个传言,说是贝家三少夫人诞下一女后,就撒手人寰。
可怎料,她在三天后的天色才亮之际苏醒,醒来就跟疯了似的,大哭一场,撕心裂肺。
当贝云峥道歉后,搀着葛丹红进了轿子。
曲红葙腿软,往墙上靠着,浑身发冷,心中有了猜忌,这书里经常有什么穿越,重生人士,那以女配的身份在这,是不是也就是也有旁人重生或者穿进来别的现代人士?
白择声手快,抓住了曲红葙的手腕,惊呼一声,“薇薇。”
江蝶心中有着猜想,可是眼前的女儿有血有肉,眼前更不是梦中发生的一切,忧心忡忡地看着曲红葙,“薇薇,哪里不舒服?”
曲红葙面无血色,眼里带有恐慌,望向江蝶时有着惭愧,声线沙哑,“可能是月事要来的征兆,导致的小腹疼痛。”
江蝶心中默默地算了日子,她的月事将来,忙吩咐,“择声,扶薇薇去坐下,我给她煮红糖姜水。”
曲红葙坐下后,闭上眼睛沉思,心里烦闷,脑子里的思绪断了一截又一截,很难凑成像样的思路。
手肘支着下颌,徐徐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见坐在身边椅子里的白择声。
他同样面露难色,“你当真没和葛丹红有什么矛盾?”
曲红葙坚决地摇头,“没有,我第一次见她。”
江蝶端着红糖姜水过来,疑问道,“那她说,昨天就见过你?”
曲勤柳也问,“这葛家的千金,还未出月子……”
话到此,也没能继续往下说。
江蝶脸色一变,差点弄洒了红糖姜水,放置一旁的案几上,转头去看曲勤柳,“勤柳,去把院门关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