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家酒馆等郎君》山风轻

8、捡野鸭蛋

　　李宛之今日只摆摊到巳时中就收了摊，今天要给沈氏饭馆送酒，要送五大坛。
　　李满福想跟着一起去，李宛之问“父亲，你出门没问题吗？”

　　李满福摇摇头“别担心，我身体没问题，去了还能帮你们搬酒坛。”
　　李宛之“行，那就一起去，迎春你就留在家里吧。”
　　迎春“好的小姐。”

　　张齐推着推车，李宛之和李满福一左一右帮着推，李宛之宽慰父亲道“爹，我们现在都有好多回头客了，那些人隔一两天就会来买酒，他们都觉得我们的酒好喝”。

　　李满福欣慰的笑着说“是啊，我的宛之长大了，多能干呀。”

　　李宛之“爹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让你和母亲过上好日子的。”
　　李满福的表情又转为惆怅“可你是要嫁人的，怎么能一直呆在家里。”

　　李宛之“没关系，我可以晚一点再嫁，现在很多女郎都是十八、九岁才嫁人的。”
　　李满福“我和你娘不能成为你的拖累呀！”

　　李宛之“谁说的，我现在每天可开心了，以前总是呆在家里，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可以做那么多事。”
　　李满福“可你毕竟是女儿家，总这样抛头露面万一遇到麻烦怎么办？”

　　李宛之“爹，我会小心的，再说了张叔也会陪着我，没事的。”
　　李满福“终究是爹亏欠你的。”
　　李宛之听了心里难受“爹，你别这么说，你让我过了十五年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是你的女儿，没道理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

　　李满福眼里有泪“好女儿，你真是爹的好女儿。”
　　张齐“老爷你放心，我会尽力护好小姐的。”
　　李满福“好，好，”说完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送完酒，回去的时候三人转道去米粮店买了十斗高粱，一斗高粱二十九文，花出去近二百九十文，现在李宛之会把每一次大开销都记下来，算算还余下多少，不能让家里断了钱粮。

　　回到家吃罢午饭，张齐拿着鱼竿和鱼篓准备出去钓鱼。左右无事，李宛之和迎春也戴上帽子跟着一起去。

　　王秀站在院门口嘱咐“天黑前一定要回来，”李宛之笑着回道“知道了娘。”

　　走到河边李宛之说“张叔，你钓鱼吧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走走，顺便找找有没有野菜。”
　　张齐“哎好，可不能走远了。”
　　迎春“知道了张叔。”

　　迎春“走小姐，我们去看一下那边的芦苇里有没有野鸭蛋。”
　　李宛之惊讶的问“野鸭蛋？”
　　迎春“是啊，野鸭子最喜欢生活在河边的芦苇里，我们去看看，要是运气好能捡到它们的蛋。”
　　李宛之“好，去看看。”

　　两人一起走到芦苇丛边，果然有几只野鸭子被惊的飞进了河里。
　　迎春拨开芦苇杆走进去，李宛之紧张的看着道“你小心一点。”

　　迎春“没事的小姐，我小时候经常找野鸭蛋，有经验的。”
　　迎春是在八岁那年来到李家，那时候闹饥荒，许多乡下的父母到城门外卖孩子，李满福见小丫头可怜就买了来伺候李宛之，一晃已经五年了。

　　芦苇杆太密，迎春用力折断了几根，靠近了野鸭窝，窝里有十几个蛋。
　　迎春高兴的说“小姐，有好多蛋，”她用衣服下摆小心把蛋装起来走出芦苇丛。

　　李宛之看见这么多蛋也很高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野鸭蛋，好奇的拿起来看“这跟鸡蛋好像没什么区别。”

　　迎春笑着说“野鸭蛋小一点跟鸡蛋个头差不多，家里养的鸭子下的蛋会大一些。”
　　李宛之“这么多蛋够我们吃两天了。”

　　迎春“我们还可以找找有没有蕨菜，蕨菜炒鸭蛋可香啦！”
　　李宛之笑弯了眉眼道“好，我们先去把蛋放到张叔那去。”
　　张齐看见野鸭蛋也是一喜“哎哟，这么多蛋啦！”
　　迎春把蛋放进鱼篓里说“嘿嘿，张叔一会你钓到鱼就用草提着吧。”

　　迎春“我们还要去找蕨菜，张叔你多钓一会。”
　　张齐“好，你们别走远了，要是找不到就别找了。”
　　李宛之“知道了张叔。”

　　两人沿着河岸往下游走，岸边绿草成片，间或还有一两棵大树高耸入云。
　　迎春弯腰仔细的在草里寻找蕨菜的身影，李宛之跟在她身旁也用眼睛四处搜寻。

　　突然，李宛之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条青色的小蛇，吓的她惊叫一声，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迎春听见叫声赶忙回头跑过来，着急的问“小姐怎么了？”
　　李宛之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惊恐的说“有蛇，我踩到蛇了。”

　　迎春低头去瞧，只见一条半臂长的青色小蛇在草里扭动着身体往河里爬，显然它也被吓到了。

　　迎春拍拍胸口说“没事没事，这个蛇没有毒，而且它还这么小，不会咬你的。”
　　李宛之还是心有余悸“真的吗？它不咬人？”

　　迎春笑着说“真的，而且你看，它被你吓的比你跑的还快。”
　　李宛之“迎春，你是不是找打了？”

　　迎春“哈哈哈，没有没有，我是想说这蛇胆小。”
　　想想自己的反应，李宛之觉得并没有被安慰到。

　　李宛之干脆捡了一根树枝在手上拿着，边走边在草里赶一下才往前落脚。

　　两人半个时辰找了一大把蕨菜，回到张齐钓鱼的地方，张齐钓到了一条大鲤鱼，扯了两根野草提着，鱼尾还在使劲的摇摆。

　　今天的收获很丰富，三人高兴的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听到有人议论河里捞起了死人，三人皆是一惊，齐齐看向张齐手里那条鱼:要不扔了？

　　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把鱼带回去，先养着不吃。

　　朱丁文被关一天一夜还没有人来带他出去，他开始有点慌:难道舅舅也不能把我带去，这可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一直呆在这牢里！

　　晚饭时间，衙差把一个馒头和半碗青菜递了进来，朱丁文赶紧叫住衙差“你给我送点好饭食来，这些东西叫我怎么吃，我们家有钱，我可以花钱买。”

　　衙差“只有这些，你爱吃不吃。”朱丁文在怀里掏了掏，身上的衣服本就是衙差给他套上的，一文钱都没有，他舔着脸问门外的衙差“差爷，今日可有到衙门来赎我？”

　　衙差“有啊，那个刘员外和你爹都来了，你犯的是杀人的罪，能轻易放你出去吗？还是老实呆着吧，”说完衙差就走了。

　　朱丁文无力的靠在墙上看着地上的吃食，很想一脚踢翻，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已经饿了一天一夜实在饿的难受，他蹲下来拿起馒头，慢慢的咬了一口，又干又硬，难以下咽又吐了出来，肚子叫的更响了，他皱着眉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好歹咽了下去。

　　晚间，沈卓收到了洪州送回来的信，洪州知府收到襄阳去的信后，第一时间开始排查牢狱，这才发现原来牢里少了两个人，这两人都是因偷盗罪入狱，洪州知府自知失职，已经派出两路人马四处搜寻逃犯，并把两名逃犯的家人也监视了起来，并没有发现逃犯与家人互相联系的痕迹。

　　沈卓放下信，面色严肃，虽然知道了那伙劫匪是洪州人，可是没有新的线索。

　　吃完晚饭，迎春早早的歇下了，李宛之却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有一个月就是端午节了，我记得端午节要喝菖蒲酒，明天去采点菖蒲回来。

　　翌日早间吃完早饭，三人照常去摆摊，辰时末，李宛之刚卖出两坛酒，一抬头就见到林衡朝她走来。

　　林衡开口语气有点艰涩“宛之，你在卖酒啊？”
　　李宛之面色平静的说“是的，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你不要再叫我宛之了，以免让人误会。”

　　林衡“我…我不想解除婚约的。”
　　李宛之“我知道错不在你，但是你娘不想要我这个儿媳妇，就算我真嫁过去也避免不了争吵，最后只会让每个人都不好过。”

　　林衡“你家里现在怎么样，生活有困难吗？”
　　李宛之“还好，我还能酿酒，可以度日，林郎君不必忧心。”

　　林衡嘴巴动了动，最后只说了一句“愿娘子安好，”就垂着头慢慢走开了。
　　迎春惋惜的说“林郎君对小姐是有心的，只可惜有缘无分。”

　　李宛之“成亲是一辈子的事，强求的终究不美。”
　　迎春“小姐，你不难过吗？”
　　李宛之“有一点点吧，但是难过又有什么用呢，不如花心思在酿酒上。”
　　迎春“嗯！小姐说的对，酒酿好了才有钱赚。”

　　张齐默默听着，在心里悠悠的叹息:好好的日子全乱了。

　　收了摊吃完午饭，李宛之说要去割菖蒲，迎春立马道“我记得昨天我们捡鸭蛋的地方就有菖蒲。”
　　李宛之“是吗？我没注意。”

　　王秀笑着说“以前这些事情都是我来做，你从来没有割过，自然不熟悉，要不今天还是我去割吧。”

　　李宛之“不用，我们去就行了，这些事我都要学着做的。”
　　王秀“唉，好，你们去吧。”

　　张齐今天没有钓鱼，三人割了一捆菖蒲，又捡了三个野鸭蛋就回家了。

　　回到家，李宛之和迎春一起把菖蒲洗净晾干，王秀将菖蒲切碎，李宛之拿大碗装了两斤冰糖用开水化开，然后把菖蒲碎和冰糖水加进两天前入窖的一坛酒里。
　　李宛之“等到端午节就是菖蒲酒了。”
　　迎春用手指敲敲下巴“一坛够卖吗？”
　　李宛之笑着说“你心不要太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