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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审问张铁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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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午饭,李宛之和张齐一起推着摊车去了瓷器店,老板热情的迎上来“小娘子这次看点什么呀?”
李宛之问“老板,五斤一个的小坛价格还能再低些吗,我这次多买一点。”
老板“你打算买多少?”
李宛之“三百个。”
老板“那就九文一个。”
李宛之又问“若是四百个了?”
老板“五百个我给你算八文。”
李宛之:五百个,那就是四千钱,虽说钱够,但是买那么多,万一…
张齐“小姐,五百个是不是太多了,咱们有那么多钱吗?”
李宛之咬咬牙“好,那就五百个,数量有点多,我们的推车放不下,烦请老板送到家里去。”
老板“没问题,你等着,我去叫伙计装车。”
李宛之对张齐道“张叔,这酒摊我打算一直摆下去,酒坛总是要买的,与其买贵的,不如一次多买些,这样利润也会大一些。”
张齐“好,都听小姐的。”
瓷器店伙计套了一辆骡车,老板又叫来两个伙计,几人一起搬。骡车只装下四百五十个,剩下的五十个装在了推车上。
李宛之从钱袋子里仔细的数了四千钱,交给老板,老板笑着接过,说了句吉利话“祝小娘子生意越来越红火,”李宛之略服了服致谢。
李宛之和张齐推着推车跟在店伙计的骡车后面,一路稳稳当当的回了家。
打开院门,王秀和迎春见了也赶紧上前帮忙,把酒坛码放在院子的墙边。
忙活完,李宛之坐了一会喝了盏茶,张齐提醒道“小姐,茉莉花酒可以入窖了。”
李宛之起身和张齐一起进了厢房,打开大酒坛盖子,混合着茉莉花清香的酒味飘出来,二人深吸一口气同时说“香,”而后一起笑了。
李宛之又把迎春也叫进来,迎春和张齐一起抬起大酒坛,李宛之拿着漏勺,把酒坛里的酒倒进另一个空酒坛,过滤掉茉莉花,而后,三人一起合力把茉莉花酒放进地窖,李宛之拿毛笔在坛身上记下日期,茉莉花酒要存放半年才好喝。
翌日清晨,李宛之起床洗漱完,太阳依旧没有出来的迹象:今天不会有雨吧?
张齐在收拾院子,见李宛之看天,明白她的顾虑说道“今天应该是阴天,空气里的水汽不多,几个时辰内不会下雨。”
李宛之“这样的话,那今日就多带几坛酒,晚点收摊。”
今天出门带了二十五坛酒,王秀又准备了干粮给她们带着。
今日不晒,东大街的人果然比前几天多一些,一个时辰已经卖了九坛。
巳时中,街上突然喧闹起来,李宛之转头一看,原来是县衙的人抓着犯人经过。
领头之人她见过“是那天去家里问我问题的人,他就是新任知县,那么我家出事去报案时还是前任知县,难怪做事风格不一样。”
沈卓骑在马上,沈一持剑跟着马后,后面还跟着四个衙差,押着一个手脚戴镣铐的男人。
那男人头发凌乱,面色发黑,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一个一个扫过街边站着的人,围观的人群摄于他的眼神,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沈一察觉到了,转头厉声对那男人道“都被我们抓住了还不老实,进了牢里有你的苦头吃的。”
李宛之的目光碰到那人的眼神时被吓的一个哆嗦“这个人的眼神好可怕,他是杀了人吗?”
围观的人也在小声议论“这个人肯定是犯了什么重罪,就等着杀头吧!”
“看他那眼神多吓人,肯定是个杀人犯。”
“这新知县才来没多久就破了案子,比前任知县可厉害多了。”
待押犯人的一行人走过,街上依然没有恢复平静,三五成群的都在议论着。
一个身材魁梧的卖肉大汉走过来,粗声粗气的问“你这酒多少钱一坛?”
李宛之刚才就被吓了一下,此时卖肉大汉的腰间还别着一把切肉刀,她眼神直直的看着那把刀,忘了答话,迎春也有点被吓到了,张齐紧张的盯着大汉的脸,唯恐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大汉顺着李宛之的眼神看向自己腰间,嘿嘿笑着用手掌遮住刀说“唉呀,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刚才我正切肉呢,拿着刀就出来看热闹了。”
他一笑,唬人的样貌顿时变得憨憨的,一点都不吓人了。
李宛之也有点不好意思,她略带尴尬的道“哦,没事,酒是三十文一坛。”
大汉从腰间拿出闪着油光的三十文钱扔在酒摊上,拿起一坛酒打开就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嗯!好酒!”
李宛之笑着道“郎君喜欢就好。”
大汉“嘿嘿,喜欢喜欢,以后就来你这买酒。”
李宛之“欢迎。”
回到县衙,把犯人押进牢里,沈卓吩咐“沈二你再去审一遍,我不相信他没有杀过人。”
阴森漆黑的牢房里,张铁柱被绑在刑架上,他嘴角挑起一个邪气的笑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沈二说“我没有杀人,她是自杀的,这一点她的家里人都可以作证。”
沈二“那你的父母了?他们又是怎么死的?”
张铁柱的眼皮跳了一下“他们,他们是饿死的,村里的人都知道。”
沈二“饿死的?那是你想让别人知道的,那些不知道的呢?”
张铁柱“什么不知道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沈二抬了抬下巴,一旁的衙差端着一碗辣椒水过来,卸了张铁柱的下巴,强行往下灌。
辣椒水从嘴角淌出来灼红一片,呛到鼻子里火辣辣的疼,眼泪和汗一起往下流。
咔咔一声下巴装上,张铁柱咳的撕心裂肺,吐出来一口混合着血液的辣椒水。
张铁柱痛苦的喊叫,胃痛的让他想蜷起身体,但是手脚都被绑住,他只能通过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发泄痛苦“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只是偷了一具尸体,你们不能对我用刑!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狗官!”
沈二静静听着他喊,直到他嗓子嘶哑发不出声音,而后推了个烧的正旺的火盆到张铁柱面前放着,抬了一下手,招呼牢里的衙差一起去外间喝酒吃肉。
汗不断线的从张铁柱的额头和鬓角流下来,眼睛涩的睁不开,鼻孔里呼出来的气似乎都带着火。
外间的说话声划拳声一阵阵传过来,他的后背慢慢窜上来一股凉意,热汗变成了冷汗。
张铁柱用力吞咽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唾沫,费力喊了一声“来人啦…水…我要喝水…”
没有人理会他,就在张铁柱连汗都流不出来的时候,终于有人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
沈二“知道要说什么了吗?”
张铁柱直勾勾的看着那一碗水,哆嗦着说“知道。”
沈二把碗递过去给他喝了一口“说吧”。
张铁柱“…我们家本来就是村里最穷的,那年闹饥荒,饿死人的不止我们家。”
沈二“是吗?”他扬起手把一碗水缓缓倒出去,张铁柱发疯了一样往前伸长舌头,渴望能接住那些水,沈二停手留了半碗水放在张铁柱斜前方的桌子上,转身就走。
一个时辰后,沈二又进了牢房,张铁柱看着那半碗水眼神贪婪“我说,只要给我水和饭菜,我什么都说。”
沈二“去准备饭菜,”衙差领命而去。
沈二“说吧。”
张铁柱“两年前…我认识了一个赶尸人,跟着他学了几天,后来…看着父母快饿死了,我就想试试学到的东西。我找了几种草药煮了,让他们喝了,没想到真的有用,他们都成了活死人,最后我把他们的内脏都掏了,做成干尸,别人死了身体都会腐烂,他们还能留一个全尸,他们应该感谢我。”
沈二“所以你偷尸体也是为了做成干尸?”
张铁柱“没错,那个女人我喜欢她很久了,可是她从来都不看我一眼,有一天我趁她丈夫不在家,偷偷跑进她的房里把她给办了,那滋味太好了,我想她能一直陪着我,可是她居然自尽了!虽然,她的身体是冷的,但我还是喜欢,我又让她陪我睡了几天,后来她的身体长满了尸斑,我不忍看着她美好的身体腐烂,于是给她用了很多草药,她没有烂,她终于每天都能陪在我身边了。”
沈二示意衙差把他放下来拖进牢房,送了一份饭菜和水进去,就关上了牢门。
沈卓听完经过吩咐道“通知那位妇人的丈夫,后日午时张铁柱将斩首,另将这件案子的案卷誊抄一份送去刑部。”
沈二“是主子。”
李宛之又重新做了一个酒幌子,黄色的布红色的字,很显眼,一段时间的摆摊经历让她深深喜欢上了这种每日卖酒酿酒的生活,能够通过自己的双手养活家里人,这种感觉简直太好。
王秀看着自家女儿越来越朴素的衣着,偷偷的抹眼泪,只恨自己没用,她看着丈夫说“满福啊,你要快点振作起来,帮帮咱们女儿啊。”
李满福背对着她躺在床上,按着胸口,无声的流泪。
夜半子时,待家里人都睡熟了,李满福偷偷起来去厨房烧火蒸高粱,蒸的不多,加进酒曲后,放在一个大瓷碗里蒙上布,他把大瓷碗藏进柜子里,这才回屋轻轻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