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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李宛之遇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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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站起身“走,带我去那几家看看。”
梁川松了口气“这个上司应该不是个花架子!”
沈卓带着一行人先去查看了被杀的两家,门上贴了封条,屋里的陈设还是主人被害时的样子,地面的血迹已经开始发黑。
屋内打斗的痕迹不多,家具也未被破坏,看来那伙贼人下手快且狠。
女儿被掳走的那家,夫妻二人都神形憔悴,案发时他们并不在家,未能提供线索。
到李家时,李宛之正在蒸高粱,空气里飘着高粱的香味和淡淡的酒味。沈卓环视整个院子,看见了眼熟的摊车:原来是这一家。
张齐走进厨房叫李宛之,听到有官爷来李宛之不惊反喜“难道是案子有进展了?”
擦了擦手,嘱咐迎春看好火,大步走了出去,院子里站了几个人,而且看为首的那人穿着显然不是衙差,她行了一礼“民女李宛之,拜见大人。”
今日的李宛之着一身素色窄袖褙子,围着围裙,一看就是正在干活的样子,沈卓心里“这个小娘子原来也干活”的念头一闪而过。
梁川介绍道“这是我们知县大人,他有话要问。”
李宛之点头“大人请问。”
沈卓“另外被抢的三家在家的人全都死了,你们是怎么逃过的?”
李宛之后背立时沁出了薄汗“民女是听到惨叫声,猜想是有贼人在不远处行凶,这才带着家人躲起来的。”
沈卓“那万一只是打架了?”
李宛之“额…打架应该还有别的声音一起传出来,但是我只听到了一声惨叫。”
这个理由沈卓虽觉得牵强但又觉得说的过去,佩服眼前小娘子机敏的反应力。
沈卓“你们可有听到那些贼人说话,是哪里的口音?”
李宛之“似乎是南方口音?”
张齐“老奴听着似是洪州口音。”
沈卓“一共有几人,你们可看见了?”
二人一起摇头,张齐“听动静最少有三个人。”
沈卓“衙门会尽力早日将罪犯捉拿归案,但你们被抢的银钱找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李宛之“谢大人,我们有这个心理准备,找不回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沈卓“要问的问完了,本官告辞。”
李宛之“恭送大人。”
李宛之有点奇怪的想“前几次去衙门,连衙门大门都进不去,怎的现在知县大人还亲自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回到县衙沈卓吩咐“梁川,以我的名义给洪州以及邻近各县、州府去信,把有杀人犯四处逃窜杀人劫财的事说明,特别是给洪州的信,要写上逃犯极有可能是洪州人。”
梁川“是大人。”
沈卓自己写了一份案宗交给沈一“着人将这份案宗送去刑部”
沈一接过案宗立即去安排。
卖了几天的酒,李宛之渐渐喜欢上了摆摊的日子。
卖头花的妇人已经和李宛之相熟,闲时常会聊上几句,妇人姓蒋,李宛之叫她蒋大姐。
巳时正,李宛之送走一位顾客,蒋大姐突然闹起了肚子,她按着肚子说“妹子,我肚子疼,你帮我看会摊”,说完就往后巷去了。
李宛之走过去,迎春就从一旁站到了自家酒摊前。
李宛之已经许久不戴头花,她现在每日出门就只用一支木簪作装饰。
她拿起一朵牡丹头花仔细端详,花瓣生动,花芯逼真“蒋大姐当真巧手,这花竟似真的一般。”
迎春见了笑着说“小姐,这朵牡丹真好看,要不咱们买了,小姐戴着吧。”
李宛之轻轻一笑放下手里的牡丹,迎春跑过来拿起牡丹插在李宛之发间,一下子就衬的她整张脸都娇俏起来,她想摘下来,迎春拉着她的手不让摘“小姐好看,真好看,不信你问张叔。”
张齐也附和“好看。”
弄的李宛之脸颊都爬上了红晕,不远处一位摇着扇子的公子带着两位奴仆走了过来。
朱丁文“小娘子好颜色,你卖的这些东西我全要了,不知道小娘子可否陪某去茶楼一坐。”
李宛之当即拿下头上的头花,略沉了脸色说“这位公子,我不是卖头花的,不过是帮人看顾一会,摊主即刻就归,若是公子想买可以稍等片刻。”
迎春紧张的攥住了李宛之的袖子,张齐也紧张起来。
朱丁文“哦~那小娘子是卖什么的?”
李宛之尽量不露出慌张的神色,看着那人说“我不卖什么,不过是随意转转。”
朱丁文“某可以陪小娘子转啊。”
李宛之客气的拒绝“不用了,多谢公子好意。”
张齐悄悄往后退,他要去找巡检的衙差。
朱丁文“小娘子怎的这般没有情趣,你我二人去茶楼坐坐,喝杯茶聊聊天,岂不自在。”
李宛之“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家了,告辞。”
李宛之转身欲走,那公子的两位奴仆却拦住了她的去路,李宛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平淡的说“公子,小女子要回家,难道公子还要拦着不成!”
朱丁文满不在乎的说“不过是想请小娘子喝杯茶而已,小娘子不必紧张,某又不是恶人。”
这时蒋大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这是怎么了,不知这位公子要买什么?”
公子拿起摊子上的牡丹花,抬手就要往李宛之头上戴,蒋大姐一下子伸手拦住,笑着说“唉~公子,这位小娘子年纪还小,经不起你这样逗弄,会害羞的,一会把人吓到了怎么办。”
“这位小娘子是我的邻居,刚巧我有事就拜托她帮我看会摊子,没想到会遇到公子,若是有什么得罪的,我给公子陪个不是,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朱丁文“我不过想请小娘子喝杯茶,小娘子却不答应,你说这要怎么办呢?”话是对着蒋大姐说的,眼睛却是盯着李宛之。
李宛之只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了上来。
蒋大姐“小娘子家中的父母还等着她回家了,这都快到午时了,再不回去她父母该着急了。”
朱丁文笑着把扇子合上“我可以派人去她家传个信。”
蒋大姐“哎…这…”
“官爷,就在前面”,张齐的声音传了过来,很快两个衙差走了过来,看着朱丁文问“就是你在当街闹事?”
朱丁文用眼角看了问话的衙差一眼并不答话,一旁的仆从说“我们家少爷可是刘员外的侄子,刘员外和你们知县大人可是好友,我们少爷的事可不是你一个小小衙差能管的。”
衙差冷笑着道“知县大人都换人了,你们还不知道?现在的知县大人可是汴京派过来的,他可不会给刘员外面子。”
朱丁文和两个仆从听了这话都是面色一变,公子心想“汴京来的?难道是朝廷发现了什么?”
朱丁文已没心思再管李宛之,带着两个仆从匆匆走了。
李宛之和张齐忙道“多谢官爷帮忙”,张齐从腰间拿出几文钱欲往衙差手里塞,衙差连忙背过手,心道“这钱我就是想收也不敢收啊,新知县都给我们说三回了,让我们巡视的时候警觉一些不能收受百姓银钱,这事要是让知县知道了,还不得挨批呀!”
衙差“没事就行,我们走了。”
衙差一走,四人皆是一松,蒋大姐抱歉的说“妹子,对不住,要不是你帮我看摊子也不会招来这样的人。”
李宛之摇摇头“问题不在你,你不用抱歉。”
迎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定要小姐戴头花,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都是我的错…”说完哭了起来。
李宛之“也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个人,如果不是他起了歹意,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好了,别哭了,这件事不能让我父母知道,你要是哭红了眼睛就瞒不住了。”
迎春“好,我不哭,可我心疼小姐。”
李宛之“傻丫头,你心疼我,你不也整天跟着我忙吗,也要心疼心疼自己。”
迎春边擦眼泪边想“小姐自从家中遭难就像变了一个人,她也才十五岁,怎么好像比我大了许多似的。”
三人收摊回家的路上经过告示栏,告示栏前站几个人正在大声议论“听说换了知县,现在的知县是正经进士出身,从汴京来的。”
“汴京来的!这新知县来头不小啊,看来能好好整治整治咱们襄阳县了。”
“希望能吧,前两任知县只顾自己捞钱,任期一到就走了,受苦的都是咱们。”
“就是,我们家半个月才能吃上一回肉,我儿子瘦的身上都没几两肉,唉!”
李宛之心道“换了知县?难怪衙门的办事态度完全不一样了,希望这位新知县能为百姓造福。”
又听一人问“县衙的招聘你们去不去?”
“想去,但是我这条件肯定不行。”
“你不去我去,试试嘛,我看招的人还不少,万一通过了就可以留在县衙工作,多好的机会。”
围着的几人都有些意动,见人真往县衙方向去了,赶忙跟上。
李宛之不关心县衙招聘的事,听了几耳朵就叫张叔继续推车。
今天只卖了七坛酒,加上被人骚扰,多少有点影响心情,进院门时李宛之挤出一个笑脸“娘,我们回来了。”
李满福“回来了。”
李宛之“爹,你怎么起来了,今天心口还难受吗?”
李满福“不难受了,就想出来走动走动。”
李宛之“累不累,需要我扶你过去休息吗?”
李满福“不用,我再多走几步,你歇着吧。”
看着自己父亲短短时间就花白了的头发,李宛之心里像针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