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家酒馆等郎君》山风轻

17、发现女尸

　　水库村的事很快就在县城里传开，有亲友在乡下的都夸赞这件事做的好。不关心此事的人城里有点酸:县衙既然有钱怎么不花在城里呀，那进出城的路破的，我坐驴车都嫌颠。
　　这话才说完没几日，县衙果然开始修路了，那个说酸话的人再也不敢在外面议论县衙了。

　　沈卓带着沈一和梁川把城里的每条路走了一遍，沈卓吩咐道“把这些巷道也一起修一修。”
　　梁川“大人，这钱是真不经花呀！”
　　沈卓“沈一，从那一万二千两里先拿两千两出来。”
　　沈一“是主子。”
　　梁川瞪大双眼：沈知县居然是带着银子来襄阳县的！

　　三人走回西大街时恰好下起了雷阵雨，他们匆匆走进一家茶楼门前躲雨，沈卓远远的看见李宛之也被她的婢女拉着跑上台阶，躲到了绸缎铺的廊檐下。
　　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雨，很快就有几个人站在了沈卓的身前，沈一想伸手推开这几人，沈卓拦住他摇摇头，沈一抿抿嘴收回手。

　　沈卓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能不能找一片地方，搭一片棚子，让这些摊贩有个专门的地方可以经营，不用担心日晒雨淋，每日派衙差过去巡视，不仅便于管理，小偷小摸的事情也能少许多。

　　雨停，躲雨的人渐渐继续之前的事走开了，好在李宛之的摊车上有雨棚，摊车上积水不多，路面上却是积了一层水，摆摊的三人回到家时，前脚已经湿透。
　　一进了院子，王秀就张罗着三人换鞋，又煮了姜茶“寒从脚起，虽说现在已经入夏，还是要注意着些。”
　　李宛之虽不觉着脚有多凉，娘亲的心意就已经让她心里暖融融的。

　　喝完姜茶，迎春拿过三人的碗去厨房洗，王秀高兴的对李宛之道“你爹做的酒糟出酒了，我尝了一口，觉着是原来的味道，我怕我尝的不准，你和张齐也去尝尝。”
　　二人赶紧进屋去尝，李宛之喝进去一口，在嘴里细细的品，张齐也喝进去一口，两人越品越激动“对对对，就是这个味！”

　　张齐“太好了，老爷终于可以接着做酒了!”
　　李宛之“是啊，太好了，这说明爹心里的坎也过去了。”
　　王秀笑着眼中含泪“咱们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李宛之揽着王秀的肩道“对，咱们家一定会好的。”

　　晚饭，王秀为了庆祝，多做了两道肉菜，坐上餐桌，李满福还有点局促“这哪还需要庆祝啊。”
　　几人听了皆是一笑，李宛之道“当然要庆祝，爹能做酒了，那我的胆子也更大些，能做不同口味的果酒。”
　　李满福慈爱的看着女儿“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爹都支持你。”

　　李宛之“哎，迎春，你昨日说还想喝什么果酒来着？”
　　迎春“葡萄和西瓜的。”
　　李宛之“好，咱们就做葡萄酒和西瓜酒。”
　　几人一起笑了，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完了晚饭，李宛之又坐着院子里赏起了月。

　　白日里下过雨，夜晚的天空一片云都没有，漫天的繁星一眨一眨的，像一个个调皮的孩子，李宛之看着看着就笑了。

　　沈卓把自己想把摊贩归拢到一处的想法一说出来，就遭到了沈一沈二沈三和梁川的集体反对，他没想到会是这样，问道“你们说说反对的原因。”
　　沈一“沿街那么多摊贩，要归拢到一处需要很大一片地方，这片地方还不能离主街太远，这地方可不好找。”

　　沈二“管理那个地方，需要安排更多的衙差，本来他们巡街看店铺的时候可以一起管了，现在新增加那么一个地方，巡视就要花更多的时间。”
　　沈三想说：你把摊贩都牵走了，我买酒就没那么方便。但他不敢说，只随意扯了一句“那个地方…还需要有专人打扫。”

　　梁川“换地方对本地人的影响还未可知，若有外地人来此，他们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那些摊贩就会损失外地人的这部分顾客。”
　　沈卓听完这些理由缓缓点了点头“那这件事就从长计议，先想想对策，可行就实施，不可行便作罢。”

　　这时，突然有衙差急匆匆从门口跑进来，走近了衙差禀报道“大人，我们在挖路基的时候挖出了一具尸骨。”
　　这话让在场几人心神一凌，沈卓立即站起身“带我去看看。”
　　沈一和沈三立即跟上。

　　发现尸骨的地方在进城道路和东大街交汇处，那里常有车马停留，因此路面坑洼不平，修路的工人们本是想先将路表的泥土挖开再重新填平，才挖了一小块地方，就见到了一根白森森的骨头。
　　衙差吩咐工人继续挖，很快就挖出了一整具尸体。

　　沈卓看着地上的尸骨吩咐道“沈三，你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沈三蹲下拿起头骨，轻轻剥掉头骨上的泥块，把头骨仔细检查了一遍，又分别把胸骨、肋骨、脊骨、四肢都检查了一遍，而后站起身道“死者是名女子，约莫二十岁上下，未曾生育过，腿骨较长，能推测出来身高较高，骨头没有发黑的迹象，不是中毒而死，别的就看不出什么。”

　　沈卓吩咐两个衙差“找块布，把这些尸骨仔细包起来，若是有牙齿也一并包起来送到义庄去。”
　　衙差“是大人。”
　　沈三“主子，没有任何线索，死因无从查起，就算让家里有女儿失踪的人家来认领也不现实，每年失踪的女孩岂止一个两个。”
　　沈卓“嗯，只能暂时先放着。”

　　两日后的上午，衙差在巡街时又发现了一具女尸，沈卓带着沈三赶到尸体所在地，这里是一小块荒地，距离有名的妓馆街金水街不过半里地，与那里的喧嚣相比这里确显得阴森异常，哪怕现在已经太阳高照，仍能感受到丝丝冷气。

　　沈卓问发现尸体的衙差“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一个衙差挠了挠头道“属下转到彩凤楼后门时突然尿急，又不能进去借茅厕，于是就往这片荒地的方向跑，又想到彩凤楼里都是女子，故而跑的远了些，然后就发现了这具尸体。”

　　沈卓觉着这具女尸死亡时的姿势有些怪异，女子呈趴伏状，右臂直直向前伸展，他弯腰查看女子的指甲缝隙，果然有很多泥土，说明死者死前还在爬行，沿着女子爬行的痕迹向前走出了大约十来步，可以见到有一个不大的土坑，这个土坑明显是新挖出来的，从女子衣裳上的土可以判断，这个土坑就是抛尸地点，只是挖坑的人有些偷懒，只把女子的身体埋进去一部分就走了，谁料女子还未死，又爬了出来，只是终究还是香消玉殒。

　　沈三戴好手套，先将死者的头面部检查了一番，边检查边道“死者头骨完整，未受过击打”又按压了一下背部和双腿的骨骼“背部骨骼完整，双腿骨骼完整，没有骨折或者断裂的迹象。”

　　沈三招手叫来一个衙差，两人一起小心的把死者翻转过来，尸体尸僵明显，沈三道“根据尸僵可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二个时辰。”
　　沈三“死者长相不俗，且脸上的脂粉较厚，天气炎热，尸体虽然还未开始腐烂，但已然开始发臭，在臭味里还是能闻出脂粉味，此人必然是妓馆的人。”

　　沈三发现死者嘴角有一点血迹，用手沾了血迹一看，他道“血液呈紫红色，虽然不是中毒，但也极有可能是因药而死。死者脸色青灰，且下眼睑乌黑，说明死者生前很长时间没有休息。”

　　沈三又看了看死者的手臂，左手臂上有掐痕还有一大一小两块尸斑“根据尸斑判断，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六个时辰，死亡时间应当是在昨夜戌时到亥时。”
　　死者毕竟是女子，周围都是衙差，沈三不好直接脱了衣物检查，还需要运到义庄再进行下一步的查验。

　　沈卓吩咐两个衙差“你们先去金水街问问，哪家妓馆昨夜少了人。”
　　又看着另外两人道“把尸体运到义庄去。”
　　沈卓和沈三一起去了义庄，沈卓只站在门口并不进去，沈三一人进了敛尸房。

　　沈三剥开死者的衣物，目不斜视，专注的检查死者身体上的线索，一刻钟后沈三走出敛尸房对沈卓道“死者嘴里尚残有催-情.药的药粉，脖子、肩头皆有咬痕，胸口有指印，小腹轻微肿胀，肚子里尚有不少酒液，下腹处尸斑较多，且…”
　　沈卓“且什么？”

　　沈三轻咳一声道“且红肿明显，是那什么太多的结果。”
　　沈卓“那么她的死因？”
　　沈三有点尴尬“主子应该能猜到吧。”
　　沈卓“走，回衙门。”

　　午时初，去金水街探查的衙差回来禀报“大人，没有哪家妓馆丢了人。”
　　沈卓“知道了。”
　　衙差拱手退下，沈一道“看来不能明着查了。”
　　沈卓“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别人不知道，老鸨肯定是知道的，且这些人一定都是有钱人，妓馆不敢得罪，因而不会轻易说出来。”

　　沈一“主子，我去抓一个老鸨把她催眠了，你看可以吗？”
　　沈卓点点头“去吧，问的仔细些。”
　　沈一去了金水街最大的妓馆彩凤楼，未时末，妓馆里还很安静，许多人睡着，老鸨巧儿姐却是醒着的，她刚吃完午饭，下人收走桌上的碗筷，巧儿姐喝了口茶，刚站起身，沈一就出现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