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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刘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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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和沈一快马回城,进了县城人多起来,二人放缓了速度,经过西大街时,沈卓一下子就看见了右前方的李宛之,疑惑了一下:这个小娘子怎的西大街来了,发生了何事吗?
李宛之也看见了马上的沈卓,见他在看自己,李宛之遥遥行了一礼,嘴角噙着笑意,芙蓉粉面,烈烈阳光并没有带给她多少烦扰,娉婷而立,鲜活明媚。
沈卓点点头以示回应。
进了县衙,沈卓吩咐道“梁川你去采购二十车石方,再点十个衙差一起去水库村,安排好这二十人值守的事宜,这几日辛苦你多往水库村跑几趟,赵杰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力协助。”
梁川领命而去。
为了方便顾客们记住自己的酒摊,李宛之又在自己的摊车上写上了一个大大的李字,果然顾客们对她的称呼从小娘子变为了李小娘子,李宛之还想在酒坛在酒坛上也加上李字,不过目前还没想到好主意。
换了个地方虽说损失了部分老客户,生意差了两天,但是很快就有新的客户群体加进来,每天还是能卖出二十多坛酒。
这一日出摊回来,李宛之打开樱桃酒坛闻了闻“嗯!香香甜甜的。”又舀出来出来一碗和迎春一起分着喝了。
迎春“小姐,这酒甜甜的,喝完口齿留香,真想再喝一碗。”
李宛之“不行,你还小可不能太贪酒。”
迎春嘿嘿笑着“我知道,就是说说,这酒还要留着卖呢。”
李宛之“知道就好,去把酒壶搬过来,把这酒灌起来。”
迎春一下站起身“好的小姐。”
樱桃酒灌了六十壶,还剩下半壶,李宛之道“迎春这一点点就留给你吧。”
迎春抱住李宛之撒娇道“谢谢小姐,小姐你太好了。”
李宛之笑着道“好了,该洗洗手去吃饭啦。”
迎春“小姐,桑葚也上市了,是不是也能酿酒?”
李宛之“是,我也有这个打算呢,明日就去买一些。”
迎春“哇!桑葚酒一定会更香甜!”
翌日,樱桃酒一拿出来就很受欢迎,连绸缎铺的老板都过来买了两壶,李宛之不想收她的钱,老板道“以后我还想常常喝小娘子的酒,难道都不给银钱吗。”
李宛之感激的笑着,伸手结过老板的银钱。
一位女郎摇着团扇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婢女和两个仆从,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李宛之笑着问“小姐想喝什么酒?今日正好有樱桃酒,小姐可要尝尝?”
女郎拿开团扇微微倾身闻了闻“闻着还不错,且尝一口吧。”
婢女连忙制止“小姐,你不能随意尝这路边的酒水,万一喝坏了肚子可如何是好。”
女郎脸上带上了两分愠色“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有你这样跟主子说话的吗?”
婢女“小姐,是夫人…”
女郎“夫人是让你伺候好我,不是让你不知尊卑的来管我的。”
婢女吓的脸色煞白“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不要生奴婢的气。”
女郎叹了口气“算了,不想跟你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般见识。”
女郎转头看着李宛之道“我要两壶樱桃酒,多少钱?”
李宛之“三十文。”
婢女乖乖拿出钱袋子,翻找了一下道“小姐,没有铜板只有一两的银锭。”
女郎“那就给银锭啊。”
婢女“可是…”
李宛之也有点无奈,她没有那么多零钱可以找,也不好说让人不要买了的话,
女郎拿过婢女手里的银锭子一下放在李宛之手心“就这样了,那么多事麻不麻烦。”
人家肯给李宛之可不敢收,她想了想道“这样小姐,你定然还要四处转转,拿着酒也不方便,我们把酒送到你府上去,你看这样可好?”
女郎认同她的想法点点头“嗯,这样也行。”
李宛之把银锭放回婢女手里问道“不知小姐住在何处?”
女郎转身指着不远处最高的房子“就在那很好找。”
婢女在身旁补充道“就是刘员外府,记得送到二门去。”
李宛之点点好“好的小姐,我们稍后就送过去。”
整个县城谁不知道刘员外,可这位女郎倒是第一回见,李宛之想:难道这是刘员外的女儿?
女郎名刘珠,是刘勇十六岁时与家里的婢女厮混时有的,婢女虽然平安生下了孩子,但是很快就被刘勇的娘偷偷发卖了,刘勇因此极疼爱这个女儿,珠宝玉石堆里长起来的娇小姐,自然不懂人间疾苦。
日常家里人都围着她转,不许她轻易出门,今次还是她趁刘勇的护卫不注意偷跑出来的。
只两壶酒,脚程也近,李宛之就让张齐一个人去送酒,张齐走在路上时,刘府里的人才发现自己家大小姐不见了,正遣人在府里四处寻找。
张齐才敲响二门,二门就应声而开,门房一见是个陌生人,立马换上了不悦的表情问“你是干什么的?”
张奇微微颔首道“是你家小姐要买我们的酒,我是送酒来的。”
门房一听到小姐二字立刻抓住张奇肩头的衣裳问“小姐?你在哪见到我家小姐的?”
张齐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的酒都差点扔了,他奇怪的道“就在那边的大街上”,顺着话语指了指西大街的方向。
门房把张奇拉进了院子里,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过来问“你见到我们家小姐了?”
张奇点点头“是的,她自己说的是府上的小姐。”
管事一招手,立刻有四个护卫从二门出去,直奔张奇指的方向而去。
管事看了看张奇手里的酒“这是我们小姐让你送来的?”
张奇“是。”
管事“好,你把酒给我吧。”
张奇“劳驾,三十文。”
管事顿了一下笑笑,从怀里拿出三十文递过来,张奇赶忙接过“谢谢,那在下告辞。”
管事点点头,放张齐出去了,张齐一踏出门槛,身后的门便快速合上,张齐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碰巧遇见了府上的小姐,这扇门自己绝对是进不去的。
那刘珠难得自己出来逛,虽说是偷跑出来的,随时会被请回去,但也逛的很是高兴,各种小玩意买了一堆,那些银锭终究是当成铜板花了出去。
就在她举着一串冰糖葫芦吃的满嘴唇的糖汁时,府里的护卫拦住了她的去路,刘珠的脸一下垮了下来“就不能让我再多玩一会嘛,就一会,半个时辰,你们跟着我,行不行?”
护卫面对这样的小姐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结果就是护卫们接收了来自小姐没吃完的半串糖葫芦、咬了一口的胡饼、一只炸麻雀、一杯喝了两口的酸梅饮子。
最后刘珠吃饱喝足,逛尽兴了,方才慢慢悠悠回家去。
员外府里,刘勇沉着脸坐在大厅里,刘珠一进门就如小燕子一般扑进了刘勇怀里“爹,我今天好开心呀!”
刘勇的火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怜爱的拉着女儿坐在自己身旁“像什么样子,你现在大了,不宜再和爹爹有太过亲密的举动。”
刘珠“爹你怎的也变成老古板了,你是我爹又不是别的男子,怕什么。”
刘勇用手指点了点女儿“你呀…”
刘珠截住他的话“你又要说我于理不合了对吧,好了,我还想跟你说我今天在街上见到的吃到的那些呢。”
刘勇“好,你说,爹听着。”
刘珠“我看见有个…”
府里的管事下人们看见这温馨的一幕皆是面带微笑的候在一旁。
李宛之今日买了两个货郎的桑葚才买到十一斤,拿回家细心的去梗洗净,沥水时又挑了挑破皮漏汁的,最后只剩下八斤能做酒的,第二日李宛之又买了两个货郎的,一共十七斤。
接连做了几日桑葚酒,李宛之的手指缝都被染成了紫红色,卖酒收钱时一双手着实不好看,李宛之细细的用皂角洗去指缝里的颜色,一双手起了许多倒刺,迎春心疼的不行。
王秀进房拿了一盒油膏出来道“你抹些这个吧,小姑娘的手可不能太粗糙。”
李宛之接过油膏,往手上抹了一些,她一边抹手一边问“娘,这个油膏我怎么没见过?”
王秀“这是我自己做的。”
李宛之“自己做的,娘你还会这个?”
王秀“是啊,我以前就给你用过,你说味道不好闻,不愿意用。”
李宛之抬手闻了闻“似乎有一点杏仁味,也不是很难闻啊。”
李宛之“我记得我好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用松果壳磨成粉可以当香料用,若是在油膏里加进去香料粉,味道应当会好闻许多。”
迎春“小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李宛之“谁叫你日常不好看书,”
迎春吐了吐舌头,王秀道“可是这松果壳上哪去弄呢?”
李宛之“鸭湖边不知道有没有松树?”
王秀“好了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和你爹闲了自己去找找看。”
李宛之“爹最近身体如何?”
王秀“好多了,他昨日还悄悄做了一碗酒糟了。”
李宛之“真的,爹又愿意做酒了。”
王秀“见你每日如此辛苦,他也想帮帮你。”
李宛之“娘,你们不要有压力,我现在虽然赚的不多,但还是能养家的。”
王秀“我们知道你能干,但是我们整日待在家里,也要有点事情做不是?”
李宛之“嗯,你们高兴就好。”
七八日工夫过去,水库村的墙砌好了,每家每户都有人来帮忙,衙差们在村里也很受村民欢迎,常有妇人拿着自家的吃食送到他们的住处。
许多户人家都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衙差们,衙差们刚开始还拘谨,后来梁川带来沈卓的口信:只要两人真心喜欢,支持衙差们娶水库村的媳妇。
县衙那就是和尚庙,衙差们好多都是二十好几了还单身,都想娶媳妇,赵杰乐见其成,他积极的安排姑娘和衙差相看,最后还真成了两对,赵杰和村里人,包括沈卓都随了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