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家酒馆等郎君》山风轻

15、去西大街

　　路人也都散了，李宛之、迎春、张齐三人心里的阴霾却久久散不去。
　　张齐道“小姐，咱们换个地方摆摊吧。”
　　迎春也接话“是啊小姐，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这个人太吓人了。”
　　李宛之点点头“是该换了，可是换到哪里去了？”
　　迎春“不然去昨天的街尾？”
　　李宛之“不行，离的太近他很容易找过来。”

　　张齐“那…去西大街吧，那边的人也多，唉…就是可惜了那些老顾客。”
　　李宛之“好，那就去西大街，我们摆了这么久已经有经验了，再难也没有开始时难。”
　　她转身看着蒋大姐说“大姐，我们去西大街了，要是有顾客问起，你就帮忙说一声。”
　　蒋大姐连忙应下“好宛之妹子，我会告诉他们的。”
　　李宛之行了一礼“谢过蒋大姐。”
　　蒋大姐“妹子客气了，趁时候还早快去吧，别耽误了今日的营生。”
　　三人推着摊车往西大街去了。
　　田虎娘赶过来的时候三人早已走远，她奇怪道“哪里有卖酒的摊子？”

　　西大街离衙门近，人流量虽然没有东大街那么多，但是小偷小摸的人少，安心。
　　三人一路推着酒摊，找到一家绸缎铺子的阶前有个空出来的位置，把酒摊推过去停好，先与左右的摊主简单打了声招呼，李宛之又进了身后的绸缎铺子，对着老板行了一礼道“小女子李宛之，家住东四巷，想在你的绸缎铺子前支个酒摊，不知老板是否介意。”

　　绸缎铺子的老板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她面目和善，见李宛之一个小姑娘出来摆摊，定是家里不容易，故而笑着点头道“无妨，小娘子支在这便是，若是口渴了还可以进来歇歇脚喝口水。”
　　老板和善的态度让李宛之松了口气“多谢老板，我们自己带的有水，若有需要再进来叨扰。”
　　绸缎铺老板“好，小娘子自去忙吧，有客人来了。”
　　李宛之转眼一瞧，有两位客人正站在摊前，她忙行了一礼“多谢老板，”就快步出了店门。

　　摊前的是一对夫妻，两人各尝了一口酒，相公不想买，娘子却是喜欢，她边拿钱边道“给我来两坛。”
　　放下钱，娘子就站着不动了，用眼神示意相公拿酒，相公笑的宠溺接过酒坛，娘子娇笑着挽上相公的手臂，两人相携而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迎春忍不住感叹“这两个人好甜蜜呀！”
　　李宛之“是啊，琴瑟和鸣的感情自是极好。”

　　午时初，一个气喘嘘嘘仆从打扮的人擦着汗找了过来“终于找到你们了，我去东大街，居然没找到你们的摊子，还好有位大姐告诉我你们来了西大街，不然我若是空着手回去，公子定然要不高兴的。”
　　李宛之忙致歉“不好意思害你多走好些路，只因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无法，只能到西大街来了。”
　　仆从摆摆手“无事，你们来了西大街于我可是方便不少，我们主家离着西大街近，每次去东大街都要走好一会。”

　　李宛之“是嘛，那自然是好，不知今日你的主家想买几坛？”
　　仆从“今日要四坛。”
　　张齐用细麻绳把酒坛仔细的绑好，仆从付了钱一手拿着两坛酒走了。
　　今日耽搁了时间，因而收摊时间就晚了一些。

　　沈三从义庄回来走在西大街上，正百无聊赖之际，猛然一下看见了熟悉的酒坛和熟悉的人时，眼前一亮，走过去打招呼“小娘子怎的到西大街来了？”
　　李宛之“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因而才挪过来的。”
　　沈三“不愉快的事？要紧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迎春张口欲说，李宛之连忙开口堵住她的话“一点小事而已，没人欺负我。”
　　这点小动作哪里逃的过沈三的眼睛，不过李宛之不说他也不好多问，转而高兴的道“以后我要买酒就方便多了，不用等到休息。”
　　李宛之笑着点点头“嗯。”
　　沈三“给我来两坛，几日不喝酒了，嘴馋的紧。”
　　李宛之面露犹豫“沈郎君还在当值吧，可以拿着就回衙门吗？”

　　沈三“无事，我可以从侧门进去。”
　　李宛之笑着道“希望郎君不会被发现。”
　　沈三“呵呵，多谢小娘子。”
　　沈三站在侧门外，探头进去没看见沈卓，他把酒抱进怀里疾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忽听到身后一声轻咳，沈三顿住脚步，只见沈卓和沈一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沈三露出一个谄媚的笑“主子好，”然后转头就飞奔进了自己房间。

　　沈一悠悠叹了口气：唉，三儿啊，你的运气是真不好！
　　沈三一跑进房间就关上了门，他也叹了口气“啊！我怎么这么背，每次偷喝酒都能被主子看到，又要挨罚了！”
　　沈卓并没说什么，他想起了自己房间的那坛酒。
　　沈三放下酒出来，见主子已经转身走了：哎！我今天不用受罚？

　　晚间沈卓吃饭的时候把酒拿了出来，给自己倒上一杯，还是熟悉的味道：看来沈三都是在李小娘子那买的酒。
　　甘洌的酒液入喉，沈卓脑海里自然就浮现出李宛之的身影：那个小娘子虽然衣着朴素，却自有一种不经雕琢的美，做的买卖未必有多难，却能一直坚持下去，她的家里现在是靠她在支撑吗？

　　两杯酒下肚，沈卓回过神来：我都在瞎想些什么呢，不过两杯而已我竟醉了吗，呵，沈卓啊沈卓你定是太闲了！
　　翌日辰时末，一个衙差进来禀报“大人，门口有两个城外的农户过来求助。”
　　沈卓“求助什么？”

　　衙差“那两人说，他们住的村子最近总被野猪骚扰，不仅破坏庄稼，昨日还撞死了人。”
　　沈卓站起身“沈一，去叫十个反应较快的人随我一起走一趟，告诉沈二看好衙门。”
　　沈一“主子，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就行。”
　　沈卓“我顺道去看看那边的农户生活情况如何。”
　　沈一“好的主子。”

　　一行人跟在两个农户后面出了县城，到了水库村，沈卓骑在马上环视村子周围的情况。
　　这个村有一个水库，因此而得名，上游的溪流汇聚在水库村行成了一条流速较快的河。也因水源充足，水库村人口很多，村里的人皆是种植水稻、玉米、及各种菜蔬为生。

　　野猪的出现对于靠地吃饭的农户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它们轻易就能摧毁一大块菜地，踩踏将要成熟的稻谷，致使农户几个月的劳作落空。此时野猪已经吃饱喝足回窝里去了，不知道有几只野猪，需要到林子里去探探情况。

　　沈卓观察完环境，最后目光锁定了在了水库东侧的一大片树林上。沈卓指向树林“把我们带到那边的树林去。”两个农户忙答应“好，大人随我们来。”
　　两人带着一行人走的乡间小道，好在这些人御马术都不错，不然指不定要掉下田去。到了树林边沈卓吩咐“你们二人先回去吧。”

　　二人忙拱手道“是大人。”
　　沈卓吩咐“你们十个分散开，到林子里找找野猪窝，注意脚步轻一点，不要惊动野猪，远远的发现了就赶紧出来禀报。”
　　十人分散开，围成一个半圆往林子里搜寻，沈卓和沈一安静等待消息。

　　两刻钟后，一个衙差飞奔着跑了出来“大人，林子里有一窝野猪，一公一母，还有三只小的，此时正在睡觉。”

　　沈卓“很好，你燃些干草制造烟雾，让那九个人出来。”
　　衙差听话照做，很快陆续有人看到烟雾从林子里出来，待人聚齐，沈卓带着人一起进了树林。

　　树林里有很多树枝被踩断的痕迹，仔细看叶子底下还有很多不同的脚印，说明这个树林里野兽很多，沈卓想:看来有必要给这个村砌一堵墙，不然野兽伤人的事只怕时常会发生。

　　沈卓示意众人停步往回走，走到树林外沈卓吩咐“你们十个留在这里，我会再派人过来，白日里你们护着田地里干活的人，可以敲锣或用用火把驱赶野猪，野猪怕噪音怕火，只要利用这两点野猪就不敢靠人太近。夜间不允许村里人随意出村，若有野猪破坏田地你们可以放剑驱赶。”
　　衙差一起拱手应是。

　　沈卓“沈一，你和我一起去找找这里的里正，我要砌一堵墙把村子围起来。”
　　沈一拦了一个村民问清楚里正所在的地方，两人一起骑马找到了负责管理附近几个村的里正。

　　里正名赵杰，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做了许多年里正，对附近的情况非常了解，一听说知县大人来了，赶忙走出来见礼“下官赵杰，不知知县大人来此，下官有失远迎。”

　　沈卓“赵里正不必客气，我问你，这附近的几个村野兽伤人事件可多？”
　　赵里正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卓这样气势迫人的人，他弓着腰不敢看沈卓，老实答道“野兽伤人倒是不多，破坏庄稼菜地确是不少。”

　　沈卓“那为何以前从未报到县衙？”
　　赵里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答话“这…”
　　沈卓直说道“是不是上一任知县不理会这些事，你们就算报过去了也无用？”
　　赵里正压了压额角的汗点点头。

　　沈卓“你在村子里找两百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我要在这一片村庄的外围砌一堵墙，这样野兽就不能进村。”
　　赵里正听了这话惊讶的抬起头，忽略了对沈卓的惧怕“砌墙？知县大人要给我们砌墙？”
　　沈卓挑眉“怎么？”

　　赵里正一下子跪了下去，激动道“下官替这里的百姓谢谢知县大人，下官去县里求助过多次，从未有过下文，没想到沈大人来了直接就要给我们砌墙，这可是要很大一笔银子，大人真是为民的好官！”

　　沈卓弯腰扶起赵杰“里正不必如此，这是本官该做的事情。”
　　赵里正“大人，我只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民们，别说两百个人，所有人都愿意来帮忙，而且我们这的溪水里有很多的石头可以用来砌墙，把那些石头捡回来也可以省下一些钱。”

　　沈卓“好，这些事就交给里正去安排，我会派人过来帮忙，需要的石材也会送过来。还有，被野猪撞死人的那家里正务必安抚好。”
　　赵里正“大人尽管放心，我们一定把这堵墙修的结结实实的，让那些东西过不来。那家人我也会给予适当的补偿。”
　　沈卓点头“好，还有许多事要安排，本官先行告辞。”
　　赵里正“恭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