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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被判死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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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东四巷李家只有李满福和王秀在家,那对夫妻虽说在家,但那妇人已经卧病在床,不便去县衙,只有家里的男人赵喜能去,于是衙差先带着三人去了衙门,梁川转道去东大街找李宛之三人。三人正在卖酒,梁川说明缘由,李宛之同梁川商量道“差爷,我们的酒摊需要人看着,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的丫鬟在这里看着,我和张叔随你去。”
梁川知道她们家现在日子不好过,不愿耽误她们的营生便同意了。
到了衙门,李满福和王秀已经把他们知道的都说了,李宛之补充了一些,就让他们在一旁候着,赵喜未等问话已经泪流满面,他跪在地上,悲痛欲绝。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王义也同情他的遭遇,待他的情绪稍稍平复一些才说“把你家的具体情况再说一遍,”赵喜“那天,我和妻子一早上就出了门,等再回来的时候我母亲倒在院子里已经没了生息,我九岁的女儿也不见了,还是差爷来家里查案,我们才知道家里遭了贼人,女儿...是被贼人掳走了!”
沈卓有点艰涩的说“据审问...你女儿已经被杀害了。”
赵喜“我可怜的女儿啊!”
沈卓示意一个衙差“把他扶起来,”衙差走过去把人搀扶起来立在一旁。
王义宣布判决结果“鉴于那四人杀害人数众多,偷盗钱财数额较大,判处四人死刑,今日行刑,判处其家人赔偿所偷盗钱财。”
王义对站在一旁的几人说“你们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李宛之一家和赵喜都跪下谢恩“满意,谢大人替草民主持公道。”
王义“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几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出了县衙,赵喜弓着背慢慢往家的方向走。李满福的精神状态倒是好了一些,王秀扶着他的手臂对李宛之说“女儿,你忙你的吧,我们自己回去了。”
李宛之“好,爹娘你们走慢点。”
李满福“好,你去吧。”
李满福和王秀经过赵喜身边时,嘴巴张了张想说点安慰的话又不知该怎么说,终究只说了一句“要保重身体呀,”赵喜擦了擦眼角点点头。
县衙大堂,云来酒肆看见刘老头被打的后厨跑堂和刘老头的邻居跪在地上,把刘老头何时出门,何时被打,被打时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王义听完宣判“主犯朱丁文指使家奴行凶,致人身死,还要抛尸河里,判朱丁文流放三千里,两个家奴因是听命行事,判徒刑一年。”
沈卓“梁川,你去安排人把朱丁文押送至岭南。”
梁川“是大人。”
王义站起来对沈卓说“把那四个人押到刑场去,本官和你一同监刑。”
沈二去牢里把那四人按进囚车,押往刑场,一路上百姓沿途指指点点,不乏高声骂他们的,更多的是把手边的树叶、树枝、小石子、烂菜叶往囚车上扔。
李宛之恨极了这几人,想到上一世自己被他们凌辱的场景,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们的脸,她咬紧后槽牙紧紧盯着囚车,眼神里带着刀子。
李宛之跟着囚车往刑场走,迎春在后面叫“小姐,”张齐道“你在这看着,我跟着小姐,”迎春应道“好,张叔你要护好小姐。”
张齐跑过去,紧紧跟在李宛之身后,就怕被人群冲散。
到了刑场人群很快围城了一个圈,李宛之站在第二排,透过前面一排人的缝隙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刽子手扛着磨得锃亮的大刀站在一旁,等待行刑的指令。
若是平时李宛之定会惧怕这样的场景,可是今天,李宛之的心里被仇恨填满,她只想看到那四人人头落地。
王义和沈卓坐下,沈二高声讲述四人的罪行,围观人群义愤填膺,群情激奋都在喊:杀,杀,杀了他们...
王义拿出一个令签扔在地上“行刑。”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刽子手扬起大刀,利落砍下,头颅滚落在地,尸体缓缓倒在地上,血顷刻间流了一地。
张齐担忧的看着李宛之的脸色,李宛之的脸上毫无害怕的神色,她只觉得畅快。
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每落下一颗人头就响起一片叫好声。
张齐温声说“小姐,我们回吧。”
李宛之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久违的觉察到了轻松,挥去这段时间萦绕在心里的阴霾,虽然生活依然不易,但是心底燃起了希望。
张齐又唤了一声“小姐,”李宛之回神道“走吧。”
沈卓看到了人群中的李宛之,观她神色也知她恨极了那几人,他只以为李宛之是恨他们抢了自家的钱让自己沦落到摆摊的地步,实则李宛之更恨的是上辈子受到的欺辱。
见她转身离去的脚步明显轻快起来,沈卓心里也替她高兴“这个小娘子性子坚毅,未来应当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沈卓和王义一起返回县衙,沈一安排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沈卓请王义落座,举杯道“今日谢过王大人。”
王义“沈知县哪里的话,都是本官分内的事,若不是上一任知县留下的烂摊子,你也不用这般费神。”
沈卓“我还年轻,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情。”
王义“哦!你这么说是暗示我老咯!”
沈卓“岂敢,王大人这提刑御史可不是好当的,不仅费神还费力,王大人可比我厉害多了。”
沈一:主子很少主动夸人,这个王大人看来真的是个有本事的。
吃完饭,沈卓给王义安排好房间,就自去忙了。
朱老爷和朱夫人听说自家儿子判了流放,皆是大惊,朱夫人倒在小塌上哭天抢地,脸上的脂粉混着眼泪一起往下流,朱老爷本就心烦,见她这副样子更是火气直往头顶窜“好了,你别哭了!你的表哥不愿意帮忙,你在这里哭有什么用,你赶紧收拾些银钱细软,我命人骑马送去还能赶的上,要是出了城可就不好追了。”
想到儿子会吃的苦,朱夫人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装起来给儿子带走。朱老爷接过朱夫人拿过来的两个大包裹斥责道“他一个人,又无车马只凭双手哪里拿的下这么多东西,装两身衣裳再装一袋碎银子,其他的全换成银票。”
朱夫人闻言又把包袱拆开只装了两身衣裳,边装边哭道“才两身衣裳,没人给他洗可怎么够啊,被子也没有...”
朱老爷催促道“好了,你快些。”
换成一个小包袱,管家带着一个家丁骑上马急急往出城的方向而去,朱老爷和朱夫人坐在马车里跟在后面。
管家在西门拦下押送朱丁文的衙差,往领头那人手里塞了一个大银元宝,衙差暗暗心惊:早知道这朱家有钱没想到是这般有钱,随便出手就是银元宝,自己五年也攒不下这么多钱啊!
管家又分别往押着朱丁文的两人手里放了一袋银锭子,掂了掂一袋至少也有十两,三人收了钱便不着急走,管家把包袱递给朱丁文“公子,这是老爷夫人让我送过来的,里头有两身衣裳和银票,你好好收着,路上能少吃些苦。”
朱老爷和朱夫人也赶到了,两人匆匆从马车上下来,疾步走到儿子身边,朱夫人哭着道“我的儿啊,岭南路远,你可怎么熬的住啊!”
朱老爷“儿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你暂且吃些苦头,等为父打通了关系一定派人去接你,你记得到了那要给家里写信,一定要坚持住,啊...”
说到这朱老爷也留下了眼泪,朱丁文“爹娘,你们一定要来接我,我会好好活着的”。
周围渐渐聚起了围观的人群,衙差不想引人注意低声催促道“说完了吗?”
朱老爷看着为首的衙差说“差爷,路上还请照拂我儿子一二。”
领头的衙差道“自然会的,我们该走了,告辞。”
看着儿子出城的背影,朱夫人拉着朱老爷的袖子哭的肝肠寸断,朱老爷也是眼泪不断线的往下流。
刘府里,幕僚孙德问“员外,就这么让朱公子被流放了,咱们不做点什么?”
刘勇“我怀疑那沈知县定派了人悄悄跟着,若是我动手劫人,那岂不是主动给他送把柄。”
孙德“这沈知县到底什么来头,为何连襄州知府都不肯出面帮忙?”
刘勇“这次的审判可是京西路提点刑狱公事下的,襄州知府哪里敢管,再说那沈卓可是中书省直接任命派到襄阳来的。”
孙德吸了一口气“难道...是东京那边有所察觉?”
刘勇“还不确定,那钱知县可是犯了不少事,兴许就是给他收拾烂摊子来了。不过,你也要记住,往后运盐的时候务必小心,不可叫县衙的人发现了。”
孙德“属下明白。”
翌日一早,沈卓把王义送到县衙门口“王大人,此去洪州必然事忙,下官也不便多留,还请王大人保重身体。”
王义“沈知县不必客气,等你任期满后回京再请我喝酒。”
沈卓“好,一言为定。”
沈卓转身进衙门,就看见沈三拿眼偷摸瞟自己,他冷冷的用眼神扫了回去,沈三秒怂,耷下脑袋目不斜视。
沈卓想到了什么:哦!我喝了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