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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一见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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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飞飞的意识在混沌中悠悠转醒,当他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片陌生而华丽的天花板,一时间,他的眼中满是疑惑。
待他稍稍回神,下意识地偏头望去,只见闫屿赫正坐在床边,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那眼神仿若深不见底的寒潭,让毛飞飞瞬间如坠冰窖,整个人都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闫屿赫瞧见毛飞飞醒来,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随后缓缓俯身凑近,那近在咫尺的压迫感让毛飞飞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闫屿赫轻声开口道:“你这一觉可睡得够久,足足一天一夜,总算是醒了”
毛飞飞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他不假思索地迅速坐起身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拼命往床边缩去,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措。
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四周逡巡着,口中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闫屿赫直起身子,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此处乃是宏义国,亦是朕的寝宫,朕是闫屿赫”
毛飞飞听闻此言,不禁再次愣住,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
片刻后,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只见身上穿着的并非自己原本的衣物,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犹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闫屿赫瞧着毛飞飞那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逸出一声轻笑:“放心,朕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对你可什么都没做”
毛飞飞却依旧满心戒备地瞪视着闫屿赫,质问道:“那你为什么把我绑过来?”
闫屿赫神色坚定,目光炯炯地答道:“因为你长的顺眼”
毛飞飞闻言一怔,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嗫嚅着又问:“那可以放了我吗”
闫屿赫眉峰一挑,不假思索地应道:“不可”
毛飞飞闻听此言,心头怒火顿起,那白皙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可转念一想,眼前之人乃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若真把他惹恼了,自己必定性命不保,这般思忖后,毛飞飞索性把心一横,直接摆烂,身形一倒,便往那雕花大床上一躺,嘴里嘟囔着:“瞧这情形,陛下是不会杀我咯?”
闫屿赫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即伸出手,轻轻撩起毛飞飞一缕如丝般柔顺的白色长发,眼中满是温柔缱绻:“自然不会,朕宠你还来不及呢”
毛飞飞只觉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发作,只得暗自咬了咬下唇,小声嘟囔着抱怨:“我不信……”
心里却暗自腹诽道:这闫屿赫可是出了名的暴君,谁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万一哪天他不高兴了,自己这条小命可就像那风中残烛,说灭就灭了。
闫屿赫面上依旧挂着宠溺的笑容,将那缕秀发缓缓放在鼻前,轻轻一嗅,眼神中透着些迷离:“若不信,你大可试试”
毛飞飞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动,但他可没这胆子。
闫屿赫见毛飞飞一脸警惕的模样,缓缓俯下身去,高大的身形渐渐靠近毛飞飞,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毛飞飞的耳畔,轻声说道:“你想必也听闻过宏义国新帝的传闻,说朕是个暴君,稍有不顺心便会大开杀戒,若是换做旁人敢这般对朕,恐怕早就死了不下百回了”
毛飞飞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瞬间遍布全身,吓得他连忙从床上翻身坐起,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床上,双手伏地,不停地行礼磕头,嘴里忙不迭地说道:“对不起,我亲爱的陛下,刚刚是小的不知礼节,命不能给,钱也没有,只要不杀我,我就是您忠诚的狗腿子”
闫屿赫瞧着毛飞飞这副模样,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那笑声爽朗却又带着几分宠溺,他缓缓凑近毛飞飞,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毛飞飞的耳畔,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伸出,捏了捏毛飞飞的脸:“朕若是真心在意一个人,便决然不会勉强于他,更不会妄图将其拘束在身边,朕所期盼的,是你能自由自在地陪伴在朕左右,而非因惧怕朕而强留”
说到这,闫屿赫的手指慢慢滑落,一路沿着毛飞飞的脖颈向下,最终轻轻移至他的胸口处,稳稳地抵在他的心口之上。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毛飞飞的双眼,那深邃的眼眸之中仿佛有璀璨星辰闪烁,一字一顿地说道:“朕想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地爱上朕……”
毛飞飞只觉喉咙干涩,紧张地吞咽了几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轻声开口说道:“陛下,您身份尊贵,乃这宏义国之尊主,而小的不过是一介平凡草民,出身卑微、才疏学浅,实在不知有何德何能,竟能得陛下垂青?况且珩玉国与宏义国多年来纷争不断,积怨已久,两国势同水火、不共戴天,又怎会……”
闫屿赫静静地凝视着毛飞飞,那目光仿若实质,似要将毛飞飞看穿一般。
片刻之后,他缓缓收回手,身姿挺拔地转身,朝着一旁的雕花梨木桌案走去,步伐沉稳而优雅。
他缓缓落座,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沿,支着自己的侧脸,另一只手则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却始终紧紧地黏在毛飞飞身上,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冷冽:“这又如何,朕若是想与你们珩玉国议和,这朝中大臣,谁若拦朕便抽筋剔骨,放血削肉,生不如死……谁来灭谁”
毛飞飞欲哭无泪,心中有苦说不出,这剧情怎么这么离谱,霸道帝王爱上我?这是设定好的吗!还是有什么目的,救命,我只是想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辈子啊,呆在暴君身边,迟早一命呜呼!
闫屿赫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毛飞飞斟了一盏香茗,他随即起身,稳步走到床边,将茶杯递到毛飞飞面前,随后身姿优雅地在床边落座,缓声道:“不过,我这有件事情你应该会感兴趣”
毛飞飞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茶杯,心下满是疑惑与不安,他怯生生地抬起眼眸,偷偷看着闫屿赫:“什么事情?”
闫屿赫缓缓向后靠去,背部轻轻倚着床框,假意沉思,一只手的手指则不疾不徐地在脸颊上轻轻叩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轻声说道:“此次袭击你们的乃是朕与嵘盛国联手而为,朕亲自带兵,不过,嵘盛国那边……好像抓回一个小弟弟”
毛飞飞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手中的茶杯险些拿捏不稳,他下意识地收紧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满是紧张与惶恐,死死地盯着闫屿赫:“什么小弟弟?”
闫屿赫的目光悠悠然转向别处,神色间透着一种漫不经心,口中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事儿嘛……朕倒是记得,他似乎是叫……叫什么来着……”
说到这闫屿赫看向毛飞飞,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了,叫萧九来着”
毛飞飞听闻“萧九”二字,只觉心底猛地一颤,他神色慌张地望着闫屿赫,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萧……萧九?你是说萧九”
闫屿赫脸上笑意未减,轻轻点了点头,应声道:“对,萧九,他现在应该在狱中受审吧”
毛飞飞顿时听得一愣,心中的焦急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那仅存的一丝理智也淹没了去,他全然顾不上其他,匆忙起身,想下床去找那萧九。
闫屿赫见状,眼疾手快,一把将毛飞飞拉住,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你就这样去吗?不怕死?”
毛飞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缓缓转身,望向闫屿赫,头微微低着,声音虽小却透着坚定:“当然怕死,我比任何人都要怕死……”
闫屿赫的眉毛轻轻挑起:“那个萧九对你很重要?”
毛飞飞沉默了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与他相处不久,但我知道小九是个好孩子,营帐的都是他的家人,都是他很爱很重要的家人,所以军营里的大家会很重要”
闫屿赫站起身来,身姿挺拔,目光紧紧锁住毛飞飞:“但这于你无关,你可以不用管”
毛飞飞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抹倔强:“这确实与我关,但他才十四岁,我也有良心,哪怕我再死也必须管”
闫屿赫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松开了拉住毛飞飞的手:“不愧是朕心仪之人,那你就去吧”
毛飞飞闻言,不禁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望向闫屿赫:“那我去了?”
闫屿赫神色温和地点了点头:“去吧,朕不拦你”
毛飞飞又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却始终未曾从闫屿赫身上移开:“我真走了”
闫屿赫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纵容:“嗯,走吧”
毛飞飞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杯子放在桌上,又转过头来望向闫屿赫:“您不怕我给您添麻烦?真不打算拦我一下?”
闫屿赫轻声笑了笑,说道:“真不拦你,朕支持你想做的”
毛飞飞犹豫了一瞬,终是迈出了寝宫的门,闫屿赫则不紧不慢地走到桌边坐下,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结果没一会毛飞飞又急匆匆地奔了回来,整个人直接扑倒在闫屿赫的脚边,双手紧紧抱住闫屿赫的腿,放声大哭起来,只是那哭声虽响,却不见有多少眼泪落下:“皇帝陛下呀!小弟我怕死!我不敢去呐!我也不知道地牢位置!我想救人啊!但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闫屿赫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看着毛飞飞这般模样,不禁轻笑出声:“所以呢”
毛飞飞抬起头看着闫屿赫,露出讨好的笑容:“可不可以让我狗仗人势一下去救小九”
闫屿赫放下茶杯,面上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毛飞飞的头,低头看着他:“但是朕与嵘盛国交好,这么做恐怕……”
毛飞飞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可怜兮兮的看着闫屿赫,管他呢,爷我为了救小九拼出去了!
闫屿赫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软,俯身凑近他,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你这副模样,真是让朕喜欢得紧,朕方才不过是与你说笑罢了,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这天下间,若是谁敢阻拦朕,朕定叫他灰飞烟灭,只要能博你欢心,哪怕是踏平整个嵘盛国,朕也在所不惜”
毛飞飞心里一惊,我靠,这是什么灭世帝王独宠我一人,这种事情也能发失在我身上?太特马头离谱了吧!
闫屿赫双手扶起毛飞飞,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他衣衫上的褶皱,神色关切:“好了,朕先带你去用膳,片刻后再带你去找那小家伙”
毛飞飞迟疑一瞬,嗫嚅道:“那个……我想先去找小九”
闫屿赫动作微顿,转而望向毛飞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那我们先去找小九,不过朕要先告诉你,虽说我们两国是合作关系,但朕可帮不了你救他,毕竟人是他们抓的,朕没有权力让他们放了那孩子”
毛飞飞身形一僵,眼中光芒黯淡几分,长睫垂下,轻声道:“好吧,我知道了,谢谢,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闫屿赫见毛飞飞如此落寞,心中一动,伸手轻轻抬起他的下颌,目光深邃而温柔:“别露出这样的神情,朕会心疼的,虽然朕没有权力救那孩子,但朕会给你放权,朕会找人帮你”
毛飞飞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抬头望向闫屿赫:“真的?你不会骗我”
闫屿赫宠溺的摸了摸毛飞飞的头:“朕可是一国之主,怎会骗你呢?”
毛飞飞虽然心底还是有些警惕,但现在如果不选择相信他,不光小九救不子,说不定还会害死自己:“好,那我信你”
闫屿赫嘴角上扬,温柔地牵起毛飞飞的手,转身稳步向寝宫外走去:“那走吧,朕带你过去”
毛毛飞飞的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被闫屿赫紧紧牵在身后,脚步略显局促。沿途的宫女太监们,连同那些身姿挺拔的侍卫,在瞧见这一幕时,脸上皆浮现出惊愕与惶恐之色,目光躲闪。
毛飞飞抬眸望向身前闫屿赫那挺拔的背影,心下暗自思忖:果真是暴君之名震慑四方,这满宫之人对其敬畏有加,却独宠我一人,只可惜我是男的,不吃这套。
想到这,毛飞飞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抽搐了一下,心底暗自吐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像是拿错了“娇妻剧本”?这不应该被我拿呀,搞的我都有点肉麻想吐了。
而另一边,萧九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内,手脚被沉重的铁链锁住,他环顾四周,牢房内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虫子。
这时,牢房的门被打开,几个敌兵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之前抓住他的那个敌将。
敌将走到萧九面前,冷笑道:“小子,醒了?考虑得怎么样?只要你说出你们军队的部署和弱点,我就放了你,还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萧九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蔑视和坚定:“呸!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要杀要剐随你便!”
敌将恼羞成怒,一脚踢在萧九的胸口:“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好好看着他,若他还不招,有他好看的!”
敌兵们领命后,立刻围拢上来,粗暴地将萧九从地上拉起,重新捆绑在牢房中央的一根木柱上。
一人拿来了皮鞭,蘸了蘸旁边水桶里的盐水,随后狠狠一挥,皮鞭如毒蛇般抽在了萧九稚嫩的肌肤上,瞬间绽出一道血痕,萧九紧咬下唇,硬是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敌兵见状,更加变本加厉,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狭小的牢房内回荡着皮鞭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和沉闷的抽打声。
见萧九仍不屈服,敌将又命人拿来了烧红的烙铁。烙铁靠近萧九的身体时,空气都仿佛被灼烧得扭曲,萧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却依旧透着倔强与坚韧,死死盯着那烙铁,不闪不避。
当烙铁触碰到他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萧九痛得浑身颤抖,却只是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闷哼。
接着,敌兵又用上了夹棍,夹住萧九的手指,随着行刑者逐渐用力,萧九的指关节被挤压得咯咯作响,指甲也开始渗出血丝,可他的目光始终坚定,未曾有一丝动摇,心中默默念着:绝不能连累大家,一定要撑住……
毛飞飞心焦如焚地随闫屿赫一路疾行,直至踏入那阴森湿冷的牢房之地。四周昏暗不明,隐隐传来犯人们此起彼伏的凄惨叫声,声声入耳,令毛飞飞不禁寒毛直竖。
他的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脚步慌乱地躲至闫屿赫的身后,仿佛那里是唯一的避风港。
闫屿赫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惧意,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旋即伸出手,有力地握住毛飞飞的手,沉声道:“别怕,朕在,没人敢碰你”
那低沉而坚定的嗓音,如同洪钟般在毛飞飞耳边回响,让他原本慌乱的心绪稍稍安定了些许,尽管那亲密的举动仍使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关押萧九的牢房前。眼前的景象让毛飞飞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只见萧九被绳索紧紧缚于刑架之上,身形孱弱却又透着一股倔强,敌兵们手持各类刑具,正满脸狰狞地对他施刑,每一下都好似重重地落在毛飞飞的心上。
毛飞飞的双眼瞬间瞪大,眸中满是惊惶与愤怒,不假思索地便要冲上前去制止这残忍的行径。
然而,闫屿赫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毛飞飞,神色镇定地说道:“让朕来”
闫屿赫说罢,稳步向前,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威严气息。
那些正在行刑的敌兵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刚一回头,便被闫屿赫眼中的冷厉所震慑,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惊恐与敬畏交织的神情,纷纷单膝跪地,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这位宏义国的帝王。
闫屿赫目光冰冷地扫过这些敌兵,薄唇轻启:“你们主子好生厉害,没经过朕的允许,在朕的牢房里对一个孩子用刑,也不怕弄脏了朕的牢房”声音不大,却犹如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他们的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
敌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强撑着镇定抱拳说道:“陛下恕罪!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想从这孩子口中撬出些有用的情报,未曾想会惊扰到陛下,还望陛下赎罪!”
说罢,他的头埋得更低,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余光却偷瞄着闫屿赫的神色,试图从这位帝王的脸上找到一丝宽容的迹象。
闫屿赫冷哼一声,眼中的寒意更甚:“奉命?奉谁的命?这宏义国的地界,何时轮到他人指手画脚!”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敌将,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使得周围的空气愈发压抑沉闷:“今日这事儿,若是不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们就准备拿命来填吧”
敌将身子一软,几乎瘫倒在地,连忙磕头如捣蒜:“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小的这就去请示主子,定会给陛下一个妥善的答复”他深知眼前这位帝王的手段,不敢再有丝毫的怠慢与拖延,只想尽快从这如地狱般的场景中脱身,保住自己的小命。
萧九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意识在混沌中逐渐回笼,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毛飞飞的身影时,黯淡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光亮,干裂的嘴角微微上扬,拼尽全身力气扯出一抹虚弱却欣慰的笑容,气若游丝地唤道:“飞哥……”那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冰冷潮湿的空气中。
毛飞飞瞧着萧九这般凄惨的模样,心好似被无数细密的针深深刺入一样疼,他不假思索地抬腿就要冲向萧九,解救他于这痛苦的折磨之中。
然而,就在他迈出脚步的瞬间,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猛地搭在了他的肩头,犹如铁钳一般紧紧钳住,让他动弹不得。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身后汹涌袭来,仿佛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毛飞飞顿感呼吸一滞,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恐惧,一种致命的危险气息紧紧缠绕着他,好似下一秒,那隐藏在身后的力量就会毫不留情地将他吞噬。
阴冷的男声幽幽响起:“陛下,此番实乃臣下管教无方,致使这些蠢货冒犯了圣威,臣即刻便将他们拖去剥皮喂狗,以儆效尤,臣之所以擒下此人,全然是为了我们两国的千秋大业。若能从他口中撬出机密,于陛下与微臣而言,皆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闫屿赫神色未动,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眼神中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冷冷地说道:“哼,你这张翎矢嵘盛国太子倒是会巧言令色,不过,朕的地界,岂容你随意撒野?”
说罢,他轻轻甩了甩衣袖,负手而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翎矢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但瞬间又恢复了那副恭敬谦卑的模样,再次抱拳躬身说道:“陛下息怒,微臣绝无撒野之心,只是这萧九身为珩玉国的重要人物,知晓诸多军事机密,若能为我两国所用,必能在这乱世之中占得先机,成就不世之功业,微臣一心只为陛下的宏图霸业着想,万望陛下能网开一面,准予微臣继续审问”
闫屿赫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张翎矢,缓缓开口道:“朕的江山,自会凭朕的谋略与铁骑去守护,岂会倚靠一个黄毛小儿的只言片语,再者,朕与你嵘盛国虽有合作,但也轮不到你来插手朕的决策,这孩子你给不给”
张翎矢心中一紧,脸上却仍强撑着笑意,也不像刚刚如此谦卑:“陛下,这孩子可是关键人物,若轻易放走,恐怕日后再难寻得如此良机获取情报,如果因您的私心而误了两国的大事……可不太好吧”
闫屿赫眼神瞬间凌厉如鹰,身上的威压陡然攀升,仿佛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冻结。他冷冷地看着张翎矢,一字一顿道:“你这是在威胁朕?”
张翎矢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升起,但仍咬着牙硬撑,微微扬起下巴道:“微臣不敢,只是在陈述利弊,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大局为重,这萧九的价值陛下不可小觑,如今放弃,恐怕会错失掌控全局的良机,微臣也是为陛下和两国的未来考虑”
闫屿赫又何尝不明其中利害?身为一国之君,他肩负着江山社稷的安危,怎会因一个孩子而轻易破坏两国之间好不容易维系的和平局面?倘若因一时意气与嵘盛国彻底决裂,致使国内局势动荡,给珩玉国以可乘之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即便他向来以暴君之名示人,却也绝不愿因一人之故而将整个国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到这,闫屿赫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面色阴沉如水,猛地甩动衣袖,带着一身的凛冽寒气转身快步离去。
临行前,他冷冷抛下一句:“你若有胆再对那孩子动分毫,朕定叫你有来无回,死无全尸”那声音犹如冰刀,在寂静的牢房中划过,深深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让人心惊胆寒,无人敢再多言半句。
毛飞飞见闫屿赫离开,他不指望一个国家的帝王去帮自己这个没有任何用处的普通人,他的目光深深地落在伤痕累累的萧九身上,萧九即便身处剧痛之中,仍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嘴唇微微颤动,用口型无声地传递着:“我会等你回来找我……”
毛飞飞心中满是不甘,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近嵌入掌心。
他猛地转身,快步离去,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当场崩溃。心中暗自发誓:小九,我一定会带你回去找他们,带你回家。
毛飞飞默默地跟随着闫屿赫回到那奢华的寝宫,一路上,两人皆无言,唯有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中回响,仿佛在诉说着各自心底的无奈与思量。
踏入寝宫,闫屿赫缓缓走向桌案,身姿略显疲惫地坐下,随后抬起头,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毛飞飞,良久,才开口打破沉默:“朕……不是不想帮你,只是这关乎国家大事,朕不能一个孩子……”
毛飞飞亦是沉默不语,片刻后,他脸上忽地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随即快步走到闫屿赫身侧,蹲下身子,极为殷勤地为其捶起腿来,口中轻声说道:“我明白,小的不敢奢求陛下帮忙,毕竟您是一国之主,只是您之前说,您帮不到小的,但可以给我一些权力,找人帮我,那话还当真吗?”
闫屿赫被毛飞飞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回神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宠溺,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毛飞飞的头顶,微笑着应道:“自然作数,朕金口玉言,岂会反悔”
毛飞飞眼睛亮晶晶的笑着凑近闫屿赫他欣喜地凑近闫屿赫,刚欲开口,却见闫屿赫轻轻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静谧的寝宫中回荡。
毛飞飞满心疑惑,下意识地转过头向后望去,只见宏乌兰手持匕首,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毛飞飞顿时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的目光在闫屿赫与宏乌兰之间来回游移,嗫嚅着:“你……你们……”
宏乌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手中的匕首在指尖灵活地翻转着,他一边朝着毛飞飞踱步而来,一边调侃道:“哟,小美人,咱们又见面了”
毛飞飞惊恐地连忙起身,连退数步,眼神中满是戒备。
闫屿赫见此情形,却并未感到意外,他转过头,神色冷峻地看着宏乌兰,沉声道:“你清楚该怎么做吧”
宏乌兰挑了挑眉,伸出手,语气轻佻地说道:“加班啊,钱做加倍”
闫屿赫二话不说,拿出一锭金子扔给宏乌兰,毛飞飞的目光瞬间被那锭金子吸引,眼睛瞪得溜圆,仿佛那金子散发着无尽的魔力,让他一时间竟有些移不开眼,甚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宏乌兰接过金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确认无误后,满意地看向毛飞飞,笑道:“别这反应,我可是一直都在给他打工的,所以现在小美人打算让我做什么?”
毛飞飞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但现在主要目的就是先把萧九救出来,他也顾不上想这么多了。
毛飞飞犹豫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着宏乌兰,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想麻烦你告诉他们,我很好,很安全,并找到了小九,但请不要告诉他们小九受了伤,以玉将军的脾气,我怕他一时冲动但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宏乌兰轻笑一声,用衣袖随意地擦拭着金元宝,问道:“嗯哼,不让他们来救你们吗?”
毛飞飞抿紧嘴唇,微微点头道:“不用,你只需告诉他们我们很好,会回去的,毕竟这件事太危险了,我也不能让他们来”
宏乌兰再次挑了挑眉,将金元宝收入怀中,调侃道:“这么大放啊,小美人你不是最怕死了吗?你一个人去救可很不安全呐,那皇帝也帮不了你什么”
毛飞飞沉默片刻,脸上重新堆起讨好的笑容,凑近宏乌兰说道:“嘿嘿,宏大爷,您既然收了陛下的钱,总得物有所值吧,也不能光报个信啊,也要做个实事,帮忙呀”
宏乌兰轻笑一声,伸手揽住毛飞飞的腰,眼神中满是戏谑,闫屿赫见状,眼神瞬间变得阴沉,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不悦。
宏乌兰却仿若未觉,凑近毛飞飞的脸,调笑道:“那好啊,小美人这么信我,那我必要做好”
毛飞飞顿时僵住,脸上的笑容变得极为勉强。闫屿赫猛地起身,一把将宏乌兰拉开,将毛飞飞护在身后,冷冷道:“行了,别废话,赶紧滚”
宏乌兰耸了耸肩,转身离去。闫屿赫这才转过身,眼神中满是关切,他伸出手,轻轻为毛飞飞整理着略显凌乱的头发,问道:“朕也帮不了你什么,你真的一个人可以吗?”
毛飞飞抬头看着闫屿赫,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片刻后,脸上再次露出讨好的笑容,说道:“陛下,小的还真有一事相求”
闫屿赫微微挑眉,好奇道:“说来听听”
毛飞飞笑着说道:“陛下只需帮小的遮掩一下行踪,避免引起他人注意即可,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若是为了小的之事大动干戈,嵘盛国那边必定有所察觉,小的实在不愿因自己之事,挑起两国纷争,让无辜百姓陷入战火之中”
闫屿赫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赞叹道:“你这小子,心思倒是细腻周全,那朕就帮你掩人耳目”
毛飞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还好,我就是不想把小事闹太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就好了”
闫屿赫笑着再次伸手摸了摸毛飞飞的头,温柔地说道:“那朕先去处理些政务,晚些时候让宫女将晚膳送过来,你也莫要太过劳累,一切小心”
说完,闫屿赫转身缓缓离去,毛飞飞望着闫屿赫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在这宫廷之中,人心难测,除了自己,无人可真正信赖。
虽说闫屿赫看似愿意相助,但他又怎能轻易将希望寄托于他人,所以对不住了闫屿赫,我不能信你,不能让小九等太久,更不能让本就岌岌可危的珩玉国更加雪上加霜。
闫屿赫稳步踏出寝宫,那扇厚重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
刹那间,他脸上原本温和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的幽深笑意,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数深邃的心思。
闫屿赫轻声呢喃,声音在空旷的回廊中幽幽回荡:“毛飞飞啊毛飞飞”
他微微仰头,目光透过宫殿的飞檐,似乎望向无尽的远方:“你这只误闯进宫闱的小兽,还出乎朕的意料,先前竟敢胆大包天地杀了朕的忠犬黄忠仁,哼,倒是有些胆量,不过,你也成功地引起了朕的兴趣,朕倒要看看,接下来你这小鬼还能折腾出什么新鲜有趣的花样来,朕会一直盯着你,看你如何在这步步惊心的棋局中落子,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此时,宏乌兰鬼魅般现身,慵懒地斜倚在一旁的立柱前,他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肆意张扬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无尽的狡黠与戏谑。
闫屿赫抬眸瞥见宏乌兰,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地开口道:“你怎么还不走”
宏乌兰仿若未闻闫屿赫话语中的冷意,眼神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匕首,口中却悠悠说道:“哟,瞧你这急性子,干嘛这么急着赶我走啊,我可得留下来保护小美人”
闫屿赫听其言,心中一凛,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寒声质问道:“你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把毛飞飞的行踪告诉那些人了?”
宏乌兰嘴角微微上扬,挑起一边的眉毛,肩膀轻耸,以一种毫不在意的姿态承认道:“对啊,我可不忍心小美人在你这里受苦啊”
闫屿赫顿时怒不可遏,双手猛地握拳,由于用力过度,手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他向前跨出一步:“宏乌兰,你就不信朕杀了你吗?”
宏乌兰却只是轻笑一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缓缓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向外走去,同时随意地摆了摆手,那姿态仿佛在向闫屿赫宣告他的无畏,口中轻飘飘地说道:“怕你的话,我就不会这样做了”
闫屿赫望着宏乌兰离去的背影,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如蚯蚓蜿蜒,眼神中透露出的冷冽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冻结,他在心中恶狠狠地发誓:宏乌兰,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见你有用,迟早有一天,朕定会让你尝遍这世间所有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