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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开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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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夫点点头,“命自然是能救,不过何时痊愈,就要看……”
“那便好,我去制药了。”
陆英说罢一头扎进掣药间,又是一刻不停地制药、熬汤,汤药端进房中时,周大夫已打上了瞌睡。
陆英没吵醒他,自己走到床榻前将阿姜托起,汤药小心地喂了进去。
阿姜身上盖着几层厚被子,浑身滚烫却无半点汗液。
陆英给她服完药后,轻柔地将她的身子放倒,身子伏在榻前看着她。
阿姜从未生过病,一生病就生了个险些死了的。
陆英此时心中稍稍踏实了些,可见她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的模样依然无法让陆英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她就这样伏在榻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阿英,醒醒,在地上睡会着凉的。”
半梦半醒中,陆英感觉到温热的手掌抚上了脸颊。她睁开眼,见阿姜趴着身子笑着看她。
陆英顿时清醒了不少,开心道:“你醒了?周大夫……”
“周大夫刚刚给我把了脉,已回去休息了。我没事了,你放心。”
陆英此刻终于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她忽觉浑身酸痛,疲惫不堪。
阿姜拍了拍身前床榻,“快上来歇息吧。”
陆英便顺从地钻进了被子,握上阿姜的手时又皱起了眉头。“怎么还这么烫?”
阿姜笑道:“又不是麻沸散,哪能立刻见效啊?况且我已经醒了呀。”
“……也是。”
“周大夫说是你找来了药材,才救了我一命。阿英,辛苦你了。”
陆英摇摇头,“你没事就好。我有一事想和你说。”
“好,不过要等你好好睡一觉再说。瞧你,这眼眶黑得像食铁兽似的。”
陆英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几日的奔波劳累使她几乎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睡死了过去。
翌日,陆英休息好后,梳洗了一番便带上阿姜去与郝掌柜谈话。
听完陆英的想法后,郝掌柜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
“陆姑娘,你以为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吗?你的想法未免过于天真了。”
陆英不卑不亢,“好做与否,总要试过才知道。”
郝掌柜啧了一声,愁眉苦脸道:“姑奶奶,经商可不是简单的事,空有一腔热血,过于好心肠可是要吃苦头的!”
“郝掌柜,何事如此激动?”刘管家踏进殿内,对微妙的气氛表示疑惑。
郝掌柜似是找到了诉说对象,忽而站了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陆姑娘说她想开个药铺,将药材低价卖给百姓。”
“听起来不错啊。”
“不错?简直是荒谬!她要卖的那些药材尽是高价进货、只供或给权贵之家的,且不说采购是巨大的开销,低价售出的那些红利养活自己都困难,如何经营下去?陆姑娘太异想天开了。”
刘管家对经商不甚了解,却也觉得好郝掌柜说得有理。
陆英沉思了一阵,道:“掌柜说的话我记下了,不过我还是想尽力一试。若只因害怕失败便放弃,恐怕我会厌恶自己。”
郝掌柜见她不听劝,又叹息一声,“姑娘年轻,敢作敢当值得欣赏。只是我身处商人之位,不免认为低价卖药材是多此一举。”
陆英摇摇头,“在我看来,掌柜此番话也有些一叶障目了。我此行去弋阳,若非恰好救下了贾老板之子,恐怕连他的面都见不上;若不是夫人挨家挨户替我讨药,那药也定然不是我一介平民讨得到的。如此,阿姜或许就一命呜呼了。
“有些药,分明有余量,也不贵重,却因阶级而不得,最后百姓只能拖着病体身亡,属实是可悲。因此,我并不认为这是多此一举。”
郝掌柜闭口不言,似是被她说服了一部分,却又挑了挑眉,显然还是不太认同。
“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劝了。只是你若要走,我又要招长工了。”
看着郝掌柜愁眉苦脸,陆英道:“阿姜也会掣药,能力不在我之下,掌柜招到长工前,她会代替我上工。”
阿姜此时也附和:“郝掌柜放心,我们绝不给您添麻烦。”
郝掌柜苦笑道:“说什么添麻烦……算了,于行首在东明街背第二家,你记得去找她入会。”
与郝掌柜谈完话,陆英便前去东明街寻找合适的摊位。
目前虽有些银两,但租一个店铺是远远不够的,陆英暂且只能在集市上寻一处空位。
可惜集市已近乎满了,要划分出来一些空位实属不易,她几乎从一头游说到了另一头,好不容易才说服摊贩们让一些位置给她。
而后又按照郝掌柜给的地址找行首入了会。
此后便是寻药材供货商之事了。
陆英了解到,许多药材并非稀缺,而是根本不打算卖给平头百姓,只是商贾与宦官之间的交易。
若她想要拿到货,还需要费些功夫才行。
回到房中时,阿姜抱着那药碗,愁眉苦脸地服药汤。她见到陆英后想笑一笑,但过于难以下咽的汤药使得她看起来正呲牙咧嘴,“你回来啦。进展还顺利吗?”
“还不错,如今需要解决的便是货源的问题了。”
“你说这个啊,”阿姜喝完汤药后放下碗,指了指桌上那个小包裹,“这里面似乎有那夫人送你的东西。”
陆英从未打开过,心下好奇,便摊开瞧了瞧。
包裹中是些蜜饯和果子,只不过一看便知已被人吃下去了大半。大抵是夫人怕她路上饿了,给她备着的。另外还有一名帖,正是贾老板的。
“抱歉啊,我今日回房中闻到一丝甜香,就寻找了来源,结果就找到了这个……”
陆英道:“没关系,若不是你,或许我都不会打开它。这个名帖,或许会帮我很大的忙。”
翌日,陆英又去找了郝掌柜。她开门见山,直接将贾老板的名帖掏了出来。
郝掌柜也还算爽快,答应会与贾老板书信谈及此事,若顺利的话,陆英的药材便会在下个月初与郝掌柜的一并运送过来。
进展顺利,月初,陆英便与阿姜共同去了东明街支起摊子卖上了药材。
陆英内敛,不好意思吆喝,阿姜便站在摊子前帮忙揽客。
阿姜玲珑可爱,声音也甜,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人来。
只是大伙儿见都是自己不认得的药材,都不敢买。
“你们说这些药材,从未见过,还如此便宜,不会是来糊弄人的吧?”
阿姜道:“怎会唬人?大伙儿若不信,随便指出一个来,我定然将它的祖宗十八辈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众人哄笑一阵,又有人道:“那也说不定是你骗我们的啊?我们又不是郎中,怎知你说得是真是假。”
“害!你们不认得我,不信任我倒也正常。那这位姑娘你们不认得吗?”
众人又凑近了些,仔细地观察起陆英来,羞得陆英捂住了脸别过头。
阿姜挪了一下身子,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好像……是有点眼熟?”
阿姜道:“这位陆姑娘此前是郝掌柜家的掣药先生。郝掌柜的小公子被毒蛇咬伤一事,大家应当都听过吧?”
参差不齐的答案响起:“没听过。”“听过。”
阿姜道:“那日郝小公子刮骨疗毒,用了一剂药方。”
有人抢答:“是麻沸散!”
“麻沸散是什么?”
“据说可以麻痹身体,昏睡过去,刮骨疗毒便可顺利进行。”
“这么神?我可不信。”
“有何不信?那郝家小儿三岁刮骨疗毒是事实,且还成功了,正说明那麻沸散有效啊!”
“不过姑娘说这事有何用意?”
阿姜清了清嗓子,道:“那麻沸散正是出自这位陆姑娘之手。”
众人顿时哗然。有些人心动了,真买了些药材回去,还有些看客在观望。
无论如何,总算是开张了。
陆英起初有些开心,不过晌午时分,在吃饭时陆英便开始和阿姜复盘起来。
“卖药是要紧事,不过我更希望他们能得知这些药材的用处。”
阿姜啃着包子点头:“我都介绍了的。”
“可是很多人就像买蜜饯一样,全部都称了一些回去,却不在意那是什么药材。若如此,恐怕药材不能使得其所。”
阿姜见陆英沉思的模样,笑道:“阿英还真心系百姓呢。好的,我会注意的。”
此时另一边,弋阳城内府衙中,数十名官员齐聚,却都低着头噤若寒蝉。
那知府阴沉着脸,紧盯着许陵游。
“许知县,你可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许陵游不卑不亢道:“是为剿匪一事。”
知府拿起案牍上那封诏报,气道:“那你这诏报写得什么东西?”
“关于完善奴隶制度相关律法的建议。”
知府看起来都七窍生烟了。“我还识字!许知县,你可知你这一份诏报若被圣上瞧见了,我们这整个州都麻烦大了!”
许陵游抬眸,依旧笑眯眯道:“若此事能被圣上重视,明白制度不合理之处,严惩欺压奴隶的家主,实为好事,怎能叫麻烦?”
知府被许陵游一番话震在原地,半晌只甩出了一句话。
“年轻气盛!碰了壁便老实了。”
知府哼了一声,不再理他,继续商讨起剿匪事宜。
许陵游抱着双臂微眯起眼,依旧盯着那份诏报,似乎还在思索如何将它交到圣上的手里。
“许知县,烦请说出刚才商讨之事。”
许陵游瞥了知府一眼,将他所说之事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知府虽气愤,却也挑不出错,只得继续商讨下去。
……
“系统,我想看看此时有没有能解锁的药方。”
【搜寻结果:当前有三种药方,可选择一种药方进行解锁。】
陆英皱起眉头,“只能解锁一种药方?我的功德竟如此少吗?”